退婚太子后嫁给他弟——窃腰【完结+番外】
时间:2024-03-15 23:06:15

  “盛媗,盛媗?”
  盛媗后背贴在墙上,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她像是神魂离壳一般,卫衍沉声唤了两遍都没反应。
  太子的温厚宽仁,原来都只是假象,他不仅有外室,还狠辣无情,轻描淡写就几乎要了一院子人的性命。
  盛媗打了个冷战。
  “世子哥哥……”她朝卫衍靠了靠,“我冷……”
  卫衍默了默,默不作声将人揽到面前。
  盛媗却还是在发抖。
  她的脑子里仿佛生了一层厚厚的铁锈,每一个念头都转得极慢。
  她慢慢地想:这是她将要嫁的人,这样的太子。
  慢慢的,她又不可抑制地生出一种抗拒:难道,她真要嫁给这样一个人吗?
第25章 侥幸
  谁也不知道出门那天盛媗发生了什么,总之回来后,国公府就又多了一个喜欢闷在屋子里的人。
  柳氏问了盛媗两回,问不出什么,也只好叫卫稷和卫襄多到桐华院走动,多留意着。
  这日,早起盛媗梳洗完,流苏端了早膳来她用,盛媗心里有事,胃口不好,只吃了一点。
  流苏那日没跟着去,不知道盛媗看到了太子的真面目,盛媗也不肯同她说,闷在心里不知想什么,流苏觉得总这样闷着不是办法,就劝盛媗出去走走。
  昨日夜里下起了雨,这时候还没停,飘着雨絮,两人走出廊下流苏才发觉。
  “姑娘,你先等等,我回去拿把伞。”流苏说完回去取伞。
  等流苏取了伞回来,却见廊下已经没有人了。
  流苏愣了愣,目光连忙往长廊外寻,就看见盛媗冒着毛毛雨已经走到了拱门下。
  “姑娘!”流苏连忙撑了伞追过去,“姑娘,下着雨呢,你都淋湿了!”
  盛媗一抬手,制止了流苏在她后背和肩头拍打的动作:“一点小雨,淋点雨也没事的。”
  其实她方才是走神了,没仔细听流苏的话,雨势又不大只是毛毛雨,她走进雨里好半晌也没察觉。
  这下流苏不敢带着盛媗出去逛了,万一她一时不注意,姑娘恍恍惚惚的掉湖里去也说不准。
  流苏心里担心,这府里能拿得住姑娘的,估计只有鹤山院的卫世子,流苏这么想,就跑去鹤山院告状去了。
  卫衍的本意是想给盛媗一点时间决断,却不想她这回比他预想的要优柔寡断得多。
  流苏回桐华院的时候,给盛媗带了卫衍的话,说是白狐的腿伤好了,让她去接小狐狸。
  盛媗这才想起来这回事,虽然白狐是太子送的,她看到小狐狸免不得要想到太子,但她还不至于迁怒于一只什么都不懂的小兽。
  盛媗打起精神到了鹤山院。
  小狐狸的伤果然好了,一看到她就从玄风怀里挣脱出来,跳到地上走到门口迎她。
  盛媗进了门,拍了拍身上沾到的雨滴,这才蹲下身去抱白狐。
  卫衍像是专门在等她,今天什么也没做,既没调香也没烹茶,只是坐在他那张太师椅上。
  “世子哥哥……”盛媗抱起小狐狸,很小声地叫了人。
  卫衍今日穿着一身鸦青色的锦袍,领口缀着繁复的云纹,他甚少穿这样深沉的颜色,乍然穿了,便衬得那双深不见底的凤眸越发黑沉沉。
  他一看她,盛媗就觉得那目光像是逼问似的,催着问她到底预备如何处理太子一事。
  盛媗不想回答,也没法回答,她有什么资格对御赐的婚事不满呢?更何况在皇帝和天下人眼里,太子还是那个仁厚宽和的太子。
  盛媗低头避开卫衍的目光:“趁着雨势还小,我带着十四先回去了。”
  “鹤山院有你不想见的人么。”卫衍忽地问。
  盛媗脚步一滞:“……自然没有。”
  卫衍弯了弯唇,笑意很淡:“那你躲什么。”
  盛媗只好原地定住。
  “坐一会儿。”卫衍道。
  盛媗扫眼看了一眼流苏,方才她明明说趁着雨势小要回去,结果这臭丫头到现在都一动没动,她到底是谁的丫头?
  盛媗飞快地蹙了一下眉,只好坐下。
  卫衍使了个眼色,玄风引着流苏退下,盛媗一看这阵仗,就知道卫衍要说太子的事了。
  “十四好像长胖了一点。”盛媗抢先开口,胡乱扯了一个话题。
  十四本来在盛媗怀里乖乖缩着,一听这话,好像能听懂似的,不满地“嘤”了一声。
  卫衍笑意深了深:“你若不想提,我就不提,何必编排它呢,它可有点记仇。”
  盛媗低头看怀里的小家伙,小狐狸的确没胖,好像还瘦了点,她刚才随口一说,简直是睁眼说瞎话,不过小家伙没像卫衍说的那样记仇,反而将毛茸茸的脑袋凑到她手边,伸出湿软的小舌头轻轻舔了舔她手心,像是安慰。
  盛媗的心软了一下,又好像心里有根紧绷的弦被拨得松了。
  她慢慢舒出一口气,终于抬眼看卫衍:“世子哥哥,你想问什么就问吧,不过你要是问我打算怎么办,我只能说我不知道。”
  卫衍稍微意外了一下,圣旨赐婚,他知道有些选择她力所不逮,需要他帮她,但她竟说不知道,是……还没有选择吗?
  卫衍沉默了一瞬,这时,盛媗又道:“我不知道还要不要嫁给太子,嫁给他,他先前答应帮我哥哥的事,还作数吗。”
  怎么可能作数。卫衍心里想。但他只是沉默着,没说出口再逼她。
  好半晌,卫衍轻轻启声:“你哥哥的事,我可以……”
  “世子哥哥,”盛媗急忙打断他,“别,你别管。哥哥的事是皇上圣决,虽说圣怒之下没有伏尸百万,但为此事死的人也不在少数,卫国公府已然位高权重,若再搅合进来,皇上会不高兴的。”
  她之所以求太子相助,一则有婚约,不算无关之人,二则太子是皇帝的亲儿子,就算要翻皇帝定的案子,皇帝不高兴,也不至于对亲儿子下手。
  盛媗一直知道,父亲镇守边关多年,恐已功高震主,所以哥哥的事一发生,父亲就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以身殉国,没给皇帝下狠手的机会。卫国公和父亲同是辅佐当今登上帝位之人,处境也不见得比父亲好,否则卫稷哥哥何以未曾习武,去了督察院任职,不沾半寸军权。
  卫衍看着盛媗,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告诉她,他其实也是皇帝的儿子,选虚伪阴险的太子,不如选他。
  “世子哥哥,你别担心,车到山前必有路嘛。”盛媗站起身,脸上重新带了笑,“太子的事,我再想想吧。”
  盛媗转身唤了流苏,准备离开鹤山院。
  流苏听见声过来,撑了伞,正要给盛媗撑过去,手中的伞却被人一把拿了过去。
  卫衍夺过伞,撑伞将自己和盛媗一同遮住:“我送你。”
  盛媗想卫衍可能是觉得没帮上忙,所以有点愧疚,要送送她,便含笑点点头:“好。”
  盛媗抱着小狐狸,和卫衍撑着一把伞步入雨中。
  玄风在后头正要跟上。
  “等等!”却被流苏一把揪住。
  玄风莫名其妙看她,流苏一脸晦气道:“你主子拿了我和姑娘的伞,好歹再给我一把啊。”
  玄风愣了愣,好半天,“哦”了一句。
  雨势连绵了一夜一日,鹤山院又有些偏,回去的路上有的地段积了水洼。
  碰上一处大的水洼,盛媗止了步,她有些身手,可以抱着小狐狸跃过去,一转头,卫衍却把伞递给她:“拿着。”
  “做什么……”盛媗换了换手,一手抱着小狐狸,一手下意识接过伞。
  卫衍没回答,下一刻,盛媗就感觉脚下一轻,旋即整个人被卫衍打横抱了起来。
  盛媗愣住:“……”
  不至于不至于,一个水洼而已。
  可心里这样想是一回事,她心口还是莫名其妙地乱蹦了起来。卫衍的身手自不必说,比她好上太多,哪怕抱着她跃过去,落地的时候也轻若无物。
  盛媗心想,要是她自己过去,肯定落地的时候“啪嗒”一声,这样想,卫衍放下她的时候,她眼里不自觉带了一点艳羡。
  卫衍对上她的目光,眉眼弯了弯:“你很轻。”
  他的声音几乎是温柔的,带着点无端的纵溺。
  盛媗心跳得更快了,赶忙转开目光去。
  十四在盛媗怀里,狐狸眼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过了片刻,抬起爪子,默默捂住了眼睛。
  *
  流苏本来以为见过卫衍之后盛媗就会好了,可情况却更严重了,她不仅不出门,吃的还越来越少,心事重重的,有时候直接说不饿不吃。
  流苏又去找卫衍告状,卫衍于是亲自来给盛媗送饭。
  盛媗对卫衍,多少有点像对哥哥的那种敬畏,乖乖吃饱了饭。
  流苏满意地收拾了碗碟退下,卫衍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直言问盛媗:“你已经想好了?”
  他脸上过于平静,因为没有笑意显得有些冷锐。
  盛媗心虚似的垂下头,“嗯”了声。
  卫衍没再说话,等她自己交代。
  好一会儿,盛媗只好开口,她说:“我还是想嫁给太子。”
  不是“得”嫁给太子,而是“想”嫁给太子。
  卫衍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一言不发。
  盛媗慢慢抬眼看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她不愿意连累国公府,不愿意连累卫衍,而太子,就算他娶了她后不肯帮她,她也可以凭着太子妃的身份狐假虎威,总好过她如今无权无势,不管在兴陵还是边关,她没有一点办法去查哥哥的事,至少成了太子妃,她背地里能做的事情就多了。
  不过,她这样的想法,也只是在赌。
  瞒着太子行事,能行多久?被发现了有什么后果?
  她不知道,所以也不打算和卫衍说。
  卫衍盯着面前的人看了良久,都不见她出声,他的耐心终于告罄。
  卫衍起身:“既要嫁,就好好吃饭,别还没嫁过去就先饿死了。”
  他甚少说这样阴阳怪气的话,不知为何,心里恼得厉害,说罢也不看盛媗,冷着脸拂袖而去。
  盛媗反倒松了一口气,盛家的事情,何必把卫衍牵扯进来呢?
  但此时的盛媗并不知道,太子打算娶的太子妃,根本不是她。
  她所抱有的那最后一丝侥幸的希望,也即将迎来破灭。
  流苏:姑娘,你有想过我怎么过大水坑吗(微笑.jpg)
第26章 双寿
  卫南霜平复了心境,出来走动得多了,知道了盛媗闷闷不乐的事。
  找了个晴好的天,卫南霜到了桐华院。
  盛媗闷在屋子里看书,卫南霜进来的时候她都没发觉,直到卫南霜轻声问“在看什么书”,她才受惊似的反应过来。
  盛媗将书折了页,放到一边:“南霜姐姐,你怎么来了?”
  “你成日闷在屋子里不出门,我来瞧瞧是什么绊住了你,原来是这本书。”卫南霜朝桌上看了一眼,是本很旧的书,看得出来翻过很多次了,“《山河图》?这是本什么书,讲什么的?”
  “讲些大嵂的风土人情,也没什么。”盛媗嘴上这样说,却伸手摸了一下那本书,仿佛很爱惜似的。
  卫南霜也不是真来问她看什么书的,于是转了话题:“你近来是有什么心事?我先前没顾得上你,眼下担心你为了你才努力走出来,你可不许瞒我。”
  盛媗本打算糊弄过去,卫南霜这么一说,她倒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太子那个外室的事,她是决计不会告诉卫南霜的,不为别的,只因这事涉及当朝太子声誉,还是不知情的好。
  盛媗思量的时候,卫南霜又道:“我听卫思思说,近来世子长兄也不大高兴,是因为和你吵架了?”
  其实那天和卫衍算不上吵架,盛媗想了想道:“不是什么大事,是太子殿下他……有一些小事,我知道了心里失落。”
  这话半真半假,卫南霜听了就信了,而她看盛媗不想明说,也不再细问,想着大约是少女的一些小心思,毕竟太子为人温和宽厚,在兴陵是有很多贵女倾心的。
  卫南霜思忖片刻,她不知详情无法细劝,便只道:“太子殿下毕竟身份贵重,但对你,还算很上心的。”
  自打狩猎之后,太子隔三差五便会差人送一些贵重的首饰绸缎给盛媗,只是因着有池家的事,盛媗不曾张扬,卫南霜也是从卫思思那里知道的。
  卫南霜又道:“过几日廖家要办双寿宴,太子殿下定会到场,卫家也去,到时候,你同殿下说说话,不要苦了自己。”
  *
  盛媗不想见太子,双寿宴本不想来,但卫家人都来了,连卫衍都没例外,她更不好躲着,只能跟着来了。
  廖家,就是之前云归寺那个廖大人廖锐波的家,这回他祖母六十大寿,妹妹廖彤云及笄,日子离得近,就一起办了。
  下了马车,卫南霜低声同盛媗说:“廖锐波的生母廖夫人过世得早,他父亲又偏宠府里的姨娘,所以他妹妹廖彤云,几乎是他一手带大的,他最是疼爱。廖小姐是个懂事的姑娘,比她哥哥好相处。”
  盛媗点点头,还来不及说什么,就听见旁侧有人低声议论。
  “这卫南霜倒好得快,一点不伤心的样子。”
  “伤心什么,那池家本就是高攀国公府,你看,她如今和那位未来太子妃关系多好,说不准巴结了太子妃,来日也能嫁进皇室呢。”
  再有一个多月,池家和郦家就要办婚事,卫南霜既然出了门,就料到会有些议论,闻言她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当没听见。
  反倒是盛媗,本就心神不宁,听了那些话脸色立时变了。
  “今日是我廖家的寿宴,”廖锐波在大门迎客,不知怎么叫他听见了议论,竟然开了口,抢在了盛媗前头,“这些无端恶意揣测的话,我今日不想在廖家听见。”
  兴陵高门遍地,廖家在其中不算拔尖,但廖锐波和三皇子魏辰逸走得近,三皇子又是太子最亲近的兄弟,旁人对廖锐波便多有几分忌惮。
  两个贵女都没敢辩驳,脸色十分难看,急忙进了门散入人群。
  “多谢廖大人。”卫南霜上前道谢。
  廖锐波皱眉扫了她一眼:“今日不在职,这里没什么大人。”他一顿,又道,“我不是帮你,这是我妹妹的生辰宴,我不想听那些人说嘴,没的搅出是非。”
  廖锐波说完,就继续去迎客了。
  卫南霜也没再说什么,带着盛媗进去,只画眉抬眼,看了自家小姐一眼。
  双寿宴十分热闹,来的人很多,盛媗半日没碰到太子,一直等到了傍晚,用过晚饭,盛媗才和太子遇上。
  卫南霜见太子要和盛媗说话,就退去了一边,盛媗恨不得也跟着走,可她只能老老实实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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