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对劲[gb]——三水铝【完结+番外】
时间:2024-03-16 17:15:43

  沈长秋赶紧捞了衣服进了浴室,一进门,抬头却看见左手墙面的挂衣钩上的衣服里,挂着一件女士黑色内衣……
  没有任何花纹与装饰,黑得平平无奇。
  可沈长秋像见了本尊一般,电打似得背过身,又像一个僵硬的螃蟹,横向移至左手淋浴花洒下,麻溜脱了衣服和裤子,扔在洗漱台上,背着身去拧浴室的花洒。
  水一冲下,好冰!
  沈长秋打了个剧烈的激灵,差点喊出声。
  拧反了,水是凉的。
  但很好,这么一激,他冷静了下来。
  很快,沈长秋又化身螃蟹,一身寒气从浴室横向移出,房间里很安静,吹风机早已经停止了工作,放在书桌上,除了电脑风扇的微微轰鸣,还有窗外楼下不时驶过的汽车发出声响。
  那条路有个坑,“哐当”一声,又一辆车疾驰而过,在这接近十一点的深夜,显得格外清晰。
  严宁闭着眼,双腿蜷在沙发里,头侧靠在扶手边缘,半干的头发垂在空中,仔细听,还有她低低绵长的呼吸声。
  沈长秋挪了几步,在她面前挥了挥手,她也没有反应。
  确实睡着了,她看起来很是疲惫。
  沈长秋有些无措,他从没经历过这种场合,不知道现在应该做什么,叫醒她,是不是就要回去了?他去关了明晃晃的主灯。
  整个空间,只剩他书桌前那盏黑色的小台灯溢出暖色的光。
  接着,他将台灯拧开一些角度,避免灯光直射严宁微微闭合的眼睛,又去找了个小毯子小心翼翼地盖在她身上。
  最后,这个让他一见钟情的女警察,就静静睡在那盏灯旁,看起来是温馨唯美的场景,但沙发太小,她的身子蜷成一团,垂在沙发柔软的边缘,仿佛下一刻就要摔下来。
  更重要的是,这个角度,颈椎也是歪的。
  沈长秋之前在这张小沙发上也不小心睡着过,那是傍晚,醒来等待他的除了暗沉的黄昏,剩下就是痛苦的落枕。
  即便如此,沈长秋依旧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什么。
  他跪坐在沙发面前的地毯上,像个呆子一般看着严宁,她清瘦的脸靠在扶手上,挤出了一些肉,让这个淡漠的女警察看起来有些可爱。
  他不想叫醒她。
  时间分秒而过,沈长秋指望窗外疾驰的车辆能吵醒她,但又害怕如此,想要去护住她的耳朵。
  这时,一辆装载货物叮叮哐哐的大卡车呼啸而过,沈长秋可以预计到它的大轮胎驶过那个深坑,会发出什么样的动静。
  那是巨大的,叫嚣的,曾经睡梦中的他似乎被车轮碾过。
  他看向毫无预备的严宁,紧起眉头。
  “哐当!!”
  不仅是车身,那车厢里像是装了炮仗炸了一响。
  这一瞬,严宁的身体卒然抽动了一下,人像是被什么推了一把,马上就要从沙发上摔下来!
  但这声音只让有所预料的沈长秋眨了下眼,再睁开,严宁就落在他怀里。
  沈长秋双膝跪在沙发前,下意识接住了她温热的身体,头却扬得高高的,眼睛也看向天花板,他在想怎么解释现在的行为,是不是太过于流氓了。
  出乎意料的平静,她没有挣扎爬起身甩给沈长秋一巴掌,只是在他胳膊上迷糊地哼了一声,蹭了蹭脸,又恢复了平缓的呼吸声。
  没醒,可能真的太累了,沈长秋回想偶遇她时,整个人本就弥漫着疲惫的灰,再加上跳河救人,又怎么可能不累。
  还好,沈长秋想,幸好自己遇见了,他真的害怕明天在头条上看到什么新闻。
  沈长秋犹豫片刻,抿了抿唇,带着对严宁警察身份的尊敬,双手握成拳,一身正气地将严宁抬了起来,昂首挺胸,平稳朝一边的床走去。
  她的脑袋靠在沈长秋宽阔的胸前,轻柔的呼吸像海浪一阵阵扑来,她身体的温热隔着布料,缓缓沁上他被凉水浇过的皮肤,像是烧在他的心里。
  快了快了,沈长秋煎熬的内心马上就要解放了。
  他的膝盖抵在了床边,望向漆黑的窗外,喉结再次滚动,准备将她放在铺满花朵的被子上。
  “沈长秋。”
  怀里的人突然开口,沈长秋低头一看,严宁明亮的眸子带着疑惑盯着他。
  “你要做什么?”她警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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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借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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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对、对不起!!”
  沈长秋慌不择路松开手,怀里的人直接摔在了床上。
  “哎?”弹簧床垫和大花朵的被子接住了她,严宁又气又好笑地在床上弹了几下,扶着抽痛的脖子右侧勉强坐直身。
  整个人陷在沈长秋床上的花瓣里。
  “不好意思!我什么也没想,我就是看你睡得很难受!”沈长秋后退几步,端起手疯狂摇摆,指着沙发,“那个沙发,它、它不适合休息……会落枕的!”
  沈长秋的脸像熟透的番茄,头发似乎都炸了起来。
  “嗯……感受到了……”严宁皱起眉看了他一眼,僵硬地活动酸爽至极的脖子。
  她右侧的斜方肌感觉快被拉断,方才头发吹得差不多,只是靠在沙发上等沈长秋出来,不想一闭眼就睡着了。
  而她在梦中走着走着,突然一脚踩空,坠落的恐惧感还没来及得冒出头,人落在了柔软的棉花中。
  但她脖子疼,还是醒来了,这才发现沈长秋抱着她往床上送,甚至还听到了他的心跳声。
  “那怎么不叫我?”严宁问。
  “我看你很累,然后刚才你快掉下来了,我……你现在回家吗,我送你吧?”沈长秋光着脚站在地板上,一米八的大个子格格不入立在几米外,就像这里不是他的房间、他的家。
  “几点了?”严宁扭过头看向窗外,夜影深深。
  “快12点了。”沈长秋看向挂在墙上的钟,走至衣柜,打算给严宁找个外套,“上次你说顺路,你住哪个小区?”
  “算了,太晚了。”严宁叹了口气,“你喜欢这种被套?”
  “啊?”沈长秋从衣柜里钻出头,费解地看向严宁,“算了”是什么意思,是要留在这里么?
  但她说被套,沈长秋这才注意到他的被套,是昨天才换的五颜六色的大花朵!他一个大男人盖这种小女生的东西,太羞耻了,他又觉得自己蠢得无可救药!这里为什么没有能容纳他的地缝呢!?
  “那是……积分换的,只有几种,剩下的都是那种富贵牡丹……”他尴尬抠起脑袋,找了件白色卫衣,轻轻地放在一边的沙发上,“你说算了,是?”
  严宁抬起头,看向懵懂的沈长秋,觉得自己确实有些唐突,悄声叹了一口气,打算回距离一小时路程的自己家。
  “没事,不用送了,我自己回就行。”她准备下床,下意识将过于宽大的袖子撸上手臂,右手小臂外侧一道细长发红的伤痕露了出来。
  七八厘米,不深,像是在河里被什么划到的,已经没有流血了,白细胞占据了主要地位,正在修复这道疤。
  “你受伤了!?”沈长秋看见惊呼,他走近床边,觉得距离太近又后退一步。
  严宁翻转手臂,这才发现自己的伤口,才感觉到疼,她又翻开袖子,果然,衣服还是留下了浅浅的一道红痕。
  “没事,小伤而已,衣服弄脏了,很抱歉,我赔给你。”她说,将袖子放了下来。
  “不行,河里很脏的,感染了怎么办,我有酒精和创可贴。”
  沈长秋蹲在地上,从书桌下抽出纸箱翻翻找找,拿出了酒精,棉签,纱布,创可贴。除了这些,里面貌似还有很多药,感冒药,胃药,消炎药。
  严宁皱起眉:“你怎么什么都有?”
  “就是……有备无患……万一呢。”沈长秋收拾好,拿着那堆材料,提了把椅子走近。
  严宁本想自己来,但还没说话,沈长秋坐在床前椅子上,先抬起了她的右臂:“我看看伤口深不深。”
  说着,袖子被沈长秋一截一截翻了上去,他的动作很轻柔,卷得很是平整,而且,他垂目时,睫毛过分的长。
  “疼吗?”他抬起头,认真地问。
  “不、不疼。”严宁突然打了结巴,侧过头轻轻地咳嗽了一声。
  棉签沾了酒精,顺着伤口轻轻滚动,析出的透明组织液被抹去,点点血丝又渗了出来,棉签头很快染上红色。
  “忍一忍,消个毒就好了。”沈长秋扔了棉签,下意识低头轻轻向伤口吹气。
  严宁愣了一下,他吹出的凉风带走酒精的蛰痛。
  “不晕血了?”她问。
  “这也没什么血……”沈长秋低声说,又取了一根棉签,“倒是你们,虽然辛苦,但这种小伤也不能忽视,万一感染严重了怎么办。”
  “那就可以休息休息,还挺好的。”严宁打趣道,显得很是随意轻松。
  “不能胡说。”沈长秋抬起头看了一眼说话不忌口的严宁,无奈叹了口气,愧疚地说:“今天救人,真的很抱歉。”
  “抱歉什么?”
  “让你先跳下去了。”
  “我是警察,这是我该做的。”
  “这很危险,万一我不在呢?”
  “那你说,要是没碰见你,我应不应该救?”严宁直言。
  沈长秋滚动棉签的手一滞,没有回答她,只是再度轻轻朝伤口吹气,不过这次,更加小心。
  如果严宁不跳河,根据当时河边人群稀疏的数量推算,水又急,那个不会水的小孩很可能坚持不了那么久,那么明天,手机上又是另一则新闻。
  “好了,再包上纱布就行了,创可贴太小了。”沈长秋用左手手背轻轻抬着严宁的手腕,右手取了卷纱布。
  “嗯?!不用包了。”严宁瞪大眼转过手,让开些距离,这么点伤还要大动干戈包起来,怎么看,都觉得矫揉做作。
  “听话,睡觉蹭到了怎么办。”沈长秋微微皱了眉,执拗抓过严宁纤细的手腕拽了回来,他的手指宽大又修长,轻轻松松就握住了。
  而且他的语气,仿佛二人没有任何边界感,就像是熟悉的老朋友一样自然。
  肌肤相触,严宁的气息声加重,却也没有拒绝,老老实实让那卷纱布一层一层绕上了她的手臂。
  “以前,有带女孩回过家吗?”她问。
  “嗯?怎么会有,连女朋友都没有。”沈长秋抬眼笑了一声,眼神扫向四周,“以前都是住学校,而且你看这里,这么破,还有这个被套……”
  沈长秋真的后悔极了,他要是知道严宁会来,断然不会铺这种丢人的东西。不,如果不是这个意外,他也不会邀请一个只见过两次面的女孩回家。
  太不尊重,自己更不应该期望她今夜留下来。
  “被套……挺可爱的。”严宁轻笑评价,又看向满床的花瓣支吾,“我今天……我能留你这吗?我没带钥匙,放单位了。”
  沈长秋以为自己听错了,猛地抬起头。
  “不方便也没事。”她又说。
  “当、当然可以!”沈长秋头上下点得像敲木鱼,“我睡沙发就好!你、你放心,我不会做什么的!”
  沈长秋的脸又浮出一层薄红,他似乎只要一害羞起来,说话就会结巴,他忐忑的看向严宁,等待她点头,可她的表情突然有些扭捏。
  她摸着肚子,眸光闪闪不好意思地说:“那个……我……饿了……”
  咕……
  很不凑巧,严宁说完,轻轻的咕叽声从她身体里飘了出来,她侧过头,薄唇抿得发翘。
  “我去买!你想吃什么!?”沈长秋迅猛站起身,说话间已经冲到了门口的鞋柜前。
  “等等。”严宁叫住他,沈长秋疑惑回头,她好奇问:“你有现金?”
  快速的一阵叮叮哐哐后,沈长秋端着一个热气腾腾的大碗从狭小的厨房缓缓走出,空气中弥漫着泡面的低质香气。
  虽然廉价,但格外诱人。
  沈长秋本不想煮泡面,但是他家里确实没有什么更加合适的了,不过他加了两个蛋,和一小把青菜叶子。
  “真是不好意思。”他说,轻轻将泡面放在了四方的小茶几上,把筷子递给盘腿坐在地毯上的严宁,“让你在这里吃泡面。”
  “怎么会……看起来很不错啊。”严宁感激说道,举起筷子,刚低头,她发丝落了下来,她用手拨到耳后,还是有几缕挂不住。
  “给。”沈长秋将一个黑色的发圈递给严宁。
  严宁抬起头,看着沈长秋愣了一瞬,接过浅笑道:“没想到你们男生还有这种东西,怎么留长头发呢?”
  “开始是因为省钱,后来就看习惯了。”沈长秋坐在对面,用手撩开眼前的头发,解释的很是坦然。
  男生剪发的次数比较多,自己动手又很丑,索性留长了再剪,慢慢的,他就习惯了落在肩上的长度。
  “挺好看的。”严宁边扎头发边评价。
  “啊?是么……”沈长秋脸红道,眼睛却一直盯着严宁。
  她纤细的手臂放下,低马尾落在背后,锐利的五官不再被任何事物遮挡,她正准备开动这份“爱心夜宵”,可面送到嘴里,她突然抬头,沈长秋也在看她,两人目光对视,氛围有些尴尬。
  “那个,我我去看书!你慢慢吃!”沈长秋眼眸转开,慌里慌张的到处乱看,最后他跑到桌前假装看书,可他的眼神总是挪到严宁吃面的背影上。
  她盘腿坐在地毯上,看起来是真的很饿了,吃面的姿态很是随意自如,正在端起大碗喝汤,沈长秋也忘了给她拿一个汤匙,他就坐在身后一动不动看着她。
  他给她的大短裤裤腿很宽,布料堆落在她劲瘦的大腿上沿,她皮肤没有很白,也不像其他女孩那么柔软丰腴,沈长秋在想她像什么,她像冰山上的雪莲,像雪原上的不倒的青松。
  寒风啸啸,她生冷,此刻却充满生活气息,是富有生命的美。
  凌晨了,那盏小台灯依旧开着,沈长秋的大长腿搭在沙发扶手外,沙发这头的扶手用枕头和抱枕垫平,他靠在上面,忐忑望着天花板,迟迟无法闭眼。
  “你睡觉不关灯吗?”
  他侧眼看到床上的严宁,正抱着另外一个花朵枕头询问,沈长秋本想给她换个床单被套,但是被她拒绝了。“不用这么麻烦,哪没有睡过。”她如此说。
  “没事,开着好。”沈长秋收回眼神,又将台灯下压了些。他担心漆黑的环境会给严宁造成不安和压力,就算她是警察,打不打得过另说,她也是个同龄的女性。
  才24而已。
  他的床咯吱一动,弹簧床垫碎碎地响,大概是严宁躺下了,他没有看。
  “你那个盆栽叫什么?”严宁轻飘飘的声音传来。
  “那个吗?”沈长秋仰头看向头顶伸出来的叶子,“叫春羽,是从学校带来的。”
  “哦,挺好看的,像羽毛,你……怎么不扔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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