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何禾软绵绵地打断阿布。
她的手抵着阿布的胸膛推开他。
阿布的手臂把她圈在他的身前,他呼吸得太厉害了,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她。
他还想继续。
阿布慢慢压下的是何禾的手撑不住的力量。
他漂亮,又强壮。
他没亲她,脑袋埋在她的肩膀嗅着她的味道。
阿布轻轻亲了一口何禾的脖子,酥酥麻麻的,何禾脑袋中原本就不怎么牢固的理智彻底脱缰。
再走一步也没什么。
没什么好怕的。
可能是疯了,可能是血冲了脑壳,也可能是想继续下去的——生命的本能。
何禾对着正流连她的锁骨的阿布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外面有——”
床——这个字被手机电话的铃声打断咽了回去。
作者有话说:
bgm:低语
终于开始上菜了。
第68章 版纳日记
◎2020.0809—今天开始装不熟◎
阿布瞬间停下,他站起身,伸手拿过何禾放在药袋子边的手机。
阿布把手机递给何禾,何禾擦了擦嘴角,她看到来电显示,先深呼吸平复了一下情绪。
“喂,哥——”
“十点了还不回家!”亓行舟的声音在那头劈头盖脸一顿砸在何禾耳边,他打了个方向盘,“在哪儿?我接你去,月亮发烧,你到家后我和你姐就回单位。”
来接她?
何禾看向站在她面前的阿布,先不说他穿没穿衣服,关键这里这里这里是酒店啊!!!
何禾一下子站直,她吓得急忙摆手:“不用不用,我和阿布在回去的路上了!你们去!我马上马上马上就回家!”
“哦。”亓行舟又说,“我在小区门口等你。挂了。”
他临挂断电话又追了一句:“快点回来!”
卫生间少了亓行舟的声音,又安静了,阿布后退了几步,他拿过T恤重新穿上。
何禾还没动,他就已经开始收拾药袋子了。
“走。”阿布拉起何禾手,“送你回家。”
都不知道怎么走出酒店的,何禾坐在阿布的摩托车后,刚到小区外就看到了亓行舟的车。
亓行舟放心了,他按了一下喇叭带着路远山回了救助中心。
看着亓行舟的车拐出小区后,何禾鬼鬼祟祟地提着包又跑回了阿布的摩托车边。
她拉着阿布的手退房时没害羞,在回来时紧抱着阿布的腰都没害羞,她现在来了娇羞劲儿了。
何禾用手指戳着阿布的手扭扭捏捏地说:“我要回去了。”
“嗯。”阿布摘下头盔,他握住何禾的手,拇指在她的手背摩挲,“拜拜。”
“拜什么拜?”等着听情话的何禾不乐意了,“你应该对我说什么?”
阿布想了想:“说啥?”
何禾又反应过来阿布的生疏是情有可原,她放软了态度:“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呗——”
“哦——”阿布挠挠额头,“明天见。”
“明天见!”
何禾终于笑了,她挥挥手,跑了两步,又跑了回来。
阿布正要戴上头盔,何禾推开他的手,她捧着阿布的脸重重地亲了一口。
亲亲大概会上瘾的。
她亲了这么一下,阿布的手臂捞回她的腰还想继续亲。
何禾捂住阿布的嘴把他推了回去。
“你走吧。”何禾把头盔盖在阿布的头上。
头盔挡住了一半阿布的笑,她轻轻拍了拍头盔后挥手:“我看着你走。”
阿布扶正头盔:“回家给你打电话。”
何禾点头:“嗯。”
阿布看着何禾:“走了。”
何禾的手挥不停:“走吧。”
阿布的摩托车快离开小区门时,他按了一下摩托车的喇叭。
何禾对着阿布渐渐变小的尾灯又挥了挥手。
可是走进电梯看着电梯内一层一层上升的楼层时,何禾终于反应过来。
她和阿布,这是,在一起了吗?
她仔细回想今晚的传奇的一切,才发现,他们只说了喜欢,只接了吻。
可是最重要的问题,她忘了问,阿布也没说。
电梯到达八楼,何禾拧了眉头,她慢慢走出电梯,输入密码后掏出了手机。
她带好了锁,踢掉靴子扔开包包站在卫生间里。
她对着镜子看了一会儿有些花了的妆,然后摸了摸嘴唇。
口红大概已经不需要再卸了,她的嘴巴干干净净,像涂了桃粉色的唇泥,略微干燥。
她今天出门前,明明涂了两层口红,还叠加了亮晶晶的唇蜜。
或许是在吃冰淇淋的时候被她吃进了肚子,又或许是——
何禾想到这里忍不住笑,她拆开马尾,揉着有些疼的头皮低头打开了手机。
她点进了与阿布的聊天框。
阿布是她的了。
对吧?
对吧?
他头像上对着象的那张侧脸,像某场青春电影主人公放肆生活时的电影截图。
是,还是不是啊?
何禾看着聊天界面还停留在前天她挂断阿布的那通电话那里,聊天界面静悄悄的,家里四处也静悄悄的。
今晚窗户外甚至没有烧烤店的全损音质的音乐,四处静悄悄的,心脏回归了平静,一下一下跳动着。
接吻的感觉与拥抱的触觉化成了泡沫,她又开始怀疑自己了。
聊天页面突然变成了语音电话,正全神贯注盯着自己头像的何禾吓得差点把手机扔了出去。
何禾把视频在自己这边转了语音,她接了电话,阿布的脸都快怼在了屏幕上。
“干嘛——”
“到家了吗?”阿布笑着问。
“在家呢。”何禾依然慢吞吞地,她也问,“你到家了吗?”
“嗯。”阿布举起手机给何禾看他的房间,“刚到。”
“你那边咋黑乎乎的。”阿布又问。
“我没开视频呀。”何禾想着刚刚的事情,她的声音有些心不在焉的,“我接的语音。”
“哦。”阿布点头。
他还是认真地看着何禾这边的一团黑,好像非得要从这团黑中试着找出何禾的轮廓似的。
何禾看着阿布脸颊的伤:“你干嘛呢?”
“坐着。”
“哦。”
“你呢?”
“卸妆。”
“啥?”
“化了妆,就得把妆擦掉。”
“哦。”
何禾把手机放远,她打开水龙头洗了手,擦干手后按下了几垒卸妆油仔细地在脸上搓着。
噗呲噗呲的喷雾喷在脸上乳化后水龙头又哗啦啦,阿布就在那头盯着屏幕听着。
“看不见你。”阿布过了一会儿才说。
何禾在这头没忍住笑了,她憋住笑,抽出一张洁面巾按在脸上。
“看我做什么——”
她的声音埋在洁面巾中闷闷的,阿布在那头无声笑。
他换了个姿势,脱下脏兮兮的T恤扔在一边。
他想揉一把脸,想起脸上的伤后只好把手重新放下。
阿布拿起手机,他看着何禾那边的黑暗,右手无所事事地拍了拍膝盖:“你猜。”
何禾‘切’了一声:“教你一句你就记住了。”
阿布乖巧点头:“嗯。”
何禾拿过梳子,她把手机摆好位置点开了摄像头,她对着镜子梳开打结的头发,眼睛瞥到阿布时,他还在认真地看她。
何禾微微弯腰凑近屏幕:“你喜欢我化妆还是不化妆?”
阿布笑:“都喜欢。”
“现在说喜欢了?”何禾站直,她抓起另一束没梳开的头发继续梳。
“之前还说不喜欢。”她开始秋后算账了。
阿布咧开嘴笑,他原本没想说话,但是他还是说:“之前也喜欢。”
阿布的坦白,何禾没计较他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喜欢。
总归喜欢就是喜欢,她只顾着头发要一点点梳开的打结,还有今晚最应该问的话。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嘛——”何禾不看阿布,手中的头发梳顺了她还在梳个不停,“你都亲我了——”
“不知道。”阿布笑得眯了眼睛,“你说了算嘛。”
何禾放下梳子:“我没谈过恋爱。”
“哦——”阿布摇头:“我也没有。”
何禾捂住脸:“还有点不好意思的——”
阿布也看着何禾笑,他咳嗽一声,拿过杯子喝了一口水。
水咕嘟咕嘟灌进喉咙,阿布含着最后一口水用力咽下:“嗯。”
“不说了!”刚谈恋爱,还说不了什么羞羞的话,何禾红着脸大声说,“明天再说!”
她啪的一下就挂断了阿布的电话。
何禾用手扇着脸边的凉风,她捡起不小心掉在地上的洁面巾,拖沓着拖鞋走去客厅坐在沙发上,一条一条翻看救助中心群里的消息等着洗澡水烧好。
月亮突然发烧大概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亓行舟和路远山回去了,兽医秦叔和大伍也回去了,晚上十一点多,双双也正在往救助中心赶去的路上。
救助中心只要一头小象生病,也能让所有人都揪心。
何禾原本和阿布说好的明天见,只能救助中心见了。
亓行舟和路远山昨晚都在救助基地守夜,一大早,王工开车来接了何禾。
何禾出现在楼下的时候,阿布跑下车来给她打开了车门,当着王工的面,何禾还装模作样地和阿布说了一声谢谢。
王工乐呵呵的,他转头问坐在后座上的何禾:“吃早饭了迈?”
“没有。”何禾乖巧地说,“我怕耽误时间呢。”
阿布转头问:“去买糯米饭吧?”
何禾端庄点头:“都行。”
她太端着了,搞得阿布总是时不时地转头看她。
阿布偷偷用微信发了一个“你好”的表情包,何禾看了,回了一个“亲亲”的表情包。
买了早餐就离开了景洪,车上了高速,王工像开了话匣子似的问这问那,他问何禾济南的气候,还有济南的天下闻名的泉。
“什么两面花三面柳是啵?还有那个趵突泉。”王工咂舌,“天下第一泉嗦!”
何禾坐在后面笑:“是‘四面荷花三面柳,一城山色半城湖’,叔叔。”
“这诗好,这诗好!”王工凹起了普通话,他用□□跟着念了一遍,又开始夸何禾的博学多识。
“也没那么厉害——”何禾还有点谦虚。
对于王工,昨天之前只是救助中心一个叔叔。
昨晚至今天开始,他是她男朋友的爸爸——
哎哟,何禾低下头抿嘴憋住差点又飞起的嘴角,她还挺不好意思想这句话。
何禾一边给家里人发早上的消息,一边反过来对王工夸四川。
她对四川也不怎么熟悉,只去过一次成都,只好逮着火锅和川菜猛夸,顺便夸夸从朋友圈刚刷到的川西的雪山。
夸了半天,这辈子都没说过这么多好词。
结果王工说,他是重庆的——
好尴尬——
还好快到救助中心了——
这一路,除了王工和何禾说话,她不和阿布说话,阿布也不和她说话。
好不容易熬到到了救助中心,下了车,在王工身后往象舍走的时候,何禾偷偷戳了一下阿布的手背。
像偷偷干坏事儿似的。
阿布放慢了脚步,他反手一把抓住何禾的手,何禾的手扭开扭去,她推开了阿布的手。
他们的手像打架似的拍走又抢过去,阿布憋着笑,他把何禾的手彻底抓过来,紧紧地握着。
王工依然毫无察觉,他在前面走着,看见站在象舍门口扫地的小梦,大声吆喝了一句:“今天布布量体温了迈!”
小梦抬头之前,何禾把阿布推开了。
她咚咚咚地跑到月亮的象舍前面,隔着栅栏看着躺在地上输液的月亮。
月亮闭着眼睛,躺在前几天何禾刚买来的小垫子上卷着小鼻子睡觉,路远山坐在它的身边,时不时地抬头看着头顶的吊瓶。
“吃饭了吗?”路远山小声问。
“没呢。”何禾提起手上的糯米饭,“这就吃。我哥呢?”
路远山指指办公室方向:“守了一个大夜睡觉去了。”
何禾退回了象舍外的长椅上坐了一会儿,她拆开不太冰的豆奶喝着,眼睛数了数布布象舍外喂奶的时间表。
路远山打开月亮的门从那边小声叫:“小宝!”
何禾回头:“哎?”
“你等会儿去找阿布,和他说今天带一天朱朱玩。”路远山打着字说,“今天先别带棒棒了,棒棒会打朱朱。”
“哦——”
周末的救助中心,人少了几个,但是活可没少,阿布和小梦两个人当六个人用,打扫象舍,冲地,喂食,还得带象进后山。
何禾帮忙路远山把布布的象舍打扫了一遍,她一边躲着布布用鼻子拽她的腰带找她玩,一边拿水管冲着地面。
象舍被冲得干干净净,何禾费了一番力气把总是拿头拱她的布布关回了象舍。
她洗了手,背上装水果的布包去象舍找朱朱。
阿布和小梦都在象舍里,他们站在推车边,正守着棒棒喝奶。
有别人在,何禾又开始和阿布装不熟。
她走到阿布的身边,一声不吭地看着棒棒。
这里只有象啼和棒棒呲溜呲溜喝奶的声音,小梦转头去看峰峰,阿布找准机会就拉住了何禾的手。
何禾看了眼已经进了峰峰象舍的小梦后她才没躲开,她抿着嘴笑,用手指勾勾阿布,让他靠近她。
阿布低下头,何禾快速亲了一口他的脸颊。
她亲完了,一本正经地看着埋头喝奶的棒棒。
阿布直起身子,他清了清嗓子,他四处看看,垂下手找到何禾的手。
他用力捏了捏,捏到何禾微微吃痛抬头看他,他才嘿嘿笑着给她揉。
作者有话说:
刚谈恋爱,害羞。
第69章 版纳日记
◎2020.0809—“躲啥?”我害羞嘛!◎
正偷摸摸拉着手,棒棒突然用鼻子掀了空盆,大铁盆哐当一声砸在象舍墙壁上,小梦在峰峰象舍探头:“咋了!”
何禾听到小梦的声音,她瞬间甩开了阿布的手,她还此地无银三百两得离阿布远了一大步。
“没咋!”何禾心虚地对着走来的小梦使劲儿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