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色很臭,似乎靳以泽从出生就欠了他八百个亿。
“……”许西棠默了默,“晏叔叔,你还吃我小泽哥哥的醋吗?发神经了你,今晚上我和他连照面都没打一下呢!而且,距离我们上次在微信聊,都是半个月前的事儿了。我就算跟你一刀两断也不会找他当我的冤大头的,我保证,我以我的人格发誓。”
晏西岑冷哼一声,掐着她脸颊,道貌岸然道:“你凭什么保证,你的人格,很值钱?”
“资本家说话都像你这么无情无义吗!你凭什么侮辱我的人格!就算你想侮辱!最好往我卡里打钱!越多越好!我的人格随便你侮辱!”
“一个亿花完了?”
“你都还没给!不是合约结束才给吗!你忘了?!什么贵人多忘事!”
晏西岑从外套里掏出手机,单手操作了会儿,很快,她手机响起提示音。
“自己看。”他抛开手机,随口道。
许西棠捞起自己手机,还没看清楚就两眼放光了。
她不过动了动嘴皮子,一个亿进账了。巨款!
她掰着晏西岑的手指算了算,说:“晏叔叔,我算了算,距离合约到期还有四个月,你不怕我拿了钱现在就跑吗?”
“你可以试试。”某人神色淡定。
“……”
好吧,毁约说不定还得吃牢饭呢。
这位晏总,他有实力赠送她铁窗泪大礼包。
“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不会试的。”所谓拿人手短,她一下子变得好乖,“晏总,合约结束有奖金吗?还有四个月,没有奖金,人家没有动力……”
晏西岑箍着她的腰,越收越紧,嗓音变得危险:“要多少。”
“dabble可以吗?”她有点儿心虚。
反正这种额度都已经够离谱了,她不介意更离谱。
“就合约上的金额的dabble。我知道自己很狮子大开口,你不愿意,我可以打折,二分之一?三分之一?两折!不能再少了!再少就没有动力了!仙女是很难做的!为了陪你演戏我付出了多少你算过吗!人要讲良心!你以后的老婆能拿你多少!她花你一辈子呢!我才花你万分之一都不到!”
她一咬牙,为砍掉的那八成心疼,不过按照比例,她是不亏的,甚至有得赚。
“哦?你原来在嫉妒我未来的太太花我很多钱。”
“……”
她承认,她就是嫉妒了,不行吗?嫉妒犯法吗?不犯!
不过,这位晏总,好像不是很生气,怎么感觉心情还不错呢?他就这么恨他未来的老婆吗?他还以为她嫉妒他未来的老婆大人,他要打死她呢。
“你笑什么啊……不许笑。”她伸手捂住他的脸。
“晏太太现在还没影儿,你可以不用担心她会忽然冒出来花我的钱。”
她扭头:“你都三十一了,怎么会没影儿,很快就会有影儿了,这么大年纪不结婚,你妈不打你吗。”
“你好像很嫉妒晏太太可以无止境地花我的钱。”男人好整以暇。
她嘴硬:“我没有。谁管她花你多少钱。又不是花我的钱。”
晏西岑压着她后脑勺,迫使她向他的方向靠过去,在她猝不及防间,往她唇上亲了亲,她眨眨眼,很乖。
他亲着,嗓音变得很沉:“这么嫉妒?不如我帮你上位,你做晏太太的位置,如何?”
“……?”
这个男人是不是在色.诱……不是,是不是在用金钱诱惑她啊?
以为她不会上当受骗乖乖听话吗?
她马不停蹄就会上当受骗给他看!
“怎……怎么上位啊?晏总,你教我好吗?”
晏西岑抵上去吻她的唇,渐渐亲得又狠又重,她渐渐体力不支,趴在他怀里有气无力地吸气呼气,唇色艳得比身上的红玫瑰还要娇美。
他呼吸也有些重,在她额上一边亲着,木工好沉,她迷迷糊糊闭着眼,满身是汗,额前的发也被浸湿,服服帖帖地贴着额头,看着有点可怜兮兮的。
“晏总,就只有这样吗?你……”
下一秒,她知道自己错了,躲进他颈窝里闷闷地说:“不要……要走红毯。”
“不走了。”
晏西岑亲着她,慢条斯理地磨,隔着薄薄衣料来回,裙子上的新鲜玫瑰花也蹭掉了好几朵,白色的红色的,通通掉在脚边,几片花瓣被他的外套包裹着扔到一旁座椅,领带扯掉,衬衫扣子解开,她被按着脊背和他接吻,车窗外路灯忽闪忽闪,河湾里几只水鸟降落,叫唤着,小船的浆剥开柔柔水波,青石板的路悠长,月光也沦陷。
她好怕,万一车子的异样被人看出来,她还怎么见人。
“我反悔了……不要上位……”
晏西岑重重亲她耳珠:“手给我。”
蓬蓬的裙子一拱一拱,她抱着他,不肯看一眼,月光变得稀薄,桥下流水潺潺,小船荡起波纹,两岸水草丛生,不知名的野花在花丛里摇曳,暗香浮动,水液漫过蕾丝面料,浸得湿透,混合一片汹涌温热淌下。
她一动不动地望着裙子上的玫瑰被浸湿,几片花瓣皱巴巴的,他慢条斯理,抽纸巾擦拭她微微曲着的指节,一连用掉好几张纸,她不动声色,不理他,他神色淡然,替她拢好裙子,一边找来别针,重新别上玫瑰花骨朵,又打电话叫阿叔过来。
阿叔立在车边,面色淡定:“少爷,联系了最近的花店,马上送来。”
晏西岑用一条毛毯盖在许西棠身上,古镇气温较低,穿露肩的高定礼服会冷。
“红毯那边怎么样。”他替她理了理发髻,脑后一只水晶发卡,刚才接吻蹭掉了。
阿叔:“已经走完了。”
晏西岑抬手看腕表。红毯流程大约在五分钟之前结束。
“抱歉,没让你走成。”
“……”
许西棠哭笑不得,靠他怀里抱怨:“晏总,马后炮干嘛,你明明就是故意的。”
晏西岑勾了勾唇:“你可以当我故意。”
“……”
送花的小哥骑着小电动送花来,一大束白玫瑰,但现在已经没有用武之地。
晏西岑递花给她,她捧过来嗅了嗅。如果不是贴身衣物被弄得湿透,她会很高兴收到这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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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开得很慢。
许西棠捧着花嗅来嗅去,边上的手机忽然震动。
她以为是自己的,伸手去摸,谁知道被人扣住手,她僵硬地望过去,晏西岑有些好笑地说:“许小姐,你乱摸哪里。”
“……”
挨得太近了。她迅速挪开位置。
越想越羞。
啊啊啊啊啊啊她手法怎么可以这么精准?!
丢死人了。
他不会以为她是变态吧?或者以为她为了上位不择手段?
她把脸埋进花束里。
普尔曼直接开到机场。夜色下,湾流G-550公务机已放下舷梯,天气晴朗,适宜飞行。
一前一后走上舷梯,晏西岑兜里的手机又开始振,他不耐烦地接。
挨得近,许西棠能听出来听筒里的抓狂。
“老七!你带我的人跑哪里去了?!红毯差点开天窗知不知道?!喂?!喂?!颁奖礼还没完!你给我回来!”
晏西岑将手机拉远,抬手捂住另一边耳朵:“抱歉,我在机场。另外,是我的人,不是你的。”
“……”
挂断电话,他关了机。
空乘被许西棠一身高定晃花眼睛,替她找来换洗的鞋子和衣服,帮她脱下高定,小心翼翼地送去熨烫。
“许小姐,下机还要穿吗?”
许西棠摇头:“不穿了,穿这个好累。”
“……”
几个空乘一脸羡慕。
如此昂贵的高定,人家只觉穿身上累,她们想穿都没机会呢!
更牛逼的是,这样昂贵的高定,晏先生一次性给人捎来了十件。
为了保证这些高定不变形、受到损毁,品牌方派专人登机打理这些高定,下机后再亲自送到客户家里的衣帽间,因为这位尊贵的客户不是借高定,而是直接买下。
通常这些高定,价格低则百万,高则千万,就是明星艺人,通常也只是借来穿而不是买,何况没有一个大咖会在公众场合穿同一件高定两次,但高昂的价格令艺人也望而却步,艺人的面子工程又得做足,自然只能向品牌方借。
但这位许小姐面对如此高昂的高定,却格外淡然,似乎它们不过值几百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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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能容纳三十个人睡眠,不过只有两间单人套间,一间给晏西岑,一间给到许西棠。
许西棠在浴室里洗了澡,穿着睡衣窝在沙发吹头发,有人敲门,她以为是空乘小姐姐,没有防备就打开门,谁知是晏西岑,她下意识关门,被他挡着门板推着,她力气比不过他的,认怂认得很干脆。
“很晚了,晏叔叔,你有事吗?”
她拢了拢身上的衣服。洗完澡她没穿bra。
晏西岑走到沙发坐下,开门见山:“云姨会来接机,你装像点儿。”
“……”
她哽了哽:“晏叔叔,你好过分,难道我是那种收了钱不干活儿的闲人吗?保证完成任务!”
晏西岑抬眸,很冷静:“给母亲找的房子,母亲不满意,她要回浅水湾住一阵。我母亲很难被骗到,你注意一下。”
许西棠又哽了哽:“额?晏叔叔,这趟航班不是回申城吗?”
晏西岑笑:“你说呢。”
“……”
上了贼船了。
难怪他忽然间这么大方!又是打钱又是送高定的!
原来是一言不合把副本难度加大了?!都开大了才告诉她?!
“我需要想想。”她说。
“想什么?”
晏西岑起身走到她面前,抬起她下颌亲了回,她没躲,凑上去抱住他脖子:“晏总,我要加钱。”
晏西岑好整以暇,抱她去沙发,拢着她头发问:“加多少。”
“一个亿。我要多一个亿才干活儿。”
晏西岑压着她亲。
半晌,她气若游丝。
“谁教你这么跟我谈条件?嗯?”
他目光凝在她松垮的衣襟领口那里,大片的雪白,松软香甜,牛奶味儿的。
“不愿意就算了。”她扭头,他亲得她眼尾都被泪液沾湿了。
“看你表现。”
许西棠变得一本正经:“晏叔叔,你母亲,我以前见过两三次,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她不太喜欢我,看我的时候,她的笑意很……我能这么说吗?很假,只是为了应付。”
“那次在港岛,她送我那些价值不菲的珠宝,也不是因为她喜欢我,我懂,她在试探我,试探儿子的女朋友是不是见钱眼开,是不是格外的贪婪。她设置的诱饵真的很有诱惑力,那颗被誉为家族之宝的粉钻,我真的很想要,我没有拿,不是我清高,只是因为那颗粉钻承载了姜家的浮沉,它很重,我无法托住它的重量,所以我不敢要。我是许家养女,你母亲很清楚,收容我的那所孤儿院早就关闭了,被强制关闭的,因为有儿童被管理人员猥亵。”
晏西岑的眼眸很深,他没有打断她,也没有惊讶她所说的这些内幕。
那所孤儿院,好像是叫彩虹桥,他听人说起,靳以泽去过那里。
靳家人找到靳以泽的时候,靳以泽瘦到皮包骨,营养不良的模样,身上还有被人鞭打的伤痕。
她也被那样对待过吗。
晏西岑忽地拥紧她,用了很大的力气,她被勒得快喘不过气,但她没有挣扎,她知道他为什么拥抱她。
“晏叔叔,你在担心我吗?我没有,真的,我没有……”
她说着说着,嗓音里带了哭腔。
晏西岑在她耳边温柔地问:“没有什么。”
“我没有被那样对待过。我很幸运,有人保护我。”
晏西岑想到什么,神色晦暗:“靳以泽?”
“嗯。所以他总是被那个男人用皮带抽,身上到处都是伤口。”
“他总是保护你,你想过怎么报答他么。”他问得漫不经心,眸色却暗得可怕。
她点点头:“我小时候总是想,孤儿院的孩子吃不饱穿不暖,因为院长没有太多钱,所以我总想长大以后赚好多好多钱,给靳以泽的那一份至少得一半儿吧。”
晏西岑无奈地笑:“给他这么多?”
“当然啊,你不同意我给他那么多哦?”
“他现在比你有钱。”晏西岑提醒。
“也是,那就不给了,你们男人都好面子,被女人养就是小白脸,算了,不让他做小白脸了,我已经有冤大头。”
“……?”
意识到说漏嘴,她很狗腿地抱上去使劲儿蹭,蹭得头顶的毛都起静电了才肯罢休。晏西岑下颌抵着她发顶磨,磨得她快秃了,她急忙抬手制止他的剥削行为。
“住手!我要斑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