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亲近自然
应如风送伊恒去见了洛以寒后, 先行离开了。她出来的时候,在石洞外的树林中,看到了一个不起眼的身影。
“洛小大夫。”应如风试探地叫了一声。
那个身影似是受到了惊吓, 猛地晃动了一下。
“应姑娘, 你怎么来了?”
应如风走了过去, 低下头, 借着月光看到地上撒着一大片撕成碎屑的残叶。显然是人撕的, 不是自然风化的。
“怎么了?”应如风在洛云澜身边蹲下,定定地看着他。
“我有点不舒服。”洛云澜抚着心口答道。
“哦,又不舒服了。”应如风挑起他的下巴, 见小脸上比下午多了几分气闷之色, 柔声道,“让我来给你治一治, 怎么样?”
洛云澜嘴唇翕动了几下,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在石洞中被她亲吻的滋味。
现实与记忆重叠在一起,温暖的嘴唇再次碰上他的,吮住他的舌尖,在他的唇齿间掠夺着。
避无可避的颤栗感从天灵盖向下蔓延, 穿透四肢百骸,洛云澜努力地模仿着她的动作,挑动舌尖与她纠缠在一起。
直白的引诱着实难以招架。应如风摁上他的背, 入手的是与下午不同的触感。这件衣裳应当洗了很多次了,比之前的软上很多。想象着洛云澜白嫩的身体时时穿这件衣裳, 把布料磨得柔软,应如风心头一阵火热。
应如风用舌尖推开想要得到更多的洛云澜, 抚摸着他的衣服说道:“换了件新衣服。”
洛云澜难堪地抱住胸,“旧的, 不好看。”
“衣服不好看,但是人好看,小大夫穿什么都好看。”应如风低头含弄住滚动的喉结,滚烫的手掌抚上被粗糙麻衣包裹的窄腰。
下午才体会过的酥麻再次从尾椎窜起。洛云澜搂住应如风的脖子,将自己往她嘴中送得更深了些。
明明蛊毒已被遏制,但应如风觉得体内的气息又开始大肆翻涌,如同蛊毒发作一般折磨着她。
月亮,树林,枯叶。
应如风从来没有在这种场景里做过于理不合的事情,但那双在她身上肆意游走的手,却不肯给她转移阵地的时间。
轻吟声淹没在了浩瀚的月光中。
洛云澜明明是个初出茅庐的新手,可却出乎意料的主动。他对人体的了解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撩得应如风两颗肾蹭蹭冒火。
淅沥的流水声与干燥的树林格外相配。
“什么动静?”伊恒拜别洛以寒后,从石洞中走了出来,忽然听到树林中隐隐传来蛇类游动的声音,不禁害怕地叫了一声。
洛云澜怕把他招过来,不敢再像之前那般主动,立刻停止了动作,靠着树干站定。
应如风却不知收敛环住他的腰,肆意游动,动作一刻也没有停下过。
洛云澜憋红了脸。他沉迷于应如风治病的方式,仿佛躺在云端上一般舒服。他只盼着伊恒快点走,因为他实在要忍不住了。
应如风倒是不急,看着刚刚还无比主动的大夫突然变得隐忍,心中升起一股恶趣味。她借着风声的遮掩,在滑嫩的肌肤上轻轻抚摸着,犹如在鉴赏一块上好的缎子。
摸了一会,她又把手抽了出来,指尖隔着粗布麻衣,轻轻地转着圈。
粗粝的摩擦又痛又舒服,洛云澜忘乎所以地叫出了声。
应如风没想到洛云澜的忍耐力居然如此之弱,连忙理好两人散乱的衣裳。
听到叫声,伊恒大着胆子走了过来。他看到靠在树上的那个身影,又一次顿住呼吸。明知道那人是应如风,但他却忍不住联想到恩人。
“你在做什么?”伊恒问道。
“有事吗?”应如风丝毫不掩饰被打断的不悦。
“没事。多谢你带我来见洛神医。我阿爹有救了。”伊恒声音中透出许久不见的喜悦。
“恭喜你。夜晚风大,早点回去吧,免得着凉。”应如风催促道。
她的大腿根被戳得发疼,着实没什么心情跟伊恒闲聊。
“伊恒,是你在那边吗?”就在伊恒要走的时候,又有一道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两种不同的脚步声朝树林里走来。
“是我。”伊恒答道。
“你看到小主人了吗?”江淼问道。
他身边还跟着红袖,红袖最善于搜寻应如风的身影,一眼便看到那个站在树边的熟悉轮廓,和几乎与她重叠的另一个多余的轮廓。
“如风,你和谁在一起呀?也不向我们介绍一下。”红袖朝着两人所站的树干走去。
应如风无法,只得将洛云澜挡在身后,对红袖说道:“回去等我。”
“就不能让我瞧瞧吗?我就想瞧瞧到底是哪家哥哥?是不是生得比红袖还漂亮?红袖也好让贤。”红袖左右看着,恨不能眼睛拐个弯绕过应如风。
“你哪来的贤让?没事就早些回去。”应如风没好气地说道。
红袖不敢惹恼她,一步三回头地往回走去,企图偷摸看清那取代他跟应如风一起赏月的人究竟是谁?
江淼倒是不用猜,这外谷除了在场的三个男人以外,就只剩洛云澜了,除了他还能是谁?
想起他先前还误以为应如风手上的男子气息是自己留下的,便觉得自己愚不可及。
“你来找我有事吗?”应如风转向江淼。
“得了些京中的消息,想向小主人禀报。”江淼极力掩饰住声音中多余的情绪,如同往常一般答道。
“嗯,你先回去,我待会就去找你。”打发了三个人,应如风长舒了一口气。
洛云澜从她背后走了出来,自卑地说道:“你带来的人生得真好看,打扮得也好看。只有我,什么都没有。”
应如风拥住他,“我觉得你生得最好看。小大夫喜欢什么样的衣服首饰?我都可以送给你。不过咱们见面的时候,你可得穿自己的衣服。”
“你喜欢看我穿这样的衣服?”洛云澜的呼吸急促了起来,“这样的衣服,我房间里有很多件。你想看的话,我都可以穿给你看。”
用着不染尘俗的眼睛,说着如此让人想入非非的话,简直是绝杀。便是青楼里的小郎们,也不带这样撩人的。
应如风在他头顶轻揉了三下,“好,我晚上便去找你。”
应如风找到江淼的时候,他正在脑中练剑,像是发呆一般。
“京中发生什么事?”应如风在他眼前招了招手。
江淼说了下应如行等人的近况。
应如风疑惑道:“这种事也值得你专门来找我说?这跟十天前比也没有什么变化啊。”
怕她对自己提供的消息失去兴趣,江淼补充了一句,“听说怀星公子病了。他好像不相信小主人还活着,以至忧思过度。”
怀星对应如风来说究竟是有些不同的,她叹道:“真是个小傻子。回去后帮我带个口信给他。哎,可惜他的身份太引人注目,不能把他带走。”
没有吃到口总是不甘心的。是夜,应如风等到万物静谧,所有人都入睡之后,蹑手蹑脚地离开了房间,直奔洛云澜的房间而去。她相信洛云澜一定也和她一样,难以入眠。
“如风,你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呀?”红袖的声音忽然从背后冒了出来。
应如风回头看见红袖坐在院子中的长凳上,摸了摸鼻子,“睡不着,出来逛逛罢了。”
“睡不着是因为想谁想到睡不着吗?”红袖酸酸地问道。
应如风笑道:“我瞧你现在越来越不知分寸了,有些事你不该问的。”
红袖嗯了一声,声音如同晚风一般萧瑟,“我什么都没有看到,这就回去睡觉。”
红袖一起身,脖子上便发出了一声清脆的铃响,在一片寂静中,甚是诱人。
叮叮当当的响声随着他摇曳的身姿远去。
若是往常,应如风定然魂都被勾去了,但她很快就想起另一个更惦记的人,转身没入了黑夜中。
第二日清晨,住在外谷的几人用早膳时,独独应如风和洛云澜没有来。
“傻蛋愈发懒了,这时间居然还没有起来。”洛云波看着凉掉的粥抱怨道。
红袖见应如风不在,胆子又大了起来,想起昨晚勾引失败,他气得牙痒,“忙着勾引女人,怕不是累坏了。想起也起不来。”
他已经知道外谷只有四个男人,应如风昨夜去见的人是谁不言而喻。
“你说什么?”洛云波眼中闪过恼意,攥紧筷子,死死地盯着红袖。
红袖丝毫不惧,“敢做还不敢让人说吗?”
烛心顿觉不妙,她跟随应如风多年,应如风的脾性她再清楚不过了,君王不早朝那是时常发生,红袖说的十有八九是真的。
但是红袖可以在这里拱火,她却不能让人扰了主子的清静,连忙拦住洛云波,“洛大夫息怒,主子绝对不是那种人,你消消气。”
“她不是那种人,谁是那种人?”伊恒火上浇油地说道。能让应如风不好过,他可太开心了。
一道香风刮过,屋内的人顿觉手脚无力,烛心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洛云波气冲冲地往洛云澜的住处奔去。江淼及时地闭住了呼吸,但他也没有阻拦,只是默默地跟在后头。
“洛云澜,你给我滚出来。”还躺在应入风怀中呼呼大睡的洛云澜骤然惊醒,慌忙穿好衣服从床上跳了起来,把一地的衣服塞进衣柜中。
昨天玩了一晚上的换装游戏,两人直到天亮才睡下,实在是想早起也起不来。
洛云澜拉开一条门缝,从里头挤了出来,又急忙把门关上。
长姐如母,洛云澜向来对姐姐怕得紧,如今看她脸色不佳,心惊胆战地问道:“姐,你怎么来了?”
洛云波大步越过他,向房中走去。
“哎,姐,你不能进。”洛云澜慌忙拉住她的衣袖。
砰的一声,木门被洛云波一脚踹开,变得四分五裂。
洛云波一抬眼便看到应如风穿戴整齐地站在弟弟房中,微笑着朝她挥了挥手,“云波姑娘,早啊!”
应如风一开口便是掩饰不住的疲色,洛云波看着弟弟脖子上盖不住的颜色,再看看关不住门的衣柜,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扬手就要朝应如风撒一波毒药。
洛云澜眼疾手快地抵住她的手,而江淼也适时出手,把应如风带离了房间。
“姐,我是自愿的。”洛云澜挡在应如风前面,不让姐姐接近应如风,“你要打要骂都冲着我来。”
这时,食堂中的那几人也赶到了现场。
应如风一眼扫过去就看见红袖心虚地往后退了一步,不敢跟她对视,她眼中登时闪过一抹厉色。
应如风转回头,换上笑脸,“云波姑娘,何必动怒?我是真心喜欢令弟的。只要他愿意跟我回去,我一定护他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不可能,我弟弟他绝不可能跟你走的。你休想打他的主意。洛云澜,你给我过来。”洛云波看着被一句喜欢骗得晕头转向的弟弟,大怒道。
洛云澜看看姐姐,又回头看看应如风,眼中现出犹豫之色,一步也没有挪动。
洛云波怒气更盛,洛云澜一向是很听话的,短短几天,就变得如此不听话,都是受了应如风的蛊惑。
“我虽然不是皇女了,但还颇有一些家私。不知云波姑娘为何不愿?”应如风不解地问道。
“我们家的事用不着你管。无论如何你是皇女还是什么,我弟弟都不会嫁给你的。”洛云波扯过洛云澜,厉声道,“送客。”
“我今天若是弄不明白原因,是绝对不会走的。”应如风说道。洛云波从一开始就对她存着敌意,她实在不明白到底哪里得罪对方了。
“小五,云波,你们不要吵了。”一道沧桑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应如风抬起头,只见洛以寒出现在了众人后方。他面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应如风却感觉得出他心情极差。
洛以寒对洛云澜招招手,“云澜,你随我来。”
“洛爹爹。”
“师父。”
洛以寒并没有跟她们两人说话,领着洛云澜朝石洞中走去,留下洛云波和应如风大眼瞪小眼。
石室中,洛以寒看着洛云澜干干净净,没了守宫砂的胸口,声音又沧桑了几分,“你已经把身子给了她。”
“是。”洛云澜嗫嚅道。明明师父从未对他发过火,但他不可抗拒地感到害怕。体内残余的欢愉顷刻间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