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登基为帝之后——糖果年【完结】
时间:2024-05-31 23:02:16

  “是,老夫人。”
  ……
  姜府的马车停在天香居外,韫棠遵从祖母的意思回宫,索性直接在天香居用午膳。
  采梨采桃都让她带进了宫,省的在府上被波及。
  上了天香居二楼雅间,韫棠意外地在连廊处见到了裴晗身边的高全。
  “大小姐安好。”
  高全给她开了房门,依旧是那处熟悉的雅间。
  与裴晗目光相交,韫棠落座后,下意识去看那道隔墙。
  屋中没有外人,韫棠干脆起身去敲了敲,声音闷闷的倒是正常,只不过隔墙上有明显的修复痕迹。
  裴晗眸中带笑,神情宠溺。
  雅间的门重新被推开,是天香居的掌柜亲自来上菜。
  “主子请慢用。”
  他带人摆完菜式恭敬退下,韫棠旋即了然。
  裴晗没有留人侍奉,取过碗盏盛汤。
  “陛下在这里做什么?”
  “市井之中,有时能听到更多事情。”
  帝王高君庙堂,难免闭目塞听。
  韫棠从他手中接过汤碗,乳鸽汤炖得鲜美。
  就是不知道天香居士何时成了裴晗的产业。
  等韫棠吃了些东西,裴晗方道:“你二弟伤人一事,你预备如何?”
  韫棠并不奇怪他会知晓此事,答道:“国有国法,按律例,秉公处置即可。”
  二弟总得为他自己犯下的错事负起责任。
  韫棠放下碗盏,其实曾经,她也想担起长姐这个身份,试图管教过幼弟。
  虽说有些成效,安氏却觉她严厉,苛待她所出的幼子。安氏当着她的面是不敢提的,背地里却有许多龃龉不满。
  她竟能理解安氏的心思。安氏为继室,名分、出身上处处矮了原配一头,难免会被拿来比较。她的孩子好不容易占了嫡长子的名位,怎么可能愿意让她这个原配之女指指点点。
  除了父亲的宠爱,二弟是安氏在姜府的最大倚仗。她将二弟视作骄傲,维护得紧。
  安氏不满,父亲自然会跟着不满。
  既然费力不讨好,她也不必再插手弟妹之事。
  所谓的长姐身份,更无须理会。
  她想,倘若二弟经此一事能够悬崖勒马,也算因祸得福。
  否则,不受这个教训,早晚会惹来更大的祸患。
  家中的烦心事,韫棠不知不觉向裴晗倾诉许多。
  他颔首,心底认可韫棠如此处置这桩事宜。
  “府上是不好待,所以祖母叫我进宫躲清净。”韫棠坦然道。
  裴晗笑而不语,继续给韫棠布菜。
  这顿午膳用得舒心,看看天色,韫棠预备先回宫中。
  “陛下倒可以继续在此地听墙角。”她眨眨眼,笑得狡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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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出嫁
  “胆子是越来越大。”
  裴晗轻叹口气摇头,牵了韫棠的手腕:“走罢。”
  却未走正门,韫棠这才发现里间还有一处宽敞楼梯,外人根本没有机会靠近。
  帝王轩车停在后院,自外看去并不多引人瞩目,车中装饰却贵重考究。
  韫棠识得马车内的泥金香炉,乃陈司设亲自制图修改,前前后后一共打样了五尊,最终才得以进献陛下。
  帘子放下,隔去外间喧嚣。
  韫棠吩咐随她来的车夫带采桃去街上采买,慢行入宫,只带了采梨随身。
  车内很宽敞,韫棠寻了一边的位置坐下。
  裴晗在看暗卫新搜来的奏报,韫棠则在角落的书柜中挑了本有意思的书。
  “陛下这儿竟然还有话本。”
  看不出来裴晗会喜欢这些。
  韫棠带着些许讶异读了几页,原本只是打发时间,不知不觉被吸引进去。
  当看到书中那名不学无术的富家公子当街斗殴被捕入狱时,韫棠合上书,问裴晗道:“我那二弟,如果赵家不肯松口的话,应当是判杖刑罢?”
  她仔细看过相干律法,条条框框规定得细致。不过京兆尹当真判起来,或许会灵活而变。
  裴晗道:“按律至多杖六十。赵府公子未重伤,又有姜府的颜面,大约三十杖。”
  行刑之人下手知道轻重,三十杖对姜恒樟是个不大不小的教训。
  这两日二弟身边之人陆陆续续被传去京兆尹府问话,之前羁押二弟时已扣下几人算作从犯。二弟是元谋,他身边的人大多极为识趣,只是帮二弟压着对面人罢了,不该动的绝不出手。赵家也知道擒贼擒王的道理,没有多找其余人等麻烦。
  裴晗的话让韫棠吃了颗定心丸,她点点头,不再多问。
  帝王车驾入宫自是一路畅通无阻,宿卫宫门的禁军连盘查都不必。
  韫棠挑起马车帘子,见到越来越熟悉的景象,出声道:“在此停下即可。”
  马车稳稳当当停住,韫棠下车前,向裴晗扬了扬手中的话本:“这个,借我看几日?”
  裴晗颔首,韫棠与他告别。
  此地离尚仪局尚有一段路程,不过若靠得太近,韫棠怕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姜尚仪。”
  韫棠一身寻常的衣裙,尚未来得及更换官服。
  她回眸,同来人打过招呼:“吴尚寝。”
  “我正要去慈安宫中,可巧在此地遇上你。”吴尚寝笑着道,“你是刚从府上回宫?”
  “是,家中有些事情耽搁了。”
  至于是何事,韫棠没有多言,吴尚寝知趣地没有多提。
  大抵就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虽在内宫之中,只怕二弟惹的事情已经传了进来当作笑料。
  吴尚寝道:“入秋了,太后娘娘想要更换寝殿的陈设,特意召我过去。我就先行一步了。”
  “吴大人慢走。”
  二人行了相反的方向,等到走远些,吴尚寝身边着青色官服的一名女官道:“大人,方才那辆马车,下官怎么瞧着像——”
  “知道就好了,多什么嘴。”
  那名女官止了话头,明白不是自己看错。
  停了一会儿,她道:“那其他几位尚官那边,可要通个气?”
  “你可有十足把握,确信自己看到的是什么?”
  “这……”
  “多说多错,管好自己即可。”
  “大人说得是。”
  告诫过身边人,吴尚寝却想起去岁昭阳宫中,陛下秘旨要尚寝局布置的一间宫舍。
  一应家具陈设都是陛下亲自择选,怕是昭阳宫正殿都未有如此奢华。
  这件事情尚寝局上下只有两三人知晓,连尚宫大人都没有听到半分消息。
  吴尚寝心中有了猜想,面上单作不觉。
  ……
  午后忙碌一个时辰,去太后娘娘宫中送文书时,韫棠撞见了在此请安的宁逸尘。
  二人一同出了慈安宫,行至稍僻静些的地方,宁逸尘道:“你家中之事,可要孤帮忙?”
  他没有多拐弯抹角和客套,语气诚挚,韫棠知晓他真心相帮之意。
  世子殿下出面,再怎么样赵府都得给上几分面子。
  “不必了,你的好意我心领。”韫棠真心与他道谢。
  在这京都,多少双眼睛盯着宁逸尘。不管他用何办法,景王世子卷入大靖臣子间的纷争,总归对他不利。
  “二公子那边,你预备?”
  宁逸尘多嘴问一句,韫棠只道:“顺其自然,该受的教训二弟躲不过,也不必帮他躲。更不值得让你为他惹上些麻烦。”
  韫棠语气平静,宁逸尘暗暗点头。
  “你会不会觉得我过于心狠,对二弟不闻不问太不近人情?”沉默一会儿,韫棠道。
  就像她明明可以请裴晗,请宁逸尘出手相助,让二弟全身而退。
  她能救二弟的法子有很多,想必父亲和安氏都如此想。
  可她偏偏无动于衷,由二弟被判罚。
  宁逸尘笑了:“照你这么说,我扳倒了叶侧妃和自己的几个亲兄弟,岂不是十恶不赦了?”
  “我并非这个意思……”
  “我当然知晓。”宁逸尘笑容洒脱,“你只是长姐,又非他的亲生父母。做错了事自己承担,与你有何干系?我愿意帮你,是因为将你视作友人,不想你为此忧心。至于你对二公子,帮与不帮都有你的道理,何须自扰。”
  有些事情,知道是一回事,真袖手旁观难免有负担。
  宁逸尘一番话开解下来,韫棠心下轻松不少:“我确实该向你学学。”
  “这是自然。趁我还在京都,你可得多向我请教。”
  “一定。”
  ……
  忙忙碌碌两日,家中的消息也零零碎碎传进韫棠耳中。
  昨日姜尚书登门向赵家致歉。赵员外郎再如何摆架子,户部尚书亲自上门,他还能说什么,客客气气迎了人进去。
  姜府备了厚礼,姜尚书探望过受伤的赵公子,代子向赵家道歉。
  赵员外郎不敢受这个礼,气早就消下大半。
  如今姜尚书摆足姿态,赵家得饶人处且饶人。
  姜尚书不包庇幼子,公正不阿,赵家宽宏大量,一时竟传出佳话。
  有了赵府的态度,京兆尹府酌情处置,判了姜恒樟杖责二十,一应从犯杖十五。
  毕竟此事早已在京中传开,姜恒樟当街斗殴违了大靖律例,不可能让他全身而退。
  哄闹数日,流言总算渐渐平息下去。
  受过杖刑,赶在中秋节前,姜恒樟被放回了家中。
  二十杖打得并不重,韫棠听过府上的消息,姜恒樟没有大碍。
  宫中一时走不开,韫棠交代采梨备了份礼,代她去探望姜恒樟。
  “大小姐有心了。难为大小姐忙于宫中事宜,还要为自家兄弟操心。樟儿已无事,采梨姑娘回去让韫棠宽心就是。”
  安氏当面客客气气收下礼,命人好生送了采梨出去。
  “大小姐送来的东西倒是极好的。”安氏身边的嬷嬷清点过补品,知道安氏心烦,拣了些中听的话来说。
  “收进库房里去罢,别浪费了心意。”
  安氏眼不见为净,到底非同胞的姐弟,果然指望不上,眼睁睁地看着亲弟弟受罪。
  “四小姐在后院看着丫头煎药。大夫说了,少爷这伤养上半月便好,夫人莫太过忧心。”
  出了这样大的事,四姑娘跟着懂事不少,是安氏最欣慰之处。
  “我原本盼着樟哥争气,能给婉儿妙儿挣一份好姻缘,出嫁时不要落大小姐太多。现下想想,到底是落了空望。”
  说不准,韫棠就是存了这样的心思,不想让妹妹们越过她,才对樟哥不管不问。
  殊不知,这家里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老爷在何处,不是说已经回府了?”
  “回夫人,老爷去看白姨娘了,说是晚间来陪您用晚膳。”
  安氏难掩落寞之色,樟儿回府时,老爷不顾樟儿有伤在身,在前院就将樟儿狠狠训斥了一通。
  她知道老爷屈尊去赵府求情,弄得人尽皆知大大折损了颜面,不免有迁怒樟儿之意。
  再加上白氏如今有了身孕,老爷能用在樟儿身上的心思就更少了。
  她叹口气,白氏的孩儿生下来,总得养在自己这个嫡母身边。
  只要她教养得好,就当多一个孝顺的儿子罢了。
  打起些精神处理府中事,管家道:“夫人,小姐们赴中秋宴的衣裙已经送来了。”
  虽说二少爷受伤,但宫中庆贺中秋,该热闹还是要热闹。
  “明日午后,让几个姑娘来我院中试衣裳罢。”
  “夫人说得是,若有不合身好再改。”她的心腹嬷嬷道,“可要等大小姐得空回来?”
  “派人传个话就是。韫棠宫务繁忙,未必有空回府。”
  “是。”
  ……
  家中事尘埃落定,韫棠晚间与裴晗在湖边散步时,说起此事心中也轻松。
  “不过经此一事,科举是没什么希望了。”
  月光洒落二人间,韫棠说起另一事:“祖母传信,家中一位姨娘有了身孕,明年我就又要添个弟弟妹妹了。”
  这种事情在高门士族中算不得稀奇,不过家中最小的妹妹已有十三岁,年龄差得有些大。
  “祖母说这个孩子她要亲自教养,想与我亲近些。”
  寻常的府中闲事,裴晗含笑倾听。
  他道:“待你出嫁了,襁褓中的婴孩还如何与你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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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求娶
  晚风轻拂,裴晗的话清清浅浅吹入韫棠耳中。
  她明白裴晗之意,二人心照不宣的默契,很快转了别的话来说。
  等到天边的光亮暗下去些,韫棠起身道:“尚仪局还有些杂事,我便先回去了。”
  裴晗笑道:“中秋宫宴不是已经安排妥当,还有何要忙的?”
  “景王世子请我帮忙参看王府女官官制,我想先拟出预案给他。”
  景王府女官官位混乱,各自为政,积弊许久,要想料理不是一件容易事。
  但韫棠乐意帮宁逸尘这个忙,不止为友人间的情谊。
  她在后宫为官这些年,熟知其中不足之处,在伊始能够帮他规避。
  “他的事你倒是上心。”裴晗不轻不重道。
  韫棠笑着答:“世子来府上拜访时封了厚礼。就是看在这些份上,我也得好生帮他,不是么?”
  那会儿宁逸尘打得什么主意,裴晗一清二楚。
  “后日我要告一日假去千福寺,陛下可有什么要求的?”
  “否。”裴晗交代道,“早些回来。”
  “知道了。”
  韫棠起身,裴晗望向她的眼眸:“我方才同你说的,好生想想。”
  “......嗯。”韫棠垂下眼眸,长睫轻颤。
  她已年满二十,早便到了适婚之期。
  只不过先前,她一直避忌着此事。
  婚姻大事,一向都是奉父母之命。
  但于帝王身上,却可以有些例外。
  ......
  辰时一刻,出宫的两辆马车候在了宫门外。
  因是去千福寺,韫棠未着官府,换了件寻常衣裙。
  淡蓝色绣粉玉莲花的对襟襦裙,配了同色的头面,淡雅素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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