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重生之掌家门——于勺【完结】
时间:2024-07-03 14:42:33

  宋锦悦微微笑着摇头,宽慰道:“不必同我这般客套,我正巧也有一事要求你。”
  求她?
  秦绾一听这话,倒是有些惊诧,“宋二小姐,您但说无妨,能做到的,我一定尽力去办。”
  想着宋二小姐于他们兄妹二人之间的恩情,秦绾当即便严肃了起来。
  “我有个亲戚需要一位女医,可巧今日你说识得些中药,药理同病理倒也沾些边,想来一些寻常的小病,你自然也会瞧吧。”
  宋锦悦招招手,示意秦绾坐到她跟前来,秦绾弯着腰搭着秋韵的手坐到了宋二小姐身边。
  医理,她确实略知一二,以前在定州时,也帮些乡亲看诊,一路往京城来时,也会帮人看诊。
  后来入了京城,哥哥便不许她为人看诊。
  一则他们初来乍到,不好在别人的地盘搅合别人的营生。
  二则京城最不缺的就是达官显贵,他们哪一个都得罪不起,医者门前,若是没有人护着,那是非倒也是比旁的地方多些。
  哥哥要专心温习好应对今次科考,她也不想因为自己到时出了差错连累了哥哥的科考,这才同哥哥许诺,绝不在京城替人看诊。
  一想到同哥哥的许诺,又看了看宋二小姐,到底是应了。
  “宋二小姐,那何时去?”一想到能帮上宋二小姐,秦绾心下便不由得欢喜,总算是能偿还一二宋小姐之于他们兄妹的恩情。
  “不急,过两日,你唤我锦悦便好。”
  可秦绾还是摇了摇头,宋二小姐的心意她明白,可她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依靠着宋二小姐借住在国公府,该守的规矩还是要守的。
  宋锦悦见劝不动她,索性便由着她去。
  马车停在国公府门前时,小厮以为是车夫回来了,故而只开了正门西南角的小门。
  可那车夫却将马车停在了大门口,一身灰衣夹袄的小厮立时便有些不悦,声音里便带了几分薄怒,“刘叔,规矩都忘了?”
  那被唤作刘叔的车夫一身浅灰色夹袄配着浅褐色短袍,一个纵跃跳下马车,一鞭子抽到了那灰衣夹袄的小厮脚边。
  皱着眉,轻声呵斥道:“还不快快开了正门,二小姐回来了!”
  那灰衣夹袄的小厮愣了愣,刘叔没好气一鞭子抽到他身上,那小厮吃痛眉心拧成一团,急忙捂着方才被马鞭抽到的胳膊唤了同伴将那厚重的黑漆楠木正门给打了开来。
  秋韵掀了那朱红色的车帘,一跃跳下马车,先扶着秦绾下了马车,二人一起扶着宋锦悦缓缓下了马车。
  门口的小厮各个垂下头,不敢去瞧二小姐,恭敬立在一旁。
  早有小厮去正院将消息送到了沈氏院里。
  沈氏正同女儿关着房门说话,守在门外的赵嬷嬷得了小厮的信,忙掀了帘子推开红漆木门走了进去。
  一脸焦急。
  沈氏原本瞧见赵嬷嬷进来,心下便有些恼赵嬷嬷没规矩,可一见她这神色,心下暗道怕是出了事。
第24章 婆子
  宋锦夕背过身子,一双眼眶哭地通红,正用帕子摁着眼尾。
  沈氏捏着眉心,道:“说吧。”
  赵嬷嬷这才弓着身子回道:“回夫人,二小姐回来了……”
  沈氏捏着眉心的手一顿,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你说什么?”
  赵嬷嬷叹了一声,又回了一遍:“二小姐回来了!”
  沈氏面露寒意,那小贱人竟回来了?
  宋锦夕闻言转过身子,颤颤巍巍晃着沈氏的胳膊,沙哑道:“母亲,怎么办……”
  沈氏的一颗心乱糟糟的,犹如一团打结的麻团没有一丝头绪。
  身子被女儿晃着,沈氏只觉得头皮发麻发闷,“慌什么慌,就你这样子,能成什么事!”
  宋锦夕哪里受过沈氏这等疾言厉色,才止住的泪珠吧嗒吧嗒往外掉。
  沈氏脑仁直疼,叹了一声,这才伸手去拉女儿至身前,耐心劝道:“有母亲在,你莫慌!”
  话音才落,沈氏便从袖中取出一方暗紫色帕子,为女儿轻轻擦拭着面上的泪珠。
  宋锦夕弱弱“嗯”了一声,这才止住了哭意。
  “走吧,咱们去瞧瞧。”沈氏让宋锦夕先回了自己的院子,早些歇息,明筑轩那里,有她在,定叫那个小贱人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
  明筑轩内,春婵同云杏早早熄了灯歇下了。
  偌大的院子,显得空空荡荡,只那黑漆长廊下挂着几盏灯笼。
  秋韵上前想要推开黑漆木门,可推了半天竟没推动半分,显然是院子里头落了锁。
  她又握着黑漆木门上的黄铜扣子,使了力气拍着。
  咚咚咚。
  秋韵的眉头紧蹙,面上的耐心一点一点被消磨殆尽。
  俯身倾听着明筑轩内的动静,却没听见一丝朝这里来的动静。
  “小姐……”秋韵气鼓鼓松开手,转手走到自家小姐跟前。
  宋锦悦面色也不大好看,春婵同云杏两个丫头,倒是在明筑轩过的一日比一日舒坦,想来不过才伐了两颗桃树于她们两个来说,显然是不够的。
  “去唤几个力大的婆子来。”宋锦悦吩咐道。
  秋韵歪着头有些不解小姐的用意,宋锦悦催促道:“快去,难不成你今晚想睡在外面打地铺?”
  秋韵的头摇地像个拨浪鼓一般,连连道:“婢子不要。”
  秋韵说完便一路小跑着离开。
  夜风寒凉,吹的明筑轩门外那种在青石瓦砾的屋檐下那一排排青竹劈啪作响。
  秦绾的衣裳本就单薄,那寒凉的夜风吹在身上,让她不由缩了缩脖子,身子止不住地打着颤。
  宋锦悦瞧见,倒是有几分歉意,“是我疏忽了,明日便命人给你添些厚重的衣裳来。”
  秦绾连忙摆着手,想要谢绝她的好意,可一阵寒风吹来,让她控制不住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被冻红的鼻尖落下了两滴青涕,她忙用帕子去擦拭了两下,面上略显窘迫地垂下了头。
  宋锦悦忽然想起了那同样衣衫单薄住在翠香楼的秦晟。
  便想着索性命人将兄妹二人的冬衣一道儿做了来。
  等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秋韵喜滋滋领着四五个婆子朝着明筑轩的方向走来。
  宋锦悦打眼一瞧,细细一数足足有五个婆子,只是个个眼生的紧。
  “二小姐、”
  “……”
  几个婆子各个膀大腰圆,瞧着一身蛮力,走到宋锦悦身前一个个面上恭敬地行了礼。
  “小姐,这些婆子都是婢子从厨房寻来的。”秋韵上前邀功似地说道。
  阖府上下,唯有厨房的婆子一个个膀大腰圆,瞧着就一身蛮力,好在这些婆子也都是听说了新回府的二小姐。
  即便是沈氏手底下的人,可谁不想往二小姐跟前凑?
  那可是遍京城身份最尊贵的女子!
  原本几人围在一处吃酒摸牌,一听秋韵说是二小姐的吩咐,一个个雀雀欲试,二话没说丢下竹牌就跟着秋韵来了明筑轩。
  宋锦悦极为满意地点了点头,眼神里满是赞许,秋韵的唇角又往上翘了翘,她自认跟在小姐身边这么多年,还是能揣摩出小姐的一二心思。
  “大晚上的,给几位嬷嬷添麻烦了,实在是我院儿里的婢女睡地太死,且还将院门给落了锁,等会我便让秋韵给嬷嬷们各自送些银钱过去,嬷嬷们或吃酒或抓牌,自然全由嬷嬷支配。”
  几个婆子面面相觑,面上的笑遮也遮不住,假意推辞了一番,这才恭维的谢过了二小姐。
  众人心中都明白,今日明筑轩挖出了违逆之物,二小姐被巡城司的杜大人带走了,国公爷急匆匆出了府,现下还不曾回府。
  夫人还没到,想来已是听说了二小姐回府的消息。
  原以为二小姐要在巡城司的大牢里住上两日,谁知今日竟然回来了!
  且二小姐这话中的意思,不就是暗指沈氏送来的婢女没有规矩?主子不在,两个婢女竟还落了锁睡的还这般沉。
  待会指不定要如何责罚。
  “嬷嬷们不用顾忌,将这院门或拆或砸都可,不会寻嬷嬷们赔偿。”
  宋锦悦发了话,几个婆子哪有不应的。
  各个挽起袖子使出了一身蛮力,口中喊着“一二”齐齐发力,用肥硕的身子朝那大门撞了过去。
  不过撞了三回,明筑轩那黑漆的木门发出剧烈的咚咚咚,几个婆子往后退了退,互相搭着手,一起抬脚朝那黑漆木门踹了一脚。
  哐当!
  剧烈的震响传来,宋锦悦脚下所站之地都颤了颤,一阵灰尘弥漫开来,黑漆木门断成了好几截,歪歪扭扭散落在地上。
  春婵同云杏两个丫头听见一阵剧烈的响动,也不知发生了何事,匆匆取了放在榻前的外衣披在身上就朝门口跑来。
  发髻随意散落在身后,灰尘漫天,两个人只模模糊糊看见门口站着几个膀大腰圆的婆子,还有脚边那残缺不全的黑漆木门。
  一时大怒,呵斥道:“大胆,不知道这是二小姐的院子吗!”
  几个婆子冷哼了一声,没有答话,侧过身子,给二小姐让出了一条路。
  宋锦悦冷着脸迈进了明筑轩,春婵同云杏两个一时慌了神,哪里料到二小姐能回来。
  急忙跪到地上,颤着声回道:“小姐,婢子、婢子错了……不知小姐今日能回来。”
  宋锦悦冷笑一声没有说话,领着众人越过两个婢女从长廊回了正屋。
  没说让二人继续跪着,亦没放话让二人起来。
  两人面面相觑,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第25章 砸门
  月光透过青石屋檐散落下斑驳的月光在那高挂在廊下的灯笼上。
  微弱的烛光映照在长廊那镂空的墙壁之上,路过的阴影映衬在那长廊下的灰墙之上,夹着寒凉的夜风。
  倒是叫人生起了一层薄薄的寒意来。
  入了正屋,秋韵取了那搁在黑漆黄花梨木圆桌上的火折子,将屋内的油灯逐一点亮。
  宋锦悦身子疲乏地靠在软榻上,示意秦绾同那几个嬷嬷落座。
  待屋内彻底亮堂如白昼,秋韵这才至小姐跟前伺候。
  宋锦悦轻声吩咐道:“取五两银子来,每一位嬷嬷都赏一两银子。”
  几位婆子相互对视一眼,忙起身行了一礼,一个个笑着推拒道:“二小姐,这些都是老奴们应当的,不必这么……”
  宋锦悦正了正身子,垂着眼帘摆了摆手,“这些是我赏给嬷嬷们的,嬷嬷们且安心收下,也好叫我安心。”
  一句话,叫几位嬷嬷一时笑着连连称赞了几句“二小姐宽厚仁善”,这才又行了一礼各自从秋韵手中接过了一两碎银。
  嬷嬷们平日一月的月钱也不过才五百文,这一两是她们几个人两个月的月钱,如今得了这意外之财。
  心下难免窃喜,揣在怀里的碎银仿佛冬日里头用来暖手的手炉,这股子暖意直直暖入心坎。
  又道了谢,这才告辞退了出去。
  宋锦悦只觉得眼皮重重地往下拉着,一双素手掩在唇间,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
  可她还不忘嘱咐秋韵道:“秋韵,先带秦小姐下去歇着罢。”
  秋韵原本想伺候小姐歇下后再带着秦小姐回去,既然小姐发了话,她便只好回道:“婢子这就带秦小姐下去歇着。”
  秦绾也知宋锦悦今日确实累着了,故而行了一礼,跟着秋韵从正屋退了出去。
  宋锦悦眼皮沉沉茸拉下来,侧头靠着身后的软靠,意识渐渐迷离。
  狭长的余光里瞥见了了门口那一抹来势汹汹的寒意,叫她不由地打了个寒颤,整个人一下子便精神了起来。
  “二小姐今日可是好大的威风!”沈氏一入门,冷嗤了一声,话音里阴阳怪气。
  宋锦悦缓缓起身,慢悠悠理了理裙摆,垂下手时,恭敬朝沈氏见了一礼,“母亲大晚上的怎地过来了?”
  沈氏“哼”了一声,搭着赵嬷嬷的手自顾坐到了主位上。
  宋锦悦缓缓转过身子,垂下眼帘坐到了沈氏下手的位置。
  “啪”!
  沈氏一手端过桌上的青花瓷茶盏就朝地上砸了过去。
  宋锦悦微微挑眉,看着那溅了一地的青花碎瓷片,她屋中的茶盏可都是宫里的巧匠做的,在京城市面上并不曾流通。
  姨母曾说,她既然生在这金玉软枕的国公府里,自然用度也要同旁人不一样些。
  其实她明白姨母的用意,只是不想叫外头有心人知道她得喜好罢了。
  她年幼丧母,府中那时还没个继母,亦没能料理后宅的管事,故而姨母担心她被旁人撺掇着。
  学了那些话本子里的故事,不过是些养在深闺的小姐们受了花言巧语的蒙骗,同旁人私相授受。
  可到底吃亏的是小姐。
  这些话,姨母不便明说,可为着她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无不防患于未然,她以前不懂,后来经历多了,这才恍然大悟。
  姨母为了她,真真是用心良苦。
  “母亲,这青花瓷可是皇后娘娘赏赐的。”宋锦悦从袖中取出一方素帕,擦了擦白皙的玉手,眼睑都未抬一下、
  她只垂头自顾瞧着裙摆,可那语气里便带了三分寒意。
  沈氏心下一跌,轻咳了两声,没有接话,因着方才大女儿在她屋里哭闹了一场,又听说这小贱人回来了。
  这才怒气冲冲寻了来,她抱了十足的把握。
  可才到明筑轩,见春婵同云杏两个婢女跪在地上,抬眼再往上看去,只见地上那断成了三五截的黑漆木门。
  沈氏的心头的血便直冲头顶,明筑轩那可是近百年的黄花梨木!当年章氏生下这女儿时,国公府上下欢喜。
  国公爷特意从外头寻来了难得一遇的这近百年的黄花梨木,拢共就那么一颗!
  最后全用在了明筑轩上,如今门坏了,不用她说,国公爷自然发话要命人来换上新的。
  可如今的行情,这近百年的黄花梨木那是有价无市!还极为难得!
  如今国公府沈氏当家主母,花的虽是公中的用度,在沈氏眼中,那都是她的,更是她的夕儿的!
  如今要添上这么一大笔的支出,怎能不叫沈氏一时气昏了头?
  “母亲也是气恼了,这才一时不察失了手,悦儿就不用同母亲计较这些身外俗物。”沈氏眉眼淡淡。
  话里话外不提皇后一句,却字字句句扯到宋锦悦身上。
  她这是摆明了,若是宋锦悦计较此事,便是不将她这嫡母放在眼里,砸东西的是沈氏,可最后按着沈氏的意思,反倒叫宋锦悦自己忍下这莫名其妙的怒火。
  宋锦悦唇角挂着笑,可那眸底寒光犹如隆冬里的厚雪。
  叫她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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