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的美食打卡日常——压缩糖片【完结】
时间:2024-07-10 14:49:08

  许三七也想在屋里砌炉子,转头就跟陈奇打听,“这炉子上哪儿打的?”
  “我们自个儿砌的。”陈奇像是早等她问了,笑眯眯道:“图纸是找馆里的夫子画的,烤出来的饼子不油,就咱家有。”
  他话里有话。
  “哦。”但许三七不吃这一套。
  “我明日帮你问。”木兰瞥了陈奇一眼,淡淡道。
  左右不过是司农院的夫子,好打听得很,用不着求他。
  陈奇被她看得背后发凉,干咳了两声,给丁河使眼色,后者懒得理会,自顾自说别的事。
  “上回的栗子糕,我尝过了。”他说。
  许三七闻言来了兴致,问:“如何?”
  她自己吃着只觉得甜味儿淡,后来也想过是不是将栗子炒过一道后再上篦子蒸会好些,炒过的栗子臭味会更浓,裹了糖色的模样看着也应当更好。
  “味儿不差,口感略有些干了,加了羊奶会好些。”丁河如实道。
  不过口感这事儿因人而异,正如这饼子,馅饼软和,酥饼臭脆,一字之差,实在相差万里,糊弄不得。
  但果子酥饼,确也差点新意。
  “羊奶我加绿豆煮了作早食,后头倒是没想过再用。”羊奶不经放,做栗子糕是一时兴起,说来也是不凑巧。
  陈奇听他们说栗子糕,顶着木兰的视线如坐针毡了好一会儿,逮住机会便着急忙慌地补救:“那不妨事,铺子里刚送了新鲜的来,一会儿我叫人给你拿一罐。”
  许三七笑,说:“栗子糕若是做芝麻馅儿流心的,加桂花蜜更好,口感不会太干,吃着也软乎。”
  她也就是随口一说,丁河则是瞪大了眼,问:“这是你自个儿琢磨的方子?”
  “书上看的。”许三七摇头,又怕他追问是哪本书,直白道:“流心不好做,我也就记得这么些,你若是得空,尽管照着这个方子试。”
  丁河闻言与陈奇对视了一眼,后者点点头,想着铺子里还有什么压箱底的好东西,一会儿叫人都给她送一份去。
  炉里的酥饼烤出臭味来了,醇厚的羊奶臭混着果子馅儿的臭甜,后堂来了客人,隔着竹帘问做的什么。
  端上桌时还烫着,小小一个,果子馅儿点在正中,一盘也就十来个,馅儿烤得有些焦了,一口咬下去能拉出糖丝,饼子是橙黄的,上头洒了白色的糖粉,如此便过于甜了。
  “怎么样?”先后与苗师傅争执不下的糕点师傅问。
  铺子里人多,当着面她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小孩儿兴许爱吃。”许三七看了一眼小枣,委婉道。
  陈奇尝了一个,心里有了数,试探着问:“那不要糖粉?”
  许三七没应声,心里琢磨着怎么说才不得罪人。
  那长脸师傅是个急性子,大手一挥拍上桌,梗着脖子道:“你只管说,别支支吾吾的!”
  “烤过的果子馅儿硬,饼子也硬,口感不好。”许三七掰开一块,干巴巴的饼渣掉在桌上,果酱结成了紫色的糖块,“闻着还行,吃着还差点意思。”
  炉子烤出来的饼子有股油锅炸不出来的臭。
  “也不够新。”丁河说了她没说出口的话。
  “我这有个酥饼的方子......”许三七觉得改做酥饼的主意没毛病,“但也得试。”
  “你尽管说,价钱好商量。”丁河答应得快。
  做他们这行的,一张方子指不定能吃一辈子,陈记的桃酥便是如此,就他家能做出这个味儿,帮着留了不少客人。
  “若是不在铺子里卖,这方子就当是我送的。”许三七舔了舔唇,在桌上挪出一处空来,问:“有没有炭笔?”
  能不能做出来都还说不好,谈钱还早了点。
  接过伙计递来的炭笔,许三七在一块白麻布上了了画了几笔,说的详细:“羊奶煮沸,抨出生酥......”
  屋子里静得能听见吸气声,年纪小的伙计脸都憋绿了,牢牢地盯着桌上的布,生怕听漏一句。
  “这是在熬醍醐?”丁河开了口。
  “是。”许三七点头,说:“若是用黄牛奶或是水牛奶更好。”
  丁河看了陈奇一眼,回忆道:“这东西我听天枢来的行商提过,他们那儿抹着烤肉。”
  “醍醐放不长,就是用冰存着,也放不过三日。”许三七说。
  言下之意就是只能自己熬。
  她接着道,“醍醐加进白面,用冰水和面团,再擀成薄面片,多翻折几次,再擀再折,来回几道,切成小块儿,两两相叠,交处按压成圆坑,再上烤炉。”
  “不用果子馅儿了?”长脸师傅问。
  “果子馅儿后放,盛在先后留出的坑里。”丁河猜到了。
  “没错。”许三七唇角勾了勾,心想,聪明人果然一点就通。
  这方子光听着就繁杂,有伙计忍不住感叹:“这烤出来得是什么样啊?”
  许三七没把话说死了,把炭笔还回去,淡淡道:“折是为了叠出层次,出来是什么样,得看折了几折。”
  其实就是千层酥的做法,酥皮之间烤得膨起,口感比实心的好,后加果酱,中和了饼皮的干,也不会太甜。
  陈奇恍然间想起了什么,问:“你方才说若是不在铺子里卖......”
  “若是不计较价钱的话,还能再加些新鲜果子点缀。”这才是许三七的打算。
  这酥饼给李家送去做寿,挣的是名声,后头铺子里卖的,才是真正的生意。
  “这价钱是不好定。”陈奇喃喃道。
  “醍醐本就难熬,还要算上果子馅儿的本钱,肯定比你铺子里其它糕贵。”许三七在心里算了算,提议道:“反正也不会便宜了,索性再加一块青芒,挣老爷、夫人们的钱。”
  粮价降了,不少人手里都有闲钱,高门大户更甚。
  “借李府的势。”木兰听懂了。
  陈奇他爹打的不过也是这个主意,李家办寿宴请的宾客,无不是大富大贵的人家,若是想让他们来陈记买糕,那他们送去的东西就要合这些人的身份和心意。
  “那若是铺子里卖了,你想要什么?”丁河问。
  许三七伸出一根手指,眼里折出流光溢彩,“我要酥饼一成的利。”
  屋里大半的伙计被她这话吓住,许是没听过这样喊价的,一时间不知如何反应。
  “可以。”拍板的是陈奇,他说完甚至松了一口气,叫人去备契书。
  铺子里的师傅倒是没觉得有什么,这方子值这个价,能亲耳听到都算是运气好。
  “不急着签契,等做出来了你叫人来平安巷找我,等李家寿宴办完了我们再谈契书的事。”许三七说。
  陈奇莫名有些想笑,这姑娘有行商的头脑,玲珑一般的心思,但他总觉得她说话不该这样老成。
  “你有这手艺,合该去挣那二两银子。”他调侃道。
  许三七昨日也不是头回听人说‘二两银子’了,忍不住问:“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烙饼的师傅眼下对她很是关切,连说带比划地解释:“李家废了原本定下的食单,满城在招厨子。”
  “说起来,我昨日去买豆腐.....”许三七把碰见醉仙楼厨子的事儿说了。
  “就是豆腐。”有伙计接话,紧接着屋里就闹腾起来。
  “那醉仙楼的厨子是被东家赶出来的,听说是手脚不干净......”
  “李家张了榜,就为了找厨子,说是要豆腐做的三道不重样的菜。”
  “豆腐只是其一,统共三十六道,说是后头还要张榜。”
  许三七听了个囫囵,问:“那二两银子,是报酬?”
  陈奇笑着点头,“二两只是那三道豆腐的赏银,寿宴那日的银钱另算。”
  “李家这寿宴到底什么时候办?”木兰皱着眉问。
  外头的传闻多,但陈记是实打实的被告知了日子,这才有了后头的争执不下。
  “七日后。”丁河说。
  许三七被那二两银子勾的有些心动,打听道:“厨子...是要去揭榜吗?”
  要是能拿下这赏银,木兰的束脩有了,搭炕、买蟹、缝被褥的钱不愁了,在城北租铺子开食肆的赁钱也能攒出来了。
第58章 素煎饺
  烙饼的师傅赶伙计去和面,笑眯眯道:“说是李府派了人在客栈守着,时辰我没打听,你明儿一早可去渡口问问。”
  “好。”许三七道了一声谢,起身告辞。
  “我送你们。”陈奇也跟着站起来,等出了铺子,他犹豫着开口:“一会儿打烊了我找人把东西给你送去,炉子的事儿......得看屋子。”
  他耳廓都绿了,木兰视线扫过,他手握成拳放在唇边咳了咳。
  砌炉子的事儿许三七也就随口一提,后头是说笑的,谁叫他有话不好好说。
  “改日我请你和丁师傅吃饭。”许三七说。
  陈奇听了高兴又惆怅,呆站了好一会儿,看着人走远了才转身回了铺子。
  天色已晚,卖油茶的小贩歇了吆喝,巷角的说书先生收了幡,货郎卸了背上的高木箱,几个半大的娃子围着买饴糖,纸鸢也不要了,孤零零地扔在脚边,杂货摊上的油纸伞没人买,摊主合上竹架,用麻布包卷着收了摊。
  入了平安巷,小枣从兜里掏出一把桂花,问:“阿姐,我一会儿去找桂兰玩儿行吗?”
  许三七摸了摸妹妹脑袋,想了想,板着脸说:“不行,你要给阿姐干活。”话里已然藏了笑。
  她还记得晌午的事儿呢。
  “做饭要人烧火。”没拿到桂花的木兰一本正经的帮腔。
  小枣听不出两个姐姐是在逗她,眉头皱成八字,撇了撇嘴,用不知从哪儿学来的口气道:“好吧,那也是没法子。”
  此话一出,许三七哈哈大笑,揉了揉小丫头的脸,豪气道:“昨天没你的活儿了,想玩儿就玩去吧。”
  她们平日里说活,不知被这小机灵鬼听去了多少,摊上吃酸汤的客人也爱逗她,一来二去的被她学了不少话,这几日在家也是叭叭地说,有些话听着也是有趣得紧。
  晌午捡桂花的孩子们在巷子里躲猫猫,见她们回来,便巴巴地张望着,小枣羞赫地挠了挠脑袋,偷偷看了眼自家二姐。
  木兰弯了唇,说:“玩去吧,吃饭我喊你。”
  巷子里好几家敞着门,坐院子里就能瞧见自家孩子,陈家阿奶搬了板凳坐在门口,手上还择着菜,老太太人也和善,见她们走门后过,点头招呼:“回来了?”
  “出门买几张豆皮。”许三七笑着回话。
  做饭的点儿,巷子里的烟囱都是滚烫的,才进院子,陈家阿奶又找上门来,送了半筐洗好的白萝卜。
  “这萝卜真水灵!”许三七叹道。
  陈家阿奶摆手,“桂兰她三叔给送的菜,家里多得是,匀点儿你家。”
  “木兰,拿罐酸豆角出来。”许三七冲屋里喊。
  几根菜帮子的事儿,陈阿奶作势要走,奈何木兰跑得快,还是没推脱得过。
  “不是什么稀罕东西,腌的咸菜,拌粥吃的。”许三七说。
  白萝卜切片也能腌,酸辣口的,有泡椒最好,海椒调出来的味儿也不差,上回在摊子上定的白菜和茄子后两日送来了,到时候她打算再腌点酸菜做酸菜鱼。
  桂兰在巷子里疯玩儿,见她阿奶抱着个坛子往回走,三两步跟上来,吓得陈阿奶差点儿咬了舌头。
  “奶,你抱啥呢?”桂兰卖乖地笑。
  陈阿奶就这么一个孙女儿,重话都舍不得说一句的,自个儿定了定神,神神秘秘道:“你三七姐给的咸菜。”
  “啥!我要吃!”她每天隔着墙闻味儿都馋死了!
  陈阿奶忙捂住孙女的嘴,“你这孩子,喊啥!”
  叫街坊邻居都晓得了,这不是让人家为难吗?
  “你玩儿去,明儿咱家喝粥就吃这个。”陈阿奶哄她。
  “为啥不能喊?”桂兰巴不得满巷子吆喝去,叫人羡慕死她,巷子里的孩子哪个不馋许家的吃食,要不是怕她阿娘揍她,她都想跟小枣回家许家住去。
  “说了你也不懂。”陈阿奶揪她脸蛋子,悄声嘱咐:“等别家知道了,都上门去要,那不是惹人嫌?”
  桂兰人小鬼大,似懂非懂的也听进去了,见有别的孩子找过来了,忙喊道:“奶,你快回去烧饭,我饿!”
  灶里添了柴,陶罐里水咕噜噜地鼓泡,许三七把泡好的绿豆倒进去,上头盖了盖儿焖煮,巷子里的事儿她一点也没听着。
  “不洗米?”木兰问。
  许三七呆坐着看火,闻言没由来地看了她一眼。
  木兰被看得莫名,皱着眉问:“怎么了?有什么没买?”
  “我就是在想......”许三七拖长了语调,捧着脸一副很认真的模样,像是要把眼后的罐子看透,纳闷道:“为什么他们只说栗子糕啊?”
  她其实更喜欢驴打滚儿的口感,绿豆泥的绵密,糯米面儿的软糯拉丝,黄豆粉的咸臭,根本就挑不出错处。
  木兰干咳了一声,心虚地别过脸,没接话。
  许三七听见了,也没再纠结糕点的事儿,想着晚上再煮个梨汤润润喉咙,秋干气燥的,喝那个最好。
  绿豆沙汤已经煮上了,她打算再煎一锅煎饺,晚上简单吃点儿。
  “家里是不是有臭干啊?”赶集买回来的东西全是木兰拾掇的,许三七只管买,要用的时候才翻箱倒柜地找。
  “要几块?”木兰从柜子底下拿出一个竹编的簸箕,随手搁在桌上,转身去拿碗。
  许三七接过她递来的碗,打了四个鸡蛋搅和成蛋液,说:“拿个六块,都切碎了装盆里。”
  四个人吃,做馅儿得用盆装的。
  蛋液加半勺盐,下锅煎成蛋皮,铲出来直接铺在砧板上,改刀切成丝。
  做饺子皮的面儿,许三七是用白面、糯米粉、绿薯粉混的,这样做出来的面皮薄而透,下锅也不易破,绿豆汤里放的糯米圆子,用糯米粉就能揉出来。
  那日赶集买的有银耳也有黑木耳,她都取了一些出来泡,银耳用来煮梨汤,木耳切成碎做饺子的素馅儿。
  臭菇片儿也是少不了的,许三七都有些后悔了,那日该多买些的,玉米粒是才剥的,得先上篦子蒸过才能用,胡萝卜切丁正好也一道蒸了。
  锅里倒油,臭叶八角花椒下锅炸得滋啦响,去料留油。
  “帮我切个葱头来。”许三七腾不出手,喊道。
  张云从木工坊回来,外头天色暗了,她把小枣也喊进了屋。
  切碎的葱头、木耳、臭干先炒熟,臭菇片、胡萝卜丁、玉米粒也下锅,翻炒的活儿交给张云,许三七烫了碗粉条出来,同样是切碎了盛进盆里。
  料油炒得馅儿臭,加一勺酱油,半勺醋,添小勺盐,再舀小半勺醋下去,炒出酱色,等馅儿八成熟了,再下粉条和鸡蛋丝,稍稍翻炒便可出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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