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将女为帝——喵圆喵【完结】
时间:2024-07-11 14:49:58

  等桌上的残羹剩菜收拾走了,郭佑宁才望着步慎思的牌位说道:“转眼就是十六年,佳儿也到了该说亲的年纪,但这丫头却天天跟着人家小丫头屁股后面跑。夫人啊,你说这可如何是好?”
第255章 添花之策
  正喝着茶的郭佳被她爹这句话惊得不轻,直接被呛得连连咳嗽,“您跟娘瞎说些什么啊!”
  “你爹爹说错了吗?”
  郭佑宁没好气地登她一眼,“这些天你是不是天天都往别人面前凑?也不陪你爹爹吃饭了,你娘的生辰也差点儿忘了。连你吴叔都看不过眼,让我看着点儿你,别跟别人传的一样,被小丫头片子拐走了。”
  “啥跟啥呀?”
  郭佳嫌弃地瞪她爹一眼,“那还有人说吴叔和你走得太近了不正常呢!”
  “瞎说!”
  郭佑宁眼一瞪,“我对你娘可是一心一意忠贞不二!你少在你娘面前造我的谣。而且我跟你吴叔两个大老爷们儿能有什么不正常?谁长着张嘴瞎说,我非得给他两大嘴巴子不可!”
  “您也知道是造谣啊?”
  郭佳递了个白眼,“那些风言风语您也信。”
  “我是不想信,但你这架势是由不得我不信!”
  郭佑宁哼哼着,念叨起来,“也不知道她是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事事都向着她。连你爹爹想跟你一起吃个饭,还得是托你娘亲生辰的福。”
  “我可提前跟你说好了,军营苦寒,治下再严也少不得有些刺棱头不服管教,嘴上没个把门儿的。他晏康明心大敢把自己闺女往军营里扔,我是断不能让你去的!没得被人带坏了!”
  “你也歇了那心思,别想着拉拢了晏清,就可以让我松口!军营那是守家卫国的地方,不是给你去玩儿的。”
  “一旦仗打起来,谁顾着你是我郭佑宁的女儿?”
  “就算他们护着你,那因为护着你,减少了守城兵将,一旦城破,岂非成了你的罪过?”
  “所以你少想些有的没的。这羊城你哪儿都能去,离开羊城去边境军营,没戏!”
  郭佳被念叨得一愣愣的。
  这还是她小时候听了说书先生讲安远侯的故事,对其心生向往,便缠着郭佑宁想要习武从军。
  这事儿得有个十来年了,却不想他还记得,还觉得自己没死心呢。
  但事实时,被唬了几回,又跟着他学了点儿拳脚功夫,她就基本放弃这事儿了。
  负重跑还行,扎马步真不是人能干的事儿。
  自己确实已经没再打算入军营的事,跟晏清接洽,也只是想借她之手,铲除吴放。
  至于吴放背后的人……
  其远在京师,没了吴放这眼睛,想再掌握北疆,几乎不可能。
  若是他撺掇皇帝对郭家下手,也要考虑考虑,郭家之后,他许家独大,会惹来什么样的非议!
  但此时再听自己父亲说起她有意跟晏清前往军营的猜测,郭佳又觉得此事似乎更有益处。
  自从前的事看,那老贼早有夺帝之心。
  现在温家皇子或叛乱已死,或音信不知。
  难保其不会暗害皇帝,独揽大权。
  到时纵然郭家有北疆这块地能固守,但北疆粮产不丰,若其调三疆兵马围攻,难保不会被困死瓮中。
  但若能争取到晏清的合作,以西疆众将对晏家后人的推崇,其定然不会为许家老贼所用。
  虽然西疆物产较之北疆更差,但刚收服发羌国,却还在西疆的掌握中。
  甚至因为先前的水患,现在整个西南境,明面上是由三皇子温哲翰在调度指挥,但实际上却多是西疆的人在办事。
  说一句整个西南境,尽在西疆治下,也不足为过。
  如此,一旦之后事有不对,西疆与北疆联手之下,也足以做到,进可攻,退可守。
  这样看来,自己跟晏清进一步结交,便很有必要了。
  而晏清经一事后,性情多疑谨慎,不易与人深交。
  这自然不利于之后的联手。
  就是现在联手对付吴放,这人也是多有戒备,一点多余信息不肯透露。
  小半个月的相处下来,自己除了知道她手里不只有西疆这张牌外,也就只知道她手里有一群暗中办事的人,效率奇高,且对北疆熟悉异常。
  这才小半个月的时间,她手里的证据却已经齐备。
  该说不愧是最受那人忌惮的晏家吗?
  若是这样的家族心存反意,确实是可怕。
  但现在确实自己最有力的盟友。
  就是想跟这盟友达成精诚合作,想让她在合作中不留余力,着实不是个容易的事。
  但她爹这会儿给出的这个提议,却是恰好能解决这个问提。
  日久见人心。
  只要能跟在晏清身边,自己心够诚,定然能从获得晏清的真心以报。
  深受其信赖的孟舒澜,已经印证了这一点。
  若非两世的忠心追随相护,以晏清的个性,定然不会将西疆帅印交到他手上。
  若没有晏清的暗中打点,西疆的那些老将世家,也未必就能为他所用。
  纵然自己不像孟舒澜跟晏清有过命的交情,必然不可能像孟舒澜般得晏清信任。
  但只要能得她坦诚相待,能让自己说的话在她眼里有分量,而非一个依仗父辈地位的传声筒,就足够了。
  眼下晏清将要接管北疆边境三城,纵使她对其情况多有了解,但如今的情况与当初又有不同,就算她有能力摆平,却也得费点儿功夫。
  自己如果跟着她去边城,倒是可以借着父亲的身份,给她一些便利。
  锦上添花固然不如雪中送炭,却也比什么都不做的好。
  郭佳心里盘算了一转,抬眼看向还在喋喋不休的父亲,杏眼微弯,笑得灿烂。
  “爹爹为了佳儿好,佳儿都知道。”
  郭佳捧上一杯茶,笑得谄媚,“爹爹累了吧?先喝盏茶歇歇。”
  郭佑宁看着她一脸坏笑,心知她怕是又有什么坏主意,但接过茶时还是不免欣慰,“你知道爹是为你好就好。军营之中,战场之上,不是你这样的女儿家该去的地方。”
  “爹爹说的是,佳儿定然以自身安危为重,不给您老添麻烦。”
  听得郭佳如此说,郭佑宁满意地点头,却又心里诧异,今天的小姑娘竟然如此好说话。
  果然是真的长大,懂事了。
  心满意足地正喝着茶,他却又听她笑盈盈地说道:“女儿定然稳坐后方府衙,替防御使大人安抚百姓,保证后勤,让大人在前线御敌之时,无后顾之忧。”
  郭佑宁一口茶喷出来,剑眉倒竖,头发丝儿都在发抖。
  合着他说半天,她权当放屁呢!
第256章 父女对质
  不等郭佑宁横眉冷对地跟她三令五申,郭佳已经收敛了嬉笑的脸,满面肃然地盯着他。
  话到嘴边的郭佑宁一看她这突然变脸,心里泛起小九九,打定主意不管她说啥,都绝对一口拒绝!
  但郭佳并不是跟他提什么要求,只是严肃且郑重地提出了问题,“父亲,您以为现在北疆形势如何?我郭家命数又如何?”
  郭佑宁心下一沉,不动声色地瞥一眼郭佳,嘟嘟囔囔地埋怨,“怎么的?还考起你爹爹我的政绩来了?当自己是监察御史啊?”
  郭佳不为所动。
  郭佑宁敛下眼,转过身给自己倒上一杯茶,重重地往桌上一搁,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行!今天就当着你母亲的面,老父亲给你这个面子,让你当回政绩考核的御史大人。”
  说罢,郭佑宁还强调着重申,“下不为例啊!”
  “虽说武安昨年康都叛乱,南疆水患,今年西疆、西南一片战事不断,以致北疆经济受损;军事防御紧张,不得不增设常备军队,进入战备状态,以随时应对突发状况,或对西疆进行增援。各种开销很大,但今年北疆大丰收,不仅填补了损耗,还充盈了库存。”
  郭佑宁摆出官腔侃侃而谈,“这一切都是多亏了圣上的英明神武,对我郭佑宁信任有加。幸而某虽不才,在各部各司大人的指点一下,恰不辜负圣上期望。”
  说罢,郭佑宁将茶一口饮尽,借着搁杯斜眼睨向郭佳,故作姿态地询问,“如此,监察大人可满意否?”
  “否!”
  郭佳接下郭佑宁戏谑的眼神,断声立答,“南疆战乱水患交加,东疆调兵遣粮,西疆死战险胜……三疆皆有所损,唯有北疆,兵为强征,粮不及时,三疆俱损,唯北疆不亏反盈。”
  “侯爷,纵有三月大雪封西援之道,但康都征粮久久不应,做何说法?”
  郭佳眼神凌厉地逼问,大有几分拷问的架势,让郭佑宁都为之一愣。
  不知不觉间,自己那个娇香软玉、稚若孩童的千金,竟也有了几分掌家之人的气势。
  “北疆粮食种植周期长,一年一麦一稻已是极限,不比南疆水暖地肥,夏秋两季皆为丰收。”
  郭佑宁多了几分正色,就事论事,“昨年北地欠产,存粮本就无多。今年六月底收昨年麦,方才填补上亏空,已以库存半数押送各地支援。天地气候所致之事,强算在我的头上,大人有些强词夺理了。”
  “北疆兵强粮足,三疆无以挟制,侯爷一家独大,君心恐难安。”
  郭佳不接郭佑宁递来的锅,只强调一件事。
  郭佑宁嗤笑,“北疆粮足,方以慰边民。北疆冬日里万物凋敝,了无生机,若无存粮在库,指不定饿死多少人。再说兵马,北疆五大城,三城兵马交于圣上钦点防御使,我郭家何以独大?”
  “侯爷是不满于圣上的决定?”
  郭佳就势反问,“不满于被分权?”
  郭佑宁目光一闪,正视对自己步步紧逼、前后下套的女儿,“圣上决策,自有道理。”
  “那就是心有不满了,只口不敢言,故而拖延防御使任期,以方便自己调配人手,既销毁罪证,又方便拨弄防御使与边将的是非,妨碍防御使接掌兵权了。”
  郭佳做下定论,“不知侯爷是有什么勾当不可示人,紧握兵权又是所欲何为?”
  听闻此言,郭佑宁猛然皱了眉头,“佳儿,不可胡言!”
  “父亲,您是站在人前的掌权人,人都能看见您前面的丰功伟绩,但您能理清楚您背后的桩桩件件吗?若您都对身后之事不清不楚,那些只能看见摆在人前之事的人,又怎能理得清什么事你郭佑宁做了,什么事你郭佑宁没做?”
  郭佳郑重其辞地连声追问,甚至直呼其名,句句掷地有声,“您怎么想的,您怎么做的,在天下人的眼里,在天子的眼里,根本就不重要!”
  “他们只相信自己的眼睛看见的,并坚定地信以为真相。当白纸黑字摆出来,当曾经亲信站出来,您是黑是白,他们只信自己。”
  郭佳目光灼灼地同郭佑宁对视,藏在桌下的手扣进肉里,也浑然不觉疼痛。
  比起曾经亲眼所见的背叛与残酷,郁郁半生无能为力的不甘,肉体的疼痛不及其万分之一!
  郭佑宁被郭佳眼中的愤恨震住,旋即又垂下眼去,撇开头,盯着同桌空位上的灵牌看了许久,脸上的神色不时变换,唯有眉心从未舒展。
  “夫人呐,这孩子可真是随了你了。”
  郭佑宁长叹一声,转眼看向郭佳,不再回避她的质问,“你以为与晏清联手,就能让郭家脱离困局?”
  “是。”
  郭佳说得肯定,“晏清如今深得圣上信任,与其联手,便是向圣上投诚,与许家彻底划清界线。”
  “呵,到底是天真。”
  郭佑宁摇头,“上面那位虽信晏清没有野心,可未必就信她没有私心。对我,更是满怀戒心。”
  “你当与晏清联手是投诚,在那位看来,却未必是如此。”
  郭佑宁轻嘲地笑着,“一个有着一疆民心所向,有着全国传唱的丰功伟绩的良将,你若是个有野心的,会不会想拉拢这个人?”
  郭佳沉默。
  她不知道帝王多疑吗?
  但她别无他法。
  晏清被调来北疆,除了分权之外,本就有试探之意。
  试探郭家有没有拉拢良将,壮大己身的心思。
  甚至想得更深一点,这又何尝不是在防着晏清借西疆民心而独大?
  她知道,但与帝王无实证的猜疑相比,身边人精准又狠毒的背刺,却更为致命。
  “你以为那位不知道许家在北疆插了一脚?”
  郭佑宁见郭佳沉默,知她已然懂了自己的意思,却也看出了她对自己的不认同。
  轻叹一声,郭佑宁又再次开口,“他只是视而不见。晏家和李家已然斗了个两败俱伤,晏家独女看似只能依附于他,但也未必不可能转投郭、许两家。”
  “所以,他在郭、许两家之间,插入了一个暂时受他管控的败落的晏家。”
  “三家斗法,他才可渔翁得利。”
第257章 鸣冤鼓响
  郭佑宁头一次将他不愿跟郭佳谈及的困境清晰地剖开,直白地摆在她面前,“要想维持现在的平衡,郭家不能没有作为,但也决不能偏帮某方。”
  郭佑宁眸色深沉地看着郭佳,语气沉重低缓,“一旦这平衡被打破,随之而来的,将会是更多的猜疑,更大的灾祸。”
  “更大的灾祸……”
  郭佳咀嚼着这几个字,轻抬起眼来,“还会有比整个江山分崩离析,国不存,家不复,更大的灾祸吗?”
  郭佑宁一怔,双眉一竖,“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郭佳定定地盯着疾言厉色的父亲,双手紧攥。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将所有的一切都倒出来!
  吴放的背叛,郭家的倾覆,自己的颠沛流离、东躲西藏,以及在许相逢弄权下,最终走向毁灭,被西戎吞没的武安山河……
  可她终是忍了下来。
  “不可言说。”
  当年之人曾如此告诫她。
  所以她与晏清相谈,也从不曾实在地说过。
  不过是话到,意止。
  “您应该已经很久不曾收到南疆的消息了吧?”
  郭佳沉下一口气,轻声问,“一个月?还是两个月?”
  郭佑宁一怔,探究地看着郭佳。
  “采薇告诉我的。”
  郭佳撇下眼,为郭佑宁添上茶,“您没下令要瞒着我,所以雁影那边来的消息,我都有让采薇去问。”
  郭佑宁上下打量一眼郭佳,迟疑着接过茶杯,撇开眼将茶一饮而尽,双肩松弛下来,长叹一口气。
  “您既然有意让我接手北疆的事,又为什么非得将我圈在羊城?”
  郭佳目光沉沉,声音低缓有力,“您应该很清楚,现在温家皇室后继者危,武安势力必定重新洗牌。而温家若倒台,皇庭大权必然落在在京经营多年的许家手里!此时不与晏清联手除掉许家桩子,又更待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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