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将女为帝——喵圆喵【完结】
时间:2024-07-11 14:49:58

  余光瞄到晏秦氏张开了嘴,晏清手上用力,在晏秦氏看过来时,冲她摇了摇头。
  她是听说过温哲茂有些小癖好,但没想到竟然真的。
  只是这些事,断然不可以这个时候揭出来,尤其是不能当着这个许嬷嬷!
  虽然中间隔了这许多年的往事,前世的人和事她大多只记得大概,但昨天见许嬷嬷的第一眼,她却是瞬间就想起了当年在肃王府受的磋磨。
  许嬷嬷原名未知,走后门进了皇宫当宫女,后来出宫嫁了人,再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就成了温哲茂的奶娘。
  温哲茂对许嬷嬷这个奶娘极其信任,堪比心腹。
  所以许嬷嬷在肃王府的地位极高,就是前世晏灵儿正当宠的时候,她也不敢跟许嬷嬷叫板。
  当年晏灵儿想尽法子折磨自己,给温哲茂提供“雪中送炭”的机会,这许嬷嬷可是出了不少力!
  若是早一两日见到这人,只怕自己会忍不住动手。
  但如今她倒是看得开了。
  温哲茂倒了台,她这种狗仗人势、嚣张跋扈的人,多的是落进下石的人,犯不着自己动手。
  如今温哲茂对外还是维持着温和谦恭的形象,若是让他知道她们知道了他这癖好,要是落到他手里,可没好果子吃!
  晏秦氏见晏清如此,便歇了声,只小声跟晏清嘀咕:“看来某些人费尽心思求来的王妃之位,也并不是那么舒坦嘛。一个奶妈子,就能将她吃的死死的。”
  晏秦氏说得小声,但是这堂中本就寂静。
  晏灵儿恨恨地看过来,恶毒地瞪着晏秦氏和晏清,心中恨得流毒。
  若不是她们,自己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
  要是晏清乖乖将西疆帅印交出来,她爹娘怎么会死?
  若她爹成了镇西侯,温哲茂又怎么敢对自己拳脚相加?!
  这一切都是她害得!
  晏灵儿阴毒的眸子,自晏清身上转到晏秦氏身上,越发的阴冷暗沉。
  总有一天,她要叫晏清也常常父母双亡,自己寄人篱下,遭人侮辱殴打的滋味儿!
  堂中人心思各异,顿时陷入沉寂,茶添过一轮,才听得人来报。
  说是,匠人已经收拾好了,请去验收成果,若是没什么问题,便准备封棺了。
  虽说如今秋日天凉了,但到底是放了小半个月的尸体了,味道着实不好。
第43章 狼孩青衣
  堂中的沉寂被打破,众人的视线立时都集中在上来汇报的小厮身上。
  小厮顶着众人各异的神色,额上微微见汗,但依旧平稳地将话说完了。
  “既然都收拾好了,王妃可是要现在过去?”
  晏秦氏征询着晏灵儿的意见。
  晏灵儿瞥一眼许嬷嬷,正要开口的时候,堂下又来了一人,是晏家的老管家。
  晏家的管家同众人见了礼,转向晏清:“小姐,户部的大人传信来,说是需要您去处理一下侯爷、世子,以及大爷他们的户籍。”
  晏清皱了眉头:“现在?”
  “户部的大人在门口等着,说是户部如今正在清理户籍,催得急。”
  管家如实答道。
  晏清就纳闷了:“若是户部不知晓情况,无法判定是否应该消除户籍,需要找我核实情况,我尚且能够理解。如今明摆着的事,还需要我去走个流程?”
  “据户部的大人说,是因为侯爷和世子的遗骸并未运回京,所以户部那边不敢轻易下定论,需要像小姐您了解一下详细的情况。”
  晏清锁眉,看向晏秦氏,正要开口,却听晏灵儿说道:“既然是户部让你去说明情况,你去就是了。废话那么多,你是觉得户部的大人都跟你一样,闲得很吗?”
  晏清瞥她一眼,眼神晦暗。
  倒是晏秦氏拍了拍晏清的手,道:“既然户部都派人来叫了,你便去一趟,也没什么要紧的。”
  既然晏秦氏都这么说了,晏清犹豫了一下,到底是点了头:“好吧,那就让青衣跟着你一起。”
  晏秦氏却摇头:“我在城里能有什么事?青衣这丫头跟在你身边习惯了,你不在身边,我怕这丫头连饭都不敢吃。”
  “我才不会!”
  一直缩在晏清身边的青衣一听晏秦氏的话,立马呲牙咧嘴地反驳。但手却紧紧抓着晏清的衣服,眼珠不停地在眼眶里打转,紧张地审视着屋内的人,尤其是晏灵儿和许嬷嬷等人。
  晏秦氏一点儿不客气地笑她:“你怎么不会?先前清儿去了军营没带你,你可是在屋里急得直打转,就差挠墙了。”
  听晏秦氏说起秋宴那次,青衣龇着牙,鼻头一耸,才一张口,就被晏清打断了:“我怎么没听说这事?”
  “她怎么敢告诉你?”
  晏秦氏笑,“也就是你在府里,她才安心,在哪儿都踏实。”
  晏清抬眼,见青衣眼巴巴地看着自己,最后没有办法,复杂地瞥一眼晏秦氏,叹气道:“那你路上小心。”
  “有侯府的府兵护着,又不出城,能有什么事?”
  见两人在这儿磨叽,晏灵儿不耐烦地催促。
  晏清瞥她一眼,眼中的警告不言而喻。
  晏灵儿脸一沉,嗤道:“怎么?这府里,路上,庄子里,都是你们的人,我没有怀疑你们会对我做什么就不错了。你倒是先怀疑起我来了?我就是有那个心思,我有那个本事吗?”
  话刚说完,就见晏清盯着她,不说话,眼中沉着的光让她有种被看透的心虚。
  晏灵儿有点儿慌,眼一瞥,拿帕子掩着眼角,抽噎了两声:“如今我爹娘也走了,你们就是我唯一的亲人,我害你们,我能落什么好?”
  盯着晏灵儿拭着并不存在的泪,晏清意味深长地道:“你最好真的知道。”
  晏灵儿心里一跳,偷眼瞧晏清,但晏清已经转头吩咐管家准备车马去了。
  镇西侯府门前,晏清看着晏秦氏坐上马车,眉头始终没展开过。
  青衣扯着晏清的袖子,看着晏清紧皱的眉头,小眉毛也皱了起来,唇一抿,犹豫纠结地开口:“要不,我还是……跟着夫人?”
  晏清低头看着瘦小的青衣,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这小丫头是她十岁那年围剿匪寨的时候,从树林子里捡回来的。
  当时她跟狼群混在一起,自己还以为她跟自己等人一样,被狼群困住了。
  却不想在她搭箭射伤了好几匹狼之后,这小丫头摸到她身后,一开始她没在意,结果被小丫头出其不意从背后阴了一把。
  那时她在发现,这孩子就是老莫口中说过的狼孩。
  这个年头,虽然看上去太平,但其下隐着的阴暗,却往往是令人难以想象的。
  灾荒,赋税,往往让一个家庭不堪重负。
  而在前朝养儿防老的观念影响下,虽然今朝开了女子为官的先例,但是在旧观念的影响下,人们对女子的看法依旧没有改变。
  这在下层的乡村,就体现得更加明显了。
  一个贫困的家庭,无力抚养多个孩子,有门路的往往会选择把女孩子送人,或者卖给高门大户做丫鬟,或者是别的;没有门路的,要么在孩子生下来就溺死,或者是直接弃了。
  比起那些生下来就被溺死的孩子,被抛弃的好歹还有机会能活命。
  而作为一辈子靠山吃山的山里人,这些不要的孩子的最好去处,就是山里野兽横行的老林子。
  运气不好的,就死了,成了野兽的口粮。
  运气好的,可能被野兽捡回去,当成自己的孩子样,成为兽孩。
  老莫说,这在他老家,是很常见的事。
  他们那儿落后,没什么富贵人家,那些无力抚养孩子,又狠不下心的夫妇,就会选择把孩子丢进山里,让老天爷决定他们的生死。
  她记得她当时说:“既然如此,为什么不一开始就选择不生?生了却不负责,这还算人吗?”
  老莫只是笑,摇头摆脑:“谁知道呢?为什么野兽尚且知道护崽,人却不知道呢?”
  后来她拿着这个问题去问父亲,父亲说:“因为他们一辈子都在赌,下一个一定是男孩。”
  她不解,父亲却不告诉她为什么了,只是让她自己去看,自己去想。
  青衣是她见到的第一个兽孩。
  那次剿匪也是多亏了青衣,带他们找到了进匪寨的暗道,借着狼群的掩护,才成功拿下寨子。
  再后来,她就常去看青衣,两人一来二去地就混熟了。
  当她准备出发去边疆的时候,去跟青衣告别,却不想这丫头却舍不得了。
第44章 端王监国
  她将青衣带下了山。
  小丫头花了四年时间去融入人的时世界,却依旧警惕着一切。
  也只有在她熟悉的地方,或者自己身边,才会放下那种来自野兽本能般的警觉。
  自己想让她跟着晏秦氏,也是因为青衣天性谨慎,对潜藏的危险拥有极好的敏锐度,且身手矫健。
  有青衣跟着晏秦氏,她更放心一些。
  但此时看着青衣纠结着询问的眼神,纯粹,干净,叫她对自己怀有的心思感到愧疚。
  “罢了。”
  晏清揉着青衣的小脑袋,展了眉头,勾出一个勉强的笑,“你还是跟着我。”
  瞧着青衣眼中顿时亮起的欣喜,晏清唇微抿,笑得无奈。
  再抬头,晏清叮嘱晏秦氏道:“一切小心。”
  晏秦氏朝晏清郑重地点了头:“你也是。”
  马车在晏灵儿不耐烦的催促下终于启程。
  临走前,晏灵儿却特地单独问了晏清一句:“二叔公最近如何?”
  “听说你爹死了,高兴得吃了两大碗饭,伤了肠胃,在躺着。”
  晏清如实说了,却叫晏灵儿甚为不满。
  “我爹都死了,你就不能好好说话?”
  晏灵儿咬牙看着晏清,“非要你死我活?”
  晏清抬睫对上她的眼,唇微启:“这话,不该问你吗?”
  “我……!”
  晏灵儿语塞,瞪着美目,贝齿紧咬,指甲攥进了肉里,定定地盯着晏清。
  许嬷嬷的视线就如同刀子一样,刺在她身后。
  良久,晏灵儿吸了一口气,猛地转身,进了马车。
  上车前,最后借着余光,瞧着晏清那张同自己六分像的脸,一时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境。
  车马走远。
  晏清松开紧攥的手,掌心一片濡湿。
  户部的人甚至已经备好了轿子,等晏清这边动了,立马就上前来请:“晏小将军,咱也赶紧的吧?”
  晏清点头,走了两步,却又回首望向马车离开的方向,眼中沉着些微迷惘。
  到户部说明了详细情况,七搞八搞的,到最后确定并处理好她父兄和晏康平等人的户籍,前后竟然是花了七八天。
  期间晏秦氏让人送了口信,说是晏康平他们的尸体不能再久放,停了三日灵就葬了。目前她们已经出发前往佛安寺,料理长生牌位和长明灯的事。
  让她忙完了,便好好歇着,也不必跑了。
  打发了送信的,晏清刚坐下,就又被兵部的人叫了去。
  一连七八天,兵部、户部两头跑,晏清竟然是一点儿空闲的时间没有,除了在兵部、户部被问话的时候。
  也是难为这两部的大人,一个意思能换好几种话反复问。
  到第八日上头,终于是什么都处理清楚了,再没能问的出口的了,两部这才放人。
  刚出了户部,坐上马车,红妆却又递了一个纸条过来。
  晏清展开一看,顿时眉峰深锁,太阳穴突突地跳。
  纸条上只有简单一行字,却足以叫武安朝局动荡。
  “六皇子突发恶疾,殇。帝大恸,病重,着端王监国。”
  次日早朝过后,这条消息便人尽皆知。
  早一日知道这消息的晏清,端坐在山海居中,盯着晏修留下的四字书画看了半晌,眉头就没有松开过。
  当今皇帝共有六子。
  长子温哲茂封肃王,封地川肃,距京八百里,是联通南疆和武安内陆的交通要道。
  次子温哲贤封贤王,封地傅阳,距京三千里,地处东北,土地贫瘠,多雪山,北疆所辖范围之一,却易攻难守,非兵事重地。
  三子温哲翰封端王,封地端楚,距京千里,地处东南,为商贾文人会聚之地。
  四子、五子早夭,六子不足十岁,因生母亡故,养在皇后膝下。
  除了六皇子未到封王的年纪,另三个皇子,温哲茂和温哲翰都在京中有官职,不曾远赴封地。
  只有次子温哲贤,一封王便被遣去了封地。
  也因此,朝中除开中立派的大臣,其余人对于储君的人选,都是在温哲茂和温哲翰之间进行选择性站队。
  如今温哲茂失势,六皇子夭折,皇帝卧床,温哲翰监国……
  似乎储君的人选,已经不明而喻了。
  但若说能为了收回李家的权利,而放弃自己费心培养的长子的皇帝,会因为六皇子的夭折而悲痛欲绝,以致被伤寒侵体,重病卧床……
  她不信。
  太巧了。
  这一切的时机,都太过于巧合了。
  只是,如今去想造成这一切的原因,似乎已经没有意义。
  温哲翰监国,加之大内总管安宁所说的,皇帝意图立温哲翰为储君的猜测,足够逼得温哲茂反了!
  最终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晏清倒在椅靠上,磕上眼,长呼出一口气。
  到了这一步,她是否遭了算计,又遭了谁的算计,她又算到了哪步?
  一切都不再重要。
  棋局已然成型,困在其中的棋子,只能是顺着棋手的思路,落向固定的某处。
  不想做棋子,便只能成为棋手!
  温哲翰监国第二日,晏清收到了王淑语的拜帖。
  晏清没应。
  同一天,镇南侯府递了邀请函。
  晏清依旧婉拒。
  山海居书房内,晏清静默地坐着。
  燕七来来去去,将康都城内的动向,尽皆说与她听。
  那些闭府养病的官眷们,好似忽然都病好了,四下里互相走动。
  今天这个家里有个茶会,明天那个家里有个诗会。
  静默了几个月的康都城,像是忽然活过来了一样。
  整个康都城都泛发出一种久违的生机昂扬之态,除了六皇子刚去世皇帝病重的皇宫,以及端王府、肃王府和半年之内两次出殡的镇西侯府。
  温哲翰监国第七日,六皇子头七,一直闭府的镇西侯府却突然开了府门。
  一辆青棚小车自偏门出来,一路往城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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