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同人)[综武侠]漫卷红袖——猪圆鱼润【完结】
时间:2024-08-13 17:24:43

  季卷大怒。
  她一怒,撑着他胸口猛起身,做出恼羞成怒,立马要抽身离开的姿态,脑袋向后,又吃痛往前一低。苏梦枕也觉得发根微痛,视线追去,才见方才纠缠中各有青丝混杂,不知如何打成了死结。季卷连刀剑加身都不曾动容,此时却眼泪汪汪,受了多大委屈一般坐在他身上解结,越解越乱,终于失去耐性,又像是想到新一轮挑逗他的办法,将发尾缠连的一整根青丝绕在指尖,笑道:“苏梦枕。你说这算不算‘结发为夫妻’……”她侧着头回忆,不甚确定地续:“‘白首不相离’?”
  她惊呼半声。另半声融进他吻里。倒转间头发的一点刺痛到此根本无人在乎,他扣着她手压在枕上,她略有不满,眼神相触时又软做一畦沃土,手掌挣脱,却只是虚揽着他后颈,顺他轻重发出烂熟声音,笑眼中蕴着的,已全然是亲和的邀请。
  自下打量,与在上审视,情味并不相同,但落到同一人身上,或靡丽妖冶,或梨花带雨,宜笑宜颦,尽态极妍。
  身为武林顶尖高手,无论体力耐力都远胜常理,又是情投意合,厮磨已过寅时。季卷嚷着要补觉,滚进角落里沉沉睡去,他不语,等她呼吸渐稳,动作果然又不老实,开始在半片床上左右翻身,渐渐贴上他。如今不必刻意再推,他在她缠绕间平息心绪,好不容易理出零星睡意,季卷却忽惊醒,被自己姿势吓得险些从榻上摔下去。
  他虚接一下,胸口震咳几声,听她极为心虚忏悔:“我以前抱抱枕习惯了……没有压到你呼吸吧?我这就松开。”
  柔韧腿肌蹭过。
  他的咳嗽转调。
  季卷失语片刻,忽重新摆回原位,一边还要嘴硬:“退一万步说,我们就不能想想睡觉吗?”
  苏梦枕仍咳,咳嗽着握住她膝盖,在她红着脸不知又嘀咕什么的时候,就着缠绕的姿势覆上去。
  这一回在她颈下留出红痕,卯时梳洗,她对着镜子看了半天,仔细敛衣挡住,他颇觉冲动,想说些什么时她却转头,高高兴兴地道:“陪我练会剑?”
  苏梦枕自无不应的道理。但他还是额外问了一句:“没有不适?”
  季卷抽剑撇嘴,已先行跳到院中。他紧随其后,出刀时仍下意识留力三分,待她走神收剑,自知心猿意马,却还忍不住问:“哪里不适?”
  季卷拉高领口,只笑问他能不能留在燕京。
  无需掩饰,他对这提议怦然心动。若今夜以前,他或许还不会如此意志薄弱,但等满手柔腻在握,恐怕任何人都再难舍得劳燕分飞。
  但道理从来不该这么讲。他当然可以独断专行,将金风细雨楼大多数力量迁至燕京,此处生活暂不如汴京,将来未必会差,也不算对不起楼中弟兄。只是他一旦抽身,无人居中周旋,朝中文臣一朝眼热,季家便真要迅速转为与宋廷相对的割据势力。
  打,没什么可怕。任何帮派势力都是从战斗里争取来立身之本,不必要的战争却只有拖累。他明明可以留镇宋境,做官家心中足够拿捏季卷的“人质”,拖来发展的珍贵时机,在这种时候,只拘于一夜情爱,就太狭隘。
  还是练剑。练刀。
  只要力量备足――无论是个人勇武,或是帮派实力,就可斩断一切阻力。宋廷就是阻力。苏梦枕从来觉得行事大胆,如今向内审视,却仍被自身不期然间转变吓了一跳。天泉山下那句“塔露原身天下反”原只是他待时而动的慰安,如今却成拦在他眼前亟待实现的目标。
  而他甚至坚信天下反日越近,对四海困穷之境越有力。季卷的所有构想是否切实,是否推行中不致偏颇,在他看来仍有商榷余地,她从未来带来的礼物是否适合此世也尚需验证,他可以参与其中,为实事奔走,不必为弥合武林裂缝就已耗尽心力。
  苏梦枕吻一吻季卷嘴唇,赶在她身躯软化,赶在自己心旌摇摇前拔刀。
  他不是具有耐心的人,单为这一件事,却没什么不值。
第118章 间章・饮马会宁
  宣和五年。或以萧峰更习惯的纪年方式,辽延庆四年。
  距耶律延禧暴亡,耶律大石出奔蒙古,于路途登基称帝已过四年。虽仍习惯以契丹人自居,要萧峰对如今盘踞阴山以西一带的西辽国继承多少情感,却也千难万难。他至于此世已有数月,自是辨清曾与他称兄道弟的耶律洪基,早化一g黄土,就连他的孙子都已死在东方不败手下,纵使他仍记旧情,愿寻故人之后而不可得。
  如今季卷大军压于混同江侧,将旧辽行宫收归军用,萧峰听闻耶律洪基正驾崩于此地,忆及当初与其称兄道弟、受封燕王诸般旧事,而如今燕雁代飞,知己故交尽归作土,只觉一时心恸。
  他一人心恸、追忆,自不可阻碍季卷前攻进程分毫。这四年间北地战火频频,辽人俯首之后,边境接于蒙古、西夏,她有意练兵,令几地互有胜负,战火线上各镇数易其主,手下也总算于血战中磨砺出一支万余辽人精兵,配以收拢东北一带“神枪会”后更新迭代的热武器,如今向金国发起总攻,虽有完颜阿骨打亲自督战,战线仍不住往金国龙兴之地推进。
  手下精兵分作几部,沿不同方向包抄而去,唯独被季卷留在身边的,则是一支由江湖人组成的前锋军。
  因她一力扎根北地,打出还我河山旗号,更是逐年收拢燕云十六州故地,中原武林,热血未凉者,均受她感召,北上共抗夷族。这其中鱼龙混杂,自有不少投机者与叛徒,也有些帮派并非认同季卷口号,却眼热燕云偌大地盘,带大量帮派人员迁来,但到底也有相当多同道之人,被她一概收用,边辨明意图,边分别拉拢作联盟。如今收做前锋军的,虽明知有些心思不纯,但在战场之上,都是舍生忘死的悍勇之辈。
  萧峰做丐帮教主的时候,也曾领丐帮弟子演练那打狗大阵,对军中事并非一窍不通,如今跟随季卷行军,在阵前观两方气势,金人得见季卷打阵,竟天生势弱三分,似乎极度畏惧一般,因而前战未打响,已对结局有所料定,见季卷果真势如破竹,兵贵神速,仅一两个月间,就行至会宁府附近,压于完颜阿骨打皇城之外。他颇感萧索,夜间提一壶酒,在季卷行帐外轻咳一声,道:“季姑娘,我打算夜探南皇宫,先来与你拜别,若惹出什么事来,不必寻我,萧某一力承担。”
  他素来性情豪放,一旦作出决定,并不会为人劝解左右,此番说完道别,已要转身离去,却听身后帐中动静,季卷深夜竟仍未歇,此时匆匆将手里字条拢进袖中,提剑追出,笑道:“萧大哥这么说话就生分了。你要夜探金国皇宫,是仍希望眼下这位完颜阿骨打就是你的旧识故人,想与他当面谈一次话?”
  萧峰默然许久,道:“我自知如今世道,与我熟知那方不同,既无丐帮,大理、西夏也无我义弟身影。只是不去确认,心里到底不愉。”
  季卷点一点头,道:“金国眼下时刻提防我们总攻呢,皇都守卫森严得紧,你一人恐怕混不进去,不如借我们攻城机会,得空混入。”
  萧峰哈哈一笑,道:“何须如此麻烦?萧某一人来去,若明知事不可为,送命便罢,怎可令其他弟兄为我私事送命?”
  季卷也笑了一下。她挥手将温趣喊来,把字条塞进她手里,叫她务必快速通知各队,才转对萧峰道:“不是私事,而是公事――我们早已定下夜袭会宁府之策,你去与不去,我都是要动身的。”
  萧峰惊道:“你今夜就要总攻?我……这……我与阿骨打兄弟曾是生死之交,怎忍心协助攻伐?”
  他此时又显出些进退两难,正如几月前被季卷捡到,惊闻她已将辽国土地占了,甚至将辽人皇室西逐蒙古,一时只觉身世与救命之恩两难全,差点又要自劈天灵盖谢罪。季卷好不容易阻止他自裁,又让他见到治下辽人并未落入困境,在她有意引导出的共治局面下,非但仍有为数不少的辽人武官,普通辽人也并未因一时形势转换受多少苛待。萧峰虽自认契丹人,行事却更近似江湖游侠,对皇权更迭并不看重,见契丹同胞在季卷处亦能有好生活,甚至因她推行农耕棉织,大起商贸,生活质量更甚,这才放下心结。
  季卷与他相交数月,已摸准他性格,笑道:“何须萧大哥协助?今日一战,我已有十成十的把握,绝不会让会宁府从我手底溜掉。萧大哥趁城中乱起,自去寻金主叙旧就是,顺便还能帮我带一句话:我并不信奉赶尽杀绝,也无意强逼他们南下,对完颜部族只需一个服输称臣的宣称,随时收兵。”
  这一番话绝非虚伪,萧峰思索她能倚重辽人至此,自然也能同等对待金人,听她这样开解,萧峰心中竟也放松许多,不再推拒,随季卷队伍开拔至会宁府附近。
  季卷队伍中皆是江湖高手,能够夜视,熄了火把,悄无声息地潜至瓮城外,各使手段往城上攀去,攀到中段,城墙上值夜的守军终于察觉,呼喝着点亮火把,慌忙往下投掷石块御敌。见攻城声起,会宁府内,完颜宗干、完颜宗望各自领人持枪急扑往下,“乌日神枪”一经施展,须臾便要挑去数名先登人头,萧峰虽不愿插手战事,见此情景,依然大叹一声,掠上前去,出掌屈肘,解了几名宋人的生死之危。
  季卷正一人一剑拦住完颜阿骨打两名子嗣,见状大笑道:“现在正是时机,萧大哥,何必逗留?”
  她四年间虽忙得打转,从未放下过武学锤炼,内力之强,已是当世罕有,此时笑声带着内力,于此兵荒马乱深夜中传出许远,得萧峰断然点头,甩开身边金人,双足于城墙上接连登踏,瞬息没入内城。
  完颜宗望疾呼:“保护父王!”身形暴涨,试图追去拦截萧峰,甫一起身便被剑尖挡住,季卷人在剑后,笑道:“二太子还是先看顾我吧。你的乌日神枪就这点造诣?甚至不如当年的方应看。”
  完颜宗望自小受父亲倚重,过去攻辽,亦是连立战功,哪受得了季卷这样凌辱?闻言面色立即涨红,大吼一声,手中乌黑枪尖聚出一点光华,直刺向季卷。他的大哥虽与他长期不和,此时也携手并进,金灿灿长枪自身后扎向季卷,一时要方向相对,将她扎穿。
第119章 间章・金乌西坠
  会宁府。南皇宫。
  纵使城外血流成河,攻守双方,都已抱定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城内完颜阿骨打寝宫,依旧只点微烛,安宁如夜。
  这一点微烛,自是从季卷处采买,仔细算来,属于资敌。但这几年间季卷手上南方珍奇层出不穷,哪怕完颜部族子弟,蠢蠢欲动去南方互市者亦甚,这点烛火灯油,就没什么必要追究了。
  萧峰人高马大,落入寝宫间声息却轻,接连晃过宫中侍卫,实在避不过的便以手刀轻松打昏,瞬息已至完颜阿骨打屋中,只需一抬手便可挑起纱帐,见到床上垂垂老矣的旧人,手一伸出,却迟滞半空,一时竟不知该不该挑开帐子。
  他正迟疑间,床上却生响动,那年老垂死的金国皇帝痛吟一声,自梦中醒转,察觉屋中进人,正无声无息地隔帐凝视他。
  完颜阿骨打道:“你是何方勇士,要取我性命,自当报上名来。”
  这一句话他先以契丹语说,又很快以宋人官话重复一遍,语气里并无紧张,居然是见猎心喜,想与这位勇武双全的侠士相交的欣然。
  听了这气度俨然,却难掩苍老的声音,萧峰眼眶一热,再顾及不了许多,挑开帐子,大声道:“阿骨打,你可还记得我?我是你萧大哥!”
  明知物是人非,眼前人绝非曾在长白山脚一同游猎喝酒的旧人,萧峰这声“阿骨打”仍情真意切,喊完暗自神伤,原未期望得到床上老者回应,却听完颜阿骨打艰难喘息几声,忽探出骨瘦如柴的枯肢,问:“萧大哥?萧峰么?”
  这一霎间萧峰心中激荡,已非言语可表,前踏一步,握住阿骨打的手,恳切道:“是我。”
  阿骨打呼哧呼哧笑了笑,缓慢道:“你也来了……那些日子随你一道,在长白山下杀虎猎熊,还道都是一段梦,今日见你,方知是真非假。”
  萧峰此时得见故人,正要开怀大笑,见当年叉虎汉子已垂老至此,又是说不出的伤怀,攥着他手,琢磨着说些宽慰的话,阿骨打却自虎皮毯上勉强坐起,笑问:“是不是带酒来了?已有三十多年未见,你还一样年轻,我却老啦。”
  萧峰听了这话,略一犹豫,问:“我听说如我们这般人,总得濒死之时,方能来此。阿骨打,你……”
  老者冷冷道:“那一日你我南京城下,大战辽狗,惹恼耶律洪基。你逼他退兵后自戕,他深觉丢脸,只知跑来找我麻烦。”
  萧峰早有预料,听完此言,已能想到当日弱小女真部族如何抵挡辽国精兵?当下默然无语,给阿骨打倒满酒,道:“这般看来,是我连累你。”
  阿骨打哈哈大笑:“能再活一世,有何连累可言?”笑着笑着,身躯蜷缩,喉骨摩擦,发出散架般老旧嗬气声,他仰头饮酒,阻住这具老旧身躯的痛苦。
  酒不如旧日女真部族所饮的浓烈,也已足够激阿骨打呛得泼了满床。他执着空杯,浑浊老眼目视城外厮杀火光,雄心壮志,尽拘于一身老骸,纵无穷愤恨,只能倚着虎皮怀想:“想我初来此地,发觉女真部族武学传承远胜于前,原以为必能有所建树,未想得临死却又要被逼回长白山下。”
  萧峰一时惆怅,却也不想说季卷什么不是,仰头猛灌一口酒,闷闷道:“龙困浅滩,亦不会日久,你此番就算输阵,回去长白山内,重新休养生息,也未必没有重振旗鼓的可能。”
  阿骨打截断他的安慰道:“那已是我小辈的事了。萧大哥,你肯帮我一件事吗?”
  萧峰浑身一震,道:“你……还有什么事是我能为你做的么?除了杀季卷以外,哪怕你要我阻止他们今夜攻城,我也万死不辞。”
  阿骨打从喉中挤出“嗬嗬”之音,竟像是阴冷一笑,一具濒死身躯内竟又刹那燃起马上雄主的气度,道:“我不是耶律洪基,不会置你于不忠不义境地。我与季卷,更无私仇,只是各执一端,不得不为死敌,若无家国之争,我未尝不愿邀她一道,回长白山下喝酒猎熊。我要求你的事另一件事。”
  “我要你拿着我的枪,护我到角楼。”
  萧峰视线往门边长枪一扫,再看向虎皮毛毯上老皇帝时已是虎目含泪,心中知道阿骨打已决意死于今日,此时已不必劝解,手臂微曲,将骨瘦如柴的老者扶起,只见阿骨打一步步走出宫门,浑身生命力敛于体内一点,干枯身躯逐步充盈绝顶高手的睥睨气息,直至走上角楼,仍依稀是数年前仅用三月便将领土扩大两倍之多的女真雄主。
  季卷仍与完颜两位皇子及手下悍将缠斗,一柄清光宝剑裹挟十数名高手,游刃有余,此时却觉汗毛倒竖,下意识抬头,与角楼之上老者的冷厉眼光直直撞上。
  完颜阿骨打以枪尾一震地面,高喝道:“兵对兵,将对将,今日会宁存亡,在你我手间尔!”
  季卷下意识要笑。她为今日一战准备已久,哪怕自己死在阵前,也绝不可能阻住滚滚之势,怎么可能将胜负压在两方主将较技的输赢上?但笑意还未渗透肌理便已被她收回,因她已看出墙上老皇帝体内的灯尽油枯,知他此举,不过不愿终老病榻,决意枭骑战斗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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