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兰杰叹了口气。“好吧。那就用扫帚,直到我们飞过了反幻影显形结界。之后我们就幻影移行离开。只有在很不幸的情况下——我们触发了什么防御结界,或者在我们捣鼓头骨的时候被抓个正着然后被追捕——我们才这么做。其他情况我们怎么来就怎么离开便是。”
“我会选个我的速度型扫帚的。”德拉科说,对这样的前景感到越来越期待,“我可以给它加上一个座位。”
而格兰杰则看起来有些烦躁。“速度型。好极了。”
“追求的就是速度嘛。我们要不要做一个S.W.O.T.分析?”
“不用了。我知道这是个顶好的主意。”格兰杰撇着嘴说道,“但这不代表我就需要喜欢它。”
“太棒了。我什么时候把扫帚拿给你塞进口袋?我们得看看扫帚把能不能填进你能提供的小缝隙中,不管有没有延展咒。”
格兰杰拼命维持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怎么了?”德拉科问,一脸懵逼。
格兰杰终于憋不住笑瘫在椅子上。“你-你为什么非要这么说话。”
德拉科依旧维持着无可挑剔的扑克脸。“怎么说话?”
“像在委婉地表达——呃——算了别管了。”
“表达什么,格兰杰?”
“我说了,别管了。”
德拉科的扑克脸被一抹贱笑撕开。“现在是谁在为蛋蛋笑个不停了。”
格兰杰,意识到德拉科一直在故意取笑她,狠狠瞪了他一眼。“至少我在这样做的时候没有被煎蛋卷呛到。”
“在把手那地儿将嘴巴塞满,过程中被呛到是每个人的必经之路。”
格兰杰控制不住从鼻子里嗤了一声。“快别说了。”
“确实,如果我们可以停止讨论蛋蛋片刻——”
“我才没有在讨论蛋蛋,是你。”
“我在讨论扫帚和酒馆。我可是个傻白甜。”
“不,你是个讨嫌鬼。”格兰杰将手指按在太阳穴,“好了。我们专注点。我还有地方要去。”
“什么地方?”
“某个地方。”格兰杰说,“至于我们两个,我们下周五出发。我会把详细安排通过记事簿发给你的,不过,简单说来——我们通过飞路到达普罗旺斯地区的艾克斯。之后我会开车送我们到圣马克西明镇,这样我们到达的时候就会看起来是麻瓜的样子了。”
“行。”
“还有,这次探险别跟别人说。”
“那可不行。”德拉科忍不住讽刺道,“我还准备在预言家日报上刊登一则相关的广告呢。”
“我只是不希望有人四处打探-”
德拉科举起手模拟报纸标题的方框:“帅气傲罗同意和泼妇治疗师一同飞奔去法国。”
“泼妇?”格兰杰泼妇般地质问道。
“那悍妇——你更喜欢这个吗?我还挺想保持对称的。”【notes:原文德拉科起的标题是:Attractive Auror Agrees to Hare Off to France with Harridan Healer. 悍妇是Harpy。德拉科说的对称是英文里面常用的首字母对称,就是头韵。】
格兰杰气的鼻孔一张一合的。“我更喜欢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愤怒治疗师【Huffy Healer】。”德拉科慷慨地说。
格兰杰下颌咬死。
考虑到他还不想被咒掉蛋蛋,德拉科起身准备离开了。“愠怒研究员【Raging Researcher】?”德拉科越过肩膀喊道,“暴躁教授【Piqued Professor】?”
“马尔福!”在她冲他走远的后背拍案怒吼,毫不掩饰杀心。德拉科勾起嘴角。
当德拉科走下国王大厅的楼梯,远离恶咒的攻击范围时,他拿出了自己那份格兰杰日程表的副本,并调查了一下她要去的“地方”。
是一家意大利餐厅,在一个小时内。同行者不详。
德拉科把她的日程表塞回了口袋。
他怀疑,格兰杰是去约会的。
他一点也不在乎,真的,这当然不会无缘无故地刺激到他。
他给扎比尼发了一条消息,出于过剩的——好吧,他称之为谨慎之心——问问他当天晚上有没有什么安排。扎比尼说没有,但他很高兴能有点什么安排;他们要不要在马卡萨酒店见面?
德拉科回复了一个同意。他们还邀请来了西奥。西奥建议他们邀请潘西。然后潘西又带来了她那隆巴顿鳖孙丈夫,而他又邀请了麦克米兰,麦克米兰又带来了三个部门里的同事。这场临时发起的聚会最终变得热闹非凡。
麦克米兰带来的三个小部员中有一位女巫在过去的几年里和他睡过几次。今晚,她一直都在对他卖弄风骚,但德拉科只是无精打采地接受着她的挑逗——轻抚他的大腿,勾着他的臂弯。然而,当她尾随自己前往通往厕所的黑暗走道时,德拉科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要与她更进一步的欲望。所以当他漫不经心地回到聚会,身后还跟着一名气鼓鼓的女巫时,扎比尼和厄尼都抬起头来挑眉看着他。
但不管怎么说,德拉科一边闷掉自己的威士忌一边想,至少他可以放心了,因为格兰杰今晚并没有在和狗娘养的扎比尼卿卿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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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伦敦前往法国的旅程正如期望中的那般平安顺利。德拉科在伦敦的一个国际飞路出发点和格兰杰碰了头,在她宣布了对德拉科的麻瓜度假装扮的满意后(“挺帅气的,真的——你看起来像拥有一艘游艇的高富帅。”),两人先后走进了火焰。
漫长的、让格兰杰脸色发青的三分钟飞路旅程在旋转中结束,他们来到了普罗旺斯地区艾克斯的图尔内索尔的壁炉前。
格兰杰从那里接手,带着两人来到一个租车的地方,然后开了40公里到迷人的海滨小镇圣马克西明-圣鲍姆。行李被放在后备箱,车后座上堆满了零食,而车载音响播着些并不属于奥地利民谣的曲子。德拉科发现这是一次非常愉快的自驾之旅,他们穿过橄榄树林、葡萄庄园还有点缀着中世纪遗迹的山顶。或许麻瓜们所称道的风景线路相较于直接幻影显形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Moustiers-Sainte-Marie: a typical Provence scene. (Photo: AP)
格兰杰周身散发着一种紧张的情绪,具体表现为喋喋不休地提供信息佐以精力过剩的快速驾驶。德拉科忍受前者,但相当享受后者。在德拉科这个门外汉看来,他们租来的汽车就是一辆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标致,但格兰杰用自己的一腔激情唤醒了汽车中沉睡的猛兽,让它重获新生。
他们呼啸着穿过蜿蜒的普罗旺斯街道,期间没有遇到任何问题,直到格兰杰发现了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一辆黑色雪铁龙。它的主要乐趣是追赶并超过他们,然后以一种让人冒火的方式再次放慢速度等着他们追上。
“屌逼。”当雪铁龙第三次减慢速度等着他们时,德拉科忍不住说。
“显然是一个巴黎佬。”格兰杰看着车牌说道。
“我离扎破他的轮胎只有一步之遥了。”德拉科边说边在手里转着自己的魔杖。
“这可就是犯规了,我们要讲武德。”格兰杰说。前方的道路转为笔直,让格兰杰有机会超车并将它甩在后面。她换了档。“抓紧了。”
当格兰杰踩下油门时,标致汽车的发动机发出了惊愕的抗议声。车子以惊人的速度向前冲去。德拉科仿佛是被重力给按在了椅子上——这种愉快的感觉让他想大叫。
轮胎发出了尖锐的叫喊,他们的小汽车一溜烟将雪铁龙甩没了影。
“好呀,龟孙。”当他们超过雪铁龙时,德拉科冲另外一辆车的司机比了一个“耶”。
车里的男人回敬了一个同样礼貌的手势。
当他们在路上呼啸而过时,德拉科说:“我竟不知道这辆车有这种能耐,你给它加了什么?提神剂?嘿——你魔杖露出来了!”
格兰杰正往自己口袋里塞着什么东西。“啥?没有。”
“你还说我不讲武德?”
“我只是给我们加了点助力。”格兰杰说,通过后视镜回头瞪了对方的车一眼,很是得意。
德拉科观察着她:“格兰杰悖论。”
“你说什么?”
“你简直是个追求速度的狂魔,但你却讨厌飞行。”
“我才不是一个追求速度的狂魔。”格兰杰嗤笑一声,“我就是有点没耐心。”
“你还滑雪。这也算是极限运动之一了吧?玩的时候会把自己从阿尔卑斯山上高速发射下来?”
“只有当你这么说的时候——”
“从山尖尖上,”德拉科说,“在数千米的空中。即便在最极端的情况下,飞天扫帚也只能将你带到两百米高的地方。”
“当你下面什么都没有的时候,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
一场耗时长久的争论伴随而来。与此同时,他们周围的田野出现了越来越多的树林。他们拐上一条支路,沿着乡村公路蜿蜒而下,穿过峡谷,转而又回到上面。他们经过了欢快友好的中世纪村庄,沿着一条曲折的乡间小路,来到广阔的平地,薰衣草田团簇其上。最后,看到了大海。
(Photo: Keeboon Tan)
“哇,真漂亮。”格兰杰感叹道,语气里是一反常态的温柔。
“心灵的慰藉。”德拉科说,语气恰到好处地暗示着嘲讽,来掩盖其中的真心。
午后的阳光下,风景如画的圣马克西明镇逐渐出现在眼前。
“我们今晚就先在旅馆里落脚。”格兰杰说,“我们明早再去散步和——进行另外的那项活动。”
德拉科感觉到她斜了他一眼,对此他挑了挑眉:“怎么了?”
“比较好的酒店都订满了,所以别像个混蛋一样对这个地方的质量指手画脚。它…有点年纪了。不过,旅馆的餐厅倒是很可爱。”
“旅馆是由吃人妖【6】经营的吗?”
“当然不是——这可是个麻瓜镇。”
“那就不会有事的。”
“你在吃人妖经营的地方待过?”
“是的。”德拉科说,“在布德尔的一个监视点。我确实因此学会了一个消灭臭虫的咒语,所以如果你今晚感到有什么东西在你的腿上乱窜,我们也有办法解决。”
“呕。”格兰杰颤抖着说到。
格兰杰的手机在开车的过程中一直充当着一种实时地图。就在此时,它突然宣布欢愉酒店就在他们的右边。
小旅馆确实年事已高,有些破旧,但地理位置极佳。
Hotel Plaisance. (Photo: lechateausormiou.fr)
小门厅里挤满了其他的旅客,所有这些人都由一个听力不好的老妇人服务,她的动作就像软体动物一样灵活。最后,终于轮到了他们。那个女人给了他们房间的钥匙,并记下了他们的名字,以便预订晚餐。
狭小的房间里有一张结构完整性值得怀疑的床,一盏灯,一个塌陷的沙发,以及一个像是最后一秒才想起来要加上的浴室。
房间里有一股隐隐发臭的气味,好像是谁的大姨妈在这里喷了些大妈才会用的香水,但最后这位大姨妈却悲惨地死在了房间里。
“都是现代便利设施。”当两人打量着房间的环境时德拉科说道。【notes:modern convenience:一种省力的设备、服务或物质,它使一项任务比传统方法更容易或更有效。】
“至少算是海景房?”格兰杰说着哐当哐当地打开百叶窗,将窗外的景色渡进来。
德拉科坐到了床上,床随着他的动作吱吱作响,然后几乎沉到了地上。有理由怀疑,这张床打算在他睡着的那一瞬间就在他的体重下完全坍塌。
格兰杰观察着德拉科坐着的地方,他的膝盖几乎顶着下巴。
“这张床归你了。”她说。她无疑是想让自己听起来很慷慨,但在德拉科的耳朵里,这句话听起来相当深思熟虑,因为她显然是看上了沙发,“我会把它变形成我可以用的东西的。”
“‘可以用的东西’。”德拉科干巴巴地重复道,看着格兰杰进行了复杂的、耗时十分钟的变形术,最后将沙发变成了一张看起来舒服美好的床,颜色是高贵的勃艮第。
格兰杰错过了打趣回来的机会。“这下应该就行了。”她说,由于魔法的消耗而有些喘不过气,“现在。我想洗个澡。你晚上有什么安排吗?咱们八点吃饭。”
“工作。”说话间德拉科便已经在为窗户施加防御结界了。“我要去逛一下。还有一刻钟到八点的时候我再来找你。”
“行。”格兰杰边说边拿出一张清单。
“这是什么?”
“我今晚的行程安排。”格兰杰说。
“…你只有三个小时。”德拉科说。即便是从房间另一头看,这张清单都不短。
“我知道。所以我最好快点开始。这里有太多让人心动的博物馆和书店了——当然,还有这里的巴西利卡。”
格兰杰快速与自己的行李进行了一番搏斗,并抽出了换洗的衣物,然后走进了浴室。
德拉科留下她自己忙活去了。他来到旅馆喧闹的大厅里四处溜达,边走边留意着周围有没有任何可疑人物——并没有,四周只有麻瓜。格兰杰的计划,至少在第一天,是顺利的。
当然,明天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德拉科回到两人的房间,读着他带来的那本关于防御结界的大部头。
格兰杰已经走了——这对他来说更有利于抓紧时间学习点东西。他踢掉鞋子,在格兰杰的床上伸展开,让书悬浮在他的头上,然后一页页翻看起来。
德拉科一直专注于研究欧洲大陆的防御技术,尤其是魔法教派的杰作。他希望自己对于西多会和多明我会修士防御系统的阅读,至少可以在明天破开本笃会修女在她们心爱的文物周围施放的结界时,为自己提供一些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