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恨你更想你——丁律律
时间:2018-06-16 09:19:26

  “是吗???”刚才能听到曾鹏下来动静的赵乐天,此时反而傻逼了,那哨声太远了,在暴风雪里摇摇欲坠,像是山涧里一缕疾风发出的怒吼罢了。
  洞内,悄无声息。
  全在细听。
  哨声,一声声,响彻天际,这是越来越近了。
  “救生哨。”曾鹏淡淡吐出三个字。
  赵乐天面色大变,不敢相信,“专业,专业的救援队???”
  “是不是救援队不敢说,但肯定专业。”这是曾鹏的评价。
  救生哨,拥有自己专属的语言。
  短音,一秒内。长音,三秒以上。
  要求支援,发三个短音;国际通用的SOS代码则是,三短三长三短。
  而此刻,他们在洞中听到的哨声,不是求支援,也不是求救,而是一短两长的,要求前队等待的指令。
  “请等等。”曾鹏浅显的翻译出来。
  两支队伍,一旦行进距离过长时,随后而来的队伍便会吹起一短两长的哨声,告诉对方别再走了,无论你是前面有大好河山,还是被风雪雨阻,请与后队一齐到。
  陈皖南勉力扯了下嘴角,果然专业。
  那哨声越来越近,冲破风雪,像是千军万马而来,他事不关已闭上眼睛,猜着,后队人马来的是哪方人?
  宾馆?
  不可能,他下来时,那边就凑不出人了。
  松阳派出所的弟兄们?
  不会,如此风雪,他们连玉屏峰都上不了。
  那到底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
瞿嘉牛逼坏了,哼!
 
  ☆、吵架
 
  洞里的人没哨子回应对方。
  赵乐天穿好自己的外套, 站在洞外,向哨声发来的上方喊话, 所谓话,大风雪下, 被扑的满嘴雪,喊了不多长的句子:
  喂——
  喂——
  这两声倒是气势如虹,冲出的距离蛮远。
  哨声停止了。
  似乎在凝听。
  紧接着三秒后, 赵乐天惊了一跳,因为前方白毛雪茫茫一片情况下,清晰的传来一个非常长的哨音, 只有一声, 是对方在回应他!
  “真的是救援队!”赵乐天在洞外欢跳了起来,不忘扭头对里面的陈皖南喊话, “陈队,你撑一会儿,他们肯定带衣服了!”
  洞里面的寒气,因为救援的即将到来, 似乎缓解不少。
  不管能不能爬的上去,至少能保证体内的热量, 这对陈皖南来说是特别好的事, 此刻,他眼帘磕着,在保存体力的安静神态。
  但赵乐天心里也清楚,这男人攻击力十足, 在全力保护着他的嫌疑人。如果曾鹏敢动曾锐一分一毫,这地方就将有一场血斗。
  可那曾鹏,赵乐天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地方不对,他安静的守在曾锐身边,时不时的给对方活动四肢保持血液畅通,身上的厚外套也脱下来盖在弟弟身上,这人虽有点可疑,但不至于是凶手吧。
  而且瞿嘉画出的凶手,明明是个隐藏着高学历的机电工人。
  那,陈皖南如此防范,又因为什么呢?
  难道机电工人和曾鹏是一伙的?
  这题太超纲。
  赵乐天决定暂时不去想,他又喂了两声,嘶吼的嗓子都要哑。
  终于,与暴风雪中,见到了脖子上挂哨子的人……
  赵乐天傻了……
  里面的曾鹏不经意一抬头,见到来人,眼神不可思议怔了怔……
  细索的脚步声,踏着石块而来。
  那两个男的,无人说话,于是,石块被踩踏的声音就更清晰。
  陈皖南眉头皱了皱,清晰感觉到那排带着风雪寒气的脚步声向着自己而来,他有点厌烦被当成和曾锐一样伤患,于是,懒洋洋掀了眼皮,想看看谁这么大逆不道把他当弱鸡,然而,有一双手比他眼皮睁开的快一步,很冰凉,从脸皮上一下子透到他心口的那种寒凉指温,变化万千遍,他都能认出来。
  “……瞿嘉?”失态的声音颤抖。
  蒙蒙的不强的光线中,她羽绒服帽子上的毛毛沾满了雪粒,湿塌塌的垂着,那张陈皖南怎么都不敢确认的脸,在掀开口罩后,真切至极,的的确确是瞿嘉本人。
  她眉毛上睫毛上全部沾着雪粒,用口罩擦掉后,留下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幸好你没事。”
  声音也是她的。
  陈皖南确定眼前不是幻觉了,一时之间,仍是无法从震惊里回神,“你一个人?”
  “对。”瞿嘉把自己身上的雪拍了下来,然后,从背包里拿出他原先穿的冲锋衣,两件小毯子,还有些巧克力之类的食物,先倒在他腿上,然后把怵在一边的赵乐天叫过来,他晚上没怎么吃,现在肯定饿了。
  “嘉姐,太危险了,一个人……”赵乐天机敏的停在原地,不敢对那些巧克力觊觎半分,开玩笑,没看到旁边陈皖南的脸色铁青的跟千年玄冰一样了?
  “不饿?”瞿嘉似乎不在意那点危机,兀自抓一把巧克力扔到赵乐天手上。
  “谢谢……”赵乐天追悔的要死,早知道下来的人是瞿嘉,他饿死也不求了,他一个外人都心疼的不行,别说陈皖南还是她前男友,而且,今晚两人还过夜了,看来复合八九不离十了。
  那陈皖南该多后怕?
  赵乐天揣着巧克力躲在最边缘去了,一边假装在吃,一边细听里面二人的动静,他感觉陈队似乎要爆炸,从来没领教过他这种脸色。
  “宾馆里急救药品供应不全,只带了纱布和消炎药。”瞿嘉把带来的毯子和药品给了曾鹏。
  她竟然还有心思管别人!
  赵乐天吓傻了,曾锐那个臭不要脸的,把大家弄的这么惨,还躺着叫人伺候,瞿嘉快别管他了,哄陈队要紧!
  “谢谢。”曾鹏说。
  “还你的情。”这句瞿嘉的声音很小,只有曾鹏能听见。
  他没有接话,兀自替曾锐换了新纱布。
  瞿嘉希望对方能多说点关于米诺的事情,但可能场合不合适,或者,他压根没再有透露半点的打算,才这样冷漠。
  她没有多停留,起身离开这块充满血腥的地方。
  曾鹏的视线这才抬了起来,随着她的背影,停留在那片暗暗的空间里。
  陈皖南靠在刚才的地方,整个姿势一点没变,他脸色奇差,闭着眼帘,克制着。瞿嘉带过来的衣服,躺在他大腿的位置动也没动,他显然不是个需要旁人帮忙穿衣的小孩,而是货真价实的动了怒。
  气氛有点紧绷。
  只有瞿嘉柔韧韧的嗓音在扬,“把衣服穿起来吧?”
  陈皖南没吭声。
  瞿嘉愁眉紧皱,该怎么跟他解释自己是名专业的户外搜救队员,六年前瞿定北在俄罗斯失踪,她没少跟着救援小组其他人上雪山下冰湖,所以别担心,她野外生存能力,甚至比他还要强。
  可这些话显然都不管用,在瞿嘉酝酿着说词时,打算先让他外套穿起来时,手刚碰上他左腕,突如其来的动静发生了,陈皖南一拳捶在地上,力道猛烈至极,小石块哗地声炸起,有几颗甚至飞到了瞿嘉的小腿上,砸的生疼。
  她面色立即白了下,碰他的动作全部静止。
  “老大,你别啊……”赵乐天鼓起勇气过来劝架。
  “……”曾鹏也望向陈皖南血粼粼的手背,无言。
  空气里只剩石块飞起后的土尘味。
  陈皖南站起来,甩了几下左手,血迹拉着丝,溅了一地,对她说,“你以后就不要跟我商量任何事情。反正你都能做主。”
  冷冷走开。
  ……
  天色大亮,风雪如约而停。
  没有那件冲锋衣,陈皖南不能活吗?
  显然能。
  宾馆里的人都不理解,明明昨晚他女朋友巾帼不让须眉,顶风冒雪背下去的衣服,他怎么还单穿着抓绒衫上来了?
  可惜陈队长面色沉冷,谁都不敢上前多事。
  “怎么了?”赵乐天是最后一个上来的,被卓韵逮住一声问。
  他冻的像只狗,和陈皖南只是做不出表情的后果比起来,他显然严重多了,即使自己裹了两件厚外套。
  一件是他自己的,一件是陈皖南的。
  路上,赵乐天想方设法充当和事老,打算把瞿嘉带下来的那件衣服,给陈皖南穿上,但行动很失败,陈皖南意志不止坚定,可以说是非常可怕的级别。
  不管如何担心,瞿嘉反正已经到了山下,总是好端端的站在他面前吧,那一拳头捶的,把瞿嘉功劳苦劳全部捶完,别说感谢,连正眼都不带瞧她了。
  这一路,瞿嘉孤零零的落在后头,嘴上没说什么,心里一定相当不好受。
  “哎呀不好说。”面对卓韵的狐疑,赵乐天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八卦,迅速跳着脚,往宾馆里开溜。
  “瞿嘉?”卓韵只好把目光看向在山崖边吹风的瞿嘉身上,她面色很苍白,眼神空落落的盯着不远处的一点雪山,显然是吵架了。
  然而,她更是不会多聊的人,径直背着包走开了。
  ……
  瞿嘉心里说不上来的滋味,有点委屈,她虽然性格比较沉,可也是女人,喜欢得到爱护;有点气,他脾气说来就来,不分场合,不能秋后再算?也有点心疼,衣服不穿算了,还把自己手废了……
  “瞿嘉,你们还好吗?”
  山下的同事得到消息,一早都往山上赶,耳机里竟是登山喘气的声音,大家都在一个频道上,乱的很。
  问话的人是杨波。
  “还行。曾锐捡了一条命,山上的急救人员先行做了措施,具体的要下山拍片子。”瞿嘉回到自己房间,把背包放下,浑身发软的缩进被子里。
  陈皖南不在频道里……
  “瞿嘉你牛掰坏了,张所长一直在夸你,那段鲫鱼背山路,他们偶尔寻查,大晴天都胆战心惊。要不是你,曾锐肯定冻死了,听说你带了很多暖宝宝,哈哈。”
  “……赵晓然能不能说点有用的?”赵乐天胆战心惊的声音。
  “你管我!”赵晓然一边爬山一边怼他,“你闲下来了?不需要看着曾锐吗?大伙全都往上爬,真凶就在玉屏峰,就在你身边!”
  “我服了你,真凶是名高学历机电工,现在半毛钱头绪没,怎么警惕?”
  “你问瞿嘉吧,反正我们山下的侦查内容与你们有出入。”
  “瞿嘉?”
  “……怎么没动静了?”
  “嘉姐?”
  “……?”
  “快去敲门!”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亲昵
 
  瞿嘉坐在桌子前, 桌上放着一卷被翻了无数次的此时又在翻阅的郭姗姗失踪案卷。
  郭姗姗失踪前,割腕自杀过一次。
  当时她的男朋友曾鹏在国外出差, 赶回来时人已经送到医院。后来处理失踪案的干警询问过医院的护士,据其口供, 曾鹏回来后,郭姗姗清醒第一句话十分奇怪,她说:你怎么才回来?
  是啊, 你怎么才回来。
  她都自杀躺在医院差点见阎王去了,曾鹏身为人家男朋友怎么才回来?
  这话的意思好像郭姗姗不是为情自杀,而是被旁人磕了碰了, 埋怨的不是曾鹏, 而是嗔怪他为何回来晚了。
  是曾家的其他人趁曾鹏出差期间,对她做过什么吗?比如, 花花公子曾锐?
  他和曾鹏是双胞胎,一模一样的脸……
  瞿嘉心里有种发毛的感觉,她想找陈皖南聊一聊,回过神来, 耳机里一片焦急败坏的喊她名字的声音,以为她出什么事了, “我在, 抱歉……”
  尴尬不已。
  一旦想起事情来,耳朵边上的事情都能忽略。
  大家皆是一片长吁短叹,被吓得不轻。
  “以为你体力不支昏倒了,哎瞿嘉虽然你现在没什么事儿, 但想想其实挺后怕的。”
  “对。鲫鱼背路段摔死过不少人,郭姗姗就在那儿失踪的,这么多年尸骨都没找到。”
  “是的,郭姗姗还是户外探险队的队长,上过珠峰的那种。所以陈队担心死了……”赵乐天忍不住为陈皖南说情,“嘉姐,你别生他气……”
  “我不会。”瞿嘉莞尔,“陈队去哪了,能告诉我吗?”
  “刚囫囵洗了个澡,出去了。”
  “好,大家继续。我去找他。”
  瞿嘉一退频,耳机里的人集体静了大概十七八秒,哪还有心思继续,全逼着赵乐天问他们是不是复合了。
  赵乐天平时乐哈哈的什么都聊,这回不知出于什么心态,竟然打死不向大家透露一点,气的众人揭竿而起,耳机里一片片嘶吼,如果白局这时候闯进来,一定吹胡子瞪眼,大骂陈皖南带的这一队什么玩意儿!
  陈皖南带的人的确不是玩意儿,他们打起堵来,如果复合了,反方就给陈皖南买情趣大象内裤。反之,正方则给陈皖南送贞操带。
  反正都不是好货,一致坑死陈皖南就对了。
  ……
  瞿嘉在屋子里简单的梳洗了下,拿着郭姗姗的案卷,走到外面寻找陈皖南。
  经过一夜的暴风雪洗礼,整个山间是白色的。
  玉屏宾馆里,也昏暗寂静。
  因而自己门口靠着一个男人的画面,着实将瞿嘉惊了一下。
  陈皖南没在开会,没在审讯曾锐,甚至没将他洗过澡后的湿发吹干,就这这么直挺挺的戳在她门口,不知道思考了些什么,眼角那块红的可疑,瞿嘉对上他墨色的眼睛,发现……自己又惹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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