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制裁反派——陈蜜蔻
时间:2018-08-15 07:27:06

  崔凫再次向聂丞檀走来,凑在聂丞檀身边,突然靠过上半身在聂丞檀的肩上一嗅,变态地深吸了一口气。
  聂丞檀皱眉,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但依然镇定如松,站定不动。
  “为何先前在竹林里,我在师侄身上闻到的狐骚味还是若有似无的,此时竟变得如此浓烈了?”他绕着聂丞檀走动起来,“师侄变相地拒绝使用我手中的鉴妖符,是不是意味着,师侄你其实知道,你怀中的狐狸是妖?”
  他的话已经最后一个“妖”字落下,气氛骤然紧张。
  像一碗勉强端平的水,骤然打翻,水滴四溅。
  聂丞檀身形一动,猛地弹出去,距离崔凫起码三尺远,只听见“苍啷”一声脆响,剑拔出鞘,他背后的一把“覆水”剑已被他紧紧握在手中。
  他一手护着怀中的小狐狸,一手持剑,眼神如锋如刃,警惕而防备地盯着崔凫。
  崔凫冷笑着把手中的鉴妖符塞回衣襟里,答案已经很明显。
  他道:“看来师侄是早已经知道她是狐妖。你明明知道昆仑观里的规矩,竟然还敢私养妖物?如果让你师父知道了,他怎么看?让你同门的师兄弟们知道了,他们又怎么看?”
  聂丞檀眼神冷冽,声音更是冷冽,好似千年不解的寒冰:“我和她如何只是我一个人的事,不关其他任何人的事。”
  这句话的言下之意就是,关你屁事。
  崔凫显然是理解了他的意思,又是冷笑:“我听说你已离开师门,这次回来只是为你师父祝寿,还听说你在淮南称了王,名声水涨船高,怎么,刚离开师门几个月,就不把自己当道士了?把这么多年学的规矩通通都忘记了?区区一个淮南王,就真的把自己当成天下之主,可以为所欲为了?”
  聂丞檀皱眉:“四师叔不必再多说那些没用,向来听说你见妖即斩,宁可错杀也不放过,但是我们昆仑观的教条理念是‘妖也有善恶之分,不滥杀善者,不放过恶者’,我可以保证我怀里的她从未行过凶,也可以保证她未来不会作恶,不知四师叔可否放过她?”
  崔凫也拔出了身后的剑:“如果你怀中那是一只别的什么妖兽,我可以考虑你我同门师侄一场的份上放过她,但既然是一只狐妖,”他声音一顿,已经攻了上去,“那就留她不得!”
  聂丞檀是知道为什么四师叔如此痛恨狐妖的,当年三师叔出事的时候,他已经不小了,已经懂事了,也已经能记住事了。
  印象中好像是四师叔捡了一只受伤的狐狸回来,与三师叔一起偷偷养在后山,俩人很快就发现了这只狐狸是已经成精的狐妖,而且修为不低,后来又知道她是被另外一只大妖所逼迫,无可奈何才会到道观的结界里来避一避,两人心软,就把她留了下来。
  后来二人打算下山历练,那狐妖伤势也好了,于是两人一妖便一同外出游历。那狐妖化了人形也是个一等一的美人,两人与她朝夕相处,都对她暗生情愫,他们彼此都知道对方也对她有那么点意思,于是不谋而和地纷纷把情意都压在心底,心照不宣。
  两人一妖之间的三角平衡越来越不稳固,直到一日突然爆发,狐妖选择了三师叔。四师叔心生不甘,一气之下与他们分道扬镳,但其实并没有与他们逆向而行,而是远远地跟着他们后面。
  当初追杀狐妖的大妖突然出现,三师叔为了保护狐妖,与那大妖拼死相斗,身陨当场。四叔匆匆赶到,亲眼看着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兄爆体而亡,尸骨无存,目眦欲裂,同时也为了保护昏倒在一旁生死不知的狐妖,与那大妖又是大战一场,最后以断了一手一脚和三根肋骨,瞎了一只眼毁了容貌的代价惨胜。
  他倒在血泊里,一点一点爬向狐妖,想看看她是否还活着,原本昏死过去的狐妖却几乎毫发无伤地站了起来,面无表情地睥睨着他,冷道:“终于借你们的手,除了心头大患,还以为大名鼎鼎的昆仑观里的道士有多少的能耐,还不是死的死残的残,废物。”说罢,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四师叔是怎么活着回到昆仑观山下的,聂丞檀不知道,只知道他死死抱着三师叔的残剑,瘫死在床榻上听不进任何人话的时候,浑身上下都已死人无异,从身,到心。
 
 
第86章 不想当书生的道士不是好藩王
  这么多年以来, 崔凫行走于江湖寻遍各个角落,斩妖除魔, 就是为了当初那只狼心狗肺恩将仇报的狐妖, 找到她杀了她将她碎尸万段,为自己的三师兄报仇。
  聂丞檀记得, 在他重生之前的那十几年记忆里, 他这位四师叔一直四处奔波到命牌破碎,意外身陨异地他乡, 都没能再次找到那个当初将他们害得如此之惨的狐妖,那只狐妖好似人间蒸发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聂丞檀的神思百转千回,其实实际上也不过那么一瞬的时间,崔凫已经握着剑向他飞扑过来,刹那间就已近在咫尺,剑刃上冰冷的寒光直逼人眼。
  “铛!”
  一声尖锐的刺响, 是两柄剑的剑刃之间的激烈碰撞。
  聂丞檀一手握剑,横在身前, 挡住了崔凫快得迅雷不及掩耳的攻势。
  一击不成,崔凫反手又变换了剑刃的方向,以一个刁钻的角度自下往上刺去, 目标就是聂丞檀胸前那一团鼓起。
  聂丞檀稍稍后退几步,但也不甘示弱, 眉头蹙起双眼成缝同样眼疾手快, 连环变换剑刃的方向以迎接崔凫锋芒的剑刃。
  “铛——咣当——”
  两道利刃在空中不断的碰撞相接, 寒光划破暗夜, 刺响响彻天际。
  钩、刺、挑、劈、砍,崔凫的剑法层层叠叠变化无穷,叫人防不胜防。
  聂丞檀始终呈防备的姿势,其中一只手要护在胸前,只能单手迎敌,虽然被崔凫诡异的剑法逼得步步后退,但依然一丝破绽也不露,完美的挡住了崔凫的每一击。
  几十招之后,崔凫仍是无处下手,无法威胁到聂丞檀怀里视若珍宝的小狐狸,终于攻势稍缓,暗暗心惊。
  他这些年苦练剑术,走南闯北遇到过不少劲敌,能完美地接下他所有的攻击的人本就不多,即使有也从没有遇到过像这样接下了他几十剑还能安然自若丝毫不露破绽的。
  崔凫瞥了一眼自己拿剑的右手,此时都已经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颤抖起来,他面前的人却依然仿佛气定神闲。
  不愧是他的师兄鹤一总挂在嘴边的好徒弟,确实年轻有为,身法不凡。
  聂丞檀其实也已经有些乏力,他握着剑的手的虎口生疼,手也忍不住快要颤抖,但他面上仍是面无表情,连呼吸都控制的很好,唯有额角流下的几滴汗暗自显示了他的力竭。
  崔凫注意到了他额角上的汗,知道他也并非真的轻松自如,于是又是一阵冷笑,满眼的恨铁不成钢:“昆琦师侄,你就一定要护着这么一只畜生吗?人与人之间尚且知人知面不知心,更不要提这些没有良心的妖物了,你现在这样护着她,又可知她何时会反咬你一口?”
  聂丞檀皱眉,因他口中的畜生二字感到不适,冷声到:“四师叔,一切冤有头债有主,你这样无差别的屠戮真的对得起我们师门的教义吗?不是所有的妖都像你和三师叔遇到的那样……”
  崔凫额头狠狠一跳,眼神阴鸷,语气蓦地凶恶了好几成:“谁准你提你三师叔的?原本看在你我同门而我又是你的长辈的份上,并不想太过为难于你,既然你如此执迷不悟,我就让你好好清醒清醒。”
  说罢,他伸手在自己的衣襟中一摸,三张符出现在了他的手中,他抬手一挥,那三张符浮到了空中,成三角状慢慢环绕。
  聂丞檀迅速反应过来,连退好几步将手中的剑往地上一插,给掏出了一张符。
  崔凫手势一变,那三张符就从下往上猛然燃烧起来,燃烧出来的火焰是幽寂诡异的蓝色,在将符纸燃烧殆尽的那一刻,蓝火不但没有熄灭,反而骤然间膨大了三倍。
  幽蓝色的火焰看着仿佛凉得冰冷,但其实那是最炽热的火焰。
  崔凫一手持剑,一手的食指与中指合并,向前一指,那三团蓝火的其中两团一左一右各自飞射出去,最后一团蓦然蹿进了他的剑刃里,焰芒四溅开去,上下两端展开包裹住剑身,倾刻间整柄剑都熊熊燃烧起来,照亮了他伤疤怖然的面庞。
  幽蓝色的焰光更显得他面目阴森。
  聂丞檀眼神凛冽,知道他这是要认真了,也不敢放松,将刚刚掏出的符纸贴在自己的胸前,把沉璎固定在自己的身上,又给她捏了一个昏睡诀。
  将她放出来无论怎么保护始终是不安全,他也不能放心,不如就让她睡在自己的身上,以他自己的性命,誓死保护。
  聂丞檀拔起地上的剑,眼皮都不眨一下地割破了自己的手指,这一下划得狠,皮开肉绽,但没有鲜血四溅开去,而是全被剑刃吸了进去,转瞬之间,剑刃发出一道红光,好似雾气一般迅速弥散,围绕在整柄剑上,甚至绕上了聂丞檀的手臂,映得他眸光血红。
  两团蓝焰燃烧着空气飞速似箭,下一瞬已经近在聂丞檀的眼前,聂丞檀抬剑劈去。
  红雾与蓝焰碰撞,竟是好似具有人性一般相互吞噬啃咬起来。
  蓝焰并不恋战,被红雾撕开两道开口之后,便飞速绕着聂丞檀旋转。真正控制着两团蓝焰的,是崔凫挥舞着那把蓝焰包裹的剑。
  被撕开的蓝焰没有恢复原状,而是彻底的分裂开来变成两团火焰。
  聂丞檀越是刺破劈砍,那蓝焰就越来越多。不堪其扰的聂丞檀只好掏出更多的空白符纸,直接在上面附上红雾,挡住部分从四面八方而来的蓝焰。
  红雾就是他的灵力,那些符纸附有他的灵力,蓝焰无法将之烧毁,也无法绕过。
  聂丞檀破开蓝焰的包围,挥剑直指崔凫。
  两人挥舞着两柄剑又缠斗在一起,只是这次多了灵力包裹,没有那些刺耳的铁刃碰撞声了,却连连激发出刺眼的白光。
  在剑法与道法都相差无几的情况下,两人要分出胜负是很难的,更何况是在双方都不太愿意置对方于死地的情况下。
  缠斗如此之久,崔凫有些厌烦了,他只想速战速决,却不想他的这个师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年纪轻轻就如此难以对付。
  聂丞檀则是眼神微微一黯,暗恨自己如今的这副身体还过于年轻稚嫩,灵力完全不够,身法也没有那么敏捷,才会被这样困在这里,不然定是可以脱身的。
  心生烦躁的崔凫眉头一凛,一咬牙,掏出了一个黑色的锦囊,直接用剑挑破,剑刃上的蓝焰迅速将锦囊点燃,露出里面一撮灰白的毛发。
  那是他收藏的一个顶级大妖的腹部最接近心脏的毛发。
  蓝焰吞噬了这撮毛发之后,颜色逐渐褪去,变成了一种惨白的色泽,几乎快要没有颜色。
  惨白的火焰从崔凫的剑上飞射出去,竟是直接穿过了聂丞檀的剑刃与红雾,贴到了他的胸前。
  聂丞檀一惊,迅速反应过来用符纸抵挡,却也毫无效果,那他火焰就像是粘在了他的胸前。
  他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样的灵火,但他知道这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对沉璎具有很大的威胁,心急如焚的他甚至用手去触摸,但仍然只是穿过了火焰。
  那惨白的火焰仿佛什么都烧不着,直到沉璎尖锐的惨叫声蓦然响起。
  那不是她装作人声的惨叫,而是最原始最本能的狐狸的惨叫,听起来有点像婴儿的哭喊,却比婴儿的哭喊要凄厉上几十倍。
  聂丞檀吓得脸都白了,心顿时抽痛起来,不该离手的剑都瞬间扔了开去,手忙脚乱地将她从衣襟中抱了出来,捧在怀中。
  她挣扎得非常激烈,抽搐得四肢都已经失了形状,原本尖锐的惨叫只在几秒钟的时间里就变得沙哑无力。
  聂丞檀忍着抽痛的心脏,使用符纸往她身上贴,但根本没有任何效果。他甚至试过了用自己的灵力去包裹她,帮她抵消痛苦,但也没有用。
  在他的不断尝试间,他怀中的小狐狸已经失了声,奄奄一息。
  崔凫神情淡漠,眼中却藏有一丝报仇的快慰:“没用的,那灵火会吞噬妖力,也只吞噬妖力,将她身上的妖力吞噬干净了自然就会停下消失。”
  这种只吞噬妖力的灵火需要有500年以上的大妖腹部离心脏最近的毛发为引,500年以上大妖少见,他也只剩这么一个锦囊,就这么用了虽然有些可惜,但是要想在不伤害自己同门师侄的情况下杀死这只狐妖,这显然是最好的办法。
  将妖力吞噬干净?妖的妖力源源不断来自于妖丹,把所有的妖力都吞噬,不就意味要摧毁妖丹?
  一时之间聂丞檀无法遏制的狂怒怨恨起来,他手中剑刃上的红雾暴涨,眼神狠厉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杀了他!
  杀了四师叔,以他的灵力形成的灵火就失去作用了,这就是救她的唯一方法。
  沉璎早在第一时间就已经屏蔽了痛觉,所以事实上除了第一下刺痛她什么都没感觉到,也多亏了崔凫用的这个灵火,将她的身体从昏睡诀的作用中刺激得醒了过来。
  她不过睁开眼望了一眼崔凫,他就神色一变,一直锋利的双眸突然连对焦都对不上了。
  几个呼吸的瞬间,崔凫高大魁梧的身躯就突然跪了下来,发出“咚”地一声重响,可见他跪得用力。
  沉璎微弱的声音响起:“走,回温泉。”
  虽然她的声音非常的低非常的小,但聂丞檀还是听见了,眼前一亮不疑有他,有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放到突然跪倒在地的崔凫身上,直接捡起刚刚扔在地上的剑,抱着沉璎往来时的方向冲去。
  她既然这么说了,想必是她有什么办法。在温泉那边没有结界的压制她能自如的使用妖力,总比这样站等着灵火烧干她的妖丹要好。
  他们身后的崔凫已经由跪着变成了趴在地上,手脚抽搐着,其中的一只手一只脚甚至连形状都扭曲了,好似断了似的。
  他不断地咳嗽着,听那声音连血都已经可以咳出来了,但实际上什么都没有。
  他看见他三师兄的残肢与衣物碎片散落在地上散落在血泊里,他手脚和肋骨都断了,一点一点扒着泥土爬过去,每爬一下就吐出一口血来,五脏六腑都仿佛被移了位,但他仍然坚持不懈地爬着,爬向那滩血肉磨糊的烂泥。
  狐妖看似美艳绝世的脸上吐出的恶毒话语还在他的耳边环绕。
  废物。废物。废物。
  他们竭尽一切帮助她保护她,师兄甚至为她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她却连一句感谢都没有,站起身便不屑地骂他们为废物,最后就踩着他的手指离开了。
  好疼啊,她踩在他手指上的脚步真的很疼,比他断了的手脚还疼,比他瞎了的眼睛还疼,这是扼在他的喉咙上让他根本无法呼吸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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