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就这样死了?”永安帝低喃。
忠孝王对永安帝一拱手道:“陛下,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收拾烂摊子要紧,兄弟们都不省心,仔细内外之变。”
永安帝被自己的亲爹夺去了身体,做下那些恶事,要说心里不恨是不可能的,闻言一闭目,再睁开时就铿锵道:“四哥,跟我回乾清宫处理政务,九哥、国师,烦劳你二人检查后宫,那些怀上鬼胎的宫妃尽量救治,这个责任朕来负。”
“是。”
贾琏领命,当先就和忠信王一起去了凤藻宫。
早在商议计策那一夜贾琏就想到了打掉鬼胎的法子。
鬼胎,无魂的魔物,未曾吃下血食之前还好对付,喝下以他的功德血写成的落胎符便可,那些已划破肚皮爬出来吞噬了血食的就要费点劲了。所幸他身上功德如海,多提炼出一些功德血腐蚀鬼婴也是足够的。
元春很听贾琏的话,当日要王熙凤传话令她关闭凤藻宫保平安时她就是以自己生病为由,并且打点敬事房摘了自己和宝钗的侍寝牌子,原本的永安帝自然不会踏足相当于请了病假的凤藻宫,可被癞头和尚释放了心中恐惧,因恐惧而被恶念支配,附身在永安帝身上的天圣帝却是荤素不忌的。
宝钗貌美如魏紫姚黄,因和入宫做了贵人的云芙君是一个类型的美人,二人多有争斗,却也因此令二人的美貌传遍后宫,天圣帝是慕名而来,不仅宠幸了宝钗还宠幸了云芙君。
敲开凤藻宫的宫门,元春把贾琏忠信王迎入殿内就急急忙忙的举起一只符文香囊道:“大哥,宝钗肚子里有古怪,你给我的香囊我一直戴在身上,昨儿宝钗腹痛我去看她,摸了一下她的肚子香囊里面的平安符就化成灰了,我心里惊惶不安,又不知你何时回来我真真吓的了不得,幸好你今日来了。”
贾琏从袖子里抽出一张金文符篆交给元春,“立即烧成灰喂给宝钗吃下,她怀的是鬼胎。”
元春顿时惊惧在当场。
“快去。”贾琏轻喝。
元春回过神来结果金文符篆就交给了抱琴,“快去,罢了,我亲自送去,守着她喝下。”
“慢着。”忠信王道:“交给你的心腹丫头去,我有话告诉娘娘。”
“娘娘,交给奴婢,奴婢一定守着宝才人亲口喝下。”
“去吧。”元春把符篆递给抱琴,而后就看向忠信王。
兰因殿那边的爆炸声早已传来,又有禁军围宫,王爷领军,不知道的还以为忠孝王忠信王合起伙来逼宫呢,整个后宫都人心惶惶的,如今见贾琏和忠信王一块来了,元春就放下了心来,哪怕是四王爷和九王爷联手逼宫呢,凭贾琏和九王爷的关系她也会无恙。
“娘娘,后宫现如今没有太后没有皇后,正需要一位女主人,您为四妃之一,与其便宜了别人,不如我给您大开方便之门?”
元春没有窃喜而是看向贾琏,贾琏笑道:“妹妹照照镜子去。”
“嗯?”元春疑惑。
“彼时你红光满面,背生凤凰腾飞之象,母仪天下不远了。”
元春愣了一下,怔怔望着贾琏。
贾琏对她点头,将袖中金文符篆都递了过去,“宫妃怀上鬼胎的不少,需要一位女主人来主持大局,与其是别人,不如是你。”
元春为喜竟先落了泪,把符篆宝贝似的捧在手里哽咽难言。
少女时入宫为婢,苦熬数年,为家族她有太多太多的不容易,因贾琏她早已苦尽甘来,可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的福泽能至这个地步。
“大哥。”她有千言万语感激的话,最终都化为泪珠一串串的掉落,美眸泛红。
贾琏像摸闺女一样摸了摸她的鬓发,“去吧。”
忠信王笑道:“娘娘记得今日欠本王一个大人情。”
元春失笑,蹲身行了一个大礼,“永不敢忘。”
元春以女主人的姿态去了,剩下的贾琏处理了一下已破体而出的鬼婴就回府去了。
这一日一夜,他不仅劳心劳力,还逼出了许多的功德金液以消灭鬼胎,回到府中往床上一躺就熟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万字大章,大山君又回来啦~
谢谢关心大山君的宝贝们哈~大山君只要身体好了就会码字~
本文已到了后期收尾阶段啦~
大山君慢慢写哈~
第97章 王熙凤喝尿治头疼
现如今贾琏是荣国府当之无愧的顶梁柱, 他累的回府就睡,老太太亲自过来瞧了瞧, 嘱咐荣禧院都不许弄出一点动静, 这才放下心离去。
为着这场宫变, 府中上下的主子都没有睡安稳,如今亲眼看着顶梁柱平安回来了, 还能睡觉,这便表示安全了、稳妥了。
故此, 老太太乍然松开紧绷的心弦就感觉到了倦怠,便也由鸳鸯搀扶着回荣庆堂补觉去了。
最担心贾琏安危的莫过于王熙凤了,她这个人但凡心上有了压力,焦慌不安的时候就极其犯头疼的病, 她又大睁着两只眼睛熬了整整两夜, 早已是头疼欲裂,贴膏药都不管用了。
平儿这两日一直陪在王熙凤身边,见王熙凤疼的呕吐, 便死马当活马医的出了个馊主意。
王熙凤一听让她喝尿,抓起玉盘里熏屋子的佛手就把平儿砸了出去。
谁知当贾琏睡饱了醒来,睁开眼就看见王熙凤抱着麒麟儿把尿,用的不是尿壶而是一个白瓷碗。
贾琏精神尚有些倦就没有出声, 就那么静静看着坐在不远处的母子俩,这时令他哭笑不得的事情发生了。
就见她把麒麟儿放回摇摇床, 端起童子尿捏着鼻子就给自己灌了下去。
“凤儿,你做什么呢。”
“噗”的一声王熙凤就把童子尿喷了出来。
贾琏顿时大笑。
王熙凤窘的一张娇颜通红滴血, 急忙拿帕子擦嘴擦脸,恨声道:“作死的,你吓死我算了!”
“你喝尿做什么?”贾琏躺在床上笑个不住。
王熙凤双手一掐,涨红着脸道:“还不是你说的喝童子尿能治头疼,但凡我还有法子谁喝这个,没良心的,人家为着你头都疼死了,恨不能拿把刀割下来,你还笑话人家。”
被人撞见喝尿,哪怕是自己的枕边人也是极羞臊的,王熙凤两眼一红捂着帕子就哭起来。
贾琏连忙下床来哄,声线依旧带着笑意,“我错了我不该笑话你,只是你、你也太……”
王熙凤怒道:“太什么?!”
贾琏连忙道:“头还疼不疼,请过太医没有?”
王熙凤哼他一嗓子,“什么膏药都比不得我儿子的童子尿管用,我偷着喝了两回了。”
贾琏忙附和道:“管用就行。我仿佛听说江浙那边有一道童子尿煮鸡蛋的美食,他们那里人从小就吃,老人说这童子尿煮鸡蛋有治疗寒热头疼、症积满腹的功效呢。”
“真的?”王熙凤登时大喜。
贾琏点头,“究竟有没有这样的功效我也不知,江浙那边真有这样的习俗是真的。”
王熙凤也顾不得羞臊了,忙忙的道:“那我这就让丰儿去食堂买鸡蛋去,就说是你想吃煮鸡蛋了还非要我亲手煮的才吃。”
贾琏忙道:“知道你要面子怕让丫头们知道了笑话你,就这样说吧,我陪你一块吃童子尿煮鸡蛋,咱自己儿子的尿当爹的不嫌弃。”
“这还差不多。”王熙凤一喜,走至里间门上掀开撒花软帘就道:“丰儿,你大爷醒了,想吃煮鸡蛋,你买去。”
被王熙凤打发到门外廊檐下坐着的丰儿一听隔着窗户就应了一声,把自己的针线笸箩交给彩明就走进了屋来。
堂上茶几下的抽屉里放着许多散碎银子,平时都是丰儿管着的,去食堂买吃食都是用的这里头的钱。
“彩明,把茶炉子提进来。”
“是。”
“彩哥,打盆温水来我洗脸漱口。”
“是。”
“等等,罢了,不洗脸了,直接告诉浴房的婆子一声,我要沐浴更衣。”
“是。”
贾琏在里间,一边逗弄麒麟儿一边听着王熙凤说话笑的桃目粲然。
王熙凤扭过头一看笑着白了贾琏一眼,而后自己从箱笼里找出自己的换洗衣裳自己抱着就去了浴房。
等王熙凤沐浴而归时,贾琏已在茶炉子上把鸡蛋煮好了。
“快来趁热吃,给你剥好了。”
“等会儿,我抹抹脸。”
贾琏自己吃了两个,又喝下一杯清茶漱口就又躺到了床上。
王熙凤见状,一面拿玉容膏抹脖子一面问道:“宫里如何?”
贾琏便简略的和她说了一遍。
王熙凤大喜过望,坐到床沿上道:“这样说来,咱家要出一个皇后娘娘了?”
贾琏点头,枕臂沉思。
“怎么,你不高兴?”
“不是,皇后之位稳稳是元春的,我想的是谋划这场宫廷之乱的人,我心中已大概猜到是谁了。”
“是谁?”
“等我抓住时再告诉你不迟。”贾琏望着卷草纹床帐出神。
王熙凤见贾琏不愿再说就安静的吃鸡蛋去了。
贾琏心中却在想,跑不了就是警幻作乱了,只是该如何捕捉到她的踪迹呢?
她究竟要做什么?
搅乱朝纲对她又有什么好处?
假若东平郡王双魂世子食脑怪也是警幻的手笔,那么她的目的应该是撬动大庆朝四王八公这些筑基石,最终目的还是搅乱朝纲。
她为何要搅乱朝纲呢,动机是什么?
蓦地想到什么贾琏看向王熙凤道:“四王八公如今已没有了东平郡王府和修国公府,其余人家可有什么新鲜事儿?”
王熙凤喝下一口清茶,想了想道:“我也不知你问这些做什么,既然你问了想来是对你有用的,那我便知道什么就说什么了。”
贾琏笑道:“你说就是,甭管事件大小,我一走就是两个多月,撂下你在家里,许久没有温存,咱们只当闲话家常。”
“去你的。”王熙凤起身走至摇摇床边望了一眼熟睡的麒麟儿就轻手轻脚走向了贾琏,在床边坐下道:“镇国公府上有一桩事儿,儿子睡了老子的小妾,事发了,父子相残,老子把儿子捅伤了,儿子把老子打瘫在床了,当家的夫人把那小妾恨的要死,喊打喊杀,结果父子俩都护着那小妾,儿子说是我强了她,她本不是自愿,便是有罪孽都在我身上,老子说,清儿绝不是祸家的狐媚子,她一个弱质纤纤的女子如何反抗的了一个男人,该死的是儿子。当家夫人气的一病卧床,至今还起不来呢。”
王熙凤歇了一口气又冷笑道:“我是不信那小妾无辜的,手段高明罢了,比一般的狐媚子更使人生恨。”
“现如今那小妾何在?”
“还在那府上伺候父子俩吧。”王熙凤十分轻蔑的冷哼。
“我记得不错,现如今袭爵的是镇国公牛清之孙牛继宗,降两等为一等伯,和大老爷是差不多的年岁。”贾琏思索了一会儿道:“回头你想法儿问问后面怎样了。”
“行。”
“还有吗?”贾琏又问。
王熙凤揉揉脑袋,“明儿我去玉容堂逛逛,和那些夫人们打探打探。”
贾琏点头,笑着握住王熙凤的手道:“我回来了你就能出去放风了。对了,我这次回来给咱们麒麟儿领回来一个守护人,原是个和尚,佛心破了只能还俗,俗家名字是陶大宝,我虽以手段压制了他,但若想让他真心实意的守护麒麟儿还需让他们培养出感情来,我便想着等麒麟儿三岁能走能说了就认他做个武师父。”
“和你给芃姐儿找的苒姐儿是一个意思?”
贾琏点头。
王熙凤笑道:“那便好了,爷安排便是。”
贾琏见她都已是两个孩子的娘了身材依旧保持的这样窈窕,禁不住上手摸了摸。
王熙凤一拂他的手娇嗔,“晴天白日的做什么呢。”
贾琏往窗外一瞧就道:“晚霞都落到窗子上了哪来的青天白日,再者我又不做什么,只是摸摸,你想到哪里去了?”
“我还不知道你。”
“知道我什么?”贾琏搂着王熙凤的腰往床上一带搂在怀里笑道:“别动,咱们就这样说会儿话。”
王熙凤笑道:“说什么?”
“说说宝玉吧,他那院里可有新鲜事儿?”
“还真有。”王熙凤噗嗤一声就笑了,“宝玉屋里那个袭人,也不知怎么惹恼了宝玉,他那样一个怜香惜玉的性子竟和二太太开口撵她,说她年纪到了,念在她忠心实意服侍他一场的份上让给找个殷实人家嫁出去,你再猜不着袭人做了什么?”
贾琏颇感兴趣的问,“她做了什么?”
“当日她没吵也没闹,十分温柔顺从,到了晚上觑着丫头婆子们都睡了她就上吊了,亏得晴雯起夜撞见了这才解救下来,降云轩的丫头婆子见袭人真心存了死志,怕一个看不住她再真的死在那屋里头,就报给了二太太知道,二太太把她叫到跟前,她就哭诉说,她是奴才,自然唯主子命是从,撵她走她也无可奈何,只是她的一颗心都在服侍宝二爷身上,只有一死成全了自己的心罢了。
二太太见她可怜痴心就软了心肠,素日见她又是个温顺贴心的样子,便想着留下她这样一个人服侍宝玉也是好的,宝玉却不要她,二太太就问因何不要她,宝玉却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说不能留下,袭人便把黛玉扯了出来,说宝玉是为着黛玉不要她,又哭的泪人一般赌咒发誓的说自己没有争做姨娘的心,只有一心想服侍主子的忠心。”
贾琏登时便笑道:“二太太素来不喜黛玉,听了这话定然更了不得了。”
王熙凤就叹气道:“你还笑呢,我只为黛玉妹妹叫屈,原本并不关她的事儿,袭人这话说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黛玉妹妹和宝玉私定终身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