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著同人]迎儿——老胡十八
时间:2018-09-18 09:16:22

 《迎儿》作者:老胡十八
 
文案:
身为武大郎的闺女,武迎儿炮灰了一辈子。死于逃难路上的她,回到了八年前,幸好,她爹还没死,然而,继母还是潘金莲……
重活一世,苦命小白菜突然有了一根甜甜甜甜到齁的金手指,从此沉迷发财不想恋爱,肿么破?
某小哥仰头望天:自从被小财迷打断了命根子,她就成了我的命根子。
 
【入坑指南】
①没看过《金瓶梅》原著?没关系,都知道“大郎,喝药了”吧?对,就是你想的那个故事~总之,这是一个财迷少女在脱贫致富奔小康路上赤足狂奔的故事~又名《今天也必须发财》!
 
内容标签: 种田文 重生 古典名著 市井生活 
搜索关键字:主角:武迎儿 ┃ 配角:乔郓哥,李清寒,武大郎,潘金莲 ┃ 其它:市井生活,复仇虐渣
 
 
    
第1章 重回
作者有话要说:  老胡连载新文求戳→条正盘顺老寡妇和九零年代煤老板不得不说的故事:《嫁给煤老板》
  外头天光四亮,下了一夜秋雨后,太阳终于露出头脸来了。
  九月份的清河县城微风乍凉,惹得妇人斥骂道:“好你个货!整日间挑着你那猪吃狗不闻的炊饼出门,也不见你拿几个钱家来!我这是瞎了哪只眼,好苦的命哟!”
  睡梦里的武氏皱皱眉头,只觉这女子声气熟悉得很,下意识的就缩了缩肩膀,将两块木板搭的小床碰得“咯吱”作响。
  隔壁女子听见那响声,张嘴便骂:“好你个小臭肉!得了你那狗爹的真传,半分本事皆无,塞你那狗肚子却比哪个都厉害!还给老娘挺尸呢?”
  武氏刚闭上的眼儿,又被女子吵嚷得迷迷糊糊,只觉似梦非梦……若是梦,那这种梦她已经几年未曾做过了。
  自从前年里鞑子南下,攻下了山东,整个东平府也跟着沦陷,她夫妻两个跟着老乡逃难,到了安徽境内日日嚼树根,啃草皮的……夜里哪里敢睡个好觉?
  更何况前几日,隔壁一起逃出来的柳三郎,将她婆娘与河谷县那家的换了作“两脚羊”……天未黑就闻见久违的肉香味。
  自那以后她就再不敢闭眼,自家男人看着自己的眼神都快淌出口水来了!正寻思着哪日好好求求自家男人呢,就被他用草绳捆了……前几日是柳三郎家的,那肉,她们女人家虽是没份入口的,但不出三日定要轮到她了。
  从东平府逃到安徽来,花了快两年时间,一路上带出来的小儿已经没了,先是病死的,后来就是几家换着吃的……再后来,连她们女人家也没几个了!
  想到此处,武氏手心就捏了把汗,今晚……一定要走了!就是饿死在外头,也比……强!
  她狠狠抹了把泪,却未闻见身上破麻布的恶臭,反倒有股淡淡的皂角香!甚是好闻……与久违。
  幸福得她泪水夺眶而出,这都多长时间了,她未再好生洗过件衣裳?更遑论盖的被褥了。
  对!她有被褥盖着呢。
  想到此处,忙睁开眼来,拉起自己身上那床蓝色底儿的被窝细看,看着看着慢慢睁大了眼:这是她未嫁时用的被窝!准确来说是还在紫石街上住着时候的被窝,因是里头张大户家赏下来的,她瞧着那蓝底黄花的格外好看,就日日爱得似个宝贝般。
  只是,她明明都被捆起来的人了,为何还有被褥盖?
  莫不是自己已被那堆男子……了?现已来到了阴曹地府?
  外头女子见她骂了半日没反应,就在那薄薄一片板上重重拍了一巴掌,骂道:“个小臭肉!还不快给老娘滚起来造饭?在那挺尸装什么死?信不信老娘出去将你下半截儿打掉咯?”
  武氏被那木板“哐当”声吓了一跳,再听见这熟悉的妇人声,心头狂跳不止。她觉着自己可能不在阴曹地府,因她积德从善半辈子,不可能同外头那毒妇一道下拔舌地狱!
  那就是真在家了!她忙睁大了眼四顾,见是一间熟悉的只容一人的小屋子,甚至都不能叫“屋子”,不过是她爹捡了几块木板隔出来的小隔层罢了……但十二岁的她却觉着无比的熟悉与温暖。
  这是她紫石街的家!
  虽然她只来得及住了半年,就被张大户家大娘子赶出去了!
  那层薄薄的木板被妇人从外推开,纤纤食指直直的戳到她脑门上来,骂道:“死丫头!挺你娘的尸呢!还不起来给老娘造饭!信不信明日就给你提脚卖勾栏院去?”
  武氏,不,现在她是未出嫁的武迎儿。武迎儿习惯性的瑟缩了下,望着妇人的脸色害怕极了,下意识就要立马起身做饭,但脑门又被她涂了艳红丹蔻的指头顶着……她怕自己起身将三寸金莲的后娘顶翻了,少不了又是一顿好打。
  “看!还看?看你娘呢看?”妇人顺势抬起叉腰那手,照着她脸颊上重重扭了两把,边扭边恨恨道:“个小臭肉,你爹是个三寸钉古树皮,你倒是不知打哪儿生了身好皮子!莫不是随了你那死鬼娘?”
  武迎儿被她拧得疼了,也不敢吭声,只下意识的往被窝里头缩。
  “还敢躲?啊?你倒是躲啊!老娘今日就剥下你这身雪花皮来!”说着就要掀她被窝。
  武迎儿想起自己要逃跑前,柳三郎婆娘还活着时,跟她说的:“你不反抗,他只当你是个软的,愈是软的,他不捏你捏哪个?”她的一生,不就是这样一个任人揉捏的软柿子吗?
  她这位后娘,清河县鼎鼎有名的潘六娘,自打嫁与她爹那日起,没有哪一日不寻个由头对她掐打一顿。这才三个月呢,已将她身上掐得青一块紫一块,她爹……
  她也是后头听隔壁姚二叔说的,其实她爹至死也不晓得潘氏对她所做之事,若知晓了,少不得也要拦上一拦的,只可惜……他还未有机会知晓,就被这毒妇与那天杀的王八羔子害死了!
  想及此处,平白的居然生出股大力来,使劲将那被窝一掀,妇人不防被她被窝兜头甩了一把,一个屁股蹲儿就跌坐在地。
  ……
  小夹层里安静极了。
  地上之人,头戴金玲珑簪子,雪白红润的面上擦了一层白茉莉粉,衬得一对柳叶眉分外出挑,上身穿大红绣花的襦裙,酥/胸半露,下配紫蓝色灯笼裙子……跌坐在地,露出一对尖翘翘的白绫高底鞋来,格外惹人怜爱,真是“人见了魂飞魄丧,卖弄杀了俏冤家”!
  正是她的继母,潘六姐儿,人称潘金莲的。
  潘金莲难以置信的望着武迎儿,见她惊慌失措,眉眼间还是熟悉的畏惧神色,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插着腰骂道:“贼囚根子!居然敢推你老娘?今日非得给你两分颜色瞧瞧,得让你晓得小锅是铁铸的不成!”
  说着就双手撑地,想要起身“收拾”她。
  哪晓得她那三寸金莲,看着尖翘翘惹人爱,正经时候却是派不上用场,撑了两次也起不来,气得红了脸,愈发将迎儿给恨上了。
  武迎儿在床上愣了片刻,反应过来自己将才将继母推倒了,一时害怕不得,如小兽般垂着头,缩在小板床上靠着,就怕继母一个鲤鱼打挺起来将她打个半死。
  她打她的由头可多哩!起晚了要打,煮茶水烫了要打,凉了要打,多吃一筷子菜要打,哪怕哪日多吃了一口水也要被打。
  想到往日挨揍时光,迎儿不禁悲从中来,泪水滴答滴答往下落。未出嫁前被潘金莲打骂也就罢了,后来被二叔托付与姚二叔,姚二叔待她倒是好,她也有幸过了几年有吃有穿的日子,虽算不得十分好,却也未再猪狗不如了。
  她本以为这种“好日子”会一直过下去,所以后来姚二叔领了人来说她,从东大街王屠户家儿子到狮子街花家娘子的下人,她一个不应,就是舍不得姚家好日子。
  后来年纪愈拖愈大了,眼见着瞧得上她这无父无母的人都没了,姚二叔咬咬牙,终是将她嫁与隔壁阳谷县的那人。
  于是,她悲剧的一生又开始走回了老路。
  莫说男人待她如何了,就是婆婆也日日动辄骂她“丧父死娘的破落户,老娘到底烧错了哪炷香,居然挨上你这灾星!”洗衣做饭喂猪就没有不让她做的,一日里头只晚间那三四个时辰能歇一歇……嗯,如果被那男人猪狗不如骑着也算歇息的话。
  她曾无数次问过菩萨,为何她的命要生得如此苦?若早晓得一辈子的苦命,那何苦要让她来受这罪?终于死了也好,哪晓得现居然又要令她再受一遭?!
  这是甚贼老天?!
  哭得眼睛都肿了,嗓子也哑了。
  潘金莲在地下坐着,目光疑惑的望着继女嚎啕大哭,捶了两下地,想要将她唬住,哪晓得却毫无用处。
  再见她那撕心裂肺之势,不知情的怕是以为她家里死了人呢!想到没多大会儿家主就要来了,再让她这般嚎下去,惹了那老东西不快,她还哪里薅得下羊毛来?
  遂忙呵斥道:“快歇了罢,嚎什么大头丧哩!老娘又未打你,你嚎给哪个听?”
  迎儿忘了自己已是二十岁的妇人了,见了这少女时代的“闺房”,又无端被自己的冒失吓破了胆,惊怕悲惨交加,哪里能止得住?只哭得那瘦弱的肩膀一抽一抽的。
  “啪啪啪!”
  母女两个终于听到了拍门声。
  潘金莲忙瞪了她一眼,自个儿慢慢的撑着地板,又扶着那小板床,一步一挪的爬了起来。
  “六姐儿!快开门,老爷来了!”
  金莲面色一喜,转瞬想到老东西那浓鼻涕一般的物件儿,又一阵恶心,努力压下心头厌恶,呵斥道:“死丫头!莫哭了,快出来给我煮一壶烫烫的茶水来,再帮老娘瞧好了门,待你爹家来了唤一声!”
 
    
第2章 偷人
  且说潘金莲喜气洋洋收拾了自个儿,回身将裙子拾掇得整整齐齐,往袖口别了两方苏州丝绸绣梅花的汗巾子,去了隔壁拿出胭脂水粉,往本就□□一张的面上扑了一层淡淡的茉莉花粉,显得愈发白嫩了。
  当然,也没忘了将一对极有标志性的水鬓描得细细长长的,这才打开门迎了张大户进屋。
  武迎儿见她走了,不敢在床上多躺,早被打骂支使惯了。金莲让她煮茶水,她就赶紧起身,找来衣裳穿上,绕过小隔间的木板,到了里间。
  他们现住的,正是张家大宅子临街的两间屋,由她爹向张大户租赁来的。靠东这间隔成两个隔间,外头临街窗处待客,里头是夫妻卧房。隔壁靠西这间,也是隔成了两间,外头靠窗间小得不像话,给她作“闺房”,后头稍大些的,就留作灶房。
  张大户何许人也?
  其实糊糊涂涂活了二十年的迎儿也说不清。
  只知他是县里有名的大财主,靠着娘子发了迹,是远近闻名的“妻管严”。
  但夫妻俩又没个子息,主家婆将房里看管得严丝合缝,伺候丫头个个丑得见不了人,前几年买了潘裁缝家闺女去做弹唱丫头……也就是毒妇潘金莲了。
  潘金莲本名潘六姐儿,被主家婆晓得她勾着家主坏了身子,一怒之下要将她打发了,被迎儿她爹接盘下来,讨来做了继室。
  可惜,她爹讨得了她的人,却讨不来她的心。
  她自从来了这武家,日日趁她爹出门卖炊饼之机,与后头张大户藕断丝连,偷偷私会,打量着她爹老实巴交的汉子,发现不了这猫腻……还连带着支使她做那把门望风的帮凶。
  上辈子的潘金莲……是她一辈子的噩梦了,胆小如迎儿,好容易又得了生的机会,哪里敢回想那人间炼狱?
  她这继母不止为人利害,擅阳奉阴违,对着人一套,背了人去又是一套,将她打骂得猪狗不如,后头居然还将她爹也害死了……这般利害的人,最终还进了西门府,听说大官人家好些个娘子小郎君都被她祸害了!
  迎儿吓得缩了缩肩膀,赶紧提了茶壶,往里头抓了把大叶子茶,熟练的生了炉火,支上茶壶,慢慢煮起来。
  这间灶房还算宽敞,墙角支了口腰粗的米缸,口却开得极小,只容一只浅口小杯进出……这是继母的惯用把戏了,防着她偷米做饭吃哩!
  想到米饭,她嘴巴里口水都要淌出来了,自从鞑子攻下来,她就未曾吃过米饭了,哪日里能得半个窝头都是天大的好事了!白米饭……就是干吃,她也能吃下一锅去!
  想着就恨不得抓一把生米嚼了去!
  但下意识的一想到继母厉害,又强行将眼神移开,看到米缸旁还有个面缸,那是她爹做炊饼用的粗面,每日里头做四担去,因饼子做得白胖浑圆,量足又够劲道,午食后没多久就能卖完了。
  想到那白胖的炊饼,武迎儿嘴巴酸得不像话了,只觉口水如方才的眼泪一般,滴滴答答落在胸前……没法子,太饿了啊!
  大锅里头,只余了锅底一点蒸饼水,蒸笼里干干净净,所有炊饼都被她爹挑走了。
  她眼神又失望的落回那两口大缸上,一面是白花花粒粒分明的大米,一面是黑黄粗糙的麦面……两个都好吃!生嚼都好吃!想着那嘴巴里头愈发酸了。
  那面缸只有阿爹会注意,继母几日都不曾沾手过做饼活计……嗯,她悄悄吃一把,该不会有人注意到吧?
  想着胆子就大起来,过去揭了面缸盖子,弯腰抓了小小一把来,定睛一瞧,却是白得晃眼……这明明是细面!
  她未多想,只寻思着怕是这两年家里的境况还算不错,至少比她后头嫁那家人好多了。
  她倒是想掺点水,将面做个饼子,放炉子下烤着吃,喷香喷香的……可这样的话,继母在隔壁定也能闻到香味儿,到时还是得挨打。
  炉子上的茶壶已经“扑腾扑腾”冒起来了,她忙用块帕子垫着,将壶提下,一股淡淡的茶香味儿扑来,闻得她肚子更饿了。
  于是也不再犹豫,大着胆子拿了个小碗来,抓了两把细面丢碗里,倒上滚烫的茶水,用筷子就着搅和几下,管它面熟不熟呢,生的她都能吃下!趁着继母还未唤她,三两口管它烫不烫就喝进肚子里去。
  已经三年未吃过米面的干瘪肚子被安抚到,迎儿舒服的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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