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杨贵妃前夫——懒人小熙
时间:2018-10-03 09:38:30

  玉茗被他抱着,轻轻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要他说了,她便相信他,从前是,以后也是。那些因疑惑而产生的胡思乱想顿时烟消云散。
  她安下心来,在他怀中慢慢睡着了。朦胧中,只觉得有个人将自己慢慢扶倒躺好,又给她掖好被角。他似乎跟自己说要好好吃饭,她迷迷糊糊应了声,一个吻轻轻落在唇上。
  当她再次醒来时,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不知昨晚是一个梦还是他真的来过。正怅然若失中,看到枕边放了一个香囊,正是自己亲手绣的那个。
  轻轻拿起来,淡淡香气传来,还有李瑁身上的味道。她将它放在鼻下轻嗅,闭上眼,好似他就在自己身边一般。淡淡一笑,再睁开眼时,心中的波澜化为平静。
  从那天起,她好似换了个人一般,每日不再唉声叹气,虽然偶尔仍会觉得空落落的,可想起他说很快就会结束,也就安心在院中等着。闲暇时便去花坛边看那些花草。
  这几日没有人来打理,坛中长了不少杂草,这一日闲来无事,她便去拔那些草,权当打发时光。婢子见拦不住她,只好跟着一起拔。待拔到背阴的一面墙下时,玉茗瞧着那墙角花花绿绿几朵小花甚是好看,刚要去摘,待走近了却惊讶的发现竟然是几朵蕈①。
  她招了婢子来看,笑着说:“你瞧这蕈长得如此漂亮,还真是少见。”说着就要去摘。
  那婢子见了大吃一惊,旁阻止道:“王妃小心,这是剧毒之物,不能碰的!”
  “毒物?”玉茗迟疑的看她一眼,只听她又说:“奴婢以前家中是货郎,常去南诏那些荒蛮之地,曾听父亲说那边有一种毒蕈,便是生的如花朵一般,却是剧毒,若是误食便会要人命。”
  “原来如此,”玉茗想了想又问:“莫非长安也有这种毒物?”
  那婢子摇摇头:“奴婢长在长安城多年,却是从未见过这个。”
  既然有毒,玉茗便让她将那几朵蕈用铲子铲了,自己也回到廊下坐了,不知为何,这件事一直萦绕在她心头去不掉,她想了想,还是让婢子晚些去端膳食时,跟管事的嘱咐一声,让那些婢子下人们千万不要误食这有毒之物。
  傍晚,刚回府的李瑁听了管事汇报,眉头一皱:“你说王妃说府中有毒蕈?”
  “是。”管事的将下午婢子来找他说的事仔细跟李瑁说了,又说道:“下官也曾派人去专门问过,长安城中甚至城外山上都没有这种毒蕈,这才觉得不对,特来向殿下禀报。”
  李瑁沉思许久,叫他附耳过来轻语了几句
  “是。”管事的匆匆离去。
  李瑁想了想,没有回西院,而是去了书房那边。皇甫珞见到他来了,淡淡一笑施了一礼:“奴婢还以为殿下今天不会来书房了。”
  他淡淡答道:“心中烦躁,便想着过来听你弹一曲。”他在案边坐下,皇甫珞取了琴来,坐在他不远处,轻奏起一曲高山流水。她弹得用心,并未发现李瑁看她的眼神中带了一丝冷意来。
  一曲终了,李瑁笑道:“没想到这曲高山流水竟然被你弹得别有另一番意境来。”
  皇甫珞浅浅一笑:“能为殿下解忧,博得一笑,奴婢这一曲便没有白弹。听闻殿下也抚得一手好琴,不知为何从未听殿下弹过?”
  李瑁叹了口气:“可惜王妃不善音律,我就算弹了,又能给谁听呢?”
  “殿下若是不嫌,下次奏琴时便让奴婢守在身边吧。”
  “好。”
  皇甫珞心中暗喜,便又弹起一曲,这一次,她弹得却是《凤求凰》。这曲子乃是司马相如为追求卓文君所弹,如今她弹起来,心思自是不言而喻。
  李瑁听着琴声,脑中想的却仍是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到现在他仍弄不清究竟这些是针对玉茗,还是冲着他而来?只是不管是谁又是出于何种目的,只要是伤害她的人,他都不会放过。
  又过了两日,就算玉茗再信任李瑁也有些沉不住气了,她已经七八日没有出院门,整日困在这一亩三分地,简直要憋屈死。虽然李瑁半夜偷偷来过几次,可毕竟整日见不着人,她心里都快变成荒原,盖满了思念的野草。
  上一次李瑁来时,她曾问起究竟发生何事,他却轻轻摇头,说现在下定论为时过早。她隐约的觉着他是在防着府中什么人,可想来想去不知道会是谁闹出这人命案来,况且在这与皇宫一墙之隔的地方,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呢?
  很快她便知道了答案,只不过,告诉她答案的并不是李瑁。
  这一日,她正坐在窗前无聊,却看到院中人影一闪,转头看去,一人托着一壶茶站在自己面前,正是皇甫珞。她吃了一惊,问道:“你是如何进来的?”
  皇甫珞轻笑一声:“自然是殿下让我来的。”她也不客气,礼也没施便自顾自走进来,将那茶壶放在桌上。
  玉茗一愣,对她今日这般无礼的行径有些奇怪,疑惑的问:“你来做什么?”
  皇甫珞也没看她,打开茶壶盖,轻轻闻了闻,这才满意的取了桌上一个杯子来,倒了一杯水轻轻放在她面前,笑着说:“殿下担心王妃身体,让我送来清心养颜的花茶来给王妃饮用。”
  这席话带着挑衅,玉茗身为女子怎能听不出来,虽然不知道这皇甫珞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杯茶却未必真如所言那般清心养颜,她冷冷一笑,说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不过是一壶茶,你放在这就可以出去了。”
  皇甫珞听了这逐客令也不生气,她仍是有些放肆的笑着,仿佛几日前那个恭敬木然的人不是她一般。只听她说:“王妃如今染了不知名的病,府中人都传是招惹了邪祟,怕得很呢,也只有我敢来这东院看望王妃,您若是将我也赶走,怕是再没有人敢来了。”
  她看了看案上那杯茶,又说道:“况且我是奉了寿王殿下的令来,王妃不饮这茶。莫非是想要抗命不成?”
  玉茗哼了一声:“就凭你一个奴婢,也敢教训我?莫不是在书房中给殿下当了几日差,弹了几首曲子,就以为要把这王妃位置取而代之了不成?”
  皇甫珞笑了笑,眼中精光一闪:“取而代之自是不敢,我仍是罪婢之身,恐怕也无法册封为妃,不过,这个位子,你也做不久了。”
  蕈:音为训,古代称蘑菇。
  ............................毒蘑菇的分割线..................................
  玉茗听她一说,心里一惊,看这皇甫珞前后完全是两副嘴脸,莫非她从进府那一日起,便盯上了自己?若是那样的话,那最近的事,莫非都与她有关?
  这么一想,手上的伤又隐隐疼了起来,她低了眼帘,突然笑了一声,反问道:“难不成你还能让我被废了不成?”不管这皇甫珞打的什么算盘,她总要先把事情弄个明白再说。
  皇甫珞反问:“怎么,王妃不信?也难怪,你如今是高高在上的一品内命妇,而我不过是个小小宫婢,定然不会被看在眼里的。”
  她一笑,看着玉茗说:“只不过,皇家最注重的是体统,你如今是中邪之人,圣人又信道,说不定便以为你是上天派来的灾星,将你送去哪个道观中关起来。”
  “原来一切都是你设计的。”玉茗这才恍然大悟:“那婢子也是你杀的?”
  皇甫珞面色渐冷:“我本没想杀她,不过是用她来试试这毒的计量,没想到她竟然失控撞墙而死,也是倒霉。”她接着一笑,看着玉茗说:“不过也幸亏有她,我给你下毒时便掌握好分寸,正好让殿下看到你自残那一幕,还伤了他,想必他一定被你吓坏了,再也不想接近你。”
  玉茗听了心里冷笑,想必李瑁这些日子在查的便是皇甫珞,可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可她竟然一无所知,还以为自己奸计得逞在那里洋洋得意。
  “你就那么确定寿王会厌弃我?就算我不在,也会有新的王妃,哪里轮得到你?”
  皇甫珞冷冷看着她,想了一想,点头说道:“你说的确实有理,可是我从未想过要当王妃,只要你不在,我便有机会让殿下纳我为妾,到时总有机会进宫去杀了那个昏君!”
  “难道你……”玉茗一惊:“你的目的竟然是圣人?!那你为何要出宫来?”
  皇甫珞轻哼一声:“我虽在宫中,却只是个低等宫婢,哪有机会接近昏君?更不要提杀了他。但是,做了寿王府的妾,便有无数机会能令昏君不得安宁。他能杀了三个儿子,总不能把所有儿子都杀光吧?殿下与太子这般接近,总有机会的。”
  “至于你,”她一双眼睛露出寒光来:“疯一次或许殿下还会迟疑,只要喝了这茶,保证殿下绝对不会再踏进这里半步。”说完,她端起那杯茶,起身慢慢向玉茗走了过来。
  “你莫非以为下毒便神不知鬼不觉了吗?”玉茗慢慢往后退,心想为何婢子还不回来。
  “不用等了,你那婢子去了伙房熬粥,恐怕一时半会回不来。”皇甫珞一步步逼近,脸上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至于这毒,乃是南诏罕有的毒蕈磨粉制成,喝了以后只会失心智,连太医也查不出来,还以为你是中邪发了疯。这次我特意多加了些,只要喝了,你一辈子便清醒不了了。”
  “来人啊!”玉茗张嘴就要喊人,却被皇甫珞一把推倒在地,她终究是官家小姐出身,哪里像对方在宫中干了几年粗活力气大,骑在她身上就要将那杯茶灌入她口中。
  只能在危急之时,只听有人大喊一声:“住手!”
  皇甫珞吓得一抖,还没来及回头看清是谁,便被冲过来的那人拽起来甩到一边。她尖叫一声,手里的杯子被甩到地上,一声脆响。
  那人却看也不看她一眼,轻轻将倒在地上的玉茗扶起,问道:“有没有伤到哪里?”
  玉茗在千钧一发之际被救下来,吓得心里通通直跳,这才看清面前的竟是李瑁,她受了惊吓,抱着他整个人发起抖来。
  李瑁轻轻拍着她后背,安慰道:“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他转脸冷冷看着倒在地上的皇甫珞,寒声问:“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说?”
  皇甫珞没想到他竟然出现,自知一切败露,又听他声音没有一丝柔情,便知道自己上了当,惨笑一声问道:“寿王殿下是何时发现的?”
  李瑁抱着玉茗,淡淡说:“王妃发病那一日,我将与她接触过的所有人都查了一遍,却毫无头绪,不知这件事是冲着谁。无奈之下,只好将她关在东院中,先保护起来,若是此事乃是由我而起,那人自然会出现。果不其然,不久你便来找我。”
  “所以,殿下一开始就怀疑我了吧?”皇甫珞突然笑了:“我还以为与你当年也算旧识,比起其他皇子来,胜算大一些,却没想到,一开始就错了。”
  李瑁看着她,平静的说:“你确是错了,若是选别人,或许王妃遇到这种事,便会遭到厌弃,甚至有可能报至宫中,圣人得知一定会同意废妃。”
  他低头看着玉茗,轻声说:“可是我却不会,不管她发生任何事,我都不会让她离开我身边。哪怕她认不出我,或是伤了我,只要她不离开,我便不放她走。”
  玉茗听了,想到他手臂上被自己所伤,又是心疼又是难过,她已从惊吓中缓过来,抬头对李瑁轻轻一笑:“我没事。”李瑁搀着她站起身来,走到皇甫珞面前。
  玉茗看着那因计划败露一脸惨淡的女子,原本恨她心狠手辣,想到她因奸臣所害家破人亡,为了报仇才变成这样,难免有些同情,问道:“你这是何苦呢?虽说皇甫家已没有了,好好活着不好吗?”
  皇甫珞冷笑一声:“你这种官家小姐怎么会知道我受的苦?我倒忘了,你们韦家当年被李隆基灭了门,你祖父被杀,几十年后,竟然嫁给他的儿子,哼,就算是有韦坚一案,你不是一样好好地做寿王妃?”
  “而我,曾经也过着跟你一样的日子,却被丢到掖庭去,等着我的,是洗不完的衣服,刷不完的便桶,连最下贱的内侍都能欺负我,只因我曾经是节度使的女儿。”
  “这一切,都怪那个昏君,他听信谗言,竟然将一直忠心耿耿的父亲赐死,还有太子,他为了自保,竟然躲起来不肯为父亲作证。都是你们李家害的,我不甘心!”
  “所以你便打算混进我府中,利用王妃失心的机会当上妾室,借机诬陷太子?”李瑁质问道。
  “不错,等寿王妃没了,我当上这王府的夫人,便能去太子府中找那张良娣,有了她,想要陷害太子总是不难的。只可惜……”
  李瑁看着她,想起当年初见她时,仍是个六七岁的天真女童,十几年过去,竟然会变成如此模样,心中惋惜,让侍卫将她带了下去等候发落。
  玉茗看着她一脸惨白被带走,虽说这件事终是真相大白,可结果却不能令她高兴。她问起李瑁打算如何处置皇甫珞,他淡淡说道: “她毒害王妃,又意图陷害太子,对圣人不利,哪一条都是死罪。若是她不曾伤害你,我或许会看在她父亲的面上留她一命,如今都是她自作自受。”
  她听了,知道此事已成定局,唏嘘不已。李瑁拉着她往外走,笑道:“你在这院中关了十天,想必早就憋坏了。走,我这便带你出去散心。”
  他牵了她的手走出院,沿着石径慢慢走着。不过是每日走的小径,如今走起来却好似新路一般,她心里感慨万千,对李瑁说:“不过关起来十日,倒好似在冷宫里呆了十年一般。”
  李瑁听了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她,带着歉意说道:“这些日子委屈你了。”
  玉茗笑道:“我不过说句玩笑话,十八郎怎得当真了。不过,初时那几日,我确实害了怕,生怕你真的因此厌弃我,再也不来见我了。”
  李瑁抬手给她理了理微乱的鬓发,低声说:“那日见你一身是血,连我都不认得了,当时便觉得一切都完了,只怕伤到意识不清的你,迫不得已才出手击昏。好在没有留下遗症。”
  玉茗还有一事不明白,问道:“你是如何知道皇甫珞要再次给我下毒的?”
  李瑁淡淡说:“那日你让婢子跟管事说了那毒蕈的事,我便想起当年她父亲便出使过南诏,再加上她在你发病后便开始接近我,对她更加怀疑了。如果真是她的话,针对的定不会是你,而是我,或者说是圣人,那么,她想做的便是要利用我脱离贱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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