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杨贵妃前夫——懒人小熙
时间:2018-10-03 09:38:30

  玉茗这几日安心在府中养胎,李瑁怕她无聊,便招了她的嫂子元氏进府来陪她。两人有说有笑,便说起这宗宫闱之事来。初时玉茗还不相信,明明圣人对那杨玉环如此宠爱,连去骊山都寸步不离得带着,为何突然就舍得送出宫了?
  元氏悄声说:“事是不假,她出宫回了哥哥杨铦在崇仁坊的府邸,这几日,府外不见外客,想必是怕惊扰了贵妃凤驾。只不过,听说,杨贵妃这次出宫,不是省亲,而是被赶出来了。”
  玉茗一听大吃一惊:“嫂子这话是听何人说的,怕是谣传吧?”
  元氏摇摇头:“虽是传闻,可我有一房远亲妹妹便是嫁给杨铦的外甥,听说杨家上下已经乱成一团,怕贵妃此次出宫再也回不去,那圣人的恩宠可就再也指望不上了。”
  玉茗听她说完,心中半信半疑,却也不好说什么。虽说她在那韩国夫人手上受了委屈,连带着对杨玉环有了些不满,加上因了这位前寿王妃,李瑁被牵连着受了许多苦,以至于她甚至有些怨恨这位贵妃娘娘。
  可即便如此,若是她真如传闻中一般被赶出宫,怕是以后都不能再嫁,一辈子都要守在家中,这对于女子来说是多大的不幸?想到这,玉茗便无法幸灾乐祸,反倒有些担心她。
  只不过,也是因了这件事,她料想那韩国夫人暂时没空来找她麻烦,趁此机会安心养胎。她曾有一次无意跟李瑁提及此事,却见他面色淡淡,似是已知晓此事。
  “为何你没有告诉我?”她问道。
  李瑁轻笑一声:“我记得你不喜欢听这些宫内之事,为何今日却关心起来?”
  玉茗见他这番笑着,便也不再担心,放心说道:“我总以为,这些年你是恨着她的。”
  李瑁闻言,抬头看着窗外的枝叶,淡淡说道:“按理说,我的确是该恨她。恨她不守妇道,迷惑了圣人,让我被世人耻笑;恨她违背刚理伦常,辱没皇家门楣;更恨她在我最失落的时候离我而去,切让我雪上加霜。”
  他想起当年那困顿的日子,仍能感受心悸。缓了缓,才继续说道:“我或许曾经的确是恨她的,后来遇到了你,才明白她不过是我一生中的劫难,没有那一难,便不会与你相知。况且,当年她也是身不由己,我怎能将一切都怪罪一女子身上。”
  玉茗听了,明白他已彻底放下这一段,伸手轻轻握住他的手,说道:“你能想明白便好。”她扪心自问,既然李瑁这受害最深之人都不再介怀,自己也没有责怪杨玉环的理由。孰是孰非,皆有后人去断,自已一介女子,只要守着最珍爱的那人便好。
  杨玉环在哥哥家中闭门不出,任谁来也不见。她整日坐在梳妆台前,看着自己的脸一日日憔悴下去,更加万念俱灰。她本以为,圣人说她是一生知己,要与她白头偕老,还让她唤他三郎。是以,她被这天大的宠爱冲昏了头脑,竟然做出这等忤逆的事情来。
  她终是忘了,圣人始终是圣人,他爱她时,可以做她的夫君做她的琴师,可一旦他不爱她,他仍是那个可是生杀予夺的帝王,失去了他的庇护,她什么都不是。连王皇后都可以被废掉,三个皇子都能被杀,她一个贵妃又能算什么呢?
  她闭上眼,觉得自己犯了个天大的错误,如今,可还有弥补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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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宗坐在兴庆宫中,心情并不愉悦,他方才刚刚将传膳的内侍罚了,心中还带了些怒意,连面前的歌舞也看不下去,摆摆手让他们退了下去。
  待整个大殿只剩下他跟身边侍候的高力士,他却又觉得空落落的好像少了些什么,想起往常这个时候,正是贵妃在身边侍候他用膳,欣赏歌舞之时,他耳边似乎还有她伶俐的笑声,闭了眼,面前又出现那如牡丹花一样的绝世容颜。
  可是,他明白,自己是一个帝王,若是手中皇权都被人轻视,那么他拥有的一切都将不稳。为了坐稳皇位,他废了一位皇后,杀了三个儿子,扶植起李林甫,就是为了紧握手中的权力,任谁也不能挑衅,兄弟不能,妃嫔不能,朝臣不能,儿子更是不可!
  只是,如今只剩下他一人,却有些怀念起从前来。他看着空荡荡的殿中,不知想着什么。一旁高力士侍奉了他大半辈子,早已熟知这位主子的想法。
  他轻轻问道:“启禀圣人,寿王妃有孕,照例宫中该予以赏赐次,老奴来请示圣人,该赏什么好?”
  玄宗恍了下神,突然想起当年惠妃怀上寿王时,也是高力士来请示如何赏赐,转眼间几十年过去,连寿王都要当父亲了,他轻叹了口气,想到这个儿子,心里不知是何滋味。
  “寿王今年已经二十八岁了吧?”他突然问。
  “是,寿王殿下乃是开元六年生人,今年刚满二十八岁。”
  这个年纪,却刚刚才有第一个孩子,不仅在皇子中,就算在平民百姓中,已是太过晚了。而这一切,皆是因了他这个父亲。玄宗不知为何心里不痛快,他站起身来说:“随朕去外面走一走罢。”
  高力士紧跟着他走出兴庆宫,穿过御花园,去了武惠妃曾住过的宫殿。只是他并未进去,只是站在门口远远望着已经空无一人的旧殿,许久才喃喃问道:“你说,惠妃她会不会怪朕?”
  高力士听了,不知他指的是宠爱杨玉环忘记了惠妃,还是夺了惠妃亲生儿子的妻子为妃。可毕竟是在宫中多年,他早已熟知何种答案才是圣人最想听的,只思考片刻,便淡淡说道:“老奴侍奉了圣人几十年,惠妃娘娘更是与殿下青梅竹马,一起长大,陪伴圣人二十几年。”
  “老奴自不敢比惠妃娘娘,可在圣人身边久了,便不会想对与错,只因圣人便是这大唐的天,又有谁能说天是错的?就算是如今的贵妃娘娘,,圣人让她回杨府,她便只得回去,不敢有丝毫怨言。”
  玄宗听了,又问:“你说朕这么多年,是不是太过绝情?”
  高力士摇摇头:“若是心善,莫不是要像高宗皇帝一般?太宗皇帝因玄武门之变而登基,不过是顺应天势罢了,圣人所创下的开元盛世,令我大唐繁盛,谁又敢说您不是一位明君呢?”
  他的话,终是打消了玄宗的抑郁。他转身慢慢往回走,一边问道:“寿王这些年终是被冷落了,他在一众皇子中算是有才的,你去安排个闲差给他罢。至于寿王妃,就把今年藩国进贡的那翡翠寻了工匠雕一块玉如意赏赐给她。”
  高力士应了,心想寿王闲散六年,终于熬到了出头的这一天。想到那夫妻俩,他松了口气,不知这件事对他们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玄宗经过芙蓉园时,正看到牡丹花盛开,他想起这些花乃是贵妃进宫时他让人栽植,如今花还在,人却已经去了宫外,不由停下了脚步,看着那些花若有所思。
  高力士心知肚明,却不明说,只轻声说:“今年这牡丹花开的尤其好,老奴还想着禀告圣人约了妃嫔来赏花,可见这些日子圣人心绪不宁,才没有禀告,还请圣人赎罪。”
  玄宗摆摆手,突然问道:“贵妃在杨府过得如何?”
  高力士答道:“听闻贵妃回到杨家后便闭门不出,茶饭不思,甚是憔悴。”
  玄宗闻言,沉思片刻,指着园中开的最大的一朵黄牡丹说:“将那朵花采了,跟贵妃在宫中的器具、供帐皆送至杨府中,再将朕的御馔分了一半送去。”说完,他似是一身轻松,转身回了兴庆宫。
  这一日,玉茗听到府中婢子们聚在一起说这些什么,派人去问,才知是宫中将贵妃的物品搬着送去了宫外,宫人皆传言,贵妃这一次怕是回不来了。
  她听了,先是一愣,接着便觉得诧异,心想若是弃了贵妃,一纸诏书便足以,何必大费周章的将器具一并送去杨府?这倒有些像坊间夫妻俩吵架,将对方的东西一并丢了过去,眼不见心不烦。
  又听说圣人将一半御馔也送了去,这才明白,此举并非是断绝关系,乃是表达相思之意。
  于是淡淡一笑,这圣人怕是真当杨玉环为心爱之人对待,否则,一国之君,又如何做得出来这出尔反尔之事呢?这一番折腾,不似宫中君王与妃子,倒似是两夫妻吵架一般,或许,杨玉环也遇到了真心待她之人吧。
  她这般想着,便觉得这两人皆是传奇之人,不能用寻常人的眼光来看待。可一段违背伦理的情意,却终是以多少人的牺牲为代价。杨玉环的倾国倾城之貌,对她来说终究是幸还是不幸呢?
  高力士从杨府返回时,带了一缕贵妃亲自剪下的青丝回宫。玄宗握着那缕青丝,又听高力士说起贵妃看到圣人的赏赐流泪不止,心中对她也甚是想念,终于还是回心转意,让人连夜将杨玉环接回宫中。
  这番波折之后,玄宗对杨玉环宠爱更甚,连带着杨国忠和她的三位姐妹都愈加无法无天起来,这些都是后话了。
  对于玉茗来说,如今最为重要的便是守护孩子的出生。因有了身孕,她便很少出府,她对这第一个孩子紧张的很,生怕一个不注意动了胎气,是以连棣王妃那边都没有再去。听闻她与棣王的关系稍稍缓和,便放下心来,安心在家养胎。
  却没想到,这十六王宅中表面看着风平浪静,实际却暗流汹涌。这一日,她刚用过膳,被婢子搀扶着在院中消食,却见管事匆忙来报,说宫中出了事,寿王特意叫人来送信,让她务必近日呆在府中不要外出。
  玉茗好奇问道:“宫中出了何事?”
  那管事的看了看她,似乎心有顾及,见她追着问,才说道:“原本王妃有孕,不该禀告此事,既然您问起,下官便如实禀告,还请王妃有个准备,切莫再管这件事。”
  她听他这么一说似乎这件事还跟自己有些关系,便催着他快说。这才得知,出事的是棣王府。只因有人向玄宗告密,说棣王李琰身藏诅咒他的符,玄宗半信半疑,便未声张,招了棣王进宫,令人检查他衣着服饰,果然在靴中发现了一张符纸。
  玄宗大怒,对他大声斥责,棣王也不知为何会有这张符纸在靴中,他吓得连忙辩解,说自己与棣王妃分居两年,而府中的两名妾喜欢争宠,这件事怕是跟她们三人有关。
  玄宗立刻派人去查,果然那张符是两名妾室向巫人求的,目的是魅惑人心,独得宠爱。虽说此事并非诅咒玄宗,可他却对这个儿子起了疑心,说他以巫毒之术祸乱宫廷,要赐死他。
  十六王宅中出了这等事,太子和各皇子早就得了消息,毕竟手足情深,再加上有三庶人前车之鉴,他们知道这位父皇绝对说到做到,于是纷纷去大明宫求情。
  可就算这样,棣王却仍被关到了鹰狗坊中,那里本是宫内五坊之一,养的皆是飞禽走兽,哪里是人住的地方?虽是保下一条性命,却不知要何时才能被放出来。
  玉茗没想到不过两三个月竟然发生这等事,她想到自己曾对棣王妃说的那番话,不由有些愧疚,说是当初她没有说,是不是便不会发生这等事?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章走一下剧情,引入配角玄宗和贵妃的戏份,历史已经慢慢推动了。
 
 
第51章 
  棣王府中出了这等事, 玉茗不禁担心起棣王妃来,想她那般高冷心性, 此刻定是备受煎熬。可管事的再三劝阻,说寿王进宫前嘱咐过,此时棣王府已成了是非之地,况且她又怀了身孕,就算为了孩子, 也不能去那里冒险。
  她听了, 万般无奈, 只好派了自己贴身的婢子去棣王府,看看王妃可还好。她独自在院中心神不明,焦急的等着消息, 却又要劝着自己不能伤神影响到腹中胎儿。
  左等右等, 终于看到婢子回来,她刚要问, 却见她身后跟着一人,正是棣王妃的婢子, 忙问道:“王妃她可还好?”
  那婢子面色憔悴, 却仍是规规矩矩的施了一礼,才回话说:“承蒙寿王妃关心, 我家王妃虽这几日遭了些罪, 却只是累了心,人是无甚大碍。王妃说难得这个时候还有人关心她,便让我跟了前来给寿王妃道谢。”
  玉茗听了这才稍稍放心, 却又问:“怎么会出这等事?”
  那婢子看了看左右,示意玉茗屏退闲杂人等。待院中只剩她俩,她才轻声说:“说来也是我家王妃命苦,自从那一日寿王妃劝过她后,她便转了性一般收了那些脾气,王爷回府,就算不来她房中,也会派人送去羹汤。这时间长了,王爷也念及旧情,偶尔会来坐坐,只是,眼看着两人弥合有望,却有人从中作梗。”
  玉茗问道:“你是说府中妾室?”
  那婢子点一点头,继续说道:“府中有两名妾室最是受王爷宠爱,这两人乃是堂姐妹,又颇有心计,合起伙来对付其他女子,就连我们王妃当初都是在她们挑唆下跟王爷闹的那一场。那两人见王爷对王妃渐渐好了,便起了心思,将那符偷偷放入王爷靴中,这才引出一场无妄之灾。”
  “原来如此,”玉茗听罢叹一口气,不由提棣王妃惋惜,又问道:“那两名妾室如今怎样?”
  婢子说:“王爷因此事被圣人关进鹰狗坊受尽折磨,那两名罪魁祸首自然也不会好过了去,听闻太子已出面,令王府管事将那两人赶了出去,听说韦家人在路上买通了人,那两人没出城多远便失了音讯,生死不明。”
  玉茗点点头,叹息道:“如今棣王受难,棣王府中只剩下王妃一人,我这又有了身孕无法过去探望,该如何是好?”
  那婢子答道:“寿王妃请不必担心,我那主子说了,经此事她已看透了,既然棣王在圣人面前未曾替她说过一句好话,那她也不必再珍惜这些年的情分,从此清心寡欲,闭门不出,不见外客。也请您不要为她担心,棣王府也请不要再去了,省的被连累。”
  玉茗听了,知道棣王妃是怕此事影响到她,进而牵连到寿王,没想到那看似凉薄的人,竟然如此为人着想。待那婢子走后,她独自坐在院中树下,只觉得前途茫茫。
  想当年的太子妃,再到这棣王妃,韦家嫁入这十六王宅的三名女子,如今已有两人遭了难,难保下一个不是她。以前她独自一人时天不怕地不怕,为了嫁给李瑁甘愿冒险。
  可自从嫁给他,被他那般呵护着,她鲜少再面对那些是非,一切都有他做主,她只管站在他身后,看他为自己遮风挡雨,胆子却愈发得小了起来,常常患得患失。
  如今又有了孩子,她伸手轻轻抚摸着腹部,感受那里的轻微胎动。她别无所求,只希望这孩子能平安长大。可是身在这是非漩涡的中心,她能保护的好他吗?
  这时李瑁回府来,看到她坐在院中,便走过来坐在她身旁,问今日身体可有不适。她摇摇头,看他把手轻轻放在自己肚子上,脸上露出笑意,心里的那些担忧淡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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