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杨贵妃前夫——懒人小熙
时间:2018-10-03 09:38:30

  杨玉环听了,叹一口气:“你们莫要以为杨氏会跟武氏当年一样,那是因为武后至少还有儿子可以当太子,而我至今没有子嗣。寿王说的对,这大唐终是姓李的,真要有那么一天……”
  杨家兄妹一见她如此,刚要劝,只见她摆了摆手:“我今日有些乏了,堂兄和姐姐们先告退吧。”
  杨国忠等人见了,只好退了出去。杨玉环看着镜中的自己,她今年已经三十岁了,虽容颜依旧,可没有子嗣却是她最大的遗憾和不甘。若是有一男半女,至少老了还有依靠。
  她叹了口气,寿王府五年,进宫六年,她寻过无数名医,却终难有孕,李瑁的话提醒了她,就算再宠极一时,她也不过是贵妃而已,圣人虽看起来仍健壮如中年,却已经六十有余,他给她的宠爱还有几年呢?
  等将来太子登基,定会尊生母为皇太后,而她,怕是不知要去哪里,这般想着,她的心慢慢冷了下来,这个长安城中最尊贵的女人突然发现,她所拥有的繁华,不过是很快就会醒来的一场梦。
  与此同时,李瑁的话提醒了杨国忠,他也意识到指望贵妃的受宠并不能保证自己仕途无忧,于是把眼光盯向了太子李亨。原本他就与宰相李林甫不合,如今顺势想要与太子结盟。
  杨国忠的这番举动让李亨深感不解,他一向谨慎,不敢轻举妄动,思来想去,便找了李瑁来商议。
  至于为何找李瑁,一来这位弟弟一直与他交好,深得他的信任;二来李瑁远离朝堂多年,与那些大臣甚少来往,更不会有抢太子位的实力。只有找他商量,才是最保险的。
  李瑁听他说完,一开始并不想参与此事,毕竟当年他就是被这些争权夺利的事情所害,如今又有了玉茗,不想再惹上麻烦,还是置身事外更稳妥些。
  李亨见他不搭茬,忙劝道:“我知道十八你不想再牵涉朝堂之事,可身为皇子,哪里能躲得过?如今父皇甚少理国事,朝堂上杨国忠跟李林甫又对峙开来,万一真出了跟当年武氏一般的祸国之事,你我能脱得了身吗?”
  李瑁听他这话也有道理,叹气道:“不是我不想帮太子,只是我无权无势,要如何相助?”
  李亨听他松了口,顿时喜出望外:“十八不要太妄自菲薄,你自小就聪明伶俐,我们兄弟齐力,就不信拼不过那李杨二人。”他说完,又发起了愁:“只是如今那杨国忠欲与我联合对付那李林甫,你觉得此事该如何是好。”
  李瑁想了想说:“虽说李林甫是口腹蜜剑之人,那杨国忠也并非善类。当年他还未成气候时攀附李林甫,韦坚一案中更是为虎作伥,诛杀众多无辜之人,这等反复无常的小人,绝不能与之为伍。”
  李亨听了,觉得有理,点了点头说:“因了韦坚一案,朝中与我交好之人已经寥寥,如今想要找个商议对策的人都难了。”他突然想起一人来,问道:“十八觉得韦谔这人如何?”
  李瑁听他说道韦谔,回忆几次见到那人的情形,又想到去年他出征时险些被安禄山等人背后捅一刀,那时唯一肯上书驳斥的就是韦谔,点点头道:“此人倒是个不畏强权敢说真话的人。”
  李亨有些犹豫:“可是我听闻他父亲韦见素甚是受杨国忠赏识,只怕他已是那边的人。”
  李瑁想了想说:“那韦谔与我家王妃乃是远亲,既然太子有此意,那我便去问问他意下如何,想必自家人说话总不会虚言。”
  李瑁回了府,将此事与玉茗说了,她有些担心他涉及朝政,难免会被杨国忠等人盯上,只怕以后的日子便不能再逍遥自在了。
  他轻轻摇了摇头,有些愧疚地说:“我从小便不愿参与朝政,那些勾心斗角太过复杂,一旦牵扯进去便再无回头之路。可我答应你要守护好你,仅仅以皇子的身份,根本无法与那些人对峙。”
  他伸手摸着她的脸颊,想到当初韩国夫人给她的那一巴掌,又想到他们的孩子,轻叹道:“我总不能永远这般逃避着活下去,这皇子身份不能给我的,我便自己去争,相信我,总有一日,我会带着你离开这十六王宅,去过那无忧无虑的日子。”
  玉茗听了,不知该说什么,她知道他本是与世无争之人,当年若是肯争,怕是太子之位轮不到李亨,可如今却要为了自己去做不情愿的事,既心疼又感动,想了想,终是说道:“十八郎心意已决,我便不再说什么,只是,你定要记住,无论怎样,我都在你身后,还有我们的孩子。”
  “好。”
  这一日,与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却终是有些什么不一样了。
 
 
第53章 
  玉茗第二日便请了韦谔和哥哥来王府做客。席间, 李瑁将太子意愿与他二人说完,庭之是寿王妃家人, 自然便是站在寿王一边,至于韦谔,他想了一想,说此事终是需与父亲商议后再定。但他又说,父亲一向看不惯奸佞之辈, 与杨国忠相熟也是因当年曾救过他一次, 且两派相斗, 圣人都未说话,所以才置身事外。
  李瑁点点头:“如今朝中之事纷繁复杂,圣人又不理朝政, 不知如此下去会变成什么样子。我身为皇子, 有三庶人的前车之鉴,也不敢与太子走得过近, 你们更要多加小心,万不可在这个时候被盯上。”
  两人点头应下。待他们走后, 李瑁站在廊下, 不知道想着什么。玉茗走到他身边,猜着他必是因未来而担忧, 宽慰道:“不必担心, 朝中也不尽是杨国忠李林甫奸臣,总不至于到无药可医的地步。”
  听她一说,他似是想到什么, 说道:“你说到杨国忠,我倒想起这些日子听到的一件荒唐事来。”
  玉茗忙问是何事,待他说了,也是连连摇头。原来,那安禄山因李林甫的关系,被玄宗所宠爱,后来有跟杨国忠混的熟了,便攀上了杨家这门高枝。
  此人阿谀奉承无所不用其极,他虽年届五十,竟然认了三十出头的杨贵妃为养母,每次进宫定要先去贵妃宫中拜见,令朝中人所不齿。
  玉茗想起当年在街上曾见过这安禄山一面,看他相貌不似良善之辈,后来李瑁出征又险些因此人连累送了命,听他这般说了,便更加厌恶。如今这朝堂之上被这等人占据,太平盛世又能维持多久呢?
  她喃喃说道:“难道圣人身边皆是这些奸臣吗?”
  这句话提醒了李瑁,他想起一个人来,笑道:“你这一说到让我想起一个人来,这人七岁便被圣人召见,称其为神童,又得当年宰相张九龄赏识,可惜并未在朝为官。”
  “此人是谁?”
  他神秘一笑,说道:“说来此人还跟你有些渊源。”
  “哦?”玉茗左思右想不知他说的是谁,催着他快说。
  “便是你那师父李泌。”
  一听说的是他,玉茗才恍然大悟,笑道:“我倒忘了,师父的确是如你说的那般。”她叹了口气:“可惜他一向喜欢云游四海,不知此时去了哪里,也不知何时能返回。”
  “此事不急于一时,总有机会的。”李瑁看着院中,轻声说:“只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待腹中胎儿安稳了,玉茗这才敢出府,却仍是小心翼翼。憋了这许久,她终于能走十六王宅回家省亲,整个人都舒畅了。
  刚迈出十六王宅的大门,便听见有人喊婶母。回头一看,却原来是太子的长子李豫。这李豫虽是她的晚辈,却也仅仅小了两岁,如今早已封王。
  玉茗见了,淡淡一笑,问道:“广平王今日没有随太子一起入宫吗?”
  李豫笑了笑,轻声说:“今日乃是母亲的忌日,我跟父亲告了假,这便要去为母亲祈福。”他的母亲吴氏不过是个皇子府的妾室,又早早地去了,是以这个太子府的长子并没有一丝倨傲之气,反而很是谦卑。
  玉茗奇道:“这宫内不就有道观,听闻太子常常去那参拜,为何你却要出宫?”
  李豫说:“只因我母亲信佛,我这便是要去大慈恩寺上香。”
  玉茗闻言点点头,明白了他是何意。因玄宗信道,是以这宫内虽有寺庙,却疏于照料,再加上韦瑶儿曾剃度在那里,想必李豫便是因了这个才出宫去。
  李豫问起她要去何处,待知道她乃是回杜曲,轻轻一笑:“婶母既然跟我同路,那便让我护送一程吧。”
  玉茗本不想麻烦他,可经不住李豫坚持,也就应了下来。她上了车,李豫在一侧骑马护送。待到了韦府门前,李豫才鞠了一礼告辞。
  看着那年轻郎君的背影,玉茗想起李瑁曾说,李豫是皇孙这一辈中难得的青年才俊,不仅喜读书,对阵法也颇有研究,加上他又是太子长子,因而李亨对他颇为器重。只是,听闻那张良娣因他并非亲生,便厚此薄彼,趁着太子不在太子府时对他多有责骂。
  想到那个粗鄙女子,再一想到他娶的新夫人便是韩国夫人的女儿,听说也是个跋扈的女子,不由叹了口气,只觉得广平王长在那复杂环境,终是委屈了。
  太子府不亚于大明宫,亦是龙潭虎穴之地,那些女眷们盯着太子妃的位置不成,便指望着自己的儿子能成为将来的太子,争来斗去,家里无权无势得便倒了霉。
  这一日,玉茗正在府中看书,却听婢子来报,说广平王妾室沈氏求见。她这会儿正无趣,忙让人请了进来,想着终于有个人能陪自己说会话。
  可一见沈氏,她便愣住了。只见她双目微肿,似是哭过,牵着的那个六岁孩童也是怯怯的,看到她以后躲在母亲身后不敢出来。
  “这是怎么了?”玉茗不知是出了什么事,连忙拉着她坐在身边问道。
  沈氏摇了摇头说:“王妃不必担心,并无事发生,只不过风迷了眼罢了。”
  玉茗想起李瑁说起广平王似乎这阵子不在长安,瞧她这样,怕是在王府受了郡王妃的欺负,心里叹了口气,。再看那孩子怯生生的站在母亲身旁,那似是受了惊的眼神让人心疼,于是让婢子去拿了些糕点来给他。
  那孩子初时不敢,看母亲轻轻点点头,才取了一块道了谢,一口口吃着,看来教养的甚好。玉茗笑着问:“这孩子叫什么名字?”
  “圣人赐名为适。”沈氏答道。
  “他是广平王的长子?”
  “是。因我入府早,这孩子便最早出生。”
  玉茗知道,这妾生的长子最是容易招人嫉恨,母亲身份低,却偏偏儿子又最有可能继承父亲之位,尤其是李豫又是太子长子,圣人长孙,在长子继位居多的大唐,更容易成为郡王妃的眼中钉。
  “在郡王府,你受了不少委屈吧?”玉茗看着沈氏,叹了口气。
  沈氏听了一愣,没想到竟然还有人能如此体谅她,眼圈一红,却硬忍着没敢掉下来,只轻声说:“若是我倒罢了,只是适儿他……”
  她看了眼不远处蹲在那里看着院中花草的儿子,眼中满是担忧:“这些日子广平王不在府中,我虽护着,适儿却仍遭了些罪,只怪我娘家无人,护不住他。”
  玉茗摇摇头:“你何必责怪自己?以杨家的势力,又有谁能抗得过呢?生在皇家,本就是这孩子的命啊。”
  沈氏看了她一眼,羡慕说道:“我曾听说寿王殿下对王妃甚是爱护,这么久都没有娶过妾室,便十分羡慕王妃,如今一见,果然如此。我想着,若是当年没有进太子府,而是嫁给寻常男子为妻,是不是会更好一些?”
  玉茗听她这般说,看她眼神中多是失望,劝道:“如今还有适儿与你相伴,切莫要想不开,若是有什么事便来找我。”
  她伸手拍了拍沈氏肩膀,本是宽慰,没想到却看到她眉头一皱,似是受了疼,先是一愣,忙将她衣袖捋起,只见上面青青紫紫的尽是些鞭打痕迹,有的地方还破了皮。
  “这……是郡王妃打的?”她惊得倒吸一口冷气问道。
  沈氏低了头,一言不发,眼中的泪却落了下来。
  “难道广平王不在府中,太子也不管?”
  “郡王他并非张良娣亲生,如今她跟郡王妃走得近,自然不会理这等闲事,就算去找太子评理,难道他便能为了儿子的妾室得罪韩国夫人不成?”
  玉茗一听,便知她为何会肿着眼来,想必偷偷哭了不知多少回,不由心疼起这女子来。忙令婢子取了伤药,拉着她进屋敷上。闲谈间,才知道沈氏闺名叫珍珠,比玉茗小了一岁,从那以后,玉茗便以珍珠叫她。
  沈珍珠眼见着天色已晚,带着儿子告辞。待李瑁回来,她跟他说起此事,才知郡王妃已有身孕,想必也是因此看珍珠母子分外不顺眼,才下此毒手。
  玉茗看着她可怜,可这乃是太子家事,自己断不能去插手,不然那不止是得罪了郡王妃,将气发在沈氏身上,就连太子也会失了面子,对广平王不利。
  她只能隔三差五的去邀请沈氏来府中做客,让她少待在郡王府中,离那郡王妃远一些。可这一日,去请人的婢子回来时,却只带了哭哭啼啼的李适来,不见沈氏的身影。
  李适来过多次,知道这位寿王妃是好人,一见到她,便哭着跑过来抱着她的腿哭道:“求王妃娘娘救救我母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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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茗见此大吃一惊,忙问他出了何事。只听李适抽泣着说:“母亲今日一早便被郡王妃请了去,半天也不见回来,我偷偷去前院找,见她正被人鞭打,我想要上前救她,却被那些人拦着,只能眼睁睁看着母亲被打昏过去……”
  一旁婢子也说,她去时沈氏正被人抬着去后院,精神恍惚,却仍将儿子推给她,让她带来寿王府,似是怕他受到什么伤害。
  玉茗听了,看着抱着自己哭个不停的李适,皱了皱眉头,突然想起一人来,让婢子去广平王府请一人来王府。待她走后,她轻拍着李适的肩膀说:“不必担心,你母亲定不会有事的。”
  不一会儿,婢子领着一年轻男子回来,那人见到玉茗施了一礼道:“不知王妃召程光前来,可是有什么事要我去做?”
  玉茗点点头,让他一旁坐了,又让婢子带着李适去洗把脸,用些膳食。待后院只剩下他俩,才问道:“今日广平王府出了何事?”
  程光原本在太子府中担任守卫,后来提拔为七品兵曹参军事,广平王开府以后,挑了他去那边统领府中侍卫,因他记挂着当年玉茗提点之恩,常常来请安,是以玉茗一听那边出了事,便想到找他来问个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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