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总被欺负哭(穿越)——龚心文
时间:2019-03-20 10:48:57

  他对着程千叶行礼道:“主公,您上次给臣的搭天车的图纸,臣已经命人制造出来了,反复实践过,也请了数位将军前来品评,确实比传统的搭车精巧实用的多。”
  “另外那些折叠豪桥,抛石车也都做了出来,实在是构思巧妙,微臣和俞将军,贺兰将军商量过,都觉得可以大量投入战场使用。”
  他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臣真的很想认识一下这位机巧奇人。不知主公为何总把他藏着掖着不让其见人啊?”
  程千叶抚了一下额头,再一次见识了这位“崔木头”口无遮拦的耿直劲。
  先前,程千叶凑巧在巡查军备之时见到攻城器具中常见的搭车,也就是后世的攻城利器云梯的前身。
  发觉这时候的云梯十分的僵硬笨重。
  作为多了几千年知识阅历的穿越人士,她一时兴起花了几天时间,绞尽脑汁把仅有的一些物理机动知识搜刮出来,画了一张改良后的搭天车设计图,交给崔佑鱼。
  此事引发了崔佑鱼极大的热情。
  他几乎一瞬间就摆脱了往日觐见程千叶时的拘谨羞涩。开始隔三差五的缠着程千叶讨论改良军需设备,乃至民用器具的事情。
  天天想要程千叶交出那位,能够设计出超越时代局限设备的“巧匠”来。
  程千叶设计这些也只是偶尔为之,不可能有那么多精力天天陪着崔佑鱼搞设计。
  她初时不说,是懒得靠剽窃得来一个名声。后面完全是怕了崔佑鱼这股过度投入的热情。
  “佑鱼。”程千叶看着眼前这位,做事只有一根筋的能臣有些苦恼,“我知道你对专研这些事很热情,这很好,但你也要分得清主次。”
  “你现在是我们汴州的司空,将来,你还很有可能是我们晋国的大司空。我们需要建设城墙,开凿运河,完善军备,改良农具……。人的精力有限,我或者是你,都不可能事无巨细,亲力亲为。”
  她看到兴致勃勃的崔佑鱼一下蔫了,垂头丧气的站在那里。不由又觉得好笑,
  “这样,我尽量给你拨一笔款。你组织一批人,成立一个司造部,专门负责研发这些。研发出来的成果,但凡经过验证有效,就由你负责在全国军民范围内推广。”
  崔佑鱼一下又兴奋起来,他喜不自胜的跪地行礼,说话都结巴了:“主,主公此举,实乃我大晋之福,微臣,微臣必不负主公之信任。”
  程千叶遥指点着他:“你也是能说几句好话的嘛。什么大晋之福,不过是正中了你的下怀了而已。我提醒你,你作为司造部的负责人,你必须抽出精力拟出规范的检验流程,把关产品的质量。不要只顾埋头研究,让底下人忽悠了去。”
  “你要知道,这些在战场都关乎着将士们的生命,如若你一个人做不来,注意找合适的人帮你。”
  崔佑鱼兴高采烈的离开了。
  不过三五日,便把一辆转动自如的轮椅给程千叶献了上来。
  程千叶试推了几圈,虽然比不上现代的轮椅那么先进灵活,但除了减震方面效果达不到,其它功能基本都实现了。
  在周子溪的屋内。
  周子溪正把双腿从床沿下挪下来,负责照顾他的侍从急忙上前帮忙。
  “有劳了。”周子溪谢绝了他的搀扶,“请把双拐递给我,我想自己试一试。”
  此时,门外传来一阵奇怪的声响,像是有轮子在木质的地板上滚动而来。
  屋内的人抬头望去,
  只见程千叶亲自推着一把木质的轮椅出现在门口,
  她抬指敲了敲门,
  “特意为你做的,想不想试一下?”
  周子溪被扶上了这把特制的木椅。
  这设计奇特的椅子,有两大两小四个轮子,坐在上面,即使是双腿残废之人,也可以相对自由的行动。
  程千叶亲自推着他从屋内走出。
  周子溪发现,不知何时,附近的门槛都已被拆除,阶梯之上也铺就了便于这架“轮椅”通行的木板。
  轮椅行驶在木质的回廊地面,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程千叶一边走着,一边同他说话,
  “你感觉怎么样,有没什么地方需要改?”
  “勉强还行?为了设计这个熬了我一宿没睡。紧赶着做出来给你。”
  “你不用担心你的母亲,我已经派人向宋襄公要人。这次我十分小心,今日接到线报,已将夫人平安接出。不日会同墨将军一道回国。”
  程千叶推着轮椅,慢慢走下回廊,走进庭院的阳光中。
  那坐在轮椅上的背影,一点一点的恢复了璀璨的光泽,亮出了一道耀眼的金边。
  一道低低的男音响起,
  “从今以后,我这条命就是您的了。”
 
 
第74章 
  墨桥生从外黄领军归来。
  此次出征一月有余,
  一整个月都没见到主公。
  一迈进宫门,想见那个人的渴望就越发的强烈了起来。
  他登上朝吾殿的台阶,走过宽阔的露台,脚步忍不住越来越快,一路小跑,转过回廊。
  在那洒着阳光的长廊尽头,停着一张带着轮子的座椅,椅上坐着一个丰神如玉的男子,那人手持卷牍,正专注的说着什么。
  主公一手扶着他的椅背,凝神倾听,时时回应几句。
  墨桥生只好停下了脚步。
  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规规矩矩地上前行了一个军礼。
  “桥生,你回来了?”程千叶看着他笑着说。
  “子溪的母亲接回来了吗?老太太的情况怎么样?”
  主公还是这般的关心这个周子溪。
  墨桥生黯然了一下:“回禀主公,姬老夫人的身体安好,就是依旧还认不得人,现已安顿在周……周先生起居的院内。”
  周子溪捐手行礼,语带感激:“多谢墨将军,将军匡助家慈之恩,子溪铭记于心。”
  墨桥生回了一礼。
  他看见主公微微弯下腰,和颜悦色的对那位周子溪道:“老夫人平安真是万幸,这下我也总算能够放心了。”
  说完这话,就亲自推着周子溪的轮椅向外走去。
  墨桥生侧身垂首恭送,那碌碌作响的轮子经过他的脚边,随后是主公的衣袍。
  主公甚至都没有停留下来看我一眼,墨桥生忍不住微微抿紧了嘴。
  然而,就在错身而过的那一瞬间,程千叶突然腾出了一只手,一把拽住了墨桥生的手掌。
  将它背在自己的身后,捏紧了,用指腹来回摩挲。
  墨桥生跌列了一下,就这样被牵在主公的身后。
  他的脸忍不住红了。
  两侧的侍卫眼观鼻,鼻观心,一副视而不见的模样。
  还是碧云红着脸上前,接过了周子溪的轮椅。
  “主公,让奴婢送周先生回去。”碧云道。
  程千叶将周子溪送下朝吾殿的台阶,交托碧云道:“碧云,你心比较细,老夫人的照料就交给你了。你仔细安排一下,务必照顾好老夫人,但凡有缺什么就直接去找吕大总管,只说是我吩咐的,知道了吗?”
  碧云推着周子溪的轮椅在宫道上走出很远,方才悄悄回头看了一眼。
  正巧看见那台榭之上,主公把墨将军一把推进了朝吾殿内。
  哎呀呀,主公又不记得关门,门外那些没眼力劲的也不知道悄悄帮个忙。
  ……
  在汴州城外,有一片巨大的草场。
  这是新设置的养殖军马的场所。
  司马徒被程千叶委派在这里总管军马的繁殖养护。
  墨桥生找到他的时候,他正穿着一身胡服,忙着看西域引进的几匹种马。
  “桥生,你来得正好。”他拉上墨桥生的手,“快来看看这几匹马怎么样?”
  “这是难得的好马。”墨桥生道,“虽然看起来不是很起眼,但实际上它们筋骨强壮,耐力持久,能够禁得起长途跋涉。最适合军中使用。”
  “是!”司马徒一击掌,“和我想得一样。我要好好繁殖它一批,让我军的骑兵无往不利。”
  “对了,桥生你找我有什么事?”
  墨桥生的面色红了一瞬。
  司马徒带着墨桥生来到自己平日休息的衙署。
  他找了两个杯子,烫了一壶酒,给墨桥生满上一杯。
  俩人碰了一下杯,墨桥生举杯就唇,慢慢的喝了。
  “你的意思是?”司马徒一面给他添酒一面问道,“你想问我取悦主公的技巧?”
  墨桥生忍住羞愧,点了一下头。
  “可是,”司马徒摊了一下手,“我对龙阳之道也不甚熟悉。”
  “但……但我不知道要问谁。”
  “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难道你到现在还不曾同主公……两情相悦吗?”
  墨桥生的脸瞬间涨红了,他几番吞吞吐吐,最后还是决定说出口来:“不知为何,主公他,他从不真正同我……”
  “这是为什么?”司马徒诧异道,“主公明明那么非常喜欢你,甚至于都不刻意掩饰同你的关系。”
  “莫非你?对床笫之欢有表现出抗之意?”
  墨桥生情绪低落的说:“我虽然心悦于主公,但我确实不太习惯这种,主公他或许是有所察觉,所以他宁可自己忍耐,也不勉强于我。”
  司马徒笑了起来,“原来你是介意这个啊,若是我,只要是自己心仪之人,不论她是何人我都不会拒绝。”
  他靠近墨桥生:“公主那里有种药,我去讨要一瓶给你,你自己喝下去,包你什么都不再抗拒。”
  墨桥生面红耳赤,别过脸去:“我是真心求教于你。你,莫要取笑。”
  “我这怎么是取笑呢?你突然这么着急,其实是因为那个周子溪?”司马徒看着他道。
  墨桥生沉默了。
  “我见过那个人。长得斯文俊秀,翩翩有礼,满腹诗书。最主要是他腿废了,又身世堪怜。主公对他难免多有怜悯之心。你时常出征在外,他却时时在陪伴主公身边,确实……”
  他一语说中墨桥生的心事,墨桥生只觉心中一阵烦躁。
  “这样,我送你一本这个,”司马徒从屉柜里翻出一本绢册,他轻轻点了点,笑着说,“你回去自己研习研习。务必抓住主公的心,可别被人横刀夺爱了。”
  墨桥生几番磨蹭,最终一把抓起那本绢册,藏进怀中,起身告辞。
  ……
  程千叶在姚天香的女学馆内,
  二人站在楼阁之上,看着馆内进进出出着一些衣着朴素的平民女性。
  这座占地广阔的府邸,本是程千叶依照当初的承若,赐给姚天香的公主府。
  但姚天香现在却住在她宫内的栖凤阁不走了,而把这里按照自己的意志改成了晋国第一所女学馆。
  这个女学馆不像男子的学馆一般学习君子六艺。
  而是除了学一些基础的文化知识之外,重点在于开设传授各种生活技能。
  在这里请了秀坊,扎染,纺织,养桑,食坊等行业内的女教授坐馆讲学。但凡学员,早间统一学习简单的识字,算学。午后便可选学自己想要学习的课程。
  一应束脩还十分的低廉,若是有家贫难当的学子,学院还可以提供赊欠束脩。
  因此,来求学的多是一些平民身份的妇人。她们想求得一门技艺,以便养家糊口。
  “有些意思,天香,你都是怎么想的?”程千叶扶着楼阁的栏杆,看着楼阁下那一间间隔开的教室问道,
  “我还以为你会办一个供贵族女子研学诗文的学馆。却想不到你办了一个这么……实用的学馆”
  姚天香笑了:“我办一个贵族女子吟诗作对的学馆来干嘛?给她们提供一个社交场所?”
  “我希望的是能够提高一下我们女子在生活中的地位。”她伸出两个手指比划了一下,“哪怕只有一点点。”
  “这些女子学成回家,有些甚至能撑起一家的经济,在家中就会相对多一些话语权。至少也能多些见识,不再做一个盲从男人的附属品。我目前能力有限,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么点了。”
  “你做得很对。经济地位,往往就决定了社会地位。”程千叶拍了一下姚天香的肩膀,“天香,你真是个敏锐又有见识的女子,可惜的是生活在这个时代。若是……”
  “若是什么?”姚天香奇怪的问。
  程千叶说漏了嘴,尴尬了一下。
  姚天香推了推她的肩膀:“倒是你,你还打算瞒着桥生多久?他又要出征郑州了?你可真是个狠心的呢。”
  程千叶陷入了思索中。
  “你的桥生最近好像很患得患失,”姚天香附耳道,“他昨天来找司马徒……”
  程千叶回到宫中之时,已是斜阳晚照,宫中处处掌起宫灯。
  她在桌前坐了片刻,总觉得心绪有些不定。
  于是踱步出来,在回廊处绕了半圈,那个和她寝殿只有一墙之隔的偏室,也亮出了昏黄的烛光。
  虽然桥生就住在自己附近,但若没有召唤,他从未主动在夜间来寻找过自己。
  程千叶一时好奇,悄悄的靠近那件屋子,透着窗棂的缝隙,她看见墨桥生在灯下翻阅着一册书籍。
  “桥生?”
  程千叶敲了敲门。
  听见屋内传来噼里啪啦的一阵慌乱的声响,似乎有人从椅子上摔了下去。
  片刻之后,墨桥生打开了门,他神色慌乱,面色绯红。
  “你在干什么?”程千叶咬住了嘴唇,伸出手来,“看了什么那么紧张?给我看看?”
  墨桥生眼神闪避,侧过脸去,僵硬着身子,不肯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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