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想,他即刻瞬身飞去,火兽几番阻止了他的进攻,甚至喷火反来攻击。
傀首无法,取出一圆球瓶揭开,刹那飞出一傀灵。如今炼化一只傀灵颇不容易,不到万不得已,不会随意放出傀灵。
傀灵果然缠住了火兽,傀首见状冲步莨而去。步莨幻出紫藤鞭甩去,长鞭荡空挥出巨大风响。
一时间风卷尘扬,几回合两人不分上下。
突闻烧焦气味,火兽湮灭已将傀灵吞噬烧化。眼见它就要赶来战斗,傀首双手结印,身前惊现万千冰针,眨眼朝步莨铺天盖地袭去。
步莨双臂旋出火风,欲将冰针融化。却不想冰针竟能绕弯攻击身后,防备不当,中了几针,步莨四肢渐渐麻痹,立在原地没法动弹,火兽也瞬间消失。
傀首上前,得意地笑道:“本以为小公主就是只被精心呵护的小白兔,没成想有如此能耐,倒让我极想将你做成独一无二的傀灵。”
他手指在她脸颊滑过,十足享受的模样:“瞧瞧这晶莹透亮的肌肤,水灵灵的,北霁帝君待你可好?将你滋润得如此光鲜。”
步莨眦目怒瞪,四肢却无力,只得由他手指缓缓向下,掠过下巴、衣襟、腰身,直至腹下。步莨身子本能一缩,却无法制止。
耻辱感漫过眼眶,盈出水雾,她愤骂:“你这无耻卑劣之人!再敢乱碰,我就将你的手碎成粉齑!”
“公主这反应,帝君莫非还没开垦过这里吗?哈哈哈哈!”
傀首笑得悚然,两眼闪着兴奋的光,一手将她搂在怀中,一手探在那幽暖之处,隔着衣料肆意揉擦。“不如我帮小公主体验下初次的销魂感,如何?”
步莨深觉奇耻大辱,咬牙切齿难忍这恶心的感觉,恨不能将这人咬在口中,嚼烂成泥!
胸间怒意剧增,她奋力挣扎,却动不得分毫,心里头火烧得愈来愈旺,浑身忽觉一阵炙热感,血液似要沸热般,欲冲筋脉。
“禽兽不如的败类!!!”步莨怒吼,猛地荡出摧林裂地的气势,将傀首震出数丈远,跌落地上。
步莨突觉力量从四肢百骸澎湃涌出。她瞬间闪至傀首面前,虚空钳住他喉咙,将他提至眼前。怒意极盛下早已忘记要活捉傀首的命令,她手掌寸寸收紧,试图捏断他脖子。
忽她身形顿住,愕然惊诧地看着傀首眼中映出的自己——额间有暗红色圆圈,眸瞳比平时大了一圈,也如额间图纹般暗红,诡异惊悚!
“主上?!”被掐得面色如酱的傀首突然哑着嗓子讶异喊道。
第十章
回魔界途中,步莨不发一语,脸色暗沉得得就跟头顶罩了大片乌云似的。
步语萱以为她是因为傀首溜走而闷闷不乐,大概问了情况便也没再理会。
傀首的确逃走了,就在步莨因见到自己突变的面容和他那句莫名其妙的 “主上”而惊谔恍神之时,傀首趁机一掌推开她,眨眼飞离。
步莨诚然因为此事心里窝火,更在意的还是当时在傀首眼里所看到的景象。那诡异模样太真实,倘若不是之后幻出水镜观看自己容貌并无变化,她几乎要相信那妖冶不寻常的模样就是自己。
傀首的主上不正是前魔帝祟缨吗,她怎可能是祟缨?
思来想去,她最终怀疑这应当是傀首为了逃离而设的幻术,包括他喊出的那两个字也是为了分散她的注意。
***
回到魔宫,步莨同步语萱去往千赭殿同魔帝详细禀报完西暾镇发生的事。
魔帝便同她们和漆伯商议对策。暂不知傀首行踪,只得先通知各地驻守的魔兵提高战备警惕,再派伍峯带魔兵去万寂之谷察看封印情况。
当初魔帝步行天同北霁帝君斩杀前魔帝祟缨后,将其魔心丢入万寂之谷的地熔焚烧,魔族的命脉在魔心,只有销毁了魔心,才算彻底斩杀。
但其魔性强大,那时仍有部分魔力逃逸。恐生事端,帝君才施法布阵封印地熔。
商议完毕后,步语萱先行告退,步莨看了看魔帝,却是欲言又止,转身也要离开。
“阿莨!”魔帝喊住她,起身走在她面前:“怎么了?心事重重的样子?”
步莨迎着他双目,顿了会儿,才问道: “九霖庭……同娘亲有关吗?”
魔帝眸眼一睁,怔愣住,步莨却未忽略他神色变化,一瞬不瞬静睇他。
魔帝敛下情绪,即便恢复笑脸,还是略有僵色。他问:“怎的突然问起这个?谁同你提过吗?”
步莨道: “谁同我说其实没什么关系。难道我不能知晓同娘亲有关的事吗?”
她第一次用着略显生疏又严肃的口吻,魔帝顿时就收了笑意。思忖片刻,他叹道: “那是你娘亲曾住过的庭院。爹爹只怕你念着娘亲感伤,才甚少同你谈及她。”
魔帝闭眼一瞬,睁开时,伤色盈目又是一叹: “爹爹走不出你娘亲离去的伤痛,别怪爹爹不愿说起往事。”
步莨不忍见他伤感愁容,鼻头微酸,伸手抱住他,埋入他怀中: “是我不好揭了爹爹伤疤,但我从不怪爹爹,别难过。”
魔帝拍拍她背: “你不怪爹爹,爹爹自然不会难过了。”
步莨抬头破涕为笑: “不怪的!无论何事我都不会怪爹爹。”
“哦?”魔帝瞄了眼将将踏入门槛的人,一抹狡黠笑意,他低头擦着女儿眼角的泪: “阿莨最爱爹爹是吗?”
步莨毫不犹豫点头,重重应道: “嗯!”
“同帝君比呢?阿莨也是最爱爹爹的?”魔帝眨眨眼很是期盼问道。
房内的漆伯轻轻咳嗽两声,试图提醒那正被引诱钻入坑洞的小白兔。
小白兔注意力都在大灰狼老爹身上,全然不知自己被莫名夹在两个男人中间,也不知身后一双眼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后脑勺。
步莨笑得一脸纯真:“对的,最爱爹爹!”
漆伯心底直摇头,幼稚的帝王坑女儿咯。
魔帝乐得眉毛都要抖起来,瞥了眼面前那人一脸失落的模样,正要开口得意,就听步莨补了句:“在世间,没有谁在我心里重要过爹爹!”
此话一出,魔帝已然不知用什么表情表达飞腾的喜悦,直接将乖女儿拥在怀里,下巴搁在她发顶蹭来蹭去,公然无视对面早已沉着脸的男人。
漆伯揉了揉泛疼的额头,恭敬行礼:“见过帝君!”
老者音色沉稳有力,直接传入闷在爹爹怀中的少女,她耳尖一动,帝君?!
步莨忙推开魔帝,就见旁边帝君一抹和煦温柔的笑容,称赞道: “真是父女情深呐!”
步莨却是身上陡然一凉,帝君这笑怎么像刮着寒风,凉飕飕……
***
夜深时,步雪殿内。
待帝君褪下外衣靠坐在床头看书,步莨躺在里边,两手捏着被沿瞅着他。
回殿后,帝君就没再开口同她说话,她主动问他荒邙的事是不是有些严重,毕竟天帝特意派仙侍邀他去天庭商谈此事,应当不简单。他也只随意回了句:暂无大碍。
步莨犹疑些许,掀开被子跪坐在他身旁,两手握拳搭在腿上,乖巧小媳妇模样。可她这般盯了他半晌,帝君却佯佯不睬,好似故意无视。
步莨撇嘴: “帝君还在生气吗?”
北霁帝君目光一顿,转眼睨去: “生气?我生什么气?”
看他这不解的样子,步莨倒是疑惑了,她问:“帝君不是因为今日我同爹爹说的那番话而不高兴吗?对我爱答不理的……”
北霁帝君握书的手紧了紧,啪地合上书,说道:“我为何要生气?你觉得我会像你那幼稚可笑的爹爹一样问你最爱谁吗?”
“不、不是……”
“你已经做出了心底的判断,我再问又有甚意义?让你说出口是心非的反话吗?他是你爹爹,自然该是你最爱最重要的人,我又有何理由生气?”在他紧锁的目光下,淡然的话语也变成了咄咄质问。
“……”还嘴硬说不生气?明显就是怒意冲顶了。
步莨握着他手,却裹不住,只得两只手尽力包住他一只手。她低着脑袋整理话语,帝君默然静等。
良久,她缓缓开口:“我出生之日便是娘亲身殒之时,我从未感受过什么是母亲的温暖。所以,我对娘亲没有太多感情,我对她的记忆只有陵墓中的那巨大的青铜棺椁。我有时也怀疑自己是否有些冷血……”
步莨哽了一下,帝君眉头微蹙,反手将她两小手包裹在掌心,轻轻揉抚。
他手心的温暖确实镇定了她情绪,步莨吸了吸鼻头,继续说道: “小时候哥哥离开魔界,我就只剩爹爹一个疼我爱我,不会离开我的亲人。所以爹爹在我心里的确很重要。我爱他胜过任何人……”
她抬起头,坚定道: “包括帝君!”
北霁帝君心口似被什么猛地筑了一下,生疼。他苦笑道: “我知道。”
步莨摇头: “你并不知道我对你的感情……”终要说出口,声音都发颤。
北霁帝君愣然看着她,就听她接道: “不论是同你求一根梅花枝,还是同天帝请求赐我婚事,都是我计划好的,我想同帝君在一起,从来就不是儿戏话语,更不是一时冲动。我确然不太懂夫妻生活,甚至一窍不通,闹了些笑话。但我不怕,于我而言,我最想拥有的已经在身边,我可以慢慢去学习。”
“我甚至不确定帝君对我的感情也要竭尽全力同你在一起,有点无赖。帝君答应成婚那日,我就像飘荡在棉云上,晒着暖阳般,呼吸都是清甜。那时我便发誓,此生定同帝君生死与共,有一日你若羽化离去,我必然相随相伴,这便是我对你的感情。”
北霁帝君愕然呆怔,他知道步莨喜欢自己,却不知她的感情埋藏如此深。方才那句’ 此生定同帝君生死与同’,沉重得每一个字都如一声洪钟,荡在他耳边嗡嗡作响,震得他心湖波浪翻滚,久久难平。
帝君睇看她泪光闪烁的双眸,在烛火下摇曳出寸寸晶亮。
他伸手捋过她微乱的长发,指尖从她耳根掠在她脸颊,流连许久。无声中,渐渐感觉指尖下的热度,随着她羞红的面颊而升温。
“阿莨……”他柔声唤道,声色有别于以往的微微低沉。
步莨轻轻应了声,本加速的心跳因他指尖忽然触碰在她双唇,而陡然停滞几拍。
“沅止同澧兰婚礼那日,你偷偷潜入他们新房想听柜门,那晚把你抓回去我有几分自责。我本想等你长大些,循序渐进教你一些男女之事,毕竟你身形尚且娇小,害怕自己未能克制而做出伤到你的举止。倘若你还不能接受,我不会对你做任何事。”
他笑了笑: “可你说出这番话,让我如何再冷静?”
帝君微微倾身,拇指按在她唇中,眸光流转出暗火,步莨只觉要陷入在他漆黑眸中。
“若我此刻想吻你,阿莨可愿意?”
步莨木木樗樗的脑袋还未想明白,也不知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一双温热柔软就印在她唇上。
下一刻,那唇微微开启,就将她的唇含住,她感觉到嫩滑的舌滑过她唇边,激起她一阵莫名颤栗,须臾身子似化做一滩水,软在他怀中。
热情刚有高涨的势头,帝君有点懵……拍了拍步莨的脸,好家伙,她晕了过去!
第十一章
虽说初次接吻的步莨因屏息过久加之过度激动而晕了过去,却不妨碍她渐渐对亲吻上了瘾。
每晚睡觉前,她都会跪坐床上,笑盈盈仰起脖子索要一个吻。帝君怕她再度晕厥,只会小心翼翼轻啄她双唇,最多只是舔吻一番。
一开始步莨还挺欢喜又满意,久而久之,她不再满足于温柔的四唇相贴,下意识想要更多,会依葫芦画瓢,伸出舌头想探入他口中,却次次被他舌尖顶了出来。
今夜,步莨趁机要纠缠他舌尖,被帝君直接推开。 “睡吧,不早了。”说罢也不管她,倒头躺下背对她,拉上被子闭眼就睡。
尚还喘着气的步莨挫败不已,只得躺下来。
平复了心跳和呼吸,她背对着小声咕哝: “若是不喜欢亲亲,就别教我啊!教了又不负责到底,哪有吃糖只给一半的道理呢。”
说是小声埋怨,可这安静房内,声音清晰明了,怎会传不到身边人的耳朵。
北霁帝君颇为无奈笑了笑,转身将这还在嘀嘀咕咕的人拥在怀里: “胡思乱想什么?上次晕倒还没吸取教训?想再晕一次?”
步莨嘟囔着: “可我学会在亲亲时调整呼吸了,不会再晕了。”
帝君指尖点了点她心口: “你的心脏若无法很好地调整,也会受不住。”
步莨立马转过身,仰头看着他: “第一次经验不足才控制不住心跳速度,我现在有经验,不怕的。”
见他默然看着自己,昏暗烛光下读不懂他神色。步莨暗暗咬牙,直接抬起左腿一勾,翻身压在他身上,手臂撑在他枕两边。
“总得试试才知我有无进步,你就、就放任我一回,倘若再、再晕,以后都听你的。”
她磕磕巴巴说着燥脸的羞话,目光却不退缩,定要他答应才罢休。帝君没辙,将她垂落的长发拨在耳后,说道: “那就按照你的步调吧。”
得到允诺,步莨喜上眉梢,视线移在他唇上,却才生出几分紧张,海口是自己夸下的,可由不得退缩。
她倾身趴在他身上,两手捧着他脸颊,不由自主舔了舔唇角,活像只正要开始食用松果的花栗鼠。
瞧见帝君上扬的笑意,步莨心底打气:可不能让他笑话了我!
她低头就封堵他的唇,学着之前轻柔允吻的动作,细细舔着时而吸着。她努力深缓呼吸来调整急促的心跳,待觉着时机恰好,便伸出小舌试探滑入他唇中,触及他齿间。
听得他一声不易察觉的吸气,给予了她莫大鼓励,小舌顺势就推开他齿缝,滑溜溜地进入那从未探访的领域。
然后……戛然而止。
她不知接下来应当怎么做,红着脸拼命搜寻初次时的记忆,他舌尖滑入后是如何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