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燕钗——姑苏山人
时间:2019-05-20 08:34:25

 =================
书名:玉燕钗
作者:姑苏山人
重活一世,她不要再给他人做嫁衣。
辣鸡宫斗向,男二上位。
第一本渣文笔慎入。
=
内容标签: 女强 
搜索关键字:主角:徐杳 ┃ 配角:燕怀瑾,裴炳 ┃ 其它: 
 
 
  第1章 壹
 
作者有话要说:  推荐我专栏的连载新文《宠妾的欢愉》传送门
1.
在对她为非作恶这件事上,苏起应是一回生二回熟。
宝缨一袭嫁衣被他俘获后,才明白这个道理,对付苏起得采取怀柔政策,比如撒娇。
2.
宝缨咬咬唇,不一会儿掉起金豆子。
“若是日日娇纵你,小娘子以为自己能强人一等,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哪日撞到强毫手上,就得折了。”苏起在她眉心落下一记吻,“哭成这样,勾谁呢?”
逐鹿天下显贵郎x身娇体柔本质小白兔
传送门
爪机传送门                        
  永巷里天色空濛,料峭春风里只有远处长信宫的殿阙一角散漫几缕曜光,离得远远地。
  想来昨夜淫雨霏霏不过是落纸云烟,空作了浮屠,反闹得人落落寡合。
  尘寰里飞舞着白绒绒的杨花柳絮,引来纤纤一张素手,正是灵檀闲闲的倚在门阑上。
  “你当日既然动了不该有的心思,入了宫闱之争,应当明白旦夕祸福的道理。”谢氏干巴巴的声音从里屋传出,语气不起不伏,“怎么,你不甘心呐?”
  谢氏于先帝在世时入宫侍奉,得过一个才人的位份,住进永巷盘算有一十八年。只是如今已经是建安九年,灵檀一概不爱搭理她。
  灵檀自顾自凄戾开口,睨眼看谢氏一张人老珠黄脸走出来,“早上又死了一个,死不瞑目,半吊在那,”她两只手比划着,“活活给冻死的。”
  谢氏骂她见识短,有意说道:“我数这日子,三年一选秀,该到新人入宫了。”
  这大燕的后宫,一向是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瞧她依旧木着一张脸,张氏顿时索然无味:“我听人说你是婢女出身,难怪没本事,被人撵到永巷来。”
  灵檀全当听不见,她是婢女出身,却实实在在挣过一个正三品婕妤的位份。
  她侍奉的珞夫人常玉是怀上头胎的时候殁的,一个相貌平淡,至多算的上清秀的女子,昔日里出乎意料被八抬大轿十里红妆抬进豫王府的正室王妃。
  豫王登基以后,更是出乎意料的下旨纳了常氏的阿姊入主中宫,所有人都说那才是当朝立下汗马功劳常太尉的正经嫡女。
  珞夫人彼时在王府的那会,灵檀半个身子栖在窗栏上,隔着朦胧的窗户纸偷偷望庭院,虹雨疾骤的暑天,豫王还穿着早上的朝服,背上的常玉着一袭藕荷色丛觅暗绣堪花襦裙,一只皓腕攀在豫王胸前,另一只手上握一柄郁茂宽阔的荷叶,稳稳当当遮在豫王发冠之上。
  豫王脸上是从未有过的自在风致,一扫往日的阴霾,时不时与常氏耳鬓厮磨两句,常氏背后的裙摆被打进来的斜雨淋湿大半,浑不在意。
  那时候的常氏大抵从未想过自己临死的时候会被灌一碗红花,几近是赤身露体躺在血泊里,小腹微隆,面部狰狞,这是要下地狱了。只有灵檀不在意,衷心实意为主子换寿衣。
  那夜,她在关雎宫给珞夫人守灵,膝盖骨上跪出血迹来也不肯起,建安帝夸她钟灵毓秀,有菩萨心肠。
  遂纳了她,并赐给她一个“毓”字为名号。
  ======
  长信宫
  抱琴梳着垂挂髻穿一袭碧色宫装,进内殿禀报,朝上首行规规矩矩的宫礼:“太后娘娘来了。”
  语毕,一位中年妇人模样款款走进来,穿一袭枣红逶迤曳地长裙,外罩一件彩绣云鹤帔子。
  坐在下首的女子起身,她穿一件缃色襦裙,一对丹凤眼眼波流转极为传神。赵芜朝太后福身:“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娴昭仪也从主位上不慌不怠走下来,只微微低了低身子:“太后娘娘万福。”笑盈盈的,“怎么今日您上臣妾这来了?”
  她穿一件绯红团锦罗裙,外罩一件京绣鹃花褙子,更显出嫣然一副好气色。
  赵芜看向娴昭仪,附声道:“还能为的什么,自然是来看您的。”
  阖宫上下都知道,当朝崇熙太后颜氏,同娴昭仪颜舜华乃是一族所出,只是娴昭仪略比颜氏低一个辈分,算的上是崇熙太后的侄女。
  太后朝她们二人摆手:“你们两个,可别贫了。”由着宫女搀坐在主位上。
  颜舜华与赵芜见她落座,这才挨次坐下。
  颜舜华对抱琴说道:“去沏新贡的阳羡茶。”这才转头接话茬,“您往日这话说的也不少,只是赵婕妤这性子哪里改得过来。”
  “昭仪娘娘这是取笑妾了。”赵芜顿时有些窘迫。
  颜舜华言笑道:“素来你同本宫以姐妹相称,这会子倒见外了。”
  太后见她内殿新置了一扇紫檀雕花嵌螺围屏,细看边框雕镂上竟有朵牡丹栩栩如生。眼下见赵婕妤亦在,只好按捺住心里的心思,说道:“舜华倒有一副闲情逸致。”
  言语间透出亲昵。
  颜舜华也不说破,也知她是瞧见那扇屏风。
  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如今中宫那位自从建安二年珞夫人殁后,抱病不出,不问世事,哪里还有半点中宫的表率,她斟酌道:“臣妾也瞧得称心,才问内务府要了来。”
  太后一向瞧不上中宫那位,听她这样说,心里多了几分欣慰,开门见山道:“哀家今日来,是要问你新秀入宫的事如何了?皇帝既然将这差事交与你,你须得把这事办得漂亮。”
  “回太后的话,自然是办好了。”颜舜华回答道,“一位是礼部尚书嫡女曹氏,姿色尚有几分,性情温婉。另一位是左相庶女徐氏,性情容貌却是一概不知的。”
  “荒唐!”太后蹙眉,“不清不楚的人你也放进来。”
  颜舜华这事也觉得冤枉,她执起抱琴新上的阳羡茶,细细抿一口,还未等得及回甘,忍不住开口道:“左相在朝廷上便是陛下也让他三分,更何况臣妾?建安三年,他送进来一个徐姬,建安六年,他又送进来一个徐小仪。”
  她将茶杯置下,敲出不小的声响:“徐氏一族,一贯让人不安生!”
  赵芜见这场面,只默不作声。
  太后细想了一下,疑惑道:“哀家记得,徐文山只得过两个女儿。”
  颜舜华道:“臣妾一开始也想不通来着,细查下去,才知道那是左相的外室所出,千辛万苦从襄州接到京都来,连宗谱也是刚入不久。”
  太后只好作罢,宽慰她:“这样的事,合该也轮不到你操心。不过是外室之女,徐文山糊涂了不成,费尽心思送这样一个来路不正的进来。”
  “明珠。”太后唤身旁宫女,“扶哀家回宫吧。”
  见太后要走,赵芜本想出言相留,只是颜舜华向她使了个眼色,二人遂一齐福身,“恭送太后娘娘。”
  赵芜低眉顺眼,敛去波澜,欲告辞,“妾告退了。”
  颜舜华瞧她这幅模样,一手覆上赵芜的手背:“妹妹这是生分了”
  赵芜看见眼前指如葱根,尾指上戴一个姜色玉扳指,她听见这位娴昭仪又开口:“三年又三年,本宫同妹妹的情分是无论几个三年过去都在的。”
  “姐姐说的是。”赵芜附道。
  颜舜华另一只手挨到髻上,拔出一支簪,是支釉玉簪,温润通透。
  她将这支釉玉簪递过去。
  赵芜推搪,诧异道:“这如何使得?”
  “不过是姊妹之间赠簪,妹妹这是说的什么话。”颜舜华扶着赵芜的髻亲自为她簪上, “大燕现有两位皇子,一位是中宫所出,自幼痴痴傻傻,已经九岁也不曾上过书房。另一位便是妹妹的二皇子,虽未至周岁,也看得出是个聪明伶俐的。可惜本宫福薄,只得一个瑶光公主。”
  见釉玉簪终于在她髻上十分周正,颜舜华这才放心,“妹妹不为自己,也要为二皇子多着想些的。”
  ======
  赵芜回了撷芳斋,坐在梳妆镜前,镜中人素净一张脸,唯有一对丹凤眼极为出挑。
  如今后宫之中,容貌最好的要属娴昭仪,倒也没有辜负她的名字,当真是《诗经·郑风》里的颜如舜华。
  而这人方才将釉玉簪赠给她。
  她心中一时置气,狠狠地将釉玉簪拔下来,几缕发丝也随之落下。
  寄云这时候挑帘进来,福身道:“婕妤,该用膳了。”
  赵芜不管不顾把手里的釉玉簪朝她掷过去,厉声喝道:“滚出去!”
  寄云习以为常唯唯诺诺出去。
  建安六年,她以右相嫡女的家世入宫。
  那天大雪纷飞,压得檐上几日白茫茫一片,她也是从长信宫出来,耳上新坠了一对玛瑙耳坠,娴昭仪为她戴上去的。
  寄云给她裹好斗篷,她却从骨子里浸出来一股寒意。踩在长长的宫道上,她看见只披了一件外衫的徐姬,徐姬瞧见她,上前便揪住她的领子。一对眼猩红斥着血丝,问她:“是毓婕妤?”
  她那时候怎么回答的,她听见自己冷漠的声音从喉头发出来:“是,我亲眼所见。”
  赵芜猝然跪下身子,捂住自己的脸,指尖一片湿濡。
  她想起来了,那个死去的孩子,临死前也是猩红一张脸。
  赵芜捡起釉玉簪,对着自己有些散漫的发髻簪上去,仔仔细细。
  “寄云,传膳吧。”
  外面有人应声,宫人们端着膳食进来布菜。
  “惊鸿殿那边如何了?”赵芜状似无意,问道。
  “徐姬成日里不是念经就是吃斋,”寄云心下有虑,说道,“只是这几日去永和宫勤了些。”
  永和宫,皇后。
  她既投了皇后的麾下,这是想与娴昭仪和自己作对了。
  
 
  第2章 贰
 
  豆蔻新沏了一壶碧螺春,眼瞧着茶水咕噜咕噜滚开,她就着帕子端进落英榭。
  鸢尾还未走上前掀开茶盖,远远闻了两下,朝她摇头,略带几分训诫的口吻,“内务府专送来些去年的陈茶吗?去煮咱们府里带过来的龙井。”
  “罢了。”一道清清冷冷女声从里面悠悠传出来。
  莹白一段手腕掀了珠帘走出来,约莫及笈的年纪,着一件对襟玉青色上衫配锦绣芙蓉褶裙。
  她一副身段端得似轻云之蔽月,正是徐杳。
  拂过眼前这俩人,她说谏道:“只是茶叶次了些,将就着喝便是了,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也劳得你这般兴师动众。”
  豆蔻也面色不郁,见徐杳出来了抱怨道:“往日里在襄州的时候,您的吃食向来都是奴婢为您做主。”
  徐杳在襄州醒过来见到的第一人便是豆蔻,她们一主一婢自徐母身故后,就寄住在娘舅家邸,可怜这身子的原主一来沉浸母亲的丧期哀痛中,二来挨不住寄人篱下的日子,竟欲跳河自尽。
  所幸是被家奴救上来,不过自打那以后,这世上再没了常玉,没了先前的徐杳,反倒另添了一个徐杳出来。
  徐杳枕在榻上小半个月,几番欲言又止,终究没对豆蔻说出那句“你主子在护城河被救上来的时候已经断气了。”
  索性将错就错,再也不提。她既这样平白无故活了下来,便不会白白地活着。
  她二人自从被徐文山接进京都后,府上指了鸢尾侍奉,做事还算细致,只是平日里总是老气横秋的模样。
  鸢尾泰然自若摆一张脸:“徐美人这是说的什么话,您既入了后宫,挂的便是徐府的脸面,哪里还能再由着您来呢。”
  豆蔻看向她,说道:“你也知道是入了大燕的后宫了,也该清楚自己侍奉的主子是哪个。”
  徐杳见她俩人又要拌嘴,心里明白豆蔻一概是只站在自己这边说话,有意道:“豆蔻,你年岁尚轻,有些东西,你应该同鸢尾多学学的。”
  “奴婢听美人吩咐。”豆蔻果然点头应声。
  鸢尾见外面天色暮合,已经是酉时了,暗自琢磨,今日新入宫两位美人,算时辰敬事房那边理应该来人了,想到这里,她禁不住踱步起来。
  见向来沉稳的鸢尾这样,闹得豆蔻也有些慌,不明所以怪她:“你这是糟心给谁看呢,惹得大家都不快活。”
  徐杳依旧不曼不枝,品着陈茶的茗,嘴里一阵阵的苦味,倒也舒坦。
  到戌时的时候有人在落英榭门口求见,声音尖尖细细,鸢尾迎出去,见是一名小内侍,年岁不大,是来递话的,说是皇上今日已翻了曹美人的牌子。
  鸢尾回内殿的时候,步履显出几分不稳,一五一十把话头转达了。
  徐杳淡淡“哦”了一声。
  鸢尾见徐杳脸上不见半点波澜,似是意料之中,朝她旁敲侧击道:“徐美人,这可怎生是好?”
  她这遭二进宫,荣归故里,也做好再遇旧人的准备,不过那人素爱猜忌,以前忌惮常氏,如今又忌惮徐氏,照他的性子,自然要先翻曹美人的牌子。
  徐杳哂笑道:“眼下可不干我事。”
  鸢尾忽地跪下来,一双膝盖硬生生被她砸下来也不嫌硌得疼。
  豆蔻却是看得都作疼,几乎想上前扶她,见徐杳一无所动只好作罢,嘴上斥道:“好端端的,你行这么大得礼作甚?”
  “您这样的家世样貌,头回侍寝于情于礼也轮不到她曹美人头上。试问左相在朝堂上,多的是人以他马首是瞻,礼部尚书又如何?给咱们大人提鞋都不配的东西。”鸢尾一字一句,推心置腹起来,“您可体谅体谅奴婢的良苦用心吧。”
  徐杳半晌未语,良久才低声喃喃:“谁的良苦用心?”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