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乱终弃了病娇世子后》作者:白糖饺文案:
传闻景临侯府世子缠绵病榻,足不出户,是个病秧子,苏棠却有幸见识了他多么心黑手狠。流落到侯府后,她时刻小心谨慎,战战兢兢应付那个性情乖戾的世子,日子过得如履薄冰,水深火热。
她暗搓搓地筹谋,终于有天得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除了临走前出了些难言的小意外…苏棠认为,还、还算是都挺顺利的…
殊不知,一旦招惹了病娇,注定会被纠缠一辈子。
*
某个雨夜,那人撑着伞默默出现在她家窗外,目光幽静,沙哑的嗓音道“棠棠,跟我回家”。
那夜,她才亲身体会到什么是入骨偏执。
阴晴不定占有欲爆棚世子 vs 又怂又甜软萌小画师是个追妻火葬场的故事,轻松搞笑小甜饼,可能沙雕。ps.男主有病,偏执凶残美少年,女主是药。
*一切设定剧情等都是为了谈恋爱服务,无脑甜,不考据。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穿越时空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苏棠 ┃ 配角:方重衣 ┃ 其它:
第1章 薄荷糖
“棠儿,这位小殿下你可中意?若不喜欢也没关系,母亲再继续帮你相看,总要挑到合心意的郎君才是。”
画卷上是眉目俊朗的少年,淡雅笔触勾勒出清贵典雅的风姿。
粉雕玉琢的小姑娘揉揉眼睛,看也懒得看,糯声道:“不喜欢。”她很困,懒洋洋打了个呵欠,撒娇似的窝进女子怀抱里。
明黄色云龙纹袖袍从眼前闪过,头顶上传来一道男声:“棠儿如今年岁尚浅,也无需这么着急把亲事定下。”
浑厚嗓音有几分无奈的笑意。
“可妾身放心不下呀。棠儿她从小怕生,我也是想她和人先亲近亲近,培养些感情出来……万一以后夫君不体贴,她受了委屈又不会说,那可怎么办?”女子越说越是凄楚,赶紧打住,将女儿亲昵地搂在怀里,“膳房做了些别致的糕点,看着都好生新鲜,棠儿来尝尝。”
晶莹的菱粉冻浇了蜜汁,洒上霜糖,被送到她面前。怡人的甜香勾起了她腹中馋虫,正要张口,却陡然被一个尖利刻薄的女声拖回现实。
“几时了还不起床?等人伺候呐!”
苏棠蓦地睁开眼,灰白的泥胚房映入眼帘。
她望着粗粝不平的天花板,视线定在一块灰暗霉渍上。这座瓦屋漏了半个月的雨,夜里把被子都打湿了。她和莫氏磨了好久的嘴皮子,直到说这雨会淋坏一屋子家当,莫氏才勉强肯找人来修缮。当然,也只是用最次的黑岭土随意糊了一层而已。
屋子里没炭火,冷飕飕的,她鼓起勇气掀开被子,裹上笨重的冬衣。麻布粗糙的触感磨过皮肤,又痒又硌得慌,和梦里的丝绸锦缎是云泥之别。
一年前,她不幸魂穿到这里,最倒霉的是当时这具身子竟溺水了。但苏棠一直怀疑并非意外,而是自杀,因为能感受到原主心灰意冷,已毫无求生的念头。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河里爬上岸,大口喘气时,还有螃蟹从头上悠闲地爬下来。
受原主心性影响,魂穿之后,她便屡屡梦见这般场景。梦里总有一个女子轻轻柔柔同她说话,偶尔也会出现一抹明黄色,看不清脸的男人。
除了这个梦,苏棠只依稀记得五年前,莫氏在墓地游逛,偶然在废弃的棺材里发现原主。那时候天冷,无依无靠的小女孩走投无路,只能瑟缩在棺材里躲避严寒。
墓地里不少贡品或香烛纸钱,莫氏是来捡漏的,本不打算管闲事,细看小姑娘的模样却吓一大跳。衣裳虽脏兮兮的,却生得冰肌雪肤,粉雕玉琢,红头绳绑了个双丫髻,不足长的发丝柔顺地垂下来,煞是乖巧。
莫氏当即把人领了回去,一开始想给儿子当童养媳,随着苏棠的容貌越来越出挑,她改主意了。这般出众的模样,再过三五载必定是惑乱众生的女子,说个好价钱卖去青楼,不说媳妇了,恐怕还能添三间大瓦房。
桌上放了个灰不溜秋的馒头,苏棠摸了摸,比石头还硬,扔出去恐怕能砸死一头牛。
透过门缝,隐约能看见莫氏在给虎子喂面条,秋儿刚吃完粥,在角落做绣活,至于姜大越应当是下地干活了。
简单洗漱后,她绑好头发,把自己收拾成男子装束,带上包袱,若无其事穿过正厅往门外走。
“有馒头怎么不吃?”莫氏懒懒抬起眼皮,却在暗暗留意她的行动。
“什么馒头?”苏棠想了想,恍然大悟状,“哦,你说桌上那个啊,我还以为房顶的砖头又掉下来了呢。”
莫氏被这话噎住,气得冒火,头几年这丫头都怯生生任人揉捏,现在长大了,竟越来越厉害?
她见苏棠要出门,冷笑了一下,话里有话道:“我知道你懂事,想挣钱帮扶家里,但也莫要跑远了,像上次那样被官府带回来,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莫氏这话苏棠自然懂,当初刚进家门时,她就被逼着签了卖身契,想跑也跑不了。
想到一会儿这人还要巴巴来求自己,苏棠根本懒得理会,径自出了门。
不出所料,莫氏贼头贼脑往外张望,总担心她藏了私,也打算出门去瞧瞧究竟。角落里,埋头干活的秋儿见母亲一脸盘算,担忧地往门外看了一眼。
*
苏棠来到初华镇东街,不慌不忙要了一碗银丝面。汤浓面筋道,点些醋和辣油便喷香无比。她美滋滋吃完面,便去东街口张罗自己的摊位。
穿越前的她是个画手,科班出身,国画功底也同样优秀。有一技之长走遍天下都不怕,她稍微“迎合”了一下古代的画风,便开始重操旧业了。
如今的她,只想早点赎卖身契,在初华镇定居下来过小日子。这里依山傍水,生活安逸,民风也比穷山恶水的兴余村好多了,是个宜居的地方。
东街卖字画的人不少,久而久之形成了一个繁荣的书画市场。如今正值年关,她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空等生意上门,而是准备了许多红火讨喜的年画。这样一来,不只那些好风雅的大户人家,连普通百姓也能上门光顾。不到半个时辰她就有了好几吊钱进账,惹得同行羡慕连连。
她正低头收拾铜板,一只修长的手忽地出现在眼前。
十两的纹银被轻轻放在一副“岁朝图”上,谦逊有礼,不像有些人,给几个铜板都撒得叮当作响。
“这画儿十五文就够了……”苏棠边喃喃自语,边抬头。
“虽是富贵花,线条却铿锵顿挫,瑰丽堂皇中饱含苍劲傲然的筋骨感,想来小兄弟也是心怀凌云之人。这银两,是为表达在下的欣赏之意,不必介怀。”
温润如玉的声音,此时在苏棠耳朵里简直跟天籁似的。她定睛打量眼前的这位公子,面如冠玉,俊朗非凡,眼眸像沉静的平湖深不见底。
总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错觉。
但不管怎样,出手这么大方苏棠是绝对欢迎的,直接在心里划归为人美心善的神仙公子了。
“那……那便多谢了。”苏棠也不多客气,自己的画的确值这个价,只是她一时被喜悦冲昏头,没压住嗓音,女孩子特有的娇柔婉转显露出来。
公子愣怔片刻,将她的容貌凝目细看,低头笑了笑,不再多言,慢条斯理收起画,告辞离去。
才到午时一刻,手边的年画已经卖得所剩无几,可以提前收摊了。今天说是盆满钵满都不为过,她掰着手指头算了算,若每天遇到这样一个散财神仙,再过半个月不就能赎契?
当然,这只能是想想而已。
有只手悄然探过来,接近桌上那锭银子,苏棠眼皮都不抬,迅速把银钱收拢,揣进自己的小包裹。
“大白天的,莫婶难不成抢银子来了?”她语气又轻又软,半开玩笑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旁儿一圈都听见。
兴余村的名声一直不好,苏棠的情况他们也有耳闻,好几人闻言抬了头,视线淡淡扫过莫氏一眼,目光中流露几分鄙夷。
莫氏被那么多目光凌迟,脸上也火辣辣的,胸口闷着火,心道这小姑娘是越来越不服管教了。但这里毕竟人多,也只能呐呐一笑:“这是开得什么玩笑?我和大越都知道你懂事,年纪轻轻便出来挣钱。”意思是,这钱总归是家里的。
苏棠完全不理会,摆出事先准备好的字据,意思是往后每还一点,便要让莫氏签字画押认可。这家人没什么下限,别到时候辛辛苦苦还钱赎契,人家还推翻不认,那才完了。
“还多少,咱们白纸黑字写清楚,莫婶签了再说吧。”苏棠冷淡道。
莫氏根本不识几个字,怒道:“这玩意儿还不由你随便写,万一坑人怎么办?”
不等苏棠回答,旁边摊位的书生先凉凉开口:“当初是谁坑人家小姑娘签卖身契的?现在也晓得怕了?”
“你——!”
莫氏知道形势对她不利,思量再三,咬牙摁下了手印。
苏棠得了契据也没给银锭,只数了一吊铜钱给她,打算自己留些应急。莫氏气得眼睛都红了,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好发作,只能忍气吞声拿钱离开。
第二天清早,苏棠便发现虎子被拾缀得一身光鲜。原来是看她能赚润笔钱,夫妇俩也起了念头,要送虎子去镇上的学堂,给他备了一身新衣,还找先生测字,取了个正经大名。令人意外的是,秋儿也换了身蓝底黄花枝的袄裙,还给戴了朵粉头花。
她照例出门打水,还没进屋便听见莫氏的骂咧声,还伴着小女孩低低的啜泣。
“才去三年,又不是把你给卖了,哭个什么呀?”
“人家侯府有的是钱,不会亏待下人的,你只管放心去,保准比在家里还舒坦。”
抽泣声仍然不停,莫氏不耐烦地叹气,又压低声音劝慰:“娘这都是为了你好啊……你若是去侯府做了丫鬟,就是见过世面的孩子,懂得规矩也比旁人多,等再回来了,娘就能给你说镇上的人家,知道吗?听说那位世子身子骨不好,你多尽点心,把人伺候舒坦了,好处想必是少不了的……哎,若有赏赐可别忘了爹娘啊。”
在门外的苏棠狐疑,他们要把秋儿送去做丫鬟?京城离这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侯府怎么会到这种小地方来招丫鬟?
“别磨磨蹭蹭,误了时间,管事要发火的!”男人粗哑的声音道。
苏棠悄悄往后院看,两个身材高大的男子正在等候,这便是侯府的人?
秋儿虽是夫妇俩的亲生女儿,待遇比她好不了多少。她的口粮只有馒头,秋儿能多吃碗粥。大概是同病相怜,秋儿常常会分给苏棠半碗,偶尔走运得了个煮鸡蛋,也会偷偷剥给她一半。
她不大放心,蹑着步子绕过瓦屋,在栅栏边偷偷张望,怎知身后一股大力拽起她手臂,把她粗鲁地拖了出去。
她大惊,原来还有一个人!
抓着苏棠的男子身形健壮,额头有一块红疤。他端详苏棠许久,笑了笑,转向莫氏道:“这小子,倒是比姑娘还漂亮,世子爷想必也是喜欢的,不如一并跟我们走得了。”
男人手劲儿大,抓得她胳膊生疼。苏棠痛得龇牙咧嘴,怎么也挣脱不了,心想不是招丫鬟吗?这世子怎么跟收后宫似的?
“这可不行!”莫氏见状,连忙把人往回扯。毕竟去三年只给五两银子,把苏棠带去可太不划算了。她还指望拿苏棠买个高价,连给自己儿子做童养媳都舍不得。
“这……咱们家总得留个人,再说了——”
“少废话!”壮汉眼中凶光毕露,强横地把人拽回去。两边人拉拉扯扯,苏棠的衣服歪了,手臂也差点脱臼,像在遭受五马分尸的酷刑。见莫氏拽着人不撒手,额上有红疤的男人目光一沉,狠狠往她腰上踹了一脚。
“哎哟!”
莫氏踉跄往后退,倒进一堆竹篓中,痛得身子一抽一抽的,站不起来了。
苏棠被这操作惊呆,这什么天杀的侯府,光天化日欺男霸女?!
情势明显不对劲,她刚想扯嗓子喊人,身后一道凉风闪过,颈间传来钝痛,顷刻便失去了意识。
淡淡的霉气充斥在鼻尖,是受潮的烂木头闷出来的,连续不停的马蹄声震得脑袋嗡嗡作响。苏棠恍惚中意识到自己在马车里,两手被反绑在背后,动弹不得,粗糙的麻绳硌得手腕生疼。
车轮磕上大石,猛一个颠簸,刚清醒的她不由自主往前栽,万幸,被一只手截住了脑门。待苏棠稳住身子,那只手便收回了,余光可看见骨节分明,白皙修长。
对面的木架开裂了,尖锐的木刺朝向她,这若栽上去,脑袋非戳个窟窿出来。
好险。
她心头一松,不由对伸出援手的人生出无限感激,下意识回头去看。
这一看不禁有些愣了神。
第2章 麦芽糖
眼前是一位美人。
还是让人见之忘俗,不由屏住呼吸的大美人。
美人的眼睛很特别,眼尾略弯,隐约有上扬的弧度。本该是似醉非醉桃花眼,顾盼流转之间勾人心魄,实则却丝毫不显媚态,反倒透着冷淡清醒的意味,像是什么都不放在眼里。
但那双眸子亮若星辰,广袤而深邃,又好像天地都在里面。
这样的眉眼给了苏棠许多灵感,想用最好的狼毫小笔细细勾勒,与之相衬的点缀不当只是花前月下,而是日月河山。
但苏棠马上便觉察哪里不对劲。
刚刚在眼前一闪而过的那只手,虽然很白皙,有些文弱,但分明是男人手啊!
学美术自然要学人体结构,当年在学校读书时,临摹了千万遍人体解剖书的她,也直接练就了一双火眼,几乎能透过衣裳解析一个人的肌肉骨骼走向。
苏棠微微眯起眼,再次看向“她”,目光变得意味深长,甚至有点小兴奋。
他身着宽大的交领素面长袍,极其普通的款式,无论男女穿都毫不违和,但苏棠仍然能看出是男子身形,并且身材很不错。头上是梳了一半的随云髻,垂落的发梢被绾在一侧,柔顺地披散在肩上,显得温婉矜贵。
“看够了吗?”即便被苏棠肆无忌惮的打量,他也很淡然,话说得毫无波澜。
当然,也完全不掩饰自己的嗓音,是清亮又不失温润的男声,玉石般的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