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乱终弃了病娇世子后——白糖饺
时间:2019-06-05 09:10:19

  “不不不,这怎么可能?”苏棠一听顿时倒吸口气,像做贼心虚似的连连摆手,“母后还是别打趣我了。”
 
 
第53章 黑米糖
  见苏棠这么着急矢口否认, 王后的目光更是锐利:“你也别害怕呀, 母后不一定反对的, 主要想替你把把关,若真是个会疼人的,自然也要纳入考虑不是?”
  “真没有, 我要是敢说半句谎话……罚我一个月不能吃肉!”苏棠举手作发誓的模样,一脸郑重。
  见女儿分明开始耍赖了, 王后只能摇摇头, 用手指使劲戳了一下她脑袋。
  王后看着窗外盛放的花儿, 陷入了沉思,半晌, 面色复杂开了口:“这庆朝也是奇了怪了,招待咱们倒是细致周到,怎么联姻之事半点说法也没有?那皇帝更是蹊跷,这个当口居然莫名其妙病了, 据说还是血虚之症?小姑娘有这毛病倒还正常,一个年纪轻轻的大男人居然血虚,要不得啊!”
  说到这,王后特意用眼神提醒苏棠, 意思是这皇帝不行, 不能嫁。
  她翻手瞧着指甲,又自顾自琢磨道:“前些日子来了个王爷, 模样倒是非常俊俏,谈吐也好, 但好像只是来慰问几句。本宫稍微提一嘴公主,他就怕得跟什么似的,还委婉表示自己要成亲了?怎么,咱们棠儿容貌倾国倾城,又不是什么丑八怪,能让他怕成这样?”
  苏棠头大得很,她自然知道母后说的是佑王方长弈,人家只是代表庆朝奉命来问候,也的确是心有所爱要成亲了……这总不能乱点鸳鸯谱吧?
  到目前为止,庆朝来了鸿胪寺卿,一位丞相,王爷也来过,还时不时有女官送各种美酒佳肴和吃穿用度所需的一切,极尽周到和客气,唯有联姻一事只字未提。想到这,苏棠就不由自主联想到方重衣也没来,但又马上告诫自己,这两件事没、有、关、联!
  “棠儿,听说庆朝天子已经有一位皇后了,不过皇贵妃的位置依旧无人……”王后轻轻覆上她的手背,转眼忘记自己刚才的话,“皇上与天下男子不同,三宫六院总是不可避免的,若你能以皇贵妃的身份入宫,母后觉得倒也可以斟酌……”
  苏棠想到皇上和方重衣长着一样的脸,却是完全不同的人,顿时生出一种诡异的惊悚感。
  她极其严肃地摆手:“不不,这不行。女儿还是想嫁个一心一意的人……”
  “你说的也是,天底下,哪个姑娘不想一生一世一双人呢?”王后叹气,也点了点头,忽地眼光又亮起来,“还是那位慕容皇子更好,棠儿,你考虑考虑。”
  “母后,他姓慕……”
  “……”
  初七,国主苏后恒设宴款待各国贵客,答谢四方的祝贺与关切,名义上是如此,然而各方势力也心知肚明,公主的亲事大抵就会在此时机敲定下来。
  此外,国主还表明了一个意思,一旦两国结成秦晋之好,南晟会赠与百炼钢、灌钢等优越工艺,同时开放三大港口,互通往来。
  因为筵席设在晚间酉时,作为东道主的庆朝为尽地主之谊,也为了让各国皇子和使臣们尽兴,鸿胪寺卿傅大人便提议白天去猎场射猎游玩,顺便赏景。
  京城东郊和西郊各有一个猎场。东郊的猎场是圣上专属,然而据说圣上小时候吃够了练习骑射的苦,如今宁愿在子修阁养鱼莳花长蘑菇,也不肯再迈进猎场一步了。至于西郊的猎场,就开放给皇室宗亲、王公贵族使用,规模更大,离沐华宫也近,自然而然成为本次狩猎游赏的场所。
  仲秋时节,围场漫山遍野的枫叶都红了,暖风轻轻拂过,如同跳动的火焰,明艳无匹。
  “方重衣,你的腿究竟好了没有,本王这辈子没伺候过人你知道吗?”
  一望无际的翠色草地本该是男儿纵横驰骋的疆场,佑王爷方长弈却只能推着轮椅漫步而行,看上去颇为可怜。轮椅上的男子身着云水蓝交领箭袖袍,外披暗金蟒纹墨蓝大氅。他头带帷帽,帽檐垂下的雪纱遮盖了面容和神情,但一只手轻轻搭在椅子上,气度闲淡从容,随意的常服也穿出慵懒精致的贵气来。
  “没好,你看不见吗?”帷帽底下,漫不经心的声音飘出来。
  方长弈怒了,在轮椅上使劲踹一脚:“走不了,那就爬,本王不奉陪了!”
  方重衣回头,把绢纱撩开一道缝隙,道:“行了行了,本世子刚刚语气不对,王爷宽宏大量不跟我一般见识,来来来赶紧拉一把。”
  眼见那轮椅载着方重衣往坡下滑,方长弈一脚勾住,面无表情跟上去,抓住椅背。
  目的达到,方重衣又舒服靠回椅子上:“来都来了,给点面子,别顶着一副棺材脸,本世子都要成亲了……”
  “你要成亲你了不起啊,本王不是一样要成亲了?再说公主答应嫁给你了吗?”方长弈冷脸打断他。
  “方长弈,你少摆谱了,要不是我好心跟我哥提一嘴,你现在还在王府禁足,有机会出来放风吗?有机会见你的沈姑娘吗?”
  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今日这种多国会晤的特殊时刻,不看也知道会是谁。方重衣不说话了,方长弈也收敛神色,刚才还和三岁小孩一样吵嘴的两人同时收声,极有默契地停战,一致对外了。
  马蹄声奔腾激越,带着排山倒海的气势。骑马而来的男子个个身穿光鲜骑装,潇洒英武,身姿昂扬,正是慕容熙和他的随从,此外还有西境的大皇子赫连逢,以及其他几个小国的使臣们。
  一瞬间似乎连风都凝固了,气势犹如两军对垒,但一边威风凛凛纵马而行,另一边还有人坐轮椅,这场面怎么看怎么诡异。
  慕容熙微微勒紧缰绳,眯眼打量眼前一站一坐的两人。这位王爷他是打听过的,要成亲了,这次显然只是礼节性出席。
  那……
  慕容熙的视线慢慢移向轮椅上带着帷帽,连脸都看不清的人,陷入了深深的沉默,庆朝推出来联姻的人……就是他?
  “这位兄台他……”
  方长弈见所有人都一脸见了鬼的表情,立刻隆重地介绍:“哦,这是我们景临侯府的世子,腿没事,只是前些日子受了点伤,需休养一些时日,以后还是能走的。”
  大家将信将疑点了点头。
  慕容熙一脸警惕盯着他的帷帽,又问:“那为什么……”
  方长弈又淡定地解释:“他自小有疾,脸上生了些斑痕,不便惊扰到大家。”
  帷帽下的人也跟着淡淡点头:“失礼之处还望各位海涵。”
  清润的嗓音温和有礼。
  骑马的队伍纷纷回以点头,露出尴尬不失礼貌的微笑,道“无妨无妨”,然而各自脸上的表情都很精彩。
  赫连逢眼含疑惑,总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直直盯着轮椅上的人,仿佛要把那道垂纱盯出洞来。
  玉沙国和庆朝向来不对付,边境不断发生摩擦,因此慕容熙的人马更是敌意分明,丝毫不客气。侍卫们憋着一脸笑,慕容熙面上绷着,暗地里更是要笑死。庆朝皇帝脑子是进水了吗,居然指了这么个不上台面的病秧子来联姻?既然连脸都不敢露,那怕不只是“有点疤”,而是丑得不能看,何况区区一个世子,也比皇子的地位低了一大截……
  慕容熙又冷眼将对面扫了几个来回,见方重衣穿的还是常服,脸上轻蔑的笑意更盛,声音高扬道:“那的确可惜了,世子伤了脚,今日便无法一同狩猎,我们本还想着与庆朝的青年才俊切磋一二呢。”
  方重衣和方长弈虽然常常不对盘,吵起架来像两个幼稚鬼,但有一点是相同的,都不好面子。
  因为他们面子里子都有。
  当自身实力足够强大的时候,是完全不需要这种东西来充门面的,也更不会因为“失了面子”就急得跳脚。
  所以面对慕容熙等人的轻视,两人完全没往心里去,统统漠视了。
  方长弈笑了笑,不卑不亢道:“我们世子不善骑射,但也无妨,他那份本王替上就是。”
  之前方长弈都是在说鬼话应付,这次说的倒是实话,世子眼睛不好,一丈之外不辨男女,三丈之外人畜不分,根本没办法去精通骑射狩猎。
  慕容熙目光微沉,嗤笑一声。这位世子要长相没长相,骑射也不会,想来,其他各方面的能力也是一塌糊涂。他甚至懒得嘲了,发自内心的佩服他们脸皮够厚,够有勇气。
  远处有侍从牵着马,慢慢向他们走来。那匹马毛色金红,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两眼有神,体型优美,望之如一团烈火。
  众人俱是眼前一亮,纵然连赫连逢这样从小生长在大草原,与马为伴的人也禁不住击掌赞叹:“当真是好马。”
  这次狩猎虽无明文规定的比试,但皇子们的一举一动皆关系到国家颜面,暗潮汹涌的较量必然少不了。默认是每人一捆箭,一天下来,狩得多少猎物一目了然,若是技术不佳或洞察力低下,一天也猎不到只兔子,待聚会的时候……无异于公开处刑。方长弈若要揽下世子那份,狩得的猎物必须加倍,相当于要以一敌二。
  他接过侍者手中的箭囊,两捆,包含世子那一份。背上之前,特意拿起来在所有人面前示意,特别是给慕容熙看。
  “指教了。”
  从容不迫、不怒自生威严的气度让众人心头一凛,不由地打起十二分精神,再也不敢轻言妄语。
  慕容熙神色一肃,稍稍点了头,也拿出应敌的姿态。他隐隐觉察这位王爷是个厉害的主儿,又庆幸他已有了婚约,不参与联姻一事,想到这里,目光不由地转向轮椅上那位世子,轻蔑地哼了一声。
  自己没本事,还要拉人来撑场面,公主能看得上他才有鬼了吧?
  “愿王爷凯旋。”帷帽微微扬起了些,悠然自得的声音传出来。
  完全无视了对面的慕容熙。
 
 
第54章 木槿糖
  他似想到什么, 稍稍沉默了一瞬, 又问身边侍者:“昨晚下了雨, 许多地方积了泥水,不好走。可去打听过公主是否已经到了?我们好去迎接。”
  因为公主从小流落在外,也没什么机会学习骑马射箭, 因此白天的狩猎自然也无法参与。但国主认为,本次酒宴到底是南晟国做东, 从礼节上来讲, 公主最好还是来一趟, 与大家打个照面表示欢迎为好。
  当然,更重要的是可以联络联络感情。
  联姻这件事上, 国主是操碎了心,极其慎重地拿捏分寸。南晟虽是弹丸小国,军事上要寻求外援和庇护,但本身国力并不弱, 人文发达,百姓安居。这次联姻他开出的“嫁妆”颇为优厚,有本国优越的工艺技术、贸易优待协定等,为的就是拉近和大国之间的差距, 让彼此处于一个尽量对等的地位, 意在表明这是强强联合,而非单方面的乞求和施舍。
  姿态高了, 公主才有一定的主动权,不会委委屈屈地嫁出去。
  南晟国本就地处核心, 是各国交通和经济的枢纽,再加上如此丰厚的“陪嫁”,果不其然是让各国趋之若鹜,甚至不远千里从远地赶来求娶,公主几乎成了众星捧月的对象。
  众人一听这位世子的问询,纷纷竖起耳朵细听,慕容熙更是忽然警醒,这世子本事没多大点儿,倒挺会来事?
  侍从对世子行礼,恭谨道:“公主半个时辰前刚到,往西头去了,现下应当在畅宜园游赏。”
  畅宜园在猎场西北角,专供人休憩,园内修了别致的假山和水榭,还引了泉水,秋天一到满地枫红,风景如诗如画。
  大家一想也是,公主并不会骑射,现在来了也只能去游园。
  慕容熙当即笑了笑,对方长弈道:“那便先告辞了。”说罢,看都没看某位世子,便调转马头,往西边畅宜园去。
  大半人马跟着走了,场上还剩赫连逢和他的几个下属。赫连逢对公主……老实说兴趣不大,只是被父王逼着来的,与其听他老人家天天在耳边唠叨,还不如出门转一圈。他刚刚在林子里看见一只黑白相间的熊,觉得很稀奇,想抓回去养来着,可惜追丢了,如此,越是得不到越是心心念念。
  如今寒暄也结束了,赫连逢见慕容熙他们已经离去,当即对方长弈拱手:“庆国的确是块宝地,不仅有世间难得的汗血宝马,稀奇动物也不少,我再去抓几只来,就不奉陪了。”
  方长弈觉得此人心性可爱,说话也直率,微笑着点头:“尽兴才好。”
  又是一阵马蹄声远去,一转眼,人都走了。
  方长弈收回眼神,轻叹一口气,淡淡看了一眼轮椅上优哉游哉的人:“阴险啊。”
  他知道,方重衣早就派暗卫密切注意苏棠的行踪,也早就得知她根本不在畅宜园,而是去了东南角最偏僻的那片草场。刚才对下人那番询问,显然是故意说给慕容熙听的,为的就是把人支走。
  “不及王爷。”修长的手指不疾不徐敲着竹椅,轻描淡写的声音。
  方长弈照例懒得理他,一跃上马,又朗声吩咐:“来人,送世子去东南面的……”
  “不必了。”声音还在这,轮椅却空了,只见人已经走出一丈远,步伐轻松悠闲,丝毫不像腿脚有问题。
  “方重衣,你真是装的?”王爷大怒。
  云淡风轻的声音飘来:“刚刚好了。”
  *
  “公主别怕,这没什么好怕的。”
  “公主的身子太僵硬了,两腿放松,对。”
  “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
  苏棠坐在马背上瑟瑟发抖,身后的女官轻言细语教导她怎么握缰绳,怎么摆姿势,怎么和马儿配合控制方向。
  除了当初被方重衣强行拽上马带去京城,她几乎没怎么骑过马的。整个人仿佛坐在摇摆不定的小船上,四周都是波涛起伏的海水,马儿稍微走几步,就像一个大浪打过来,船要翻了。
  她是被父王差使过来的,但那些皇子们在狩猎,自己也没法参与。一是闲得无聊不想呆在畅宜园长蘑菇,二是想避开那位热情似火的慕容熙,便决定找个偏僻的地方学学骑马。
  在女官悉心指导下,苏棠慢慢有了感觉,能主导小白马平稳地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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