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戏精夫妇——奶酪西瓜
时间:2019-06-24 11:02:26

  这些赏赐也不贵重,大多是别人进贡后,皇帝皇后遣人给每个皇家子弟都送点的东西。
  谭潇月也习惯了在仪亲王府的日子,无人打搅,为非作歹。
  她甚至真的收拾出来一个偏僻的小屋,在里头玩起了“木工”,美其名曰开辟额外兴趣,实则在里面什么都敢捣鼓。
  科举一结束,谭潇月就让人给谭阳送了礼,庆祝人考完秋闱。随后她就迎来了祁子澜八月中旬的休假,还将自己捣鼓出来的一个成品装了盒。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时候一到……
  嘻。
  两人这会儿刚用好饭,祁子澜正想着这好日子,该是带谭潇月出去走走,还是该和谭潇月在府中交流感情,以求更近一步。
  思来想去,他觉着可以去寻一个偏僻湖泊,带谭潇月射箭完。
  秋日正是放纸鸢、踏青、游湖的好时候。微风袭来,带着果香和花香,良辰美景尽入眼帘。
  可他还没来得及说出这等邀约,就见谭潇月面上带笑,当着难得休假准备偷闲的他的面,取了一个盒子出来。
  木盒子简洁大方,上头没有任何的金银点缀,也没有特殊的符文凹槽,方方正正,朴素罕见。
  唯有木头原本的纹路能算是装饰的木盒,在见惯了好东西的祁子澜眼中,那是真的朴素。
  这木盒甚至没有用任何的铁。
  是木盖子套在方形的底座上的。
  谭潇月伸手将木盒子往祁子澜面前推了推:“这几天你去上课,我闲来无事,专程做了一点东西。”
  祁子澜看向这个木盒。
  他是知道的。中秋之后,这些天谭潇月让人收拾出了一个屋子给她“玩”。他原先想着谭潇月是准备折腾锦衣卫那些个东西,却没想到她在里头还做出了能拿给自己看的成品。
  莫不是送给他的?
  祁子澜唇角泛笑:“我来看看?”
  谭潇月点头。
  祁子澜将木盒接过,将木盖子向上抽开,搁置到了一旁。
  木盒的底座放满了柔软的棉布,是藏蓝色的棉布。
  棉布中间卡着一对黄金环珍珠坠子。
  黄金环普普通通,最顶端有一根黄金针,该是正好入耳孔的,从色泽上看,分明是经过无数次的提纯,是极为少见的黄金料子。底下的珍珠,自然也是上好的珍珠,还是海珍珠。圆润,粉白,莹莹发光。
  饰品本就不是越金灿亮眼、越华贵就越好看。
  这等质朴的坠子,由于选料极好,又打磨得极为精细,反倒是更能看出制作者的手艺。这对黄金环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且边沿圆润,根本不会划伤到人,和底下的珍珠正是适配。
  祁子澜一时间竟不知谭潇月做的是那个木盒,还是里头的坠子。因为这等坠子,要没有一点功底,两三天根本做不出来。
  他微微颔首:“很好看,你戴上一定好看。”
  谭潇月往前探了探,从木盒里取出了一枚耳坠,放到了自己耳边比划了一下,又凑到祁子澜身边,在祁子澜耳边比划了一下:“这是给王爷的。”
  她认真看着祁子澜的耳朵。
  祁子澜耳朵上一直都没有戴耳坠,干干净净,连耳洞都没有。
  她上回就觉得,祁子澜若是戴上耳坠,那一定会很好看。现下用这简单的耳坠一放,果然很好看。
  许多人靠外物衬出人。京城里不少公子哥都喜欢戴耳坠。这浑身上下干干净净,就显得他们太过普通。
  祁子澜不一样,他能靠着自己的样貌,衬出所有的衣着和饰品。
  “王爷这样貌,穿着简朴像鹤立鸡群,穿着华贵能惊艳了人。别人戴这耳坠,都不会有王爷这样好看。”谭潇月将另一只也取出,给祁子澜比划上,“这是我亲手做给王爷的,王爷可喜欢?”
  祁子澜讶异,微微睁大了眼。
  这是谭潇月做的。她原来还会做这种。原来这真是给他的。
  两人靠得很近。
  祁子澜能闻到谭潇月身上,他让人特意调制的安神香膏味道。
  谭潇月大概是心情太高兴,说话都喜不自禁,满是笑意:“今后王爷出门,若是别人问起这耳坠,王爷还能说是我做的。”
  京城里确实不少人都会戴,但祁子澜不会戴。
  “太过女气。”祁子澜即便觉得自己这张脸还成,但心里头还挺保守,“父皇也不戴。”
  他这一点上还是像祁政的。
  祁政爱女色,生孩子和猪产仔一样。但祁政自个并不喜欢穿金戴银,甚至如今还爱穿那种宽松的不符合帝制的道袍。
  祁子澜抬手摸了摸自己并无耳洞的耳垂:“我从未想过要戴耳坠。”
  谭潇月将耳坠放回到了盒子中,带着点蛊惑:“那现下可以尝试戴一戴。京城里除了陛下之外,皇子、亲王、世子中都有戴耳坠的。喜好这等饰品,如君子爱玉,是人之常情。怎么能叫女气?”
  这事谭潇月送他的第一份礼物。
  可这又是一对耳坠。
  祁子澜内心摇摆不定。
  他狐疑看了一眼谭潇月,总觉得谭潇月送他耳坠的目的,有点不安好心。
  这人怎么平白要送自己耳坠?
  他们上辈子相处了那么多年,谭潇月从未送过他任何东西。两人之间感情寡淡前些年可真是能说“敬如宾”,还缺个“相”,因为是谭潇月单方面对他“敬如宾”。
  祁子澜问她:“为何忽然要送我东西?”
  谭潇月笑笑:“因为王爷待我好。”
  她的小本上可记了不少祁子澜干的好事情。
  祁子澜听了这话,深切觉得:男人的话不可信,女人的话也不可信。
  谭潇月歪了歪脑袋:“我的耳洞是灵云给我弄的。王爷的耳洞,我来打吧?王爷想打几个?”
  祁子澜没有直接拒绝的后果,就是被谭潇月一点点进攻,随后上墙揭瓦。
  旁边众人看似都低头装什么都没看,什么都不知道。可一个个都耳朵都竖起,生怕自己错过两个主子的对决。
  小王爷够漂亮了,这要是打上耳洞,带上坠子,哎哟,那可怎么了得?
  这要不是已经成亲了,出了门都能被女子的水果给砸死。
  祁子澜不太确定:“两个。会好看么?”
  谭潇月立刻点头:“会,京城第一好看!王爷要是戴上了耳坠,回头上街问一声,谁是京城最好看的?那一定就会是王爷!”
  祁子澜:“……”
  他一个亲王,要貌美知名干什么?
  虽然好像他如今的知名,确实是全靠这张脸。他本意就是要当这京城第一花瓶。
  祁子澜心中微叹了一口气,配合起了谭潇月:“毕竟我是仪亲王。成,你给我打耳洞,这两个坠子,过些天我就带出门。”
  谭潇月满意笑了起来,朝着灵云喊了一声:“灵云,将我的东西拿过来。”
  灵云当即将谭潇月的东西给递了过去。
  一个小布荷包。
  谭潇月将荷包里一个布捆包取出,摊开。
  只见一排银针展露出来,在阳光下泛出刺眼的光。
  谭潇月取出了一根较粗的,对着祁子澜露出了哄骗孩子的笑:“王爷,我给你打耳洞,不疼的,一下就好。”
  祁子澜倒吸一口气。
  这银针未免也太粗了!
  头为何那么尖!
  锦衣卫用刑难道都是这样的么?
  ……
  锦衣卫有专门的审讯机构,不过谭潇月并没有学多少审讯的东西。
  她存这么些银针,基本上都是用于防身和开锁的。
  针灸她也跟着灵云学过一点,不过是个半吊子。
  可这区区打耳洞,她是半点不怂,完全能胜任的。
  她见祁子澜脸色都微妙起来,觉得自己的“报复”已胜利了。
  今天,她赢了!
  “啊,王爷是第一回 ,要么还是用细一些的?”谭潇月将银针重新放回原处,抽取了更细一圈的银针,“雀生,替我去拿酒和布来,再替我点一盏油灯。”
  祁子澜听着都觉得像是要给自己上刑。
  他往后微微一侧,心里头后悔,可又没脸说出拒绝的话。这半盏茶功夫都没有就后悔,实在是太掉面子。
  谭潇月浅笑:“王爷放心,我虽也是第一回 ,但一定不会让王爷觉得疼的。”
  祁子澜:“……”
  这对话太糟糕了,“第一回 ”、“觉得疼”,仿佛两人白日在做什么难堪的事情。且两人的性别都算是调换了个。
  雀生匆忙下去拿了东西,又匆忙回来,将东西放在了桌上。
  她还顺手将油灯给点上了。
  银针、酒、灯、干净的布。
  她兴致极高,半点没准备手下留情,招呼起祁子澜:“王爷,你靠过来一点。”
  自己应下的事,迟早都是要受的。
  祁子澜深深吸了口气:“谭潇月。”
  谭潇月眨了眨眼:“嗯?”
  祁子澜深深看着谭潇月:“你很好。”
  这仿佛威胁的话语,逗得谭潇月抑制不住笑,主动朝着祁子澜凑过去,捏住了祁子澜的耳垂:“我知道我很好。这全天下不会有比我更好的人。”
  祁子澜的耳垂饱满,捏起来感觉极好。
  谭潇月揉捏到他耳垂彻底红了,才下手朝另一个耳垂下手:“王爷自己也捏一捏。”
  祁子澜眸色渐深,微微垂下眼敛去眼内神情。
  等两只耳垂都捏红了,谭潇月让祁子澜自己捏着耳垂。她自己则是用布包着半根银针,将另外半根银针放到了油灯上头炙烤。
  烤到银针变红,她单手将酒倒上了布,递给祁子澜:“王爷,你擦一下耳垂。”
  祁子澜接过沾了酒精的布,小声嘟囔了一句:“我怎么像是自己找罪受?”
  他擦拭了自己的耳垂,看着被烧到通红的银针,是真真有点悔。
  谭潇月收起了刚才的笑,烧得格外认真,确保这会儿银针差不多软硬,这才抬起头看向祁子澜。
  祁子澜没抬头,垂着的眼睫毛颤着,看着有点稚嫩。
  他确实还是个十六的少年郎。
  谭潇月眼疾手快,凑上前完全没等祁子澜反应,单手就着祁子澜的耳垂,直接一个洞扎了进去。
  祁子澜猛然抬眼看向谭潇月。
  谭潇月用布拭去了血,歪头,校准了另一只耳朵,当即一下子扎了第二个洞。
  打完了。
  祁子澜回过味来:确实一点都不疼,只有麻意。
  谭潇月取了刚才蘸了酒的布,再次擦了祁子澜染血的耳朵。
  她从盒子里取出了那一对耳坠,细致顺着祁子澜的耳洞穿过去:“过一会儿会有一点的疼,王爷切记不可去用手碰。”
  祁子澜的耳朵还有点渗血。
  谭潇月手指上沾染到了血,顺手放入嘴中吮吸掉,还轻微笑了一声:“王爷的血是甜的。”
  祁子澜心漏了半拍。
  谭潇月看着祁子澜的耳洞还在冒血:“灵云,药膏拿来。”
  灵云心里头叹了一声,翻出药膏给谭潇月递上。
  谭潇月抹了瓷盒里的药膏,给祁子澜的耳朵上了药。
  刚才还渗血的耳朵,顿时止血了。
  谭潇月在盯着祁子澜的耳朵看,生怕小王爷回头耳朵不舒服。
  祁子澜却盯着谭潇月的唇看。谭潇月唇上还残留着他的血。她尝了他的血。
  谭潇月原先是存着逗玩报复的心思,可真到祁子澜打上了耳洞,她还是细致和祁子澜说着:“王爷这耳坠,一个月内可别轻易摘下。一个月后摘下要抹药膏。这七日内切不要沾水。我特意挑选了金子做耳环,若是王爷觉得不舒服,那我们明日就先换成茶叶杆。”
  从一个月不摘,说到后头就成了若不舒服,明日就换茶叶杆。
  本是祁子澜话多,现下却成了谭潇月多话起来。
  祁子澜感受着自己耳朵上传来的麻意和热意:“嗯。”
  谭潇月用布擦干净手,拉开一点距离看祁子澜。
  祁子澜真的很适合戴这等饰品。
  她忽然就想起了成亲那日,祁子澜身后是无穷无尽的红色,穿着一身华服,手里头拿着秤杆,黑眸里含着轻笑看自己。公子温润如玉,恍若水墨中走出。
  年岁尚小,俊美深邃眸色中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微显棱角低头的脸带着他新婚的喜悦。
  一身气质,绝非等闲之人可以媲美,上天入地,历经两世,谭潇月也就见过祁子澜这样一个,能长到被送一个朝廷公认“仪”字的人。
  他一样将最为贵重的那些个东西都套在了身上,但那些个东西没有一样能压过他的脸,和他那双眼眼睛。
  那双眼睛会说话,远比他多话时更会说话。
  他有着京城里谁都夸赞的容貌,可她当时却只是平淡觉得“这人确实好看”。
  她觉得他好看,却也就是觉得好看而已。
  现在想来,却后知后觉觉得惊艳,甚至心里头觉得要是自己擅画就好,能将他如此长相如此穿着一一给画下来。世间少有此艳色,可别提新婚烛光浪漫夜。
  她,迟钝如斯?
  谭潇月微微发愣,回过神发现自己刚想着的是入秋时分的事。
  祁子澜微微转动脑袋,询问谭潇月:“可好看?”
  耳坠轻微晃动,让人禁不住就想盯着看。
  谭潇月实诚点头:“真好看。王爷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这对坠子反倒是普通了点。”
  提纯过的黄金,外加上海珍珠。如果这都算是普通,那还真不知道什么算是不普通了。
  可谭潇月却偏生能说出更好的:“王爷该配亮色的,红玛瑙的珠串,上等的点翠。就连衣服,也该是穿着亮丽的来。若是用如今市面上那些男子暗沉的布料,里头也一定要衬些亮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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