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戏精夫妇——奶酪西瓜
时间:2019-06-24 11:02:26

  哪里什么对不住的。
  真正对不住的,从来不是太子。
  可惜没有酒,谭潇月这天拉着祁子澜两个人在高墙里狂喝水。
 
 
第一回 尝试借水消愁。
  结果最后两个人轮番抢茅房,简直堪称高墙耻辱日。
  再过了三个月。
  太子终是去了。
  举国悲痛,就连高墙里也挂满了白色。
  谭潇月将白色的布条系在祁子澜的脑袋上,叹了一句:“可惜没有笔墨,否则在这布条上写一句永不疲惫。省得你练没多久就倒下了。”
  祁子澜面无表情:“那我就在你脸上画王八。”
  谭潇月惊呆:“丧心病狂,那我就在你脸上画四两。”
  祁子澜:“我给你画大象!”
  谭潇月:“色魔!”
  祁子澜:“???”
  为什么大象是色魔?
  祁子澜完全没有理解谭潇月的这句话,茫然在这一天被谭潇月又暴揍了一顿。
  一直到很后来祁子澜才意识到大象还能有什么意思。等他意识到的时候,竟产生了“到底谁才是色魔”这种疑惑。正常人会把那种地方想成大象么?
  又是三月。
  这回灵云带来的消息,是三皇子悲伤难以自抑,和五皇子闹得越来越狠烈。
  随后,终于有人将祁子澜的事情,重新摆在了明面上,来斥责朝廷上有些官员,借着自己的权势任意妄为。
  锦衣卫内中,掀起了大波浪。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矛盾冲突。锦衣卫全听从于皇帝,又怎么可能是铜墙铁壁?
  这时罗书兴也逐渐开始在武将中冒头,被三皇子委以重任,派遣去对付五皇子的人。
  似乎是西边民间有乱的事,牵扯到了一个锦衣卫诬告平头老百姓。
  谭潇月反正没听懂,祁子澜听了则是若有所思。
  朝廷里的官员向来是不喜锦衣卫的,觉得锦衣卫权势过于大。
  但没有锦衣卫,朝廷里的官员也走不到如今这一地步。官员因为利益驱使,若成铜墙铁壁,有丞相领衔在前,很容易威胁到帝王的威严。
  这一场子嗣间的较量,又加入了官员的较量,也是文官与帝王权力的较量。
  谭潇月听祁子澜分析了半天,听得双眼放空:“我觉得,就是给大家吃太饱了。朝廷多放点米给老百姓吧。”
  祁子澜笑着摇头。
  转瞬日子就到了再一个收消息的日子。
  灵云说皇后大病一场,宫中的事情,交给了四妃之一的贤妃。
  贤妃做了不少事,发现晋妃这些年一直与宫外有联系。
  锦衣卫被下令查起了晋妃,包括五皇子身边也被安插了锦衣卫。不过这位锦衣卫在名单上和谭潇月一样,也是空白一片,只有个名字。
  三皇子将太子的一份信交给了皇帝。
  里面写满了七皇子的无辜和太子的悔恨。
  大约是失去了自己的长子,皇后又大病一场。皇帝总算让官员重新受理祁子澜的案件,寻找里头的疏漏。
  两年。
  高墙终于大门敞开。
  谭潇月兜悠了半天,最后就拿了一个枯干的花环。
  祁子澜则是带了枯干的花环,还带了一大堆的破布出门。
  外头阳光敞亮。
  谭潇月眯细了眼,一步步走向来接他们的马车。
  祁子澜将行李交给了他人,想了想,牵起了谭潇月的手。
  他害得她进来,现在该带她出去了。
  两人被带回了仪亲王府,梳洗打理,被吩咐着好生休息,第二日要面见圣上。
  一个地方两年不住人,即便是刚建成没有多久,现在也荒凉得惊人。
  府门口贴了封条,里头不能随意进人。院子里的花草没人照顾,值钱的移走,不值钱的便死了。
  小王八、四两和他们进高墙前买的大象,这会儿都在府上。
  以前宫里头赏赐的仆役,这会儿一个都不在。
  仪亲王府比谭潇月最早前看到的时候还要落魄。
  两人才在府上没多久,得到消息的人一个接着一个冒出。
  先是灵云带着雀生来了。
  灵云倒仅仅是眼眶微红,雀生是抱着谭潇月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喊着:“娘娘是有福气的。”
  随后罗书兴也带着朱管事来了。
  朱管事颤着唇好半响没能说出话来,最后就憋出了一句:“王爷回来就好。”
  罗书兴是知情的,这会儿也静不下心,神情复杂。
  随后就有人来送礼,朱管事出去负责处理。罗书兴还要跟在三皇子身边以防万一,所以再度动身离开。
  灵云和雀生忙上忙下,恨不得给两人办好所有的事情。
  谭潇月和祁子澜忙了半天,到晚上还被按头睡觉。
  在高墙里天天没事干就只能按头睡觉,出来了还要按头睡觉。
  谭潇月睁着双眼:“王爷,我睡不着。”
  祁子澜今个一天没有练武:“好巧,我也是。”
  谭潇月:“王爷,这些天你就别随便乱跑了。罗书兴跑去做事,你不在我身边不安全。”
  祁子澜觉得谭潇月这话有理:“嗯。”
  这被子是刚取出来,白天刚晒过,暖呼呼的。这一床被子红艳艳的,像是大喜日子才会盖的被褥。大约是雀生觉得出高墙是一件了不得的大喜事,这才特意取出的。
  床上两人姿势完全相同。
  两人大晚上不睡觉,干聊天。
  祁子澜问谭潇月一个问题:“我什么时候能武功比你高一点?”
  谭潇月算了算祁子澜的学武的进度:“重新投个胎可能性高一点。”
  祁子澜笑起来。
  谭潇月提起重要的事:“明天要见你爹了。”
  祁子澜笑意顿时淡了:“嗯。”
  谭潇月提醒他:“虽然你学了一点武功,但是你别冲动上去揍他。”
  祁子澜真是不知道谭潇月到底平日是怎么思考这些事的。他怎么都不可能冲上去揍皇帝吧?
  “我不会的。”
  谭潇月还有点怀疑:“真的不会?我说实话,我其实很早就想揍他了。就是欺负武功不如我的老人这种说出去不好听。”
  祁子澜:“他老欺负别人,说出去其实也不好听。就是没多少人敢说而已。”
  谭潇月觉得这话有点意思:“那我要是改天摸黑装个刺客去揍他一顿呢?”
  祁子澜心动了:“真能揍么?”
  谭潇月一听:“我就知道你想揍他!小王爷埋得很深啊。”
  祁子澜:“……”
  这话分明是被她骗出来的!
  祁子澜嘀咕:“锦衣卫真没几个好人。”
 
 
第53章 
  不算好人的谭潇月和祁子澜说到很晚才睡。
  睡得晚了, 谭潇月本能将手往边上拉, 牵起了祁子澜的手。
  到第二天早上,反倒是祁子澜先醒。
  他醒来一个微动,觉得自己手上拉着什么,禁不住捏了捏。
  一捏,发现谭潇月睁开眼:“嗯?”
  他们牵手睡了一晚上。
  祁子澜收回了手,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稳妥下了床。
  谭潇月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习以为常跟着下了床,两人同床共枕,身边只有对方的日子, 让他们早习惯了一起睡,一起起,一起晨练, 经常和对方说话。
  倒不是说那些平日里伺候着的哑仆就不算人了。
  但问题是那些哑仆听不见, 不会说话,甚至连字都看不懂。
  每日对着他们比划比划就很是艰苦,更别提这些人时常凑在一块儿, 除了做事外根本对别的没什么兴趣。
  他们什么都不懂,有口饭吃就过日子了。
  雀生和灵云进门来, 给两人梳洗换装。
  两人很久没有像模像样的这样折腾过了。
  雀生梳着头发,梳着梳着就哽咽起来:“娘娘的头发都没以前顺了。”
  谭潇月看看自己乌黑的头发:“还成吧?”
  雀生摇头又点头:“我给娘娘回头好好涂点东西。”
  谭潇月随她去。
  “高墙里的日子也没那么苦,无聊是无聊了点,但好在还有王爷相伴。我一天天过得很充实, 半点没觉得无聊。再说,也不用处理府中的这些个杂事,礼单一个都不用去想,日子过得还挺舒坦。就是吃的上头……”
  灵云浅笑着:“娘娘话多了不少。”
  谭潇月微愣。
  她想起祁子澜。
  原来,话是这样变多的。
  谭潇月:“还成吧。”
  两人装扮好,坐上了马车,前往了皇宫。
  宫里头也不算半点变化也没有,至少领路的公公已是不眼熟的公公。
  等见到了皇帝和皇后,两人行礼,随后被吩咐起身,又被赐了座。
  谭潇月用余光看向这两个尊贵的人。
  祁政身为皇帝,该是吃好喝好日子过得舒坦的,但看着有点瘦削。皇后明明享受着宫里最好的待遇,可刚刚丧子,如今即便是上了妆,一身华贵,面上依旧有遮掩不了的悲哀。
  看着这两个人,谭潇月有种“人,会老”的感受。
  祁政先开口:“这两年,委屈你们了。”
  祁子澜听着这话,顺口就应下:“是委屈了。”
  祁政顿住。
  这话一时间,有点没法往下讲。
  “这事怪朕,那时候厌倦了你们斗来斗去,朝廷内外事一件接着一件。朕只想着草草了结这事,却没想到你何其无辜,要被关入高墙两年之久。”
  祁政在打这亲情牌。
  皇后一言不发。
  谭潇月不能随便乱开口,在心里头反驳着这些话。
  皇帝厌倦是厌倦了。可他也是真的“另辟蹊径”,将最想送上皇位的七皇子,送去了高墙。玩阴谋阳谋的人,最忌讳的是自以为是。
  一旦自以为是,就容易翻船。
  比如祁子澜不会按照他想的路子去走。
  祁子澜:“儿臣理解。”
  祁政欣慰刚想点头,就听见祁子澜继续说:“但儿臣不能谅解。”
  理解,但无法原谅。
  其实说实话,谭潇月都有点无法理解祁政的想法。
  但是每个人的想法多有不同,她无法用自己的想法去揣度祁政的想法。
  皇帝当久了,说话十句里面八句假的,剩下两句真情实感的,过了些日子也成了假话。
  祁子澜望着皇帝皇后两人:“儿臣年幼不懂事,但思来想去,都不曾到被关入高墙的境地。月儿体弱,更是何其无辜。她一旦在高墙里病了,或许就一病不起,要我亲手葬下。”
  谭潇月:……她可没那么容易死。
  这怎么说话呢?
  祁政没想到祁子澜对谭潇月动情了,他惊异看向了谭潇月。
  谭潇月只好红了眼眶,装作一副很苦很感动的模样。
  祁子澜长叹一口气:“儿臣敬重兄长,连兄长最后一面都不曾见到。这回进宫,也是想求父皇一事。”
  祁政:“……你说。”
  祁子澜:“儿臣想要替兄长守灵,入住宗祠。”
  皇后总算抬眼了。
  她这回是笑了,笑得很像要哭出来:“你有心了。你有心了啊!”
  祁政皱起眉头,听着皇后的话,竟是不能第一时间呵斥祁子澜荒唐。
  他面上肃然:“宗祠何时需要你来守灵?你这份心意,朕和皇后都了解,但你今年才只有十七,往后日子还长,难道要守一辈子的祠堂?”
  守一辈子祠堂,与入住高墙有什么差别?
  祁政当然不允许。
  祁子澜从位置上起身,当场就给祁政给跪下了:“儿臣因兄长的信才得以出来,为兄长守灵自是心甘情愿。”
  旁边皇后终于泪止不住流下。
  谭潇月看着这一出戏,觉得心情有点不舒畅。
  这在场的四个人中,或许只有皇后是真正在为太子流泪,为太子悲痛。皇帝心里头绕绕弯弯众多,而祁子澜在哀叹太子的同时,还在给皇帝挖坑。
  祁政冷声:“此事再议。你们才出来,府上事情想来还很多,早些回去。皇后怕是也乏了,朕先送她回去歇下。”
  祁子澜和谭潇月都没想到祁政直接赶人了。
  两人对视一眼,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见祁政起身,扶起皇后就走人,半点不留给两人说话的余地。
  祁子澜这一跪,半点没有作用。
  这回见面简短又可笑,半点没有父子相爱互相退让该有的情况。
  谭潇月只能上前扶起祁子澜:“怎么还是想要去宗祠?”
  祁子澜起身:“我觉得去宗祠不错。宗祠有百来个房间,还有屋子日日点着蜡烛,可比高墙奢华多了。”
  谭潇月趁着隐蔽,对祁子澜翻白眼。
  祁子澜笑起来,又有点感伤:“虽说是想表达兄友弟恭,其实我也确实想替兄长守一段时间。他是个好太子,也是个好兄长。”
  谭潇月知道。
  两人往回走的时候,祁子澜问谭潇月之后想做什么。
  谭潇月:“想养大象。我们该将大象还有四两小王八接回来了。”
  祁子澜和谭潇月有点分不开。
  谭潇月原本想自己去训象坊寻自家大象的,而祁子澜没有课更没有事,愣是要跟着她一块儿去。
  训象坊很大,由于要养不少大象,所以场地很是空旷。
  在这儿的锦衣卫是级别最低的从七品。锦衣卫最低就从七品。
  谭潇月上回科举年没考核,所以还在五品官做着。明年若是继续科举,就她这两年的战绩,运气好直接就到正四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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