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娇(穿书)——Arkin2799
时间:2019-09-24 07:52:36

  姜大人自席间站起身∶“启禀王上。”
  众人纷纷看过来,姜大人说∶“日前微臣自坊间偶然收得半块蹄铁,据说是晋国的东西,恰逢今日有机会,微臣想要取来请晋君一观。”
  蹄铁是比较特殊的东西,只用于军中战马钉掌,一般是不会流落民间的。
  闻到了事关重大的气息,楚王“哦”了一声,感兴趣地说∶“爱卿去取来。”
  赵商臣双手交握于身前,站起来缓缓走到大殿中央。
  姜家人有备而来,蹄铁被装在一个盒子里,看起来像有些年头的东西了,不过上面花纹、文字还算清晰,有辨别的价值。
  赵商臣绕着走了一圈,他身边的晋国使臣也跟着上前一观,随即脸色大变∶“此、此物你是从哪来的?!”
  姜大人佯装不懂∶“乃市井一远道而来的邋遢汉子,说是来寻旧主家,家中夫人看他可怜,给了一餐饭食,这是他作为答谢,交给我们的。”
  “胡说八道!虚贼的胡笳蹄铁怎么会在一个平民手中!”
  晋国使臣话音未落,席间先是沉默,接着纷纷议论起来!
  胡笳蹄铁或许有人不清楚,虚贼二字在座却没有不知道的!
  二十年前差点招致晋国改朝换代的虚之乱,作乱的正是这些人!
  那是刻进晋国人血肉的耻辱,赵商臣脸色变得很差,藏在袖里的指尖气得颤抖。
  晋国使臣厉声道∶“这些东西早在十几年前,随着虚贼全族尽灭全被毁掉了,无一例外!哪里还会出现在千里之外的楚国,还望姜大人告知其中原委,免得两国之间,产生误会!”
  姜大人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启禀王上,微臣真的不知啊,只当是家中下人带来的半块铁疙瘩,谁知道还有这种原委?”
  楚王和稀泥说道∶“那人何在?不如把人带上来,也好让晋君当面问个明白。”
  都说了姜家人是有备而来,话传下去没多久,一个络腮胡子的大汉就跟着上殿来了。
  他一开口就是厚重的晋腔∶“小人拜见楚王!”
  “你姓甚名谁,家住何方?”楚王探出身子打量着他,说∶“听姜爱卿说你来郢都是寻找旧主的,你的旧主又是谁?”
  席间,明稷将蒸透的胡萝卜轻碾成泥,小口小口喂给兔兔吃,太子在一旁时不时捣个乱,譬如突然把儿子马上要吃到的勺子抢走,弄得兔兔一顿饭越吃越委屈,越吃越委屈。
  明稷没好气地说∶“正说着国家大事呢,您怎么都不认真听啊?”
  太子从事件开始就表现得心不在焉,姜大人声嘶力竭表演的时候更是接连发出了嘲讽的声音。
  他将儿子胸前湿答答的口水巾扯下来,丢给墨奴,说∶“几个跳梁小丑耳,不必太过关注。”
  地上的大汉说∶“小人叫陈雄,晋国辽溪人士。”
  辽溪和渭地交界,是晋国的边关重镇。
  “这蹄铁你是从哪里来的?”赵商臣拿着胡笳蹄铁问道。
  陈雄十分犹豫,说∶“这是前主人家的东西,我不能说。”
  “你说不说!”赵商臣一出手用蹄铁抵住陈雄的咽喉。
  这东西虽然不锋利,但当着楚王的面,此人敢这般行径,陈雄心知他身份高贵,忙说∶“这是二十年前我送小主子逃到楚国的时候,主人家塞在小主子襁褓里的东西!”
  楚王意识到了事情的重要性,追问∶“你是说,你的主人托孤于你,留下蹄铁作为相认的信物?”
  “蹄铁只是其中一个,还有身份铭牌,小主子的生辰八字,小金锁之类的!”陈雄被逼得连连后退,蹄铁抵着咽喉的感觉很难受。
  “你把孩子送到了谁家?”赵商臣眯着眼睛问道。
  “当时小人又饿又渴,就在渭地随便找了户富贵人家,具体的……小人也不记得交给谁了!只知道主人家后来发达了,举家搬到了郢都城!”
  “嗤,”明稷听到这里真实笑了,连喂孩子的勺子都气得直抖。
  她可算知道这个荒唐的局是冲着谁来的,摆明了是她啊!
  谢琼林从对面看过来,眼神略带愉悦,可惜对面的一家人沉浸在逗孩子的乐趣里,连头都没抬。
  “咔,”她手里的玉搔头应声折断,旁边的妃嫔露出惊骇的眼神。
  “那你送来的,岂不是虚贼的遗孤!”姜大人后知后觉地大叫∶“虚贼残暴不仁,人人得而诛之!你还不快老实交代送到了谁处!”
  “这……”
  “启禀父王,姜大人捉到了此人,倒是让儿臣想起了另一件事。”
  殷沉戈找准机会,从席上站了起来,他一扬手,下人送来一些东西∶“这是我的探子最近得到的一些东西,或许这个陈雄,会认得也未可知。”
  托盘的公布下露出一角熟悉的布料,昭氏惊得差点坐不住,那分明是……那分明是她藏在书房里的东西!
  那些能证明稷儿身份的信物!
  徐容清竟是公子沉的人!
  可是不对啊……那些东西她都认识,与虚贼一点关系都没有啊!
  “李夫人这就坐不住了?”隔着几个席面,姜夫人得意洋洋地望过来一眼∶“别急啊,好戏还在后面呢!”
  明稷是儿子也不喂了,坐的直挺挺地关注场上的走向,兔兔冲着那么近又那么远的胡萝卜泥张了几次嘴,奈何他娘的关注点在大殿上,他爹的关注点在他娘身上,压根没人主意到他。
  “嘤,”委屈的兔兔发出细碎的声音。
  赵商臣在东西上来之前就回到了席上,换成了殷沉戈的主场,他拿着东西逼问了几遭,陈雄果然招供,这东西就是他那小主子的。
  “对、对!小主子生于已卯年三月,那铭牌上正刻着一只小兔儿!”
  “已卯年?那岂不是太子妃的生辰八字?”姜婉用不大不小的声音故意说道,引得众人猜想纷纷。
  “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呢,姜姐姐多心了。”岑七道。
  姜婉毫不犹豫白了她一眼,不屑同一个小小奉仪说话。
  岑霜冷哼∶“已卯出生的有那么多人,姜姐姐脱口就提太子妃,是司马昭之心了!”
  殷雅听了半天,对姜婉的阴阳怪气十分看不惯,说∶“就是啊,这么说来香宜夫人还是已卯年三月出生的呢,你怎么不说是她啊!”
  姜婉接连被几人针对,气得眼眶都红了,在心里恨声说∶谁对谁错走着瞧就是!
  “还不如实招来,你到底把那虚贼的孩子,送去了哪户人家?”殷沉戈大喝一声。
  视线扫过殿中所有人,意有所指∶“这户人家姓甚名谁?今日可在这大殿之上?”
 
 
第135章 
  “这户人家姓甚名谁?今日可在这大殿之上?”
  殷沉戈的声音不大不小, 刚好够殿内所有人能够听清。
  姜婉挠着怀里的猫, 从手帕里抽出一根丝线, 轻轻绕到了小猫的脖子上。
  “这……这……”陈雄眼神慌乱, 不住地往普通席面上看, 那里坐着几家夫人, 大家你望望我,我望望你, 纷纷在心中猜测。
  “你说不说!”殷沉戈压着陈雄的脖子, 将他压矮了个身子, 威逼意图明显。
  “我说!我说!那户人家姓李, 正是前上军统领,李闯将军!”
  “什么?!”
  此话一出,引得满堂皆惊姜夫人尖细的声音显得格外刺耳∶“李夫人,你抖什么呀?快向王上说清楚, 不是你家做的呀!”
  李家有三儿两女,大长公主都听糊涂了∶“哪个才是此人送来避难的孩子?”
  “刚才说了是已卯年生人, 那肯定是太子妃娘娘了!”姜婉见戏终于唱到了她爱的桥段, 不禁眉飞色舞起来。
  “你什么意思!”殷雅拍案而起,眼睛瞪得圆圆的, 一副要找姜婉算账的样子。
  岑霜凉凉道∶“李家三公子和太子妃娘娘乃是龙凤双生子, 姜侧妃这决断下得也太早了, 怕不是早知道了内情?”
  “我能知道什么内情……”姜婉悻悻地说。
  “你当年送来的是男还是女?”
  “好像是男孩!”陈雄一脱口,殷沉戈狠狠剜了他一眼∶“你可得想清楚了,是男是女?”
  “女孩!女孩!对, 是女孩!”陈雄临场改口,急切地说。
  “看来真是太子妃了……”人群中有人小声议论。
  楚王看向赵商臣∶“晋君觉得?”
  赵商臣嘴刚张了一半,殷沉戈说∶“父王,儿臣还有人证!请容许儿臣把人证带上来!”
  赵商臣无所谓地耸肩∶“安庆王请便。”
  殷沉戈信心满满,击掌三次,一个妇人随在宫人身后走了上来。
  “民妇杨氏,参见王上,参见晋王!”
  明稷冷笑一声,上一次楚王警告完她以后,已着人把杨氏送回原籍养老去了,没想到竟然又被殷沉戈挖了出来。
  瞧这架势是准备就着她身份那点子事儿吃一辈子?
  杨氏信誓旦旦,说她本是渭城一个乳母,机缘巧合之下受雇于李家,亲眼看着李夫人调换自己的女儿和远方送来的孩子。
  杨氏绘声绘色一说,众人立马将陈雄的供词与此结合,想象出一套移花接木、鱼目混珠的戏码,好不刺激?
  若事情是真的,如今高高坐在太子身边的女人,就是人人得而诛之的虚贼!
  血脉卑贱不说,族人生生世世获罪,男为奴,女为娼。
  一个本该被充入娼籍的女人,何德何能坐在太子的身边!
  殿里高高低低的议论声愈来愈大,这些贵女们平时都端着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遇到这事一个比一个激动,更有一些看向太子妃的眼神已经变得不屑一顾。
  要不怎么说人都有劣根性,只要倒霉的人身份比她们高,哪怕是莫须有的事也能舞得有来有去。
  “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啊!若有一句不真,当……当千刀万剐!”杨氏竖起三指,指天画地地发誓。
  “父王听到了,儿臣希望父王彻查此事,免得有心人阴谋,乱了我……楚国血脉!”殷沉戈边说边看向在太子膝上蠕动的殷谋。
  楚王深深看了一眼小儿子,眼神复杂∶“这妇人你是哪里找来的?”
  分明是他亲口吩咐人把杨氏送走,竟然又被掘出来了。
  “父王可是怀疑此人的身份?”殷沉戈曲解了楚王的意思,大声说∶“父王大可去查!这妇人说的句句属实!”
  “噗嗤!”赵商臣很不给面子地笑出声。
  楚王有些头疼∶“晋君为何发笑?”
  赵商臣有些玩不下去了,以拳掩口,道∶“只是觉得安庆王赤胆忠心的样子,有些……天真。”他正色道∶“与其一个个猜测,不如我们问问李夫人,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免得不明真相的人乱嚼舌头,毁了太子妃清白。”
  说罢,他深深看了一旁的妹妹一眼。
  昭氏早坐不住了,她起身疾步到殿中央,跪下道∶“启禀王上,乳母说的有真,也有假,”
  “有真?”吃瓜群众都沸腾了,大大小小的议论声不绝于耳∶“难不成太子妃真的是冒充的狸猫?”
  “不可能吧?怎么想都太大胆了啊!竟然还让这种人嫁给太子了……”
  “那太子怎么办呐?会不会休妃重娶啊?”
  “你想什么呢……再不济人家肚子争气啊,还有个儿子呢……”
  昭氏这番话,让明稷也跟着紧张起来,手心凉凉的,怎么捂都暖不起来。
  殷遇戈忽然用袖子覆住她因为紧张交缠在一起的手指,将其握在掌心。
  “太子妃,确实非我亲生。”
  .
  月上中天,王后站在窗边,望着夜空中皎洁明月,没由来的一阵心慌。
  随着月份增大,她的‘肚子’越来越大,并且更加担心东窗事发,连睡觉都不敢将绑缚的东西取下,更是夜不能寐,稍微一点响动就能把她惊醒。
  几重压力下她无比憔悴,甚至顾不上楚王和旁的,一心只想铲掉太子势力。
  而重创李家和太子妃就是削弱太子势力必经之路。
  夜色美得很,小宓氏却一点都没有欣赏的心思。
  “娘娘。”红逍走进来,递给王后一盏燕窝∶“您不要担心了,我们的人说,将军夫人已经承认了,太子妃不是她亲生的,事情很顺利……”
  小宓氏闻言微微皱眉,并没有更加轻松,而且追问∶“她亲口说的?前面说了什么?一一报给本宫听!”
  红逍把消息重复了一遍,说∶“王爷是有如神助,姜大人真是此次的大功臣!”
  “是啊……是功臣……大功臣……”小宓氏喃喃,突然想起什么∶“那块蹄铁是哪里来的?真的是虚贼的东西吗?”
  “还有那个陈雄,哪里来的?可靠吗?”
  红逍觉得王后确实有些多虑了,说∶“陈雄靠不住,还有徐容清从李家偷出来的证据呢,那可是真凭实据,抵赖不得的!”
  “也对,也对……”王后只能安慰自己事情会顺利进行的。
  她在房间里转了几圈,心情才稍有平复∶“对了,那个民间丫头怎么样了?”
  红逍知道她问的是养在密室的巧女,答道∶“好着呢,能吃能喝能睡,人都胖了,肚子里的孩子也好得很,您不用担心。”
  “嗯,好好养着,她可千万不能出差池,一点都不能!”小宓氏郑重地吩咐道,想了想又觉得不放心∶“再派人去光明殿盯着,一有风吹草动就来回报本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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