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貌诱君——独歌令
时间:2019-10-02 07:45:16

  什么叫他掂量掂量?他好好的府中消受美人恩招惹谁了?被个丫鬟败坏兴致不说,还险些被来寻人的韩暮气死了,呕了一肚子闷气的巍威气结:“……”
  他正要怼回去,忽闻马儿一声嘶鸣,韩暮已调转马头,带着美人扬长而去。他□□马儿翻起的尘土滚滚,精准的扑他满脸。
  韩暮欺负他,他的马也欺负他。巍威怒火无处可发,一脚将近侧的私兵踹翻在地,沉声道:“给我查,那女子是韩暮什么人!”
  底下的人领命去了。
  这厢,韩暮驱马刚驶出巷口,就回过味来了,他捏了捏倌倌的脸,语气危险:“你方才支开我,是怕我打不过巍威?”
  倌倌立马摇头表忠心:“没有没有,韩大人武艺高强,冠绝天下,你看……你还没出手,那巍威就害怕的浑身发抖了,若你出手,指不定他都要吓得尿裤子了,你就当给他留条活路,做件好事,不是?”
  韩暮唇角一抽,正要叱责她,忽的唇上一暖,却是倌倌捂住他的嘴,她摇晃着小脑袋,眸色晶亮哪还有方才忍痛难受的模样。只听她轻咳一声,冷着张脸学他的强调,指着自己轻嗤:“油嘴滑舌!”
  她说罢,黑眸一弯,笑的仰倒在他怀里,活像只背着主人偷腥的幼猫邀功:“快看我,我学的像不像?”
  “……”韩暮。
  作者有话要说:  亲妈:好好写日常小甜饼不行吗?非要写剧情?心好累!但我似乎嗅到了一丝爱情的气息。
  韩儿子(幽怨脸):正解!今日还没被老婆亲亲抱抱举高高,不开心。
  亲妈:放心,已安排上。
 
 
第35章 
  从手下口中得知她被人掳走后,他寝食难安,脑中不停冒出她被恶人凌虐的惨状,那些可怖的念头险些逼疯了他。
  可他不敢疯,他心心念念的人还下落不明,他要打起一万分的精神去找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抱着这个最坏打算的念头,他终于找到了她。
  她并未如他先前想象的那般惨状,而是完好无损的站在他面前。
  那一刻,他欣喜若狂,恨不得将她揉入骨血,和她同生同体再不分开,同时也对把她带离他身边的人恨得咬牙切齿。
  若非方才她拦着他,他定要和欺负她的巍威打上一架,哪怕是掳走她的人不是巍威。
  而这小东西……竟当真以为他打不过巍威?甚至还说一大串好听的话恭维他?
  他在她心里就这么靠不住?
  于是,他垂眼看她,压低嗓音凉凉的道:“以为说点好听话就能贿赂我?”
  “那你接受贿赂吗?”倌倌知韩暮武艺高强,寻常私兵伤不了他,可方才那种情形敌众我寡,他和巍威一旦打斗起来,刀剑无眼一个不慎便会受伤,她不愿看到他受伤。
  可这话到底不敢当着韩暮的面说,怕他曲解她的好意以为自己技不如巍威,便扬起脸冲他眨了眨眼,甜甜的笑。
  随着话音落下,怀里的小姑娘瓷白的小.脸上,双颊袭上一层薄红,那红晕迅疾的蔓延至耳珠,见他看她,她报涩的轻.咬下下唇,似掩饰什么极快的垂下头,紧攥着马缰。
  竟是在害羞,再非以往把他当朋友时嬉闹斗嘴的淡然神情。
  得出这个认知,韩暮胸腹内那点被心上人质疑能力的憋屈一哄而散,顿时心头大悦,他俯身凑在她耳边压低嗓音道:“接受。”
  男人忽然的靠近,令倌倌身子猛地紧绷,霎时耳珠那一抹红极快的朝颈下蔓延而去,不消片刻,她似只煮熟的大虾般脸同颈子红彤彤的。
  她掐了把作怪的男人,将脸一扳佯装气恼的道:“你再逗我,我就不理你了。”
  可男人压根没把她这点假意威胁放在眼里,只闻他低笑一声,扬起马鞭猛地抽身下的马儿一鞭子,那马儿似离弦的箭般冲了出去。
  她猝不及防,身子被那股朝前冲的惯力带着朝后一撞,狠狠地撞上男人宽阔温暖的胸膛,她顿时大囧,忙要挺直背脊离他远一些,下一瞬,只听他凉凉的道:“别乱动,我这马儿从没驼过女人极容易受惊,若他发起疯来将你掀下去,可别怨我没提醒你。”
  “……”倌倌。
  刚从韩暮哪里找回气势的倌倌闻言,立马怂了,她吓得身子一动不敢动,老老实实的窝在男人怀里,睁着滴溜溜转的杏眸,声音发颤的问:“……我这样坐着不动,马还会不会受惊?”
  头顶传来男人低哑的嗓音,堪称是温柔:“靠紧我,就不会。”
  “……”
  他的马驮女人会受惊,难道她靠紧他马儿就不会因她是女人而不受惊了吗?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被蒙面人掳走扔到巍威宅中担惊受怕一夜的倌倌,脑子有点懵,对他的话深信不疑,忙听话的紧紧靠着韩暮,为防意外甚至将头也紧紧的贴在韩暮胸口,方才觉得踏实些。
  许是身后温暖的胸膛,给了她心灵上强有力倚靠的感觉,她紧绷一夜的神经倏然一松,霎时感到困乏的睁不开眼,便强撑着睡意,问起失踪的任道萱:“萱萱妹妹找到了吗?”
  韩暮一只臂膀从她腋下穿过揽住她腰.肢,令她紧紧贴着自己不掉下去,才沉沉回话:“还没找到,不过任道非已派人去找了。”
  倌倌闻言,顿时睡意全无。
  她一愣,惊疑道:“到底是何人掳走的她?”
  任道萱只是个闺阁女子,她本人又无甚心机,不可能和旁人交恶,那么谁会掳走她?还在任道非的眼皮子底下……
  她正想着,头上忽然挨了一个爆栗,她疼的“嘶”了一声,扭头看罪魁祸首韩暮,还没质问他,他已冷着脸下令:“不许想她,先睡一会儿。”
  “……”
  这人不仅霸道还专横!她想的是女人又不是男人!他连这也要管?倌倌嗔瞪他一眼,不服气的小声反驳回去:“不想她,难道要想你?”
  她原意是:他又没失踪,失踪的是道萱,她不想道萱安危想他这个完好无损的人做甚么?
  明显男人会错了意,他眼梢微微向上一挑,用颇为为难的语气道:“想我……也行吧。”
  他仿佛在说:对于你的爱意我不忍心推拒那么就勉为其难的接受吧。
  “……”
  倌倌脸上刚消退些的热意霎时势如破竹席卷而来,她羞燥的一把捂着脸想要从马上跳下去再不理这恶人,身子刚一挣动,男人低沉含笑的嗓音便从头顶落了下来,“别动,马儿若受惊会将你甩下去。”
  于是……除了上次两人一同去如厕,这是倌倌第二次在韩暮面前这般窘迫,她恨不得躲韩暮远远的,却怂的不得不紧窝在韩暮怀里求他保护,一路又是忐忑又是羞燥……
  话说两头。
  这厢,任道非和柳时明在找任道萱途中,接到韩暮将倌倌救回时的消息时,皆是一愣。任道非是不意韩暮能这么快救回倌倌,而柳时明却想的是……手下传回韩暮和巍威对峙的话。
  因六.九并未事先禀明巍威要献给美人给他的情况下,将倌倌送去巍府的失误的举动,令巍威对倌倌身份起疑,进而要调查倌倌这无可厚非。
  可令他万万没料到的是……巍威和韩暮并未因倌倌这个美色大打出手,而是因他府中莫名出现个倌倌而和韩暮争吵。
  那么,以巍威和韩暮的行.事手段,听了倌倌被掳走的话后,定会猜疑倌倌忽然出现在巍府的事是有人在从中作梗,进而想要揪出这个幕后的人。
  六.九是他的心腹,供出六.九就等于供出自己和任道非,届时,一旦令韩暮和巍威知晓是他们两个布下的圈套,那么,他和任道非的下场不言而喻。
  任道非见他眉峰紧锁,一下子想到了他所想,忧心忡忡的道:“如今咱们做的事事迹败露,且不说巍威,就说韩暮,他若是查下去,恐怕不出两日就能查到咱们,咱们下一步要怎么办?”对于柳时明,他从来都是信任其能力的。
  柳时明远比任道非镇定,他睨任道非一眼,冷嗤道:“慌什么。”
  任道非也想不慌!可马上刀都要架到脖子上了,他能不慌吗?便实诚的道:“要不,咱们将六.九供出去吧?就说六.九前几日被倌倌羞辱,对倌倌怀恨在心,就想报复秦倌倌,可碍于韩暮,不敢当韩暮的面把倌倌怎么样,恰逢听闻巍威来南京,就将倌倌扔到巍威宅子里,借巍威的手报复倌倌。”
  “不行。”柳时明面上骤然变得阴沉,厉声打断他的话。
  听出柳时明不愿将六.九退出去弃车保帅,任道非亦是一急,拔高了音道:“六.九不过是个奴才,为主子挡灾天经地义,死了也没什么可惜的,时明你想想你眼前的大好前程,怎能因这小小奴才而断绝仕途?”
  依韩暮今时今日的权势地位,想要绊倒柳时明轻而易举,更别说阻断柳时明的仕途了。
  柳时明却对他的提议丝毫不领情,盯着他似看蝼蚁般冷笑几声,拂袖道:“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在你眼里六.九许是个奴才,命贱如蝼蚁,可在我眼里,他是我的忠仆良才,若只因这件区区小事没办好,我便要牺牲他为自己大好前程铺路,他何其无辜?”
  任道非不意柳时明这般维护六.九,知再劝无用,只得退一步道:“你既然不愿将六.九推出去顶罪,便无人替我们在巍威和韩暮跟前顶罪,这可要如何是好?”
  他话音未落,柳时明冷哼道:“机会是留给有心人的。”
  听出柳时明似留有后手,任道非一愣,追问道:“莫非你已想到对策了?”
  柳时明颔首道:“这些年巍威不仅强占民女,甚至也奸.淫士族闺秀,那些被他曾糟蹋过女儿的士族官员早就想治他于死地了,前几年我跟着倌倌父亲曾在南京布政司供职,恰好接了一桩巍威强占一个七品官员闺女的案子,当时我人微言轻,替那官员闺女翻不了供,为了不得罪巍威,便将此案私自压了下来,那七品官员见巍威没被官府绳之於法,觉得朝廷官官相卫沟壑一气,一怒之下弃了官改当了山贼想要为自己闺女报仇,这几日.他听闻巍威到了南京,正设法想混入巍宅刺杀巍威,而他人单势薄,根本无法混入巍宅,更遑论是杀巍威,正当他沮丧之时,恰好被我瞧见并认出他来,我便派人跟踪他几日,此刻,他正宿在城南的一间客栈,你速速拿上地址去联系这个山贼,许诺他,咱们帮他杀了巍威替他闺女报仇,令他应承下咱们做的事。”
  “也就是说……令那山贼承认是他掳走了倌倌,以此是想要借韩暮的手杀巍威?”任道非接话道:“这方法按理说是可行,可我和那山贼素未谋面,我去游说此事,他不一定会信我的话。”
  “这有何难?”柳时明不以为然的道:“当年巍威奸污他闺女的卷宗我还留着,案子三司还没会审,待会儿我去南京布政司调出来,你手抄一份,拿着卷宗副本找他,增加可信度,若他还是不信……”
  他语气一顿,冷哼道:“你们锦衣卫逼问审讯犯人的手段多如牛毛,随便拎出来一条放在他身上,你还怕他不应承此事?”
  齐荣国内冤假错案多如牛毛,锦衣卫虽替圣上办事,凡事明面上都是公事公办,可若圣上惩处那个没犯错误的臣子,根本无须什么罪名,只需吩咐他们将那臣子按上个莫须有的罪名拘了,言行逼供令其招供后,杀了,即可。
  那山贼对闺女如此袒护,可见对家人爱护有加,那么若他拘了山贼的家人要挟山贼,定能令山贼就范,想到这,任道非紧皱的眉峰一松,笑道:“我这就去办。”
  他说罢,转身就要走,却忽被柳时明叫住。
  他转头看向柳时明,柳时明并未看他,而负手傲然而立幽声道:“替我告诉那山贼,我不会令他白白屈死,总有一日我会将巍威绳之於法,还她闺女一个公道。”
  任道非闻言,对柳时明既要冤枉山贼为自己顶罪,又要在诬陷山贼后,替山贼闺女昭雪的矛盾举动,感到微微不解,便多嘴一问:“区区一个山贼何足挂齿?若时明觉得对他歉疚,待此事一了,我对往他家里送些银两便是。”
  柳时明对他的话不置一词,却幽声解释道:“人命不分贵贱,那山贼身份低微却也是一条人命,珍贵无比,他既愿拿出命来换他闺女一个沉冤昭雪的机会,便是条汉子,是值得被人尊敬的人,同理,我也要拿出相等的诚意为替他闺女昭雪。”
  任道非一愣,忽然想起韩暮曾对他说过的一句话:“大是大非面前,本无善恶之分,今日.你所行善事,来日许便是祸事,今日.你所行祸事来日或许恰恰是善事。
  那巍威奸.淫掳夺是非不分,是为大恶之人,柳时明虽今日拉山贼顶罪行的是恶事,可若来日,他因此事而心感内疚为山贼除掉巍威这个大非之人,行的便是善事。
  他忽然有些看不透亦正亦邪柳时明,也懒得看懂,眼下,最至关紧要的事是去找山贼。
  他朝柳时明颔首,疾步离去。
  …………
  这厢。
  倌倌和韩暮回了客栈后,韩暮便令大夫替她瞧了扭伤的脚腕,伤处只是有些淤青休息几日便可,韩暮便放下心问她蒙面人掳她的过程以及她在巍威府上的经过后,吩咐锦衣卫搜查蒙面人,并去大厅安排寻找任道萱的事宜去了。
  青枝见到她喜极而涕,围着她各种询问,她不愿青枝担忧自己,便将被人掳走的经过草草说了,自然是省略了惊魂的一幕,青枝听完后又惊又怒,气的恨不得提刀杀了巍威。
  怕这小姑娘气出病,倌倌忙吩咐青枝去帮她熬药去了。
  她担忧任道萱安危,左右睡不着,便一瘸一拐的去大厅找韩暮,想要探听任道萱的消息。
  韩暮背对着她负手而立,正板着脸训斥锦衣卫,整个过程威严无比,似乎和方才那个同她拌嘴笑闹的男人不是同一个人。
  眼前这个“木三”浑身上下充斥着萧杀的冷意,看起来高高在上运筹帷幄,那种从骨子里带出的从容不迫的魅力,令人移不开眼,
  倌倌看着这样的韩暮,她知,就算她不催促他找任道萱,他也会不遗余力的去找人,便缓缓放下因担忧任道萱而紧绷的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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