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马场里只有这一栋别墅,露台前除了空旷无垠的草地,什么都没有。云层压得很低,在草地上投下一大片一大片影子。
陆晚想,女人经事以后心态果然会变,她居然觉得眼前这几片阴影特别像太阳赐予大地的吻痕,明明暗暗,深深浅浅,暧昧难言。
名字里恰好有个阳字,同样把陆晚身上弄得全是淤青红痕、几乎没一处好地方的某个人,正在草上策马扬鞭。他微微弓腰,手臂肌肉紧绷,有种迫人的气势,看起来精神很好,兴致更好。
调转马头时,祁陆阳也瞥见了趴在栏杆上的陆晚。
骑着快累瘫的伊丽莎白来到别墅前,他仰起头,朝楼上的女人扬扬下巴:“不冷啊?快进去。晚上要吃什么想想好,我这就上来。”
陆晚恼怒他舒服完就丢下自己,冷冷答了句“我吃你的狼心狗肺”,然后进了屋。
被她劈头盖脸一骂,祁陆阳郁结了大半天的心思募地豁然开朗:管他妈祁元善是在打什么主意,他这回,还非得把狼心狗肺给进行到底了。
帮佣送饭上楼来时,推车里还有一板药片和几盒东西,陆晚数了数,大概知道自己接下来几天会怎么过了。饭吃完,祁陆阳给她倒好水,将药递到人面前:“委屈下,我以后注意。”
陆晚朝他眨眨眼,没去想这个“以后”是什么意思,只是不接药,也不张嘴,好整以暇地犟着。
箍住她下巴将药片塞进嘴里,祁陆阳自己先灌下一大口水,再垂头亲上去,驾轻就熟地就摆平了陆晚的小别扭。
直到陆晚把药吞了,他仍没松开唇。
托陆瑞年悉心照料的福,祁陆阳身体底子确实好。大冬天的,室温没调太高,他洗完澡只围了条浴巾竟也不嫌冷,体温反而又烫了起来。比年少时魁梧许多的这副身体上,肌肉结实,线条硬朗,血管虬结。刚才乱七八糟的陆晚没空多看,当下倒是不好意思起来,手不是手脚不是脚的,眼神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好点了么?”男人拉起她的小手,强行搭在自己劲瘦的腰上,嗓音沙沙的。
陆晚无语:“你这问的也不是我啊。”
祁陆阳乐了,无赖道:“没办法,它又不会说话。反正也是长你身上,我不问你问谁?”
“没好。我不想了,不舒服。”
“刚才那不算。”祁陆阳已经开始扯她的浴袍带子,手往里探,话说得像在施咒,“这次,叔叔保证让你舒舒服服的。”
陆晚当下是真不高兴了,手推得人直往后倒:“叔叔叔叔,全天下哪个叔叔上自己侄女的?!你他妈心理变态!”
“嗯,我变态。”祁陆阳也不废话跟她掰扯什么自愿不自愿了,抱起人就往床上扔,“今天叔叔就让你见识见识,憋了十年的‘变态’是个什么样。”
第35章 Chapter 35
祁陆阳说他爱陆晚,说了三遍,陆晚不信。
祁陆阳随口说了句他憋了十年,陆晚……
“陆阳你就是个畜生!”
她的巴掌拍在祁陆阳手臂上,很响,旋即又踢了一脚,专攻要害,被人躲过,“我那时候才多大点儿?我爷爷就不该捡你回来!”
简直是引狼入室。
祁陆阳兴味十足地应付着:“偷亲我那年你几岁来着,十六都没满吧?我说你什么了?你在我面前天天晃来晃去的,机会大把,成年之前我碰你了?”男人手上不停,三下两下就把人像剥虾似的脱了个干净。
偶尔捉到她小小白白的脚,祁陆阳还要凑上去嘬一口,羞得陆晚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不像他,赤条条的也不嫌臊得慌,她要脸,所以她又不敢乱动了。
陆晚只有两只手,护了上面护不住下面;她也只有一根筋,偷亲的事情被人当面揭了出来,明明白白做不得假,只能红着脸不答话,认了。
索性趴在床上,陆晚把脸埋枕头里,声音闷闷的:“但我没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祁陆阳也不动了。
他侧躺在人身边,把陆晚长而柔的头发扒到一边,用食指不轻不重地划拉着她瓷白无暇的背部肌肤。陆晚的脊柱沟比一般人深,蜿蜒如暗河,从蝴蝶骨发源,曲曲折折,最终汇入尾椎之下的饱满夹缝中,幽深而妙不可言。
她腿并得很拢,可暗河的终点仍露出些粉色端倪,那是祁陆阳的魔。
“我本来也没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他终于再次开口,指尖依已然滑到了脊椎末端,在那里打着八字圈,语气中居然有一丝与暧昧气氛相悖的怨怼,“但是你引诱我。”
“迟迟,是你一直在引诱我。”
陆晚不属于那种清纯寡淡的小白兔长相,相反,她眉眼浓烈,嘴唇丰满,上面自带一抹嫣红,除去还有些婴儿肥的圆润脸蛋和小巧身材,五官冶艳得不可方物。
就连身上都发育得很好。
问题就出在,陆晚对自己的艳丽一无所知。
她总是睁着双无辜的眼睛,像个孩子似的想什么说什么,不对自己撒谎,也不对别人隐瞒。某天,陆晚甚至在憋不住时直接问陆阳:“阮佩说我这么穿好看。你觉得呢?我好不好看啊?”
问完,她背着手站在原地等答案,脚尖点地,戳来戳去,咬住嘴唇左顾右盼,天然的纯情娇憨。
少年只能说好看。面对着扑到脸上的真实说谎……太难了,他做不到。
陆晚反而失落起来:“好看有什么用。再好看,我喜欢的人也不喜欢我。”
“你怎么知道他不喜欢你?你问他了?”
“他——”陆晚推了故作轻松的陆阳一把,“不用问,他就是个没眼光的笨蛋!”
当天是圣诞节。
陆晚下了点功夫打扮,说是要和那个转学来的年级第一出去玩。
陆阳心里吃味,一路跟着她上了去市里的巴士。陆晚还在怄气,瞪他:“你女朋友呢?没事儿跟着我干嘛。又憋什么坏?”
“我女朋友也要去市里。”
他说完又问:“你跟那个第一很熟?”
陆晚老老实实摇头:“我就跟他讲过一次话,连人家名字都不知道怎么念呢。他……挺高冷的,不过学习好的都这样。”
“那你还上赶着。”陆阳不服气。
“我没有。是他先托阮阮来说想请我看电影。有人请客,不去白不去是不是?”她说完看着陆阳,“反正我也没男朋友陪着过节。”
车到南江时,陆阳故意没叫醒靠在肩上熟睡的陆晚。等又开出去一个多小时,两人才急匆匆地在隔壁郊县下了车。
“怨我,我也睡着了。大不了再搭车回去呗。”面对陆晚的质问,陆阳熟稔地表演着无所谓。
两人终于来到南江市区。时间不早了,天上还飘起了雪,密密麻麻如白羽飘落,很应景。
寒风肆掠着,圣诞节的街道上依旧人潮汹涌。半路上陆阳顺势牵住陆晚,抓着她的手就往自己口袋里放:“冷,我给你捂捂。”陆晚没挣脱,小手软得像没长骨头一样,却知道弯着指头微微勾住他的,免得松开。
陆阳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松不开了。
他心花怒放地看向她,压抑的情绪堵在胸口,似乎下一秒就要溢出来。女孩却只是专心打量着街上的彩灯,仿佛送给陆阳桎梏的不是自己。
陆晚在想事。
她没有年级第一的联系方式,对方兴许有她的,但也没主动联系。
那就跟电影一起错过吧。
等心里想好了,陆晚这才猝不及防转过脸与身侧少年对视。对多余的人事只字不提,她理所当然地问:“陆阳,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好像这一天本来就是属于他和她的。
面对陆晚全身心的无条件托付,陆阳心满意足地扬眉:“跟紧我就行。”
他说自己已经把女朋友的事情推了,要陪陆晚去看一场电影,当误车的赔罪。陆晚对电影没什么执念,但是她的执念说要看电影,那便是好的。
电影院门口,她听见马路对面有人喊自己的名字,驻足停下,疑惑:“好像有人在叫我。”
陆阳状似随意地扫了眼四周,抬手就把她圈在了自己身侧。陆晚的视线,别人的视线,都被一齐遮得严严实实:“你听错了。咱们先进去,人多,别走散了。”
这天夜里,叔侄俩没能回到章华。
雪太大,等他们看完电影出来,巴士已经提前收了班。
高速封路,走不了了。
陆阳把陆晚带到了宾馆,欲盖弥彰地要了个标间。他说这样划算,一家人怕个什么,她只说“哦”。
前台大姐瞟了陆晚一眼,没忍住多嘴:“你倒是成年了,可这姑娘也太小了吧。有十六么?”得了肯定答复,她继续,“你们俩小心点,别弄出事来。到时候家里人找过来扯皮,我们可不负责的。”
等手续办完了,两个人一前一后往电梯走,大姐还在后面嘱咐:“东西都在床头放着呢!要记得用啊!”
两张床,叔侄俩一人占一个,相对而坐,没谁是真的自在。
“你别听她瞎说,也别多想。”陆阳在这方面难得被人给愁住,表情局促,“今天将就下,咱们明天一早就回去。”
陆晚闷闷地嗯了一声:“没多想,我都知道的。”
陆阳心想你知道个屁,自己先去洗澡了。
为了臭美,陆晚外套里只穿了条新买的连衣裙。穿着睡吧,会皱,不穿……那就只能裸着了。
见她纠结,陆阳把自己的T恤扔人脸上:“才换的,凑合凑合?”
陆晚没多扭捏,穿了。
洗完澡,套着陆阳T恤的陆晚一边擦头发一边看,还挺认真。电视新闻里插播了一条消息,一个毕业班的男孩在路上被车撞了,伤得严重,事故就发生在电影院门口。
没人开口说话,播音员声调缺乏平仄,反而弄得一室尴尬。
陆阳干脆把电视关了:“大过节的也不播点好事儿……迟迟,我们玩牌吧?”
他们玩“钓鱼”。
陆晚并不聪明,对数字尤其迟钝,死活学不会算牌。像个小鸭子一样坐在床上,她将小腿蜷起,乖巧地摆在身体两侧,盯着手里的牌直发愁。
陆阳庆幸自己比陆晚大出好几个尺码。T恤穿她身上,衣摆能到大腿中,袖子直接过了手肘,包得严实。
但还是不够严实。
她腿上被蚊子叮了,红点乍现,好似软白绸子上面撒了几滴樱桃汁,凑近嗅嗅也许还能闻到点甜香。星星点点的一共七个包,最难找的那个藏在右腿根部,陆阳看得清楚,也记在了心里,然后……忘了自己手里拿着哪几张牌。
见他莫名开始发呆,身处暗流却一无所知的陆晚探出身子自己凑上前,卷着股潮热的香气,扒住人手里的牌,半耍赖半撒娇:“小叔叔,你就让我赢一回吧,就一回,行不行?”
小叔叔,让我赢一回。
真是可笑,陆阳想:在被人无形束缚住的自己这里,她什么时候又输过?
郁郁地扔了牌,一败涂地的陆阳把陆晚往对面床上撵:“回去睡觉,晚安。”
如今的陆晚也一样。
她听到祁陆阳那句“是你在引诱我”,翻身坐起:“我什么时候这么做了?”女人怀里枕头能遮住的部位依旧不多,脸上似嗔似怒,显得愈发艳丽。
祁陆阳把她拉到怀里囫囵地亲了几口,手掌从肩头一路摩挲到前面,沉迷地停在某个地方。它像被什么东西吸附住,完全无法靠自制力挪开。男人哑着嗓子在唇边低语:
“一直以来,每一天,每一刻,每一秒。迟迟,你其实比谁都坏,自己不知道而已。”
每次被这人亲,陆晚都有一种对方很喜欢自己的错觉。不多时,她的眼里已经沾上了些春潮:“陆阳,如果‘我喜欢你’就是原罪,那我确实错了。你想怨我,我认。”
没见过哪个姑娘这么喜欢见缝插针地跟一个男人表白。
“又来。”
祁陆阳嗟叹一声,把她翻了个面,零零落落的吻撒在身上,从耳后到肩胛再到腰窝,沿着脊柱沟一路向下偶作停留,却不贪恋任何一个地方。
直到他轻轻抬起陆晚的下腹,低头,盯着那里,神情是入魔一般痴迷。
意识到这人要干什么,陆晚于迷蒙中回过脸来,仍是那句:“你别——”
晚了。
晚了十年。
等祁陆阳再次将陆晚翻转过来,他望着她湿/漉/漉的眼,勾起嘴角,唇上有一抹晶莹的水光。
“喜欢么?”他问。
陆晚捂住脸,没说话。
祁陆阳带着她把几个小时之前的步骤重演了一遍。
他们依旧十指紧扣,他就着这动作把人拉起来,坐在自己身上。严丝合缝的新奇体验传来,陆晚眼睛睁得大大的,这姿势她刚好能与祁陆阳平视。
“喜欢么?”他又问。
她点头了。
陆晚确实没有撒谎。不多时,她身体突然僵硬,脚背绷直,指甲也嵌进了祁陆阳的肩膀,力道大得让人意外。
于是他停下,对着她的动情神态沉醉。
除了小腹里还在剧烈挛缩,陆晚浑身上下所有关节都像是被定住,无法动弹,神情懵懂又泫然欲泣,显然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祁陆阳心满意足:自己总算从里到外,彻底了解了她。
时针转过十二点,新旧轮替,接下几天里陆晚却连白天黑夜都分不清。
她的存在似乎只在那一张大床上。在这方寸之间,祁陆阳用唇在她的双腿上戳满红痕,一路蔓延至腿根,不多不少每次都是七个,匪夷所思地执着于此。他也仍旧让她喊自己小叔叔,半是逼迫半是诱哄,一遍又一遍。
三天年过完,训练有素的帮佣已经来房间换了无数次床单。头几回,陆晚留在房间里,她们叫她林小姐。
她笑:“我姓陆,祁陆阳的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