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到太阳升起[无限流]——赵安雨
时间:2019-10-24 08:45:59

  见她比划着大刀长短,三位男子面面相觑,都愣在当场。老马叫道:“头儿,就是我遇到青竹那天的事,她在枝头晃,求我帮她报仇,你忘了?”孙正义一拍脑门:“你肯定有护身符!也不对啊,真有护身符不至于被拉进那个鬼地,真邪性。”
  凌耀祖和老师也仔细打量她,小声商量什么。
  姓卢男子想了想,“叶小姐,很可能你是练武之人,心思坚定,不易被人迷惑,青竹附在你身上、查验你神魂的时候,你也同时看到她的过往,确实不多见。”
  这人经验丰富,果决坚毅,看起来大风大浪经历多了,“这样,你们的事,老孙老马都跟我们说了,相逢就是有缘,能帮忙的我们肯定不含糊。有两条路,你自己选:第一,过两天阴历十五,你们到这里来,按部就班再来一遍,没准结果就不一样了,当然,得冒点险。”
  叶霈想了想,“第二条路呢?”
  “那就简单了,对你们有百利而无一害。”姓卢男子哈哈大笑,潇洒地挥挥手,自豪地说:“叶小姐,你们运气不错,我们公司有位高僧正好在北京,可以请过来罩着你们。你把心搁肚子里,以后就不用愁了。”
  高僧?张得心这几年见过的高僧比他的队员都多,也没什么效果。不过,这个蓬莱公司的人能驭使鬼魂,这位高僧也有些真本事吧?
  见她有些迟疑,姓卢男子很是不快,拉着脸说:“叶小姐,我把你当朋友,才请这位高僧出手,普通人面都见不到。你可以打听打听,江湖上干我们这一行的很多,竞争很激烈,为什么我们能后来者居上?这位高僧乃是金蝉子转世,十世修行,佛法无边,出道以来从无败绩,修道中人都以见他一面为荣。这么说吧,切尔诺贝利游乐园听说过没有?酆都城知道吧?”
  切尔诺贝利?核辐射?酆都城哪个中国人不知道?叶霈被说的云里雾里,对面凌耀祖和老师相视而笑。
  “切尔诺贝利游乐园死了十几万人,周围阴魂野鬼都被吸引过去,成了鬼蜮,也拿这位高僧没办法;酆都城黄泉路鬼门关就不用我说了,这位高僧硬是闯了进去,救了个人,平平安安出来”姓卢男子口沫横飞,满脸“你可真不识货”的神情。
  可真能吹牛,不过这人的大刀鬼看着很凶,虽然是白天,还是别得罪吧,叶霈敷衍道:“行啊,只要人家能帮忙,我们当然求之不得。对了,这位高僧出场费怎么算?”
  听起来便宜不了。
  果然姓卢男子挥挥手,潇洒地说:“高僧自然不能跟我们底下干活儿的比,普普通通,也就两个亿吧--算了,你们一个个苦菜花似的,年底打个八折,不能再低了。”
  叶霈倒吸一口凉气,实在太黑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很开心,都是旧人呐,按照时间线,凌耀祖和雷雪还没结婚,老马的吊死鬼么,我看了看《末世列车》,没写男的女的好像,于是我决定,还是穿着男装死去的女鬼吧,嘿嘿。明天沈百福出场~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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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2019年12月10日, 蛮荒之地
  夜幕中的月亮圆又圆, 今天是阴历十五,师姐又得进“封印之地”了,小琬烦躁地甩甩头, 仿佛这样就能代替叶霈似的。
  其实她挺想这么做, 也挺有把握:按照师姐的描述, 自己对付几只蛇人没问题,就算四脚蛇也有一战之力:无非能像蛇一样到处游动嘛, 小琬对本派“游龙步”很有信心。
  说不定我比男娲还快哩,再拿上师姐的焦木剑(师姐画的宝剑可真好看, 自己都眼馋了)施展“惊鸿剑”,男娲一定被我追着打;先砍它尾巴, 再把它手里四把漆黑武器抢过来, 嘿嘿
  不过她皱起眉头盯着头顶稀稀落落的树叶,透过空隙能看到点点星光。
  师姐说,年底“一线天”的海水越长越高, 各种各样的怪物跟着进城, 这可有点麻烦。什么人面蟒, 九头蛇,还有会唱歌的美人蛇, 万一找到师姐他们怎么办?骆老师倒是在, 问题骆老师功夫也挺一般。
  当然韦庆丰郑一民都不怎么样,小琬看看自己细细白白的右掌,数十天之前, 就是用这只手刺破了郑一民肚腹。
  哎,小琬拒绝再想“要是我能进封印之地就好了”这个念头,在几根树枝形成的小小平台翻了个身,闭上眼睛。
  时值初冬,却比老家、南昌和北京暖和多了,视野里满是深绿,云南可真是好地方;不对不对,我到底在云南,还是在广西?或者是越南?
  管他呢,反正按照祖师传下来的地图走的,丢不了的。哎,祖师当时要是有手机就好了,下载一个高德地图,总不至于写日记呀。其实最后师祖也画了个简图,弯弯曲曲毛笔画的,可真丑。
  小琬从背包夹层取出个国产杂牌手机,新买的,更换电池那种,能使好几天,俗称老头乐。这也是拘留所室友教的,什么手表指南针地图手机,大多派上用场,小琬很感激她。充电宝也有两个,其中一个是从十天前遇到的游人那里买的,注意,不是偷,留了钱的,是买滴。
  按开手机,依然没有信号,她失望地扁扁嘴,安慰自己,师姐一定好好的,也挺想自己的,大黄呢?被师姐托给谁养了?有没有饿肚子?到处拉大便了么?
  “浪奔,浪流,万里涛涛江水永不休淘尽了世间事 混作滔滔一片潮流”慷慨激昂的乐曲响在耳边,小琬眯着眼睛,想师傅了。童年是和这首歌联系在一起的,英俊挺拔的少年郎,美目盼兮的富家千金,一把伞一场雪一首雪中情,牵挂漫漫一生。
  那个男主角还演过《赌神》,师傅喜欢,小琬也搬小板凳跟着看。两个月前看电视,他已经变成老头子,真可怜啊。
  手机收回背包,小琬摸两下,确定不会掉下树,再次闭上眼睛。疾行五日,见林即入,有山石赤色,其形如虎--没问题啊?走了一遍没有,重新开始,今天是第二个五日了,石头老虎依然没影子,真奇怪,我走错了?
  不行,距离年底最大条的黑蛇出洞只有一个月了,得抓紧时间。看看手表,才凌晨三点,她却觉得够了:以前跟师傅练功夫,每天只睡四个小时嘛。
  翻开日记记了几行,从背包摸出压缩饼干啃,小琬又喝了一口水,摇摇瓶子,水不多了,必须节约才行。随便擦擦脸,梳洗的时候小琬发现头发长了,从化妆包摸出一根缀大红芙蓉花的头绳扎成兔子尾巴--西安华清池玩的时候买的。
  小琬又开始想师姐。
  清凉如水的月光映着前路,师姐说“封印之地”的月亮是红色的,可真丑。背包比以前轻了许多,食物不算多,不过车到山前必有路,总能弄到的,不行还可以抓兔子小鸟嘛,烤熟了吃,我的打火机是防风的!小琬轻松踢飞一颗石子。
  “一枚金丹吞入腹,我命由我不由天”她喃喃自语,脏兮兮的大红冲锋衣在夜幕中疾驰而过,犹如一道业火残影。哪吒真好看啊,小琬看了几十遍,可惜要帮师姐找雷击木,只好以后再说,可以下载,电影频道也会播放的嘛。“我命在我不在天,还丹成金亿万年夺天地之造化,与天地同寿”
  那是什么?小琬双脚突然钉子似的钉在地面,紧紧盯着右侧十多米外一座不太起眼的石丘:大概四、五米高,表面凹凸不平,从自己来路方向能看到一片浅红图案,头颅高昂,身形矫健,一根鞭子似的尾巴高高竖起,两只脚爪扎入泥土--隐隐约约是一只老虎。
  红老虎!祖师记载的赤虎!其实前两天路过这里,阳光太盛,什么也看不清楚,借着月光才显露出来。
  啊哈哈哈~小琬蹦蹦跳跳冲过去,用力亲亲红老虎脑袋,又摸摸它尾巴,“辛苦你了!”盘膝坐在石丘前面摸出日记本细细记载,时间地点方位,又随手画个简图。
  这还不保险,四面张望,右侧光秃秃的,左侧却是一小片树林,她哼着“浪奔浪流”溜溜达达过去,围着最外面一棵两人合抱的大树转了一圈,随后轻轻踢一脚--那棵树晃了晃,茂盛如伞的树冠和大半截树干轰然倒下,原地只留下她腰部高矮的树桩,褐色年轮清晰可见。
  直到第七棵树也横在地面,小琬才满意地拍拍手掌。这里穷山恶水,崇山峻岭,车开不进来,坦克碾不进去,只有直升飞机进的来,也不会吊走几棵断树,乖乖当路标吧。
  “有山石赤色,其形如虎,转向南行两日,藤蔓如树通天,内有沼泽”尽管背得滚瓜烂熟,小琬依然取出日记又看一遍,郑重收好。用指南针辨别方向,她挥手朝守护数百年的老虎告别,大步流星朝正南行进。
  太阳渐渐升起的时候,面前果然一座密林,视野中满是不知名的参天大树,藤蔓像蛇似的垂挂下来。
  哈哈,小琬高高兴兴奔进树林,往迎面大树脚下一坐,吃早餐,计时画图记载。嗯,祖师是古代人,记载的云里雾里很正常,现在2019年了,必须与时俱进嘛!可惜没有gs定位,问题也没有电啊?不怕不怕,等我找到雷击木,带着师姐再来一次嘛,我还没去过昆明和大理哩!
  有人偷袭!一只手伸向摆在地面的饼干,小琬头也不回,右手甩出,一道闪电劈中后方毛茸茸的身影。对方惨叫一声,手脚并用攀上大树,鲜血雨点似的飞溅,仰头看时,棕色毛发,像带了个白面罩,是一只活人大小的长臂猿。
  一柄黑黝黝的玄铁飞刀赫然插在它右肩窝,长臂猿惨叫着,左胳膊垂着,单臂抱着树干越攀越高,大力跳到另一棵相邻树顶,在视野中越来越小。
  我的飞刀!小琬“啊”的大叫一声。那套玄铁飞刀是师门流传下来的,原来七七四十九把,数百年辗转流逝,传到师傅手里只有十九把,自己手里十三把,另外六把却在鲁师兄手里;后者忘恩负义,残害师公韩师姐,早早逃得不知踪影。
  我答应过师傅,早晚把鲁师兄找到,清理门户,飞刀夺回来,告慰师傅师公韩师姐在天之灵--猴子你抢我飞刀干嘛?本来就只有这么点了,师姐都没有好不好!
  一个鲤鱼打挺跳起身,小琬单手拎起背包,日记来不及放回去,只好叼在嘴里,饼干压根顾不上拿,手脚并用往树顶攀爬,没几秒钟也成了个小小身影。
  坏猴子,还给我!
  此时此刻,远在万里之外的叶霈可顾不上思念小琬。
  十世虔修、累世行善、佛法无边、普度众生、出道以来从无败绩--形容词实在太过高大上,把叶霈心底期待值也拔得高得不能再高。金蝉子转世,那就是唐三藏,西方如来第二大弟子。高僧会念紧箍咒吗?还是唱“only you?”对付孙猴子自然拿手,对付黑蛇摩睺罗伽呢?
  无论如何是个机会,宁可多花点钱也不能错过,万一唐僧显灵了呢?
  说起唐僧,大概像旧版西游记中的迟重瑞那样,方面大耳,极有佛缘?还是像《大话西游》里精灵古怪的周星星?
  阴历十一月十五下午,别墅中见到蓬莱公司“高僧”的时候,叶霈第一反应就是失望:实在太年轻了。
  他看起来二十七、八岁,高大健壮,坦坦荡荡,一副阳光洒脱的模样,一看就是家教良好、素质极高的有为青年。留着满脸络腮胡子的缘故,叶霈看不清他面孔,可他的眼睛明亮锐利,有着与年龄不相称的风霜沉稳,还有看透生死的淡然,令人忍不住想听听他的故事。
  叶霈敢打赌,这位高僧随便找间三里屯酒吧坐下来,点上一杯酒,满场御姐萝莉都会主动搭讪,聊一聊人生,谈一谈往事。
  高僧望着面前黑压压的人群,喃喃说,“呀,这么多人呢?”
  还是位东北兄弟。
  卢文豪卢老板今天也在--这位卢老板是蓬莱公司总经理,孙老板和老马的上司,特意给高僧捧场:“行了,各位,今天人多,都安静点,听哥们讲两句。”
  介于蓬莱公司开价实在太高,又不肯还价,木头和骆镔一商量,把“佐罗队”和“碣石队”所有干活儿的保镖集合起来,把几天前经历的事情讲述一遍,自愿参与,绝不勉强。
  虽然碍于保密协议,叶霈六人不能给同伴们叙述渔翁鬼和吊死鬼的事情,却添油加醋把蓬莱公司员工的本事讲述一遍,“真功夫,不掺水!”
  临近年底,伤亡惨重,大家战战兢兢,想也不想便跟着来了,死马当活马医嘛,反正不缺那点钱。除此之外,就连波浪卷、瑶瑶、小施、李俊杰老石老孟等客户也踊跃参与,足足凑了一百多人。
  18个亿人民币,平摊到个人头顶,也就一百多万,顿时压力全无。
  昨天听到人数的卢文豪当场犯了难,“这也太多了,坐不下啊?”木头直说好话:“兄弟,没办法,谁都想来,谁都不想死,帮个忙,大不了我们加钱,啊?”
  卢文豪大手一挥:“两个亿,你们自己挤得下就行,我没意见。”
  于是此时此刻,卢文豪对着面前黑压压一百多人挥舞着厚厚一叠按着手印的保密协议:“都是出来混的,丑话说在前头,字也签了,把嘴管严点,我们吃饭的家伙,谁要敢泄露出去,嘿嘿,别怪兄弟不客气。”
  他看看几位自己人,孙老板和老马自然都在,叶霈见过两次的凌耀祖也在,那位老师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位神色阴沉的中年男子,身畔还站着一位干练青年。
  站在队友前方的木头答,“放心吧,早都说好了,懂规矩。”
  卢文豪满意地朝大门挥挥手:“行了,上厕所去吧,一会儿再想上就出不去了,自己解决。”
  大概这位高僧施展的法术不能随便移动?佛门结界?
  叶霈摸摸包里矿泉水瓶,和几位女生结伴去洗手间。瑶瑶眼睛红肿,什么话也不说,倚在波浪卷肩头;小施目光空旷,神情呆滞,沉默着跟在最后。
  回来的时候,足足数百平米的别墅地下室多了不少桌椅,孙老板发放成人纸尿裤,卢文豪正指挥众人挨个踏上前方体重秤,有点像挑拣鸡蛋:“180,那边去,90?第一组,兄弟你得有三百斤吧?最后面排着。”
  片刻之后,叶霈小声问男朋友:“他们这是,布阵?”骆镔也盯着房间地面一个直径十米左右的白圆圈,圆心摆放一座看起来很舒适的高脚单人沙发,沉声答:“嗯,八成那位高僧施了法就不能随便移动。”
  提起高僧,正在房间后方和凌耀祖和另外两个陌生男子快活地聊着天,脸色阴沉那人笑眯眯的,年轻点的更是指手画脚,显然交情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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