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指那个摄政王(重生)——Arkin2799
时间:2020-02-27 08:55:33

  蒋云染垂着头,眼中一闪∶“公主谬赞,只是臣女闺中无趣瞎折腾的玩意,上不得台面的。”
  “抬起头来。”萧寅初淡淡地说。
  蒋云染保持着蹲姿,腰背挺直,慢慢抬起头。
  她不能直视天家容颜,因而只看到了上座两袭华丽不菲的衣裙并坐在一处。
  萧寅初居然敢……与皇后坐在一起!
  殿中持续了好一会儿的寂静,久到连蒋皇后都想开口为她解围,萧寅初轻笑了一声∶“嗤。”
  “瞧儿臣看得一时忘怀,忘记叫蒋小姐平身了。”萧寅初笑盈盈的∶“蒋小姐起来吧。”
  “谢、谢公主殿下。”蒋云染蹲太久了,起来时身形一歪,身旁的德福扶了她一下。
  “母后,旁的小姐您作主就好,儿臣要将蒋小姐留下来。”萧寅初看向蒋皇后∶“过几日潇湘馆要开学了,儿臣准备带蒋小姐一起去,您觉得如何?”
  潇湘馆是专门教养皇家贵女的地方,只有萧家的女儿,如萧寅初和萧思珠之流,以及极少数优秀的姑娘才能入学,因为入学条件苛刻,教学成果斐然,所以经过潇湘馆培养的贵女就变成了百家逐求的贤妻佳媳。
  蒋皇后一听这敢情好,这是在抬举蒋云染啊。
  “云染,初儿喜欢你,你意下如何?”蒋皇后笑问侄女。
  想闻喜长这么大都没向她提过什么要求,今日哪怕她不应,赵王肆听说后也会为了让女儿高兴把蒋云染送进宫的,所以皇后和蒋云染答不答应,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皇后心里明白,蒋云染也心知肚明,她只好跪在地上朝萧寅初磕头∶“谢公主殿下,臣女遵命。”
  林蓝三人看着她,眼中难免浮出艳羡,能去潇湘馆接受教养,哪怕只二三个月,说出去也是旁人没有的福气。
  萧寅初得偿所愿,浅笑着看向蒋云染,眼中不带一丝温度∶“本宫一见到蒋姑娘就觉得特别面熟,仿佛上辈子就认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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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贵女都是由父兄家人陪同进宫的,蒋云染则是表哥厉尚廉陪同来的。
  殿选结束后,二人又去拜见了蒋皇后,日渐西斜才出中宫。
  这个时辰,宫人守卫正在轮替,厉尚廉谢绝了引路的宫女,与蒋云染一前一后走在宫道上。
  “表兄……”身后的蒋云染突然哽咽出声,小声唤他∶“尚廉哥哥……我不想进宫陪公主。”
  厉尚廉忙看了眼四周,还好无人。
  蒋云染瘦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跑,厉尚廉也有些心疼,轻声问∶“为什么?能进潇湘馆是莫大的福气。”
  蒋皇后已经为太子初订了汝阳王郡主为太子妃,蒋云染能去潇湘馆可以说是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事了。
  “公主她好像……不喜欢我。”蒋云染含着眼泪,楚楚可怜地望向厉尚廉∶“皇后娘娘最喜欢尚廉哥哥了,哥哥替我去求一求娘娘,别让我去……我做不来伺候别人的事……”
  厉尚廉眼中一沉,不复刚才怜惜∶“你在胡说什么,闻喜公主之前又不认识你,为何要不喜欢你?”
  他以为表妹不识时务,说∶“云染,你已今非昔比了,以前你是安平伯府的嫡小姐,如今呢?祖母不喜欢你,你在府里的日子如履薄冰,还不如进宫,进潇湘馆,哪怕以后择人家时,也有一番助益……”
  蒋云染猛地看向厉尚廉,不能相信这番话是从厉尚廉口中说出来的!
  她差点破口大骂,可现在的她只是一个寄人篱下的孤女。又生生忍下来,语含娇羞道∶“表兄这话是在剜云染的心啊,云染对你一直……”
  “咯吱。”一声轻响。
  二人猛地回头,一个穿着白狐裘的女子正在用鞋尖踩雪,“咯吱咯吱”直响。
  她身旁簇拥着六七个宫女嬷嬷,个个衣着不凡,一看就是个尊贵的。
  “不巧,在这儿遇见蒋小姐了。”萧寅初慢慢摘下帽子,露出一张精致绝美的脸。
  厉尚廉从未见过她,不禁失了神。
  这是一个怎样绝美的女子啊,只见她高梳云鬓,上插一支兰花簪,光洁的额头描画着一枚小巧玲珑的兰花钿,与头上的簪子遥相呼应。
  最绝的当属那双清冷眼眸,那般细长多情,浓睫一抬,仿佛日夜星辰都为她失了颜色。
  蒋云染察觉到了厉尚廉一瞬间的失神,心中猛地一空。
  他果然又……看上了萧寅初的脸!
  “臣女拜见公主殿下!”她抬高的声音一下将厉尚廉惊醒,后者垂下眼,拱手行礼∶“在下厉尚廉,家父乃是左相厉峙,拜见闻喜公主。”
  萧寅初勾起唇∶“原来蒋小姐早就心有所属,那该早早禀明母后,从册子上划掉名字才是啊,如今这般,岂不是故意戏弄母后,你们可知罪?”
  ‘戏弄皇后’四字如同一柄重锤狠砸在二人耳畔,厉尚廉冷静出声∶“公主误会了,在下与蒋小姐清清白白,绝无其他,何来戏弄之言。”
  蒋小姐?清清白白?
  蒋云染暗中咬碎了牙,气恼无比。
  厉尚廉压根无暇顾及她的感受,因为他余光里看见了闻喜公主纯洁干净的裙摆,耳根不禁爬上一丝温热。
  作者有话要说:  鹅:埋有错,女配也是重生的(兴致勃勃,摩拳擦掌)
 
 
第7章 
  “原来是本宫误会了?”
  萧寅初轻嗤了一声,对厉尚廉淡淡说:“厉公子请起,公子大名,本宫早有耳闻。”
  厉尚廉没想到公主知道自己,假意淡定道:“在下不才,让公主见笑。”
  蒋云染还蹲在他脚旁,可是厉尚廉顾着和公主说话,全然没有顾及她,隆冬腊月,寒气不停从青石砖面扑向她的身子,蒋云染觉得自己全身都凉透了。
  萧寅初打断厉尚廉的滔滔不绝,道:“厉公子说的本宫知道了,今日所见也不会传到母后耳中……嗯?蒋小姐为何还跪着,平身罢。”
  蒋云染已经站不起来了,厉尚廉终于想起表妹,将她搀了起来,月白裙摆已经湿了一半。
  这等冰天雪地湿了衣裙,回去非大病一场不可。
  萧寅初愉快地勾起嘴角:“宫门快落钥了,本宫便不多留二位了。”
  说罢也没有指个人送他们体面离开的意思,厉尚廉只好行礼告退,搀着一瘸一拐的蒋云染,十分寒酸地走了。
  萧寅初放下僵硬的嘴角,眼中露出恶心的神色,想起蒋云染那个有七分像厉尚廉的儿子,又想起厉尚廉那多年对她的温声软语,一时间更觉得恶心至极。
  花镜敏锐地察觉到主子心情不佳,忙对身边人说:“还不快快去准备肩舆!”
  “诺,奴婢们这就去!”几个宫女连忙散去。
  花镜扶着她:“公主,天晚了,我们回宫吧。”
  “嗯。”
  萧寅初的双脚冻得有些僵,转身之际,在宫墙转角看见一角绣着麒麟暗纹的袍子。
  “……”挨千刀的秦狰。
  花镜吓了一跳,身后藏着两个人她居然一点都没有察觉!
  代城君的脸色极阴沉,仿佛见了杀父仇人一般,让花镜十分莫名。
  秦狰一步步靠近,站在萧寅初面前。
  她额上娇美的花钿落在他眼里格外刺眼,他知道萧寅初一向不喜浓妆艳抹,今日却一反常态悉心打扮。
  为了谁?
  为了谁不是一目了然吗!
  刚才不仅见了,还相谈甚欢!那般不爱笑的冷淡人儿,居然对厉尚廉那狗东西笑了那么多次!
  每一次对他笑都像在秦狰心上扎刀,直扎得他鲜血淋漓,呼吸都痛。
  当日初雪宴,她因为遇见他,便没有照前世轨迹与厉尚廉结识,秦狰还暗自高兴了一下。不料今日他一个没看住,两人还是认识了!
  而且看情况,萧寅初没有意外地又喜欢上那个狗东西了!
  秦狰心堵得要命。
  萧寅初警惕地看着他:“您怎么在这里?”
  秦狰的脸色太可怕了,像是下一刻就要掐她脖子,萧寅初后退了一步,立马被他逼近。
  萧寅初:“……”属狗的,绝对是属狗的!
  秦狰猛地抬起手,萧寅初吓得立马闭上眼,睫毛像小蝴蝶拼命抖,良久,额头上忽然一阵粗砺触感。
  秦狰用指肚用力拭掉了那朵刺眼无比的兰花花钿,她的肌肤娇嫩,顿时被蹭出了一片红痕。
  “画的什么花枝招展的东西?”秦狰皱眉。
  萧寅初:“……”米缸呢,她的小米缸呢!
  “你是不是欺人太甚了!”萧寅初气得发抖。
  花镜和挑灯都被萧寅初突然拔高的声音吓了一跳,尤其是花镜,纸伞都吓掉了!
  多少年没见她们公主这么生气了?这代城君也是个人才啊!
  恰好这时,去请肩舆的宫人远远走来了。
  秦狰微微压低身子,眼中似乎要喷火:“以后,画一次本君擦一次。”
  说罢,带着挑灯拂袖而去。
  萧寅初差点原地气昏过去,花镜连忙扶着她上了肩舆:“公主?起驾起驾,快走!”
  秦狰在她们看不见的转角,直到宫道再次寂静下来。
  指腹碰过她,沾着嫣红色的胭脂,秦狰看着它出神,终是没抵住,放到唇边。
  属于她的甜香有些淡了,却叫他心口发烫。
  挑灯皱着一张老萝卜脸非礼勿视,心说他们君上是不是……太变态了一点啊!人家还只是个小姑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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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栖雀宫里灯火通明,宫人进进出出,十分忙碌。
  妆台前,花镜为公主洗净妆容,眼见那洁白额头上平生出一大片红印,不禁也有些恼:“代城君的手未免太重了,瞧这红的。”
  花月端着新打的温水进来,瞧了瞧:“怕是要上些药才会消了。”
  她们公主的肌肤太嫩,稍微磕碰要好几日才会好,旁的地方就算了,额头可是要见人的。
  小米缸放在桌上,萧寅初的右手一直在里面轻轻划拉,心情十分不快。
  今日的棉套换成了柑橘模样,还缝了一只碧绿小叶子,萧寅初揪着叶子思虑许久,终于下定决心。
  “花镜,摆驾,我要去见父皇。”她匆匆站起身。
  花镜‘啊’了一声:“可是您的妆发已经……奴婢给您重梳,再上些珠粉,陛下肯定看不出来!”
  “不必了,就这般吧。”萧寅初摆手,看了一眼水银镜,只见镜中女子温婉的长发披在肩上,梳了一个矮髻,斜插了二支竹骨簪,面色有些苍白,额上一个大红印。
  几刻钟后,闻喜公主的暖轿到了太极宫门口。
  赵王身旁的宦官汪禄连忙带着小太监迎出来:“您来了,奴给公主请安了!”
  赵王这几年沉迷修仙,只有年底几个月会常住在太极宫,萧寅初下了暖轿,由一群人簇拥进了偏殿,汪禄为公主打起棉帘子,热心地说:“陛下这会儿正在见太子殿下,您怕是要等一会子,一会那边结束了,奴派人来知会您一声。”
  太子萧章来了?
  萧寅初摘下兜帽,偏殿里地龙烧得火热,一进来才觉得周身都活过来了。
  “有劳汪大人。”萧寅初轻声道:“已过酉时了,不知父皇用过晚食了没有?”
  汪禄一张皱橘脸笑眯眯的:“公主真孝顺,一直念着陛下呢,晚食用过了,用了两碗粳米饭呢,折枝宫骊姬娘娘陪着用下的。”
  这骊姬乃是双姝姐妹,是一年前赵王夷灭骊国后抢回来的俘虏,年轻貌美,赵王十分疼爱,现分居摘桂宫和折枝宫,折枝宫住的是小骊姬。
  “噢,”萧寅初点点头,拢了拢银狐皮子做的插手。
  约莫过了小半时辰,汪禄身旁的徒弟急匆匆来请,一张脸笑得葵花似的:“公主殿下,陛下有请。”
  萧寅初在太极宫门前碰见了刚退身出殿的太子萧章,萧章生来天残,一直坐在木轮椅上,眼见妹妹来,停了停。
  “初儿见过大皇兄。”萧寅初乖乖行礼。
  萧章面色苍白,整个人极瘦,被杏黄氅衣紧紧裹着,坐在木轮椅上。
  “入冬以来一直也没得空闲,没能去看看妹妹。”萧章生得还算儒雅俊美,就是一脸病容,显得有些疲惫:“初儿的额头是怎么了?”
  萧寅初抬手轻碰,神色露出几许忿忿,说:“没什么,天寒雪冻,大皇兄快回去罢,初儿改日去东宫拜见你!”
  说罢行了礼,越过了太子直奔太极殿。
  萧章轻一挑眉,身旁常随解释道:“应该是下午在长弄堂外,被代城君弄的。”
  “代城君?”萧章面露诧异,良久后轻笑了一声:“那位……可真是,瞧都给弄成什么样子了。”
  常随心说也是,那么老大个印子。
  萧章抬手示意回去,走出一段后,道:“去宫里取一支玉肌膏,给栖雀宫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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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寅初进了太极殿,殿里安安静静,空空如也。
  “父皇呢?”萧寅初问身旁的人,汪禄也摸不着头脑:“陛下刚还在这呢……”
  萧寅初往里走了两步,突然叫一边突然出声的赵王吓了一跳:“囡囡。”
  “父皇!”萧寅初吓了一跳,嗔道:“您……吓到我了!”
  赵王身披阴阳五行袍,头梳道髻,除了脚上还蹬一双明黄龙纹靴,哪像一个皇帝模样。
  萧寅初眼中一动,揪着赵王的袖子道:“父皇怎地回宫了还着这些方外衣衫,初儿看着都冷。”
  若是旁人说这话,早叫赵王拖出去了,偏偏是自己最疼爱的小女儿说的,赵王只笑了笑,说:“我儿身子娇弱便看谁都冷,寡人去年这时候还在边关骑马打仗,这等小小严寒算得什么……咳咳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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