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木——予我白鹭
时间:2020-04-30 08:43:49

  易佳夕把手机合上。
  随他去。
  一周后,宋丛筠忙完一个大型并购案,给自己放假三天,约上易佳夕一同到巴黎购物。
  易佳夕把店里一干事物都交给孟瑶打理,许诺她会给她带一份独一无二的手信,只要她答应在这三天里,就算天塌下来,也不要给她打电话。
  孟瑶乖乖听话,连消息都不敢给易佳夕发一个。
  还有一个人,不用易佳夕许诺任何好处,就自觉地切断了与她的联系,仿佛自觉隐身。
  巴黎是购物天堂,易佳夕和宋丛筠两人的战斗力都很强,连着逛了两天,收获颇丰,当然还少不了美食与美酒,忙得脚不沾地。
  易佳夕心情甚好。
  一半是花钱和度假带来的畅快,另一半,是一种说不清的轻松感。
  当然,易佳夕承认,她是喜欢梁霁辰的,很喜欢。
  但她并不认为两个人必须时时刻刻粘在一起,永远有说不完的话,毫无间隙的渗透彼此的生活。
  适当的给予对方空间,像梁霁辰那样,一步迈大了,他要缩回安全区里再想想,没什么大不了。
  易佳夕自认为十分大度,甚至还帮他买了一条领带和一条皮带。
  没其他特别的理由,她只是觉得这两款特别适合梁霁辰。
  如果非说还有别的,大概就是“你不理我,那我也不要理你,不光不理,我还得给你买东西,让你知道我有多无所谓”诸如此类的心情。
  晚上吃完法餐,回到酒店,宋丛筠突然问她,“你和梁霁辰进展到哪一步了?”
  “怎么这么问?”
  宋丛筠点了点那两份礼物,“送男人领带和皮带,就等于送女人内衣,不是想亲手帮他穿,就是想亲手帮他脱,你们是哪种关系?”
  棠芯城城整理:  昨天的评论我看了,没想到会吓到大家啊,嘤,摸摸头摸摸头。
  关于悬疑的部分,接下来应该不多了,涉及到必要情节还是会写,我尽量一笔带过吧。
 
 
第32章 
  易佳夕看她一眼, 淡淡道, “竞争关系。”
  “竞争?”宋丛筠眨了眨眼,“怎么说?”
  “我想掌握主动, 他也想。”甚至可以感觉到, 他更想。
  最开始的时候,易佳夕以为梁霁辰是那种单纯又固执, 推一步,走一步的男人, 但他那双手, 即便受伤了,仍然要占据主动方。
  他有他的情不自禁,也有他的理智权衡。
  试探,靠近, 索取, 退缩……抱歉,谁也没打算这么轻易地将自己交付出去。
  宋丛筠轻手轻脚地挪上床, 睡在易佳夕旁边, 手枕在脑袋下, 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易佳夕, “你和他可真像。”
  “我和谁?”
  “他。”
  易佳夕促狭地笑, “你的他?”
  宋丛筠垂下眼,赧然点头。
  “和我说说他吧。”易佳夕怂恿着她,忽然感觉像回到学生时代,同睡一床, 压低声音说悄悄话,讲到好笑的地方,躲进被窝里憋笑到颤抖。
  “好吧,你想知道什么?”宋丛筠难得松口。
  但易佳夕感觉到,这是宋丛筠自己有了倾诉欲。
  她直奔主题,“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宋丛筠带些迟疑地摇头,“不确定。”
  “不确定?”易佳夕愣了一下,“那你们认识多久了?”
  “很久很久。”
  易佳夕在微薄光线中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这哪里聊得下去?她故作生气地哼了一声,“不问了!”
  “别呀,我说真的,你再问别的嘛。”宋丛筠微笑着戳了戳易佳夕气鼓鼓的脸颊。
  好吧,八卦的念头大于一切,易佳夕很快被哄好,“他帅吗?”
  属于颜狗的人生哲理问题。
  “当然。”颜狗的朋友也是颜狗。
  “那,谁先勾搭的谁?”易佳夕事先声明,“不要再说不知道。”
  宋丛筠皱眉想了会儿,“他吧,我不确定那算不算。”
  “嗯?”
  “是他先亲的我……”
  “什么时候?”易佳夕嗅到狗粮的气息,更凑近了一点。
  宋丛筠慢吞吞地说,“高中。”
  这个回答简直让易佳夕跌破眼镜,要知道,在她眼中,宋丛筠高中时就是标准的乖乖学生,校服工整,不迟到不早退不逃课不早恋,接到男生递的情书送的礼物,都会红着脸交给易佳夕代为处理。
  “我家的好白菜,居然高中就让猪惦记上了。”易佳夕忍不住啧啧叹息。
  这下八卦之火熊熊燃烧,她是非要宋丛筠说出来不可了。
  “我也没想到,就很突然……”宋丛筠抿抿嘴,“那天他跟人打了架,脸上受伤,我看见了,就跟在他后面,想帮他处理伤口。”
  “不得了,这还是个不良少年。”易佳夕趴在枕头上,摆好吃瓜姿势。
  宋丛筠笑了笑,继续说,“他不理我,还赶我走,我不服气,就拽着他,然后他停下来,问我是不是喜欢他。”
  易佳夕听得入神,眼睛都不舍得眨,只催促她快些讲。
  “我当时气极了,转身就要走,他却突然拉着我,把我推到那颗红鼻子树上……哎,夕,你还记得哪颗红鼻子树吗?”
  当然记得。
  学校附近的街心公园里有棵树,树干上长了颗很大的树瘤,不知被谁涂了层红漆,就像只红鼻子,以此闻名。
  易嘉泽把她推到那颗树上,不由分说地亲下来,她当时都吓傻了。
  回想起来,那次初吻的体验其实很不好。
  他并不温柔,甚至带着些发泄的意味,没有丝毫怜惜,他嘴里好像也受了伤,宋丛筠尝到淡淡的血腥气,并不确定,也像是旁边那棵树瘤上的铁锈味,铺天盖地,密不透风地将她困住。
  人声嘈嘈切切,那么近,又那么远,令她感到慌张,那种眩晕感让她不得不紧紧拽住易嘉泽的书包带,才能不瘫下去。
  那一刻,他是侵略者,也是唯一的凭依。
  他很快放开宋丛筠,擦了擦嘴角的血,冷酷地说,“以后别再跟着我。”
  宋丛筠还记得自己当时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很久。
  决绝地,带着少年的清瘦,显得有些孤零零。
  易佳夕听得愣住了,这想象不出这是一贯内敛的宋丛筠会做的事,她忍不住问了句,“是啊,你干嘛跟着他?”
  “他跟人打架是因为我,”宋丛筠有些艰难地开口,“是我,说了些对他不好的话……”
  接下来的事,她就不肯再说了,也不肯说那人的名字。
  那天晚上,两人的情绪莫名都不是很高,各怀心事。
  第二天,宋丛筠临时有事,需要在法国停留几天,易佳夕独自一人从戴高乐机场返回国内。
  下飞机,孟瑶开车来接易佳夕回家,一路上跟她报告这三天的营业状况。
  Y.Bakery正在筹备网店在各个平台上线,孟瑶这段时间忙得够呛,冲易佳夕大倒苦水,说自己如何如何辛苦,连跟男朋友约会的时间都没有。
  直到易佳夕拿出她在法国买的白贝母扇子项链,才终于堵住孟瑶的嘴。
  “老板,你去法国,怎么不和梁先生一起?”
  易佳夕若无其事道,“他忙。”
  孟瑶从后视镜里小心地看了眼,“你们……还好吧?”
  “我们……哪里不好?”易佳夕挑眉反问。
  孟瑶察觉到危险,立马摇头,飞快地转移话题。
  回到小区,进入公寓大楼的时候经过大厅管理处,物业工作人员迎上来,“易小姐,前几天您让我们查监控,很抱歉,那天晚上因为停电,监控设备没有工作。”
  “我知道了。”易佳夕微微颔首。
  那天在医院,钱之航非说自己是被人推了,没鼻子没眼的,自己都不肯定,查不到监控,易佳夕也没有放在心上。
  易佳夕回家洗过澡,换了套衣服,出门参加初中同学聚会。
  刚到法国的那天,易佳夕就收到“小棉袄”骆文同学发来的同学聚会邀请链接,弄得跟电子结婚请柬似的,花里胡哨,还配上毕业那天拍的许多照片。
  在易佳夕看来,张张都是黑历史。
  初中那会儿,她其实挺瘦的,除了脸颊有些婴儿肥,拍照尤其明显,所以那会儿,易佳夕整天都琢磨着如何减肥。
  或者说,如何瘦脸。
  当推开包厢门,易佳夕面上难掩错愕。
  她竟然看见连绍坐在桌上,对她微笑。
  “你怎么会来?”连绍及时地为易佳夕拉开椅子,她只好坐下。
  连绍十分自然地说,“我收到邀请了,当然得来。”
  易佳夕一没想到班长会邀请他,二没想到他竟然有时间。
  毕竟连绍根本不是她的同班同学。
  在易家没出事前,一个连绍,一个易嘉泽,成天往易佳夕班上跑,他们都是学校里顶耀眼的男孩子,有时候插科打诨,浑水摸鱼地坐在易佳夕班里上课,同学们欢迎,老师们也无可奈何。
  那时候学校人尽皆知,这两人是五班的编外人员,连拍毕业照那天,他们都来凑热闹。
  毕业合照里,易佳夕站在第一排,易嘉泽和连绍一左一右,为了不挡住后方同学的脸,还特意弯着腿,在她脑袋上比V。
  席上气氛热烈,最初因为连绍的明星身份而小心翼翼的同学,随着他的幽默和健谈也逐渐热络起来。
  他们聊着从前的糗事,乐此不疲,只有易佳夕意兴阑珊。
  九点多结束,几个从前就闹哄哄的男同学提议要去酒吧,易佳夕在这时候接到梁霁辰的电话。
  她想了几秒,走到包间外面。
  “喂?”
  “回来了怎么不说一声?”
  易佳夕忍不住弯起嘴角,“你也没问啊。”
  过了会儿,梁霁辰说,“那我现在问,你在哪儿?”
  易佳夕把地址告诉他,还是忍不住拿一下腔调,“干嘛,你要来接我?”
  他好像听到一句很奇怪的话,反问道,“不来接你,我问地址干嘛?”
  真是标准的梁氏语言。
  易佳夕握着手机,刚要说话,忽然身后一阵喧哗,同学们从包房里鱼贯而出,吆喝着要易佳夕跟上队伍。
  “怎么了?”
  易佳夕解释说,“同学聚会,那帮人非要去酒吧,你快点来解救我。”
  有个男同学听到,嘻嘻哈哈过来拽她,对着手机大声喊,“男朋友吗?我们把你女朋友带走了!想要人来酒吧赎!不然你女朋友就要被我们灌醉啦!”
  易佳夕推开他,无奈地说,“你听到啦?我要被他们带走了。”
  梁霁辰在那边竟然笑了一声,好似心情不错的样子。
  “你跟他们走,怕什么?怕我不来赎你?”
  “你不会的,”易佳夕也笑了,“你不舍得。”
  -
  因为这出意外的小插曲,易佳夕不得不选择跟着大部队一同去酒吧。
  酒吧老板是曾经的体育委员赵杰,他特意留了酒吧二楼一处最私密清幽的卡座,免得连绍被人认出来。
  同学们对连绍的加入都挺期待,他讲话风趣幽默,一点不端架子,同学中不少人都是他的影迷粉丝,都不想错过和偶像近距离接触的机会。
  一行十几人,浩浩汤汤地出发前往酒吧,竟是一个不落。
  易佳夕没料到他真会跟着一起去,大概也是唯一不想让他去的。
  连绍追上来,“坐我的车吧。”
  他带了司机,可以载几个同学过去。
  餐厅璀璨的灯光下,他目朗若星,面孔比从前硬朗,但依然能辨认出从前少年的模样。
  上学时,连绍几乎每天都和易佳夕一同回家,还有易嘉泽,那时候,他从来不需要特意强调这句“我送你回家”。
  不是所有的回忆都需要珍藏的。
  “你现在是公众人物,瓜田李下,还是多注意点吧。”易佳夕摆摆手要走。
  刚才酒桌上有几个女同学没喝酒,易佳夕乘坐其中一人的车过去,在路上,她给梁霁辰发消息,让他如果没出发,就不要过来了。
  一直到她到了酒吧门口,才收到梁霁辰的回复:【为什么,我已经快到了。】
  这个突发状况让易佳夕感到一阵莫名的焦躁。
  酒吧里生意很好,赵杰径直带他们来到二楼卡座,易佳夕坐在两个女同学中间,连绍在她对面坐下。
  上一场饭局大多是男同学们的主场,多年同学不见,也没几个人好意思一上来就灌女生酒,易佳夕勉强躲过。
  现在酒吧都来了,再想找借口推脱不喝,就显得有些拿腔拿调了。
  就连上学时期的老好人,班长“小棉袄”都被灌了不少,喝得最起劲的赵杰放了话,今天谁要是竖着出去,以后他赵杰就不认这个同学。
  包括易佳夕在内,至少有五个女同学也不大想认赵杰为同学,根本不在乎他的威胁。
  赵杰被狠狠地笑话了一通,后来气焰顿消,只得讪讪地改变了劝酒套路——玩游戏,谁输谁喝。
  一晃十年过去,大多数同学的面貌依稀都有变化,随着进入社会,性格也有些变化,那时最木纳的男生,现在做了销售,在饭局上口若悬河;最平凡普通的女同学,摇身一变,时尚又落落大方。
  唯独在玩这类酒桌游戏时,依然缺乏新意,来来去去都是那几个。
  也不知是谁提议的真心话大冒险,简直土到没眼看。
  用梁霁辰的话说,“落伍”。
  游戏老套,规则也老套,每人抽一张扑克牌,牌面最大则赢,牌面最小为输,必须选择真心话或者大冒险,由赢的那人决定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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