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寒人开朗,长得也算不错,不像池故整天板着张阎王脸,再好看都没有女孩子敢接近,远远看看就够了。因此阳光帅哥型的彭寒在实际接触的异性缘上远比池故好得多。
池故沉默一下,说:“她脸皮薄。”
彭寒:“嗯。”
“说几句话就脸红。”
“嗯。”
“还可能会跑。”
“嗯……嗯。”
“……”
彭寒等了好一会儿:“就这?”
池故:“不然?”
彭寒无语:“不是,你这么说,是要我给你出谋划策什么?怎么追她吗?”
池故沉着声:“你用你的脑子回忆一下,我一开始跟你说了什么。”
彭寒闻言还真倒带回忆了一下,懂了:“哦——所以你对人小姑娘耍了流氓,她脸皮薄,可能接下来会躲着你,对吧?”
池故不置可否,强调了一句:“是个意外。”
彭寒自动把他的不置可否理解为默认:“也甭管是不是意外了,反正事情发生了,你要想让她不躲着你,这边的建议是你买点小礼物道个歉哄哄她——俗话说得好,放长线钓大鱼,对于你这种闷骚和小姑娘那样的薄脸皮,一切不可操之过急。”
池故好像听进去了,又好像没听进去。
他表情还是冷冰冰的,眉间倒是微微折起一点折皱,彭寒就当他听进去了。
彭寒斟酌片刻,给出进一步的建议:“或者——以后你时不时明着骚一下下,一小下下就好,提高她的接受上限。”
不过他不知道池故骚起来能有多骚,所以没把话说太满,先划定一个最小范围。
他说完,池故有一下没一下敲着桌面。
半晌,他开口:“谢了,没你事了,出去吧。”
真是温和。
“滚”变成了“出去吧”。
彭寒边往外走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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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林听收拾东西要离开舞蹈中心。
她今天总感觉有道视线在盯着自己,可想找的时候那股视线就没了。
单怡松说:“正常吧,你今天正式入团第一天,上午说《瑶姬》剧本的时候还重点提到你,肯定会有人好奇的,没事儿,放宽心,过段时间就好了。”
但林听觉得那股视线不是“好奇”这么中性的立场。
让人浑身不舒服。
舞团的人相继离开,林听比单怡松先换好衣服,坐在等候区等她。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这时有人敲了敲门:“有人吗?方便进去么?”
江有梨的声音。
单怡松嗓门亮:“可以!进来吧!”
门谨慎地打开一点儿,江有梨半侧着身进来,合上更衣室的门,再转身才看见坐在等候区的林听。
她一愣,上身不易察觉地挺直一点,下巴也微微抬高,像是一个反射性的动作,原本稍显温和的气质尽数被高傲填满。
扫了林听两眼,她也没打招呼,径直往里走。
单怡松换好衣服拎着包出来,和江有梨打了个照面,对她笑笑点了点头。
江有梨回以颔首。
出了更衣室,单怡松摇摇头:“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江有梨。她人真的挺傲的。”
林听“嗯”了声,没多说什么。
“不过她进来前居然还会问一问,又有点出乎我意料,”单怡松摸着下巴,“怎么感觉这么割裂呢,有礼但是又很傲慢。”
林听随口道:“她家境不是很好吗。”
“也是,”网上的各种八卦单怡松都吃了点,“毕竟富家小姐,虽然是假的。”
两人一起走了一段,到地铁站就不顺路了,分开各坐各的线。
夏天天黑得晚,林听到家半颗夕阳还挂在远处楼顶。
她边想着冰箱里的菜边计划做什么吃,结果开门就看见阿瑞斯端端正正坐在玄关边等她。
见她回来,叫了一声。
像在提醒谁她回来了似的。
池故不是说晚上不回来的吗?
想到这个,林听自然而然地就想起他电话里那句——“前男友的肉.体”。
耳朵又开始发热。
她捏捏耳垂,把钥匙揣回包里,换了鞋往里走,边走视线边在屋里扫荡,没发现池故的身影。
一楼晃悠了一圈,林听鬼鬼祟祟扒在厨房门口往里看,这是最后一处,还是没看见池故,她莫名松口气,下一秒就听见响起池故的声音:“在找什么。”
小姑娘像只炸毛的猫,肩膀弹了一下,身子一转,后背半贴在厨房推拉门上。
长睫眨了两下,左看右看就是不看他:“你不是……晚上不回来吗?”
“回来一趟,办点事儿。”池故说。
“噢……”在池故似乎含着某种执着的注视下,林听小声补上一句提问,“什么事啊?”
男人抬起手——林听这才看见他手上拎着一个小盒子,看上去是蛋糕盒。
“回来路上顺手买的,”他一停,颈部线条不自然地绷紧,“中午的事——”
中午还能有什么事儿,两人就打了通电话。
“前男友的肉.体”电话。
两人距离有些近,林听闻到他身上的味道,隐隐觉得和之前有点不一样……烟味变淡了。
“林听。”
听到他的低唤,林听回神,不知道什么时候接过了他递过来的蛋糕。
她抬头看他。
男人身形颀长,在她面前笼下阴影,眸子比平时颜色更深浓。
“就当,我在贿赂你。”
林听:“……贿赂?”
“贿赂你,别躲。”池故淡道。
作者有话要说: 来,让我们回顾一下第一章 的池咕咕——“没事别来烦我。”
可能这就是男人吧
呜呜呜我看了眼18章的评论,你们是认真的吗!红包都刺激不了你们留言吗!猛女落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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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21
池故买的这块蛋糕是酸奶蛋糕, 比起普通的蛋糕,脂肪和糖分要少很多。
所谓的“顺手”, 挑的又是适合她的东西。
他没在家里待多久,就像他自己说的,回来一趟,很快又离开了。
蛋糕上的酸奶吃上去是没有经过太多加工的, 有点酸, 中间夹着芒果,水果的清甜中和酸味,酸酸甜甜的铺在味蕾上。
心情都变好了。
大多时候都在睡觉的池大米这会儿也迈着优雅的小猫步从楼上下来了, 跳到椅子上, 冲她“喵”了一声。
要多软萌有多软萌。
林听看了看面前的蛋糕,不确定什么是能给它吃的, 于是打开微信给池故拍了张他猫闺女眼巴巴的照片发过去:【大米一直在看我,它是不是不能吃蛋糕?】
没一会儿, 池故回复:【里头的芒果可以给它吃,上面酸奶弄干净,吃一点就够了。】
林听依言照做, 叉了块芒果出来, 把上面的奶油刮干净,分了一小块递到大米嘴边。
大米闻了两下,矜持地伸舌头舔了舔,才把芒果吃掉。
林听又喂了两小块,觉得够了, 便不再喂。
池故买的这块蛋糕很小,但是蛋糕毕竟还是蛋糕,热量不太友好,林听没吃完,吃了一大半,剩下小半放进冰箱里,第二天拿来当早餐了。
将近一个星期的常规训练后,端午节前两天,张念媛再次把所有人召集在一起,说了下舞剧的事情。
这一周她和团里的几位编导和编曲针对每个主要角色各编出了一小节舞蹈动作,这些动作在正式编排时可能会改、也可能不会改,但都包含了许多技术难点,而对于首席和主演来说,比起技术难点的考察,更多的是观察他们是否适合这个角色。
“端午节大家好好在家休息,回来后我们就要再一次忙碌起来了,”张念媛说,“以及,除了这次新编排一部《瑶姬》,大家都知道,九月份的莱纳瓦国际舞蹈节这次在宣城举办,六月九号开始报名,到时候世界各地的舞者都会到场。这个比赛对原创性看得很重,所以报名后通过初选的,在排练《瑶姬》的同时,还需要抽出相当一部分精力来编排赛事的舞蹈,大家量力而行,不要最后两头都顾不上。”
莱纳瓦国际舞蹈节每两年举办一次,是现有的国际性芭蕾赛事中的大赛之一,这次是第25届。舞蹈节原本只在巴黎举办,从23届开始举办地点走出法国,23、24届分别在瑞士洛桑和日本大阪举行,这次选在宣城,对于处在主场的宣芭来说更是一次摆在眼前的机会。
第24届的莱纳瓦国际舞蹈节,对林听来说是一次遗憾。
腿伤造成的遗憾。
但是这次不一样,她既然已经重返舞台,就不可能让这次也成为遗憾。
单怡松问她:“这次你应该要报名了吧?”
林听点头:“报的。”
单怡松略一思忖,说:“黎芭每年都参加。”
舞蹈节分为个人赛和团体赛,本就是源于法国的舞蹈赛事,黎尔特芭蕾舞团更不可能缺席。
“单人、双人、团体,”单怡松掰着手指头数,“咱们团肯定都要报的,你呢,要报个人赛吗?”
“单人。”林听说。
“想也是,”单怡松笑笑,瞥了一眼不远处,低声说,“上一届,我跟薛丞报的双人。”
每一届比赛林听都有关注,回忆了一下,说:“但是你们……好像没进决赛?”
“嗯,没进,他失误太多,”单怡松说,“虽然这么说可能有甩锅的嫌疑,但你可以去看看那次的录像。”
“那这次呢,你还要报个人赛吗?”
“不知道,我现在还没想好,可能和你一样,也报个单人赛吧,”单怡松狡黠一笑,“到时候我们就是竞争对手了。”
张念媛已经把《瑶姬》的报名演员名单整理出来了,又花了两天时间筛选群演。管理层工作效率很高,到端午节前夕的下午,群演名单基本确定。
剩下的就是选定几位主演了。
主演的选定范围很窄,远比群演慎重,不急于两三天之内。
明天就是端午节,舞团也放一天假,今天的训练结束比平时都早些。
林听和单怡松路过第三排练室,江有梨还在里面练习。她跟着学了这么短短一段时间,气质上已经有了许多微妙的变化。
“她居然每天都来……不过明天放假,舞蹈中心也是没人的,该说她终于可以休息一天了吗?”单怡松感慨。
林听往里看了一眼,她明天是去养父养母那儿过节的,江有梨应该会回家——回江和良和容茜那儿。
毕竟她不回去,江有梨肯定高兴坏了,没人跟她“抢”了。
林听这么想着。
“林听!”
刚到更衣室门口,林听被张念媛叫住。
单怡松:“你们聊,我先换衣服回去了。”
林听朝她挥了挥手。
“你和单怡松可真快,一晃眼就走了,”张念媛拉着林听走到僻静处,说,“舞蹈节的事情,你应该比我关注。比赛项目方面意向怎么样,明确了吗?”
林听鬓边薄汗略干,带着训练过后的一丝疲态:“想好了。”
张念媛从她的语气里听出什么:“单人独舞?”
她点头。
“我就猜到了,”张念媛笑了笑,“独舞有想法了么?”
“有一点,”林听话没说太满,“算是雏形,还需要再好好想想。”
“行,有什么拿不准的,随时找我商量。”
聊天耽搁不少时间,人陆陆续续离开。
和张念媛分开,林听往更衣室走。
没有人的更衣室里安静空旷,林听推开门,女孩儿清亮的声音隔着几行柜子,从角落地方传入耳中。
“不用,我在剧组挺好的,”是江有梨的声音,“端午真不回去了,拍戏忙,我也想回呀,抽不开身……”
光听她的语气林听就知道电话那边的是谁。
“嗯,我知道的,妈。你和爸多注意身体,江深江致成绩摆在那儿,你们不用太担心。”
“电影……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拍好呢,这才刚开拍。”
……
林听边听着她的声音,边换下练功服。
终于,通话结束。
衣服也更换完毕。
女孩儿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然后猛地止住。
林听背上包,转头看她。
江有梨僵硬的面色霎时转为一贯的傲慢。
她抬着下巴,对林听熟视无睹,抬腿就要从她身边迈过去。
林听却开口了:“你端午不回家吗。”
江有梨嗤笑:“关你什么事?你回你的。”
“我也不回。”
江有梨一愣,旋即唇畔勾起嘲讽,“爸妈的贴心小棉袄,也不回去陪他们么。”
林听看着她说:“我以为你会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