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的驸马疯了——付与疏
时间:2020-06-28 09:19:04

  两个人拉钩约定。
  她成亲后跟齐棪闹僵,过得并不算好,无处可说,只能向他抱怨。
  他不曾跟着她说齐棪不好,而是开解她,劝她体谅齐棪。
  并安慰她说,她这样好的姑娘,日久见人心,她的夫君会有回心转意的一天。
  果不其然,让他给说对了……齐棪如今算是回心转意了。
  这回江州来的事情,她更要谢他告知自己。
  至于齐棪所疑虑的,问清楚就是。
  颜辞镜跟她这么多年的交情,还不至于害她什么。
  换好衣服,进了楼里,酒香争着往鼻子里钻。
  翊安馋的着急,上楼梯都小跑,挽骊紧跟在后面,怕她一脚踩空。
  颜辞镜见到她,眼里的笑意快漫出来,心情颇好地说:“稀客,我还当我这小店,留不住殿下这尊大佛了。”
  翊安知他在笑话自己,由着他打趣,“怎会,还不是家里事多,无暇往外跑。”
  何止氿仙阁,她这段时日,哪儿都去的少。
  齐棪挺能磨人的……
  “不登门也没事。”颜辞镜深以为然,请她入座,“殿下跟境宁王的夫妻感情越好,我越是高兴。以后,还请殿下多吹枕边风,让听竹卫的大人们关照我这里一二。”
  “好啊你,你如意算盘打得倒好。先说好,这事我管不了,那里面全是莽夫。”
  翊安佯装害怕,耸了耸肩表示不敢揽下这活。
  颜辞镜抿着嘴笑,在屋内点了支檀香,回到座位给她斟酒。
  翊安深嗅几口,觉得十分好闻:“这香的味道跟从前不一样,更浓郁了些。”
  “是啊,从前的闻多后觉得太淡。”
  他说着想起来,“殿下喜欢楼内制的头油,前几日也改换了方子,如今味道更清幽宜人。想来新鲜,不至腻烦。”
  翊安让他拿来,当即开了一瓶,赞不绝口,“这下看齐棪还说不说难闻,他是个不识货的。”
  氿仙阁内聘有专人,制作这些精巧的小玩意,送给熟客做礼物。
  “王爷不好这些,闻不惯实属正常。”颜辞镜和气地说,他从不苛责人。
  翊安捧着装头油的锦盒,“早上怎么不让程沉捎给我?”
  颜辞镜闻言叹气,煞有介事道:“我怕美酒跟头油都送去,再见殿下,就是明年的事情了。”
  饶是翊安脸皮再厚,也有些不好意思,低头道:“好,我向颜阁主赔罪。”
  颜辞镜得了台阶便下:“玩笑话,殿下自该以家事为重。”
  “阿镜,我与你明说吧,”翊安尝了一口酒,把玩着酒杯道:“我有话问你。”
  颜辞镜笑着颔首:“请尽管问。”
  “你怎么认识江州来?”
  他为人聪慧,一听就知翊安的意思,不急不慢地向她解释。
  “那日我与客人外出赏景,亲眼所见。虽不认得江州来,封浅浅姑娘却见过几面。见他们二人举止亲密,想起殿下说的话,多看了两眼。后来见他鬼鬼祟祟,便觉此人不对劲。”
  “我不敢冒然与殿下说,于是查了他,得知来历不简单,这才告知。”
  翊安听他亲口说,放心许多,“你比我聪明。”
  颜辞镜轻声问:“殿下可是觉得我管太宽,让你不舒服了。”
  “不是,我本就要多谢你一番好意,问清楚后更感激不尽。”
  他换了个坐姿,脚上栓的铃铛轻响,“不敢当,多留了个心眼,是怕殿下吃亏。”
  翊安杞人忧天:“不知封浅浅知情与否,她这表哥看似憨直,倒是藏得深。”
  颜辞镜没问藏得有多深,不知他是查出来了,还是对江州来的事不感兴趣。
  二人又饮了几杯,外头来人报,说西楼有客人喝多闹事,让阁主过去看看。
  翊安让他去忙,自己跑到外面观舞。
  舞姬妖娆,美酒醉人,好不痛快。
  她半趴在栏杆上,跟挽骊勾肩搭背,豪放地挥袖:“公子或是姑娘,可有喜欢的?你说,我替你出银子。”
  挽骊淡声道:“不必。”
  “啊?”翊安想了想,害羞地笑:“男人女人你都不喜欢,那你喜欢什么,我吗?”
  “……”
  空气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挽骊头疼,无情道:“不敢。”
  “你不要害羞,有喜欢的,你就跟我讲。”
  “嗯。”
  “别想着守我过一辈子,你也可以嫁人啊。”
  “嗯。”
  翊安啰嗦完,继续勾着挽骊的肩,还喂她喝了口酒。
  挽骊从头到尾站得笔挺,让翊安懒散地靠着她。
  两个人安静地看起舞。
  身后的长廊慢悠悠地走过两个客人,戴着面具,看不见脸。
  年轻的那个男子声音满是活力,壮志凌云地扬声道:“我要在成亲前,痛快地喝醉几场,不负韶华!”
  “难道成亲后,那位管得住你?”女子的声音清冷如薄荷,带着几分酒意和笑意。
  翊安勾住挽骊脖子的的臂弯不自觉僵直,挽骊觉得空气稀薄了三分。
  “谁能管得住小爷我,可她若天天念叨,我也是烦的。”
  “成亲最没意思,但我祝你白头偕老。”女子的声音微冷,说着调笑的话。
  “我上回给你找的那几个公子,还算俊朗合意吧?若有喜欢的……”
  两个人渐渐走远,便听不真切。
  翊安吓得原地发抖,直到他们走得看不见,都没敢回头看。
  如果她耳朵没出毛病,那声音是属于她那不成器的侄子魏思荣,跟高岭之花清河郡主的。
  ???
  密友吗他们是?一起嫖过娼的那种。
  魏思荣就算了,本就是个纨绔子弟。
  可清河郡主长着一张清冷无欲的脸啊,怎么会!
  !!!
  晚上齐棪回来,翊安急忙地拉住他道:“你猜我今日在氿仙阁看到谁了?”
  “颜辞镜。”齐棪金口一开。
  “……”翊安磨牙道:“这位爷,你这样聊天,咱俩日子没法过。”
  齐棪搂着她往里走:“快说是谁吧。”
  她压低声音,“清河郡主!她居然也去那种地方,还跟几个男人……”
  “哦。”
  齐棪感慨清河怎么这般不仔细,自己替她瞒住,她却轻易露了馅。
  “你为什么一点不惊讶?!”
  “这再正常不过了,无伤大雅。”齐棪认真道。
  翊安吞了下口水,期待地问:“那我也可以吗?”
  跟几个男人一起喝酒。
  齐棪皮笑肉不笑:“殿下在暗示臣满足不了您吗?”
  作者有话要说:  翊安:“别别别,就当我没提过。”
  齐棪:“我一个可以顶几个,入股不亏。”
 
 
第53章 饿了
  齐棪话音刚落,翊安未反应过来,身子已经离他半丈远。
  警惕地抱着双臂道:“莫要曲解,我从未有过此意。”
  羊羔被狼欺负多了,总是格外谨慎。
  她风华正茂的年纪,想出去看看风景人情,更想多活几年。
  这蹉跎在床榻上的光阴,少些为妙,色字头上一把刀。
  齐棪闻罢,不怀好意地挑了下剑眉。
  一双染墨的眸子里盛着笑意,风度翩翩地拉过圆凳坐下。
  听外头的动静,女使们正在摆膳,刚巧无人进来打扰他们夫妻说话。
  豫西嬷嬷在这一点上,甚合齐棪的意。
  老人家就是老人家,什么都替他们年轻人想好了,巴不得他们俩天天窝在屋里。
  “那殿下什么意思?”温柔中透着丝不正经。
  翊安也弯腰捞了个圆凳,翘着腿坐他身旁,试图讲道理:“你说清河郡主的行径无伤大雅,便表明你并不抗拒女子风流,想来我这样做也不算什么。”
  “非也。”齐棪否认。
  “非哪门子也?”
  齐棪娓娓道来:“清河郡主是人家的夫人,我站着说话,腰怎么会疼呢。别说她花天酒地,她就是弑夫弃子,我亦认为无伤大雅。”
  这是人能说出的话?
  翊安惊得扶着下巴问:“那我呢?”
  齐棪已经不是当年那个道貌岸然的男人了,说话时理直气壮又不失温和。
  “殿下是臣的心上人,臣自然不愿你风流。你看别的男人一眼,我就想把你绑在榻……家里,出不了门。”
  他说话时,翊安便专注地看着他的眼睛。
  眉眼流转之间满是风情而不自知,听完这番坦诚的话,双眸瞬时蒙了层含羞带恼的薄怒。
  伸手将齐棪脖子上的方巾扯下来,咬牙切齿,“齐棪,你还是人吗?你暴露本性了。”
  一匹会骗人的狼。
  之前的温柔体贴,刻意放低的姿态,全是假的。
  皆是哄她上钩的手段罢了,他如今可有半点为臣的觉悟。
  齐棪没了方巾的遮掩,脖子上清晰可见的牙印便格外醒目。
  他下意识伸手一碰,隐约还发疼,哭笑不得道:“我不是人?殿下何不瞧瞧自己的杰作。”
  暗里讽刺翊安是狗。
  翊安跋扈飞扬地瞪他:“谁让你先欺负人的,被咬活该!”
  “怎么是欺负,臣以为“欺负”二字当用在一方受委屈时。殿下委屈吗?不舒服吗?”
  他一本正经的语出惊人,语气轻缓而欠揍道:“殿下明明很舒服。”
  翊安跟齐棪在一起,常遗憾自己不是个聋子,那样便可不受这人言语的荼毒。
  他还是这般巧言令色。
  不同的是,早前说的都是仁义德善的圣人之道,如今说的全是粗鄙不堪的诡辩之词。
  可恶至极。
  翊安觉得自己的心气从云端,活生生被他拉扯在泥地上,脸朝下的那种无能为力。
  再这么下去,就输惨了。
  于是,她缓缓眨了两下眼,露出一个温柔的笑。
  微微起身,扭了个腰坐在齐棪的大腿上——
  双臂环住他的脖子,往他的耳畔吹气道:“爷,您怎么知道人家很舒服呢。”
  尾音缠上个媚人的小勾子,直戳戳地钻进人心里。
  聪明人才能看见,那似水柔情中藏了个巨大的猎坑。
  只等蠢货跳进去。
  齐棪是吃过亏的人,怕极了她这样的笑,立刻规矩道:“臣说笑的。咱们出去用膳吧,免得嬷嬷来喊,菜凉了伤胃。”
  翊安置若罔闻,整个人的重量压在他腿上。
  手臂慢慢收紧,困住齐棪往后仰的头。
  “说笑?”她故意放低嗓音,一下一下挠在他心上。
  在齐棪故作淡定的笑容下,忽而将脸埋进他的脖颈间。
  齐棪躲不开,站不起,那一刻哀莫大于心死。
  虽说他是个男人,可也是爹生娘养的血肉之躯,着实怕疼。
  更何况咬在脖子上,比其他地方更疼,更难消。
  看来他这方巾是摘不下了。
  翊安的唇贴上齐棪脖子时,他整个人僵住不敢动,活像英勇就义的姿态,极大地取悦了她。
  逗她的时候混账又不要脸,还不是会害怕。
  翊安娇笑两声,伸出软嫩的小舌,在那个牙印上舔了一圈。
  没舍得咬他。
  齐棪没想到她突然如此,放在两侧的手,顿时握成了拳。
  口干舌燥地低下头,想去寻那汪清泉解渴。
  翊安的脸偏出个好看的弧度,躲开齐棪,起身往外走:“齐卿,本宫饿了。”
  “……”他也饿了。
  饭吃到一半,翊安才想起来她原本要说的话,“都怪你打岔,我话都没说完。”
  “食不言,寝不语。”
  齐棪知道自己这是句废话,翊安没一条能做到。
  他的这位长公主殿下,是多少宫规都约束不住的奇女子。
  翊安置若罔闻,就当齐棪打了个嗝,压着声音兴奋道:“最震惊的是,清河郡主跟魏思荣一起去的氿仙阁。听魏思荣的意思,她曾经的那几个男人,都是他牵的线搭的桥。”
  “瞧咱们这好侄子,果然出息。”
  翊安从心底,替那娇弱似柳的陈家姑娘哀哭。
  嫁这么个东西,白白糟蹋了一生。
  齐棪的脸也抽搐了下,显然也认为这有点猛。
  “果然,他们交情很好。”
  上回在酒楼问魏思荣,他还含糊其辞。
  转念一想,魏思荣是真舍得自己,只为一个棠婳,硬生生求清河把自己送进听竹卫。
  如愿把消息透露给听竹卫。
  此举不像是单为棠婳,或许他自己跟阮家有什么私怨。
  齐棪事太多,忙着忙着就把这小子忘了。
  有空还是得请他吃顿饭。
  聚贤赌坊一切如故,齐棪的耳目已经探进去,敬候佳音。
  翊安没想那么多,目光只在清河跟侄子身上,“他们俩怎么到一块去的,八竿子打不着。”
  “志趣相投吧。”
  齐棪对别人的风流事兴致阑珊,他又爽不了。
  “你说,他们会不会……”
  “殿下。”齐棪打断她,“把你的坏脑筋用在我身上足矣,旁的别多想,仔细脏了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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