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的驸马疯了——付与疏
时间:2020-06-28 09:19:04

  翊安微微愧疚,确实将颜辞镜抛在一旁许久,也算是有了丈夫忘了知己。
  情绪未在脸上表露,只问:“什么消息?”
  “阁主让您小心一个人。”
  程沉轻声说了一个名字,翊安顷刻间色变。
  说完程沉便告辞了。
  翊安则面色凝重地做在椅子里许久,想着一定得尽早与齐棪说。
  作者有话要说:  说个笑话。
  翊安:“我是温柔弱小无助的小羊羔。”
  齐棪:“我这个人从来不吃醋。”
 
 
第50章 轻佻
  寒风减退,春日好景,柳梢花间尽是一派和煦。
  唯独此地,没有半点温度。
  墙高院深,灰绿色的瓦檐阴沉沉地铺开。
  漆黑冷硬的两扇大门,匾额上御笔提的“听竹卫府衙”,写得宛若游龙吞人,震人心魄。
  府衙门前,两个斯文俊秀的男子站着,脸上非但没有畏惧,反而兴致勃勃。
  就像来此地踏青游园,看姑娘似的悠闲自在。
  一个身穿嫩绿色绣清新竹叶的长袍锦衣,墨瞳里蒙着江南春雨般的潋滟之色,眉眼带笑,风流多情。
  另一个面色冷淡,五官深邃疏离,腰间佩着把价值不菲的弯刀,满脸写着不好惹。
  门外巍然不动站着几个听竹卫的守卫,自这二人一出现,便凛凛地打量。
  见这人看了半日,不仅不速速离去,还闲庭信步地上了台阶,欲往里进。
  “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守卫上前一步,握住刀柄,“二位可知这是什么地方?”
  翊安没来过听竹卫的府衙,这回急着跟齐棪说事,将好来这传说中冤魂蔽日的地方瞧瞧。
  倒没传闻中那般吓人,什么人间地狱,不过就是个刻意装饰得死气沉沉的宅子罢了。
  翊安笑吟吟道:“自然知道,我找你们右司指挥使齐棪,可否带路?”
  见她半点不怕,还亲近似的朝他歪着头笑。
  守卫沉默,看不出心思。
  翊安便保持着笑容。
  腰挂玉佩,头戴玉冠,再加上她身后那人的刀,但凡不瞎的人就晓得他们身份不凡。
  敢这么称呼境宁王爷的名讳,除了脑子不好大逆不道,就是这人的身份贵不可言。
  守卫松口:“报上名来。”
  “魏华。”
  “稍等。”他转身进去。
  不是他好说话,而是从来没人胆大到这个地步,若不是找死,那就是大有来头。
  既摸不准是何身份,多跑一躺总是万无一失。
  齐棪将将从暗狱出来,皱着眉用皂角净手,白帕子将指头一根根擦干后,那股血腥味才轻了一点。
  这让他面色好看许多。
  连舜钦重新翻开齐棪让他备下的案卷,冷声说:“这帮人在多地作案,武功不低,配合有序,且劫过几次后便立即换地方,这些年一直逍遥法外。”
  齐棪站在窗边透气,淡淡道:“去岁五月,宛州;八月,誉州;年前在溱州,如今到了京城。舜钦,从位置上来说,有何规律?”
  “从南,一路北上。”连舜钦回道,隐约觉得这很重要。
  那些盗寇死罪难逃,本不费事,但齐棪偏说漏抓了人。
  “是啊,巧了。”声音平静。
  “右司审过,从前他们只在南境活动。盗了宝物便在黑市转手,转头挥霍完再换个地方继续盗。”
  连舜钦道:“去年才动了进京的念头,打算一次赚够就金盆洗手,各自娶妻生子。”
  “如此犯险之事,总要有个原因,不至于心血来潮。”
  “都说是临时起意。”
  “王爷。”
  一个守卫站在门槛外,弯腰拱手喊道。
  “说。”
  “外面有个名叫魏华的公子求见。”
  齐棪原本淡然地发冷的表情,瞬间微妙柔和起来,指尖在窗台上扣了几下。
  连舜钦问:“魏华是?”
  “舜钦,你去请她进来。”齐棪背对他吩咐,还没等连舜钦反应,自己往门外走,“罢,我亲去。”
  “……”连舜钦本还在想,什么人要自己迎接,没想到齐棪竟然亲自去了。
  满上京的魏家人里,除了当今陛下,还有人敢让境宁王爷亲自去请吗?
  魏华?
  这名字,陌生得很,却又好像不是完全没听过。
  “我问你,那人长什么样?”
  趁着守卫还没走,连舜钦向他打听。
  “回副指挥使,是两个年轻男子,俊俏贵气。个子不高,但胆子不小。”
  守卫见王爷上心至此,舒了一口气,还好他聪明。
  否则得罪了贵人,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听竹卫里个个都是高个长腿,威仪体面,寻常男子在他们面前都算矮的。
  年轻,胆大,个矮。
  连舜钦大概知道来人是何身份了,估计也就那位才敢。
  他匪夷所思地摸着下巴,算了算王爷才来府衙几个时辰。
  这就从家里追出来了?
  挑了下眉,忙朝右司走去,只他一个人震惊没意思。
  齐棪快步赶到门口,宽袖往门里一展,“魏公子请。”
  翊安乐了,双手负在身后,大摇大摆地进去,“齐大人百忙之中亲自来迎,我受宠若惊。”
  两人你来我往,将寒暄的话说了个够。
  说得挽骊头昏脑胀,表情更冷。只好慢下脚步,故意跟他们隔开距离。
  不想再听,耳朵疼。
  齐棪朝后撇了眼,放心地低声道:“殿下身子如此健朗,夫心甚慰。”
  他没头没脑来这么一句,翊安起先不明就里地“啊”了声。
  反应过来后,耳边一阵燥热。
  就凭齐棪昨晚贪得无厌的疯劲,今早又来一出,放寻常女子身上,今天下床都难。
  她还能活蹦乱跳地跑出来闹腾,着实让齐棪赞佩了把。
  翊安瞪他,健朗个屁。
  一路骑马过来,她也是腰酸腿软的好吧。
  但事情在心,让她坐立不安,没耐心等他回府再说。
  “慎言。”翊安睹了眼他颈间的藏蓝方巾,挑衅地告诫道。
  “好。”齐棪温文尔雅地点头,方一转身:“……”
  某三个人假装无意路过的手段,未免有些拙略,是太闲了吗?
  方才连舜钦快步行至右司,倚在门边敲了敲,“放之,猜谁来了?”
  花燃正与阮间商量换审讯法子,闻言抬头,期待道:“谁来了?”
  “我司指挥使家里那位来了。”
  花燃睁大眼睛反应了会,扑哧笑出来,“真叫人羡慕,我怎么牙花都酸了。”
  “走,看看去。”
  “不看可惜。”
  阮间眸子微沉,不声不响地跟在二人后面。
  看到翊安易容过后的那张脸,花燃脑中当年的记忆直接窜了出来。
  几年前,羽珂还没进宫,待字闺中时,这位小殿下跑来右相府见她。
  花燃那日回到家,撞见一个陌生少年坐在秋千上,搂着自己未出阁的妹妹,又是笑又是逗。
  一脸风流相,而自家妹妹羞中带喜。
  伦理纲常何在?!
  花燃气得差点当场过去,这辈子没那么失态过。
  要不是女使们拦得快,那日右相府准有一桩命案,第二日准得满门抄斩。
  现在如何形容这张脸呢,那就是比年少时更清俊惑人,像男子像得有些过分。
  花燃感慨,翊安长公主是个妙人,无论男相女相。
  估计就是脸上涂层碳,那也比旁人好看些。
  若仅凭这一点,齐棪陷进去实属正常。
  可前两年又为何冷淡呢,难不成真的是日久生情,方察觉出来彼此的好?
  若如此,境宁王真乃正人君子,不是见色起意之人。
  翊安见花燃直勾勾盯着自己,笑得像个狐狸精,心里一个咯噔。
  莫不是自己太俊,把他迷住了?
  说他不好男风,她第一个不信!
  “花大人,连大人,阮大人。”她落落大方地一一问候。
  三人皆回了一礼,一会看看齐棪,一会看看她。
  想知道他俩打算干什么。
  齐棪汗颜,笑骂道:“都去忙,你们比妇人还爱看热闹。”
  翊安掀唇反驳:“妇人招你惹你了?”
  “是是是,”齐棪低头赔罪,“微臣失言。”
  花燃戳戳连舜钦,两个人一溜烟地撤了。
  “谁能想到,连王爷都怕枕边人啊。舜钦,你在家是不是这样?”
  连舜钦想了想自己温顺知礼的夫人,白眼翻到天灵盖,摇头道:“成何体统。”
  “也是,谁让你媳妇不是皇帝亲姐姐呢。”花燃幸灾乐祸。
  齐棪引着翊安进了屋,正打算让人上茶,却见翊安反手就关上门。
  “……”不合适吧。
  翊安打量一便,屋里陈设简单质朴,色调压抑。
  两边皆是书架,让人看了就笑不出来。
  齐棪回到桌边,低头整理散乱的纸,忐忑问:“殿下为何关门?”
  翊安轻佻一笑,两手撑在桌边:“齐大人不知道吗?”
  虽说知道这人就是翊安,但对一张男人脸,齐棪实在没有什么心思。
  更别说这屋里,素来谈的都是些阴暗诡谲的残忍事。
  风花雪月还是算了吧。
  齐棪无奈地笑:“殿下。”
  翊安俊脸逼近他,玩味道:“怎么,齐大人要拒绝我?”
  “你不是一向很厉害?”
  一语双关。
  齐棪有些挣扎,看了眼桌上堆的公文,寻思着搬到地上费不费事。
  翊安见他居然真在考虑,扶着腰朗声大笑,“我来是说正事的。你还当真,你以为我是你?”
  齐棪提着的心放下去,“什么事?”
  翊安坐到上座,没老实气地拿笔沾墨,“你上回说,酒楼等了个空,怀疑有人通风报信。”
  “嗯。”齐棪站着看她。
  她穿嫩绿甚是好看,真担心自己有朝一日被她变成断袖。
  “我知道是谁,但需要你去查,免得冤枉人。”
  “殿下如何知道?”
  “程沉今早与我说的。”
  “哦,看来他不光是个花瓶。”
  齐棪今早离开前,特地远远望了一眼,那程沉不愧是氿仙阁出来的,模样端的是俊美无双。
  一时心头又恼又气,只论姿色,自己的确占不上什么便宜。
  还好,别的方面,他们不一定比他强。
  “?”翊安拍拍桌子,那笔尖指着他的脸,“我说正事呢,能不能严肃些?”
  齐棪立即肃然,低声道:“不瞒殿下,我也已经晓得这人的身份。不如我们俩一起说,看看是不是一个人?”
  他弯腰看着翊安,翊安亦看着他。
  一起动唇,异口同声吐出三个字:“江州来。”
  果然。
  说完后翊安放心,笑道:“你早知道就好,免去我的麻烦。”
  “为何这么说?”齐棪不解。
  “我原本担心你不相信我说的,以为我见不得人家好。”
  “我就是这样的人?”
  齐棪握住她玩笔的手,墨染了腕也不在意,认真道:“以后有话就告诉我。你记着,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会相信你。”
  “若我与别人说的不一样呢?”
  “只信你。”
  “若我骗你呢?”
  “骗我?”齐棪眼里闪着温柔且固执的光:“我命都是你的,随殿下怎么玩。”
 
 
第51章 闲话
  翊安被这话砸得微蒙,睁着一对漂亮的眼睛不解地看他。
  而后一根根掰开齐棪的指头,将手中的羊毫笔放归笔架。
  再握住他双手,笑得没心没肺,调侃道:“齐大人也没必要说得这么狠,我怎么舍得?”
  心里却不似面上这般轻松。
  他突如其来的这句话,为何如此偏执,就算他如今喜欢自己,也不至如此轻贱他自己。
  今晨齐棪悲怆幽静的眼神再次浮现在眼前,翊安想知道他噩梦的全部内容。
  不知何时,他才愿意说给她听。
  “但求殿下知我心意。”
  齐棪不想吓她,跟着笑了下。
  看到自己染墨的手腕显得有些滑稽,去一旁洗了遍手。
  边洗边道:“颜辞镜怎么发现江州来不对劲的?”
  翊安起身站到窗边,一眼望出去。
  除了冷冰冰的青砖,便是一模一样的房屋和几颗松柏,谈不上景色。
  人在这儿待个十年八年,想来会无趣得想上吊。
  “那日在酒楼,他的人碰见江州来鬼鬼祟祟,多留了个心,便见他传消息出去。”
  翊安回想起来,那日她到雅间时,江州来才慢悠悠从门外进来。
  封浅浅问他怎么去了许久,他说没找着方便的地方。
  齐棪似笑非笑地回头:“你与颜辞镜提过江州来?”
  “提过啊。”
  除了朝堂大事,其余的事没什么不能谈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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