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的驸马疯了——付与疏
时间:2020-06-28 09:19:04

  她却不肯骂。
  早膳时,翊安不理他,齐棪搭话,她只当没听见。
  翊安很久没对他冷过脸,猛然如此,他有些手足无措。
  直到豫西嬷嬷投来疑惑的眼神,让齐棪心里阴霾一散。
  对啊。
  前世他就是太蠢,不会哄人,常常说错话。
  每回见她对自己不冷不淡,便忍不住挑衅。
  重活一世,他怎能被那些噩梦左右,既说错话,补救就是。
  齐棪露出一个诚恳的笑,柔声说:“我方才犯糊涂,还请殿下见谅。”
  翊安摇头,冷淡讥讽道:“驸马句句说得对,我确实冷落故友许久,该去看看。”
  “嬷嬷,替我备套男装。”
  她吩咐完回了内室。
  齐棪低声求助:“怎么办?”
  豫西嬷嬷擦肩而过时,亦低声回:“哄。”
  一字抵万金。
  齐棪晓得自己理应大度,不就去个氿仙阁嘛,喝喝酒有什么大不了的。
  但……他心里既不高兴,翊安也不高兴,那还大度什么。
  让大度见鬼去吧。
  哄!
  齐棪回到内室,豫西嬷嬷已将衣物放置在桌上,给了他一个眼神。
  翊安在妆镜前梳头,预备改成男子的发饰。
  “嬷嬷出去,我与殿下有事要谈。”齐棪温文尔雅道。
  “是。”豫西嬷嬷一刻不耽误,连忙带上门走了。
  “殿下?”
  翊安“哼”了声,起身,凶巴巴道:“我没话跟你谈,我要换衣服,你出去。”
  齐棪笑了,她哪里是真生气,就等他来呢。
  “昨夜既没睡好,不如睡个回笼觉吧。”
  “我顺着自己的心,得去。”
  齐棪两步走到她跟前,将人往怀里一圈,“我胡说八道的。”
  何止胡说八道,简直是犯疯病,大早上的找不痛快。
  翊安越想越气,推他,“我要换衣裳,着急出门,你走开。”
  齐棪抬起她的下巴,另一只手碰她的衣带,“我伺候你换衣裳。”
 
 
第49章 羊羔
  齐棪神清气爽地面带微笑,光风霁月般地挺直背,抬腿进了安事厅。
  “王爷。”连舜钦神情古怪地看他一眼,没敢问,跟在他身后,“您要的案卷都在桌上放着。”
  “有劳。”
  后脚进来的花燃亦是诧异万分,盯着齐棪脖子上围着的方巾,“王爷围着做什么?”
  连舜钦立刻竖起耳朵。
  花燃常年带着方巾,是因为脖颈间有块大红色的胎记,自小便遮着。
  王爷这猛不丁地围一块,可疑至极。
  齐棪十分镇定地笑了笑,低头翻着桌上的案卷:“看花大人围着好看,走到哪都招姑娘的眼,本王今日也试试。”
  “您也想招姑娘的眼?”连舜钦惊惶地问了句。
  齐棪瞧出他的意思:放过人家姑娘吧,你家里那位谁惹得起,丢命的事。
  他暗暗地想,翊安才不是那样为难人的姑娘。
  便是自己真招惹桃花,她只会变着法的跟自己闹,绝没有去动旁人的心思。
  “哦——”,花燃拖着调子,也没看出是信了还是没信,笑得眼睛弯成了初三晚上的月亮,“齐东施在效颦啊。”
  嘴不饶人!
  齐棪不慌不忙地抬眼,“你很闲?”
  “忙着呢。”花燃见好就收,“那些江湖上的盗都自诩为侠客,觉得偷了权贵人家的东西,是替天行道。跟一帮脑残费工夫,真让人愁啊。”
  脸上却是笑容不减。
  齐棪问:“嘴巴撬开没?”
  花燃摇头,“颇有侠客精神,一口咬定没有内应。”
  连舜钦冷笑两声:“这群亡命之徒来自九州四海,都是群从未进过京城的人,怎会将富贵人家的府宅和街坊摸得这么熟。若说他们在京中无人,那真是见了鬼。”
  齐棪看着花燃,温声道:“看来右司的手段,成了过家家的东西,还不如我左司。”
  花燃一听,拱手弯腰下去:“是卑职失职。”
  “去忙吧。”齐棪淡下脸色吩咐,又指着连舜钦:“你也去看看,过一会我亲自去审他们的领头。”
  “是。”
  等人都退了出去,齐棪才摸脖子,“嘶”了声,“牙尖嘴利。”
  *
  出门前——
  齐棪说帮她换衣裳,原以为是句玩笑话,很快翊安就发现他来真的。
  还不容人拒绝。
  或许怕她冷着,她的上衣和长裙完好,齐棪只将本不需要换的绸裤脱了下来。
  “……”
  翊安一股气冲上了脑门,也不知道谁给他的胆子。
  若是有朝一日让人晓得,她在家里一言不合就被脱裤子,那她宁愿直接被白绫勒死。
  “别喊挽骊。”
  他好言相劝道,将月白的绸裤往边上一扔,“不雅。”
  喊了也没用。
  翊安算是看透了,豫西嬷嬷跟挽骊,在她跟齐棪的事情上一个也靠不住。
  坚持“三不”条律:不闻不问,不管不顾,不偏不帮。
  只要他们两口子在一起,闹不出人命,怎么折腾跟其他人没关系。
  硬生生把她这么个温柔弱小无助的小羊羔扔在狼边上。
  齐棪坏到了骨子里,偏不让她舒坦,把她抵在桌边,强迫她站着。
  “齐棪,不要胡闹!”
  哪有白日做这种事情的。
  他慢条斯理地问:“殿下,生我气了?”
  “没有。你放开!”屋里窗子没开,总不至于冷的。
  可裙下空空,让她连骂人都没底气,一句“放开”说得欲拒还迎。
  “我方才失言,我的意思是,你不必为我放弃什么。想喝酒,想见朋友,出去便是。”
  “那你现在……唔!”
  翊安猛地咬住唇,才没让娇呼脱口而出。
  真恨不得多了他的手去喂狗。
  话没说完便瞪他一眼,凤眸潋滟,泛着雾蒙蒙的湿气,没有半点威慑力。
  说的道貌岸然,现在又故意折腾她做什么。
  “我现在,正在替殿下换衣裳。”齐棪知道她要说什么,笑得十分好听,“脱了才能换,不是吗?”
  他一早便穿上官袍,衣衫齐整,通身贵气。
  那官服上繁复威严的纹绣,让翊安看都不想看一眼,哪有这么欺负人的。
  齐棪闲着的那只手,抚摸她的脸,若有若无地碰触。
  翊安嫌痒,往后躲,无果。
  身后是桌子,身前是站得像堵墙似的齐棪。
  他挥毫拿剑的那只手,在裙下作乱。
  起初只是碰触不相干的地方,让翊安慢慢软了身子,无力地靠在桌沿上。
  不敢说话,怕一出口,连自己都听不下去。
  “我瞧着嬷嬷准备的这套男装不好看,不如穿身浅绿,既与我相配,又适合春日。好不好?”
  “你管我……好,好!”
  翊安还没发脾气,连忙改口,哀求道:“别碰我了。”。
  “真乖。”齐棪满意地摸摸她的头。
  “唔!”翊安猛地一挣,却被有防备的齐棪牢牢困囿在怀。
  手指做舟,自溪涧过。
  翊安低头抵在齐棪身上,整张脸泛起浓艳的绯色,眉间紧皱,无暇分心。
  “殿下真美。”齐棪愉悦地说,“娶了你,我怕是要少活几年的。”
  心甘情愿地被她勾魂。
  “喜欢吗?”他问,毕生所学全用上了。
  翊安咬着牙克制呼吸,难耐地弓着背,不想跟他说话。
  小人。
  齐棪也不催她回答,盯着妆镜台上的胭脂水粉,继续闲谈:“陛下近来,因皇后跟灵妃都在养胎的缘故,性子沉稳安定了不少。昨儿在御书房,一个内侍慌慌张张,下台阶时崴了脚,他只皱眉骂了几句。”
  放在从前,御前失仪,必是捡不回性命的。
  想来,是在未将来的皇子公主积福气。
  “嗯……好。”翊安听到宫里的事,强忍着从情迷意乱中,抽离出几分神智来回他的话。
  “喜欢吗?”齐棪杀了个回马枪。
  翊安答不出来,也没力气答。
  不知怎么,这么一件面红耳赤的事,他做得自然优雅。
  像在作画,又像在抚琴。
  翊安这时候还有心思分析,或许是因为,他只动了手吧。
  察觉到她在走神,齐棪眸子一凛。
  船桨微快,已是满舟风雨,河道泥泞。
  一寸一寸,挤进山谷中。
  城门已开,任凭翊安如何抵抗,不过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她进退不得,两条纤细的腿打颤,只能用手肘撑在桌上。
  所以现在是个什么情景?
  齐棪一大早神情古怪,还不愿对她说实话。
  后又怪腔怪调地挑事,惹她生气,结果现在挨折磨的还是她?
  混账东西。
  她抬眸,嗔怪地瞪向他.
  齐棪温柔地拍着她的背说:“好姑娘,真乖。”
  似是无比满意她的反应。
  他连吻都不曾吻她,手指便让她乱了分寸。
  翊安在战栗中想到,跟齐棪比不要脸,自己只有输的份。
  差点没哭出来。
  他乱弹琴,起先只是慢曲,不骄不躁。
  弹得得心应手,专注而温柔。
  翊安渐渐不再抗拒,阖上双眸,头靠在他的肩前。
  “殿下,王爷。”
  外头忽传来豫西嬷嬷的声音,吓得翊安忙睁开眼睛,急着推齐棪。
  齐棪稳住她,依旧作自己的曲子,淡定问:“何事?”
  豫西嬷嬷没打算往里进,站在内室门外,毕恭毕敬地答:“氿仙阁的阁主派程沉公子来,送了殿下常喝的酒。程公子还说,有话要亲口说与殿下听。”
  “程沉?”齐棪在她耳边重复,手上陡然使力气,激得翊安又是一颤。
  他冷淡地朝外道:“送点茶水点心,让他在偏厅等着。”
  “是。”豫西嬷嬷退下。
  翊安咬牙想,长公主府换主子了吧。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便是现在她死了,外面的人还不知何时才能发觉。
  “茶是好茶,想来程公子也不急。”齐棪缓缓加快,“这个人,我没怎么听过,长得如何?”
  “氿仙阁的……头牌公子之一,”翊安说话费劲,却故意激他:“模样自然是顶好的,玉树临风,招人喜爱。”
  “殿下说模样好,一定是好。不知颜阁主送的酒好不好喝,晚上我回来尝尝。”
  齐棪语气无波无澜,只翊安晓得,他气得多添了一根指头。
  这回的曲子比方才急切,巫山雨大,骤风雷鸣。
  既是翊安能克制住嘴巴不出声,还是有靡靡之音不断传出,清晰且羞人。
  她眼睛都难过得红了,搂着齐棪脖子,紧紧抱住他。
  “真乖。”她终于回应自己,齐棪声音越发温柔,可手上动作像是要将她摧毁一般。
  翊安脑子里一片空白。
  “别……”她急着出声:“去床上。”
  齐棪温柔且无情地拒绝她,“我的衣裳不能躺,会皱。”
  他还是不是人啊!
  最后关头,翊安发恨,一口咬在他的脖子上。
  两个人齐齐喊出了声。
  既然他作弄她,她怎么也要讨回些东西。
  齐棪猝不及防被咬一口,脖子火辣辣地疼,嘴上还在欠,“喜欢吗?”
  翊安很久才把气喘匀,恼恨方才的声音太大,外面还有人呢。
  “不喜欢。”
  “不喜欢什么?不喜欢臣这么伺候吗?”
  “不喜欢!”
  “是吗?殿下的身子可不是这样回答的。”
  “……”
  翊安正要开口骂他无耻,忽发现自己刚才的杰作。
  她魅惑地忍着笑,娇声劝道:“爷,你今日别出门了。”
  齐棪被这一声喊得找不着东南西北,拿乔道:“今日事多,亟需处理。殿下舍不得我了吧,真想骗我去床上不成?”
  翊安憋着笑,回敬道:“不雅。”
  齐棪终于发现不对劲,一愣,感到脖子生疼。
  *
  这边程沉等了大半个时辰,心里焦急,心想长公主莫不成有什么事。
  他不敢叫人催,只能规规矩矩地等着,坐立不安。
  程沉常年跟在颜辞镜身边,自然知道这位的身份,可上府来还是头一回。
  见了长公主的女相他才知,阁中漂亮的姑娘各有千秋,加起来还不如这一位。
  不敢多看,忙起身低头,“程沉见过殿下。”
  翊安笑容和气地请他坐下说,脸上精心涂过胭脂,气色极好。
  素日清润微扬的音色,微有些喑哑,连喝了几口茶润嗓。
  “你阁主难得派人来寻我,可有什么急事?”
  “急事没有,想着殿下许久未去,故而让程沉送来您最馋的酒。另外,阁主无意间得了一条消息,让我来与殿下说。”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