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一定会写到先生的,我发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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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收到几个雷,是为了上一章的作话安慰我吗(笑哭)
不看评论没有别的意思,最近写文写到自闭,到了瓶颈期,很卡很卡(你们看我的更新速度就知道了)如果看评论的话,我会一直惦记着刷新数据,所以决定在瓶颈期突破前暂时不看了,专心闭关码文。
见谅
第39章 、39
有了邵太后出面, 皇后不好说什么, 熙宁出宫的事暂且议定。
熙宁原本不抱多大希望,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 却没想见定安真的替她办成了。她头一次喜得失了素日的沉着冷静, 抱着定安道:“我就知道妹妹最好了。”
定安拿她没办法,不由失笑:“这可不是我的功劳, 要谢你谢皇祖母去。”
熙宁向来是闲不住的,又有多时没能出宫。她一得了皇后的口谕,当即就命人着手准备起来。自是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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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岭南的事暂有了眉目。告一段落后, 谢司白出发回京,到时还不至进宫,先在宫外偏安一隅的府邸歇下。
秋韵替自家公子沏了茶, 谢司白没接,只听着春日将这几日的事一一汇报。及至他说到林咸专程派门下清客来游说他私下见面一事, 谢司白微微皱了皱眉。
春日心思直率, 先是道:“总不会是鸿门宴吧?那些人总也不安好心。”
“这倒不至于。”谢司白负手而立, “青云轩与他们素来没有瓜葛, 他们不会自找麻烦。”
春日想不通其中曲折, 谢司白并未指点,只问:“说了什么时候?”
春日答道:“他们好像知道公子这几日就要进京似的, 说若是得空, 就选了中元一日,在淇河上的画舫里。那日不曾宵禁,城里倒是管得松散些。”
谢司白不语。这一年谢赞卸任, 青云轩易主,赵敬玄入京,四境连年大灾,南氐又有不安生的消息,注定了是多事之秋。
就是不知林咸要见他是为的哪一样。
谢司白略一思量,最后还是应了。
说完正事,秋韵讲起宫里和青云轩的另一些琐事,相比于前朝的风起云涌,后宫却安宁得不正常,甚至比以往还要风平浪静,静妃拔得头筹,皇后闷声不响,太后身子乏困吃斋念佛,底下低位的妃嫔们安分守己,一时是连平素常见的加害之事都未尝有得。
等说起定安,秋韵体察着谢司白的心思,问道:“可要我进宫去含章殿禀一趟?”
谢司白点了下头,秋韵刚要动身,他却又忽然改了主意:“还是不必了。”
秋韵一怔,停下来。
谢司白垂着眼帘,打量着锦盒中
一串白玉钲铎:“我今天进不了宫,等回去再说,免得她见不到我人心急。”
一旁春日笑道:“公子好生为帝姬考量。”
谢司白将盒子扣起,不以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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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正经到了盂兰会那一日,熙宁早早的就来催着定安动身。定安瞥了眼外头,天尚是灰蒙蒙的未得大亮,就道:“才几时,你急什么。”
“我们早些去,晚些回来,能在外面多待一会儿是一会儿。”熙宁的如意算盘是一早打好了的。
定安只得让人替着自己梳妆。因着要去佛寺,她们两姐妹是一律的素净打扮,定安穿着件白底折枝绿萼襦裙,熙宁则是一身鹅黄撒花小衫搭着绸白中衣,两人站在一处,亭亭玉立,相得益彰。
好不容易熬到了时辰出发,天色沉郁,隐有黑云压城的架势。熙宁看着心里不禁咯噔一声:“总不会下起雨来吧?”
若下了雨,灯会办不成,她们也得提前回宫。
为着这一样事熙宁忧心忡忡了一整路,及至大觉寺,日头高升,驱散了雾气,方是好转。
熙宁舒展了眉头,这才放下心来。她们往年均是要跟着邵太后来寺里,早已轻车驾熟,不比头几次地界大了还会迷路。等进过香,熙宁与定安照旧在后院里各自按照定例系下经幡。就这样在寺中悠悠地挨到了下午,才求着邵太后准许出寺。
以往熙宁和定安都会趁着这个机会出去逛一逛,不必时刻端着帝姬的架子,只如寻常人家的姑娘一般。只是她们到底长大了,邵太后看着她们出众惹眼的相貌,心下迟疑,没有立即应下来。
熙宁心知她忧虑,哄道:“皇祖母且放心,横竖有御前门的人暗里护着,我与妹妹自来在外头玩惯了,知道哪些行哪些不行的,一向有分寸,这次也定然出不了什么岔子。”
邵太后瞥她一眼,蹙着眉,还不及言,熙宁乘胜追击:“您就依了我吧,我自小这样大,还不曾求过您什么。”
邵太后心软下来,踌躇半晌,最后叹口气,还是恩准了:“你们多留心些,早点回来。若带着你妹妹惹出什么乱子,我可是不饶的。”
熙宁点头一一应下,心思早飞了出去,太后的叮嘱全成了耳旁风。
她们乘了
马车从后角门离寺,熙宁早是按捺不住,伸手打了帘子要往外看,被定安按住:“好歹过了这处,人多口杂的,若是被宫里的看去就糟了。”
熙宁只得放下。
盂兰会一日不宵禁,长夜里灯火通明。眼下天还没有完全变暗,黄昏时分,街市两道已是锦缎招展,抢占摊位的商贩也早早候着,人流如织,车水马龙。
熙宁在宫外比在宫内自在得多,如鱼得水一般,见了什么新奇玩意儿都要试一试。她们本就与周遭不太相容,熙宁出手又阔绰,已是惹得旁人频频回顾。定安忙是劝她:“姐姐当心点,在外的哪个像你这样,莫要引来什么乱子。”
熙宁哪里不知这一层,不过是好久没出来了,一时得意忘形。她稍稍收敛了些,只沿路挑拣着好玩的小玩意儿买。
不多时天色彻底昏下来,路两边华灯初上,街市上的人也是多起来,远远望去人潮涌动。熙宁找到一处卖面具的摊贩,比别处做得精致不少,有青面獠牙作鬼的,也有张牙舞爪哄人的。熙宁笑吟吟拿起一个朝着定安比划:“妹妹要不要戴着玩一玩?”
定安再怎么心性稳重,说起年纪却还不怎么大,童心未泯,也是新奇起来。她们挨着在摊贩边挑选相看,最后定安选了个红头鬼脸,自顾自替自己戴上,拍了拍身边的熙宁。熙宁回头,冷不丁吓一跳,笑她:“怎么喜欢这么吓人的。”
“吓人吗?”定安自己看不到,只能摸了摸,“那就这一个吧。”
她们各自选好了心仪的才再往前走。
夜幕降临,当下正是人最多的时候,夹在人群里拥挤不堪。且大多是平日不常出门的女子,各色脂粉凑在一处,馥郁芬芳,呛得人直打喷嚏。
人实在是太多,她们被裹挟着顺流而下,等到回神,熙宁已是不见了踪影。
定安被推搡着也不好调头去找,好不容易过了这一段,她从人堆里出来,稍偏僻些,没了花灯,黑漆漆只接着道上的光线才勉强能看见些。远一些地方支着酒棚,净是些三教九流的闲散客,不见有多少看花灯的姑娘小姐。定安不比熙宁时常出来,已是摸不清身在何处。
面具戴着遮挡视线,定安摘下来。这一摘
误了事,她生得唇红齿白极是好看,只不过往日在宫中,美人如云,自己也不觉着什么,可放在这样的市井之地又是两说。定安拣着人少的小道往回走,暗中却早已被人盯上。
也不知是走了多久,定安迷了路,越来越是人迹罕至,别说回去,连人声都没了耳闻,只隐隐约约的照见不远处的一片灯海。定安不觉是心慌,她沉着气向着有光的地方走,身后悉悉索索有些声响,定安装作没听到,只加快了步伐。但她一个闺阁女子,又不习武,脚程再快能快到哪里去。未及她回到正路上,身后那人已是拍着她肩膀拦住她。
定安心下一沉,面上倒还兀自镇定。她回头,身后一高大魁梧的大汉,借着光隐隐看得见他穿着身灰色短打,嘴上衔着根草,生得五大三粗,可见是常年做体力的活计。他笑眯眯看着定安,问说:“这位姑娘可是迷了道?要不要我替你指一指?”
定安不觉是后退一步,不等他继续说,拔腿就跑。她慌得失了章法,心里只有个念想要往人多的地方去。那男子三两步追上她,嘴里念念有词:“你这小姑娘怎么恁地不懂礼貌。”
定安才不管他说什么,心下突突的,这黑灯瞎火,保不准她遇见了人牙子。这样的事定安小时候听静竹讲她家乡的故事没少听闻,只是怎么也不会想到有朝一日会落到她头上。
定安一门心思只顾着跑,脚下没留意,一朝踩空了,摔在地上。
那大汉这才慢悠悠踱步至她身边,笑着蹲下来:“怎么不跑了?你家是哪儿的?告诉我,我送你回去。”
定安抬起头,强作镇定,冷冷觑着他:“你最好不要把主意打到我头上。”
谁知那大汉闻言哈哈大笑起来:“小姑娘还挺有意思,我打你主意做什么,倒是你只身跑来这里,你可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定安当然不知,她绷着根弦,满是戒备望着他。
大汉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一面寻思着自己真有那么可怕,一面是伸过手来。定安也不及看他要做什么,下意识闭上眼,正是这当头,有一柄未出鞘的剑袭来,直直朝着大汉的手腕。大汉反应算快的,霎时收回手,眉心一皱,向着旁边看去,等看清了出手的是什么人之后,微微一怔。
定安紧闭着眼,却迟迟不见这人有什么动静。她小心翼翼地睁开,那大汉仍未回神,她也就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哪见得迎着不远处的灯火,有人立在当头,一袭白衣,面容冷峻,在摇曳华灯的映照下,明明灭灭阴晴不定。
“先生!”定安大喜。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尽量把昨天的字数补上
尽量……
第40章 、40
“谢公子。”那大汉直起身来, 也是认出站在那里的人。他遥遥朝着谢司白拱手一礼, 看起来像是相识。
定安一头雾水,看了看谢司白, 又看了看面前的人, 怎么也不能将他们联系到一处。
谢司白认清那大汉的面容,方才消减了周身的杀意, 重又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仿似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大汉将他的佩剑拾起,双手奉上, 可见极是敬畏他。
定安适才吓得不轻,眼下只是望着谢司白,又叫了他一句:“先生。”
大汉这次听清了定安的话, 他摸着头,嘿嘿笑着:“原来姑娘与公子认识。”
谢司白扶着定安站起来, 见她灰头土脸的, 略一皱眉, 才问那人:“参将在这里做什么?”
“我方才是在酒舍同人吃酒, 这小姑娘乱闯进来, 王瞎子一伙人盯上她,若不是我, 她现在只怕早是身在画舫上。”说着, 大汉回头对着定安装模作样地作一揖,“在下徐猛,小姑娘莫要怪罪, 我也不是诚心想吓你的,不过长了这样一张脸,做起好事来也让人担惊受怕。”
定安:“……”
谢司白看了定安一眼,大致猜出发生了什么。他替定安向徐猛道了谢,徐猛受宠若惊,反而不好意思起来:“公子折杀我了,往日的恩情您都不曾要我谢过,更何况今日。我今日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早知她同您是旧识,就不唬着她了。”
谢司白道:“一码归一码,参将无须介怀。”
徐猛走后,谢司白才回头看向定安。定安白净的脸上蹭了灰,是少见的狼狈。谢司白不觉心头一动,他抬手,还没碰到她的脸,定安先是唤他一声:“先生。”
谢司白回过神来,蹙了下眉,不着痕迹收回手。
定安仍是惊魂未定,她望着谢司白:“先生何时回来的?怎么在这里?”
“我才要问你。”谢司白举止从容,“你怎么在这儿?”
定安灰心丧气的,只得将好一番前因后果细细讲给他。
谢司白听罢不由好笑:“怎么在这里也能迷路。”
定安争辩:“我又不常出来,自然是不知道的。”
谢司白又看了看她,眸中隐带着笑。他收回视线:
“我送你回去。”
定安点点头,跟在谢司白身后。她脚受了伤,一瘸一拐的,走起路甚是艰难。
谢司白察觉她异样,停下来:“伤到了?”
“许是崴着了。”定安不大好意思。方才的事怎么想她怎么没用。
谢司白迟疑了两秒,最终在让秋韵带她回去和自己带她回去之间选择了后者。
谢司白将佩剑换给秋韵,方是道:“我先带你去上药,过一会儿将你送回去,至于十三帝姬那里你不必担心。”
定安正要应好,谢司白直接是将她打横抱起。
定安一时没反应过来,云里雾里的,仰头望着谢司白,只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先生?”
她先生怪癖和优点一般多,最要紧的一样是顶讨厌旁人碰他,就连定安素日与他玩闹也把持着分寸。现在他主动抱她,于定安来说简直不可置信。
谢司白倒还好,没有什么反应。他带着她往先前的那一片灯海去,走近了,定安才发现这里并非是先前的花灯会,波光粼粼的湖面上停留着几只如幻似画的船舫,花团锦簇,彩袖招招,一副人间仙境的景致。
定安奇道:“这是什么地方?”
谢司白不欲与她多讲,简单概括了一二。近了画舫,船上悬灯结彩,恍如白昼。那灯火转过谢司白眉目,流光溢彩,愈加衬得他不似真人。
定安在谢司白怀中怔怔望着他,没留神说了句:“先生真好看。”
她声音很轻,夹杂着并不分明的情愫。
谢司白不觉心神微动。他垂眸略瞥她一眼,隐约有种异样的感觉。
但他并没有探究,似笑非笑转了另一宗话:“你确实重了不少。”
定安冷不丁从先生的美色中回过神来,无语半晌,才幽幽道:“那是我长高的缘故,我这样的远算不上重。”
谢司白轻笑,不再言语。
谢司白避开林家耳目将她带上了画舫,定安还是头一遭知道有这样的地方。来往的女子衣着香艳,各个千娇百媚风情万种。相比之下定安的美貌实在太过孩子气,眼见着还没有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