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敌国残疾太子后——新了个喵
时间:2022-01-03 16:29:56

  “只是......”秦嬷嬷露了难色。
  “怎么?”林婉宁将茶杯放下,拧起眉心问道。
  “只是保护她的人好似不止一个。探子说在她屋子外,由近至远分布了好些隐卫,有一些身手极好的,连身影都探不着。还有一些身手就差多了,一看就不是同一拨人。”
  “差的那些是?”
  “应该是惠妃的人。”
  林婉宁不由呵笑,“多管闲事。不愧与楚虞同出一族,都是一样的蠢。”
  至于身手好的那些,不必问,林婉宁便知道是谁的人。在大齐,除了霍长云培养的暗卫,能够避开她的探子的,只有霍渡的人。
  脸上的笑意愈浓,此行真是收获良多。
  这么多年,她都无法除去霍渡,为诩儿铺好一条通向帝位且畅通无阻的路。
  可如今,霍渡竟然有了软肋。
  呵,本就瘸了条腿,再添上软肋——他就是个废人了。
  诩儿带回来的狐狸精,总归还有些作用。
  ——那就暂且留着吧。
  既然霍渡喜欢她,那到时候就让她与他一同上路吧,算是她这个做母后的送他的黄泉之礼。
  *
  祈福一共三日,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皇后甚至都没有单独召她说话。此行好似真的只是来祈福一般。
  不过......除了初到的那日,后面几日霍渡都未再来过。
  乐枝反倒是松口气,那个梦魇缠着她,让她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他。她想趁这几日好好想想,接下去的路应该怎么走,可是越想心里越乱......
  今日午时便要回去了,她该怎么办?
  “离姚。”乐枝放下手里的银箸,抬眸望向边上的人,“陪我出去走走吧。”
  现下是收拾修整的时间,主仆二人慢悠悠地走出福溪庵,看了看自己站在半山的位置,便往山上走去。
  暖阳高照,天色一片晴好。
  前几日在庵中祈福,倒是错过了这大好的景色。走了一会儿,倒是与沈清颜迎面碰上。
  因着那夜之事,两人都明显一愣。只一瞬,乐枝便反应过来,她朝沈清颜点点头。
  见状,沈清颜微微欠身行礼,“见过太子妃。”
  乐枝心中已有一个计划,可现在还不是同沈清颜说的好时机。于是她只笑笑,随即搭着离姚的手继续朝山上走去。
  可才走两步,身后的声音响起——
  “太子妃,这苍炎山,越往上越湿热,别在上面待太久。”
  乐枝回眸,沈清颜已经转身往山下走去。望着她远去的背影,乐枝无声喟叹。
  不多时,她又转身望向山顶,想到沈清颜的话,她才意识到周围的温度确实升高不少,连她的掌心都微微出了汗。
  这山,好奇怪......
  寻常的山,皆是越往上越冷,这座山却是越来越热。
  “主子,咱们还是回去吧。”离姚皱皱眉,显然也觉得这里有些怪异,她小声嘀咕一句,“这个时节,哪座山上会这么热呀......”
  闻声,乐枝本想应好,可是她瞧见山上茂盛的树木,与山下的萧条形成鲜明对比。她忽然想起尹叔的那本医术——
  茂盛的丛林,湿热的温度,不正是雪骨莲生长的最好环境吗?
  她竟不知道,自己将那一页背得了熟于心......
  “上去看看。”
  见乐枝执意要上去,离姚也不阻拦了,与她一同走上山。而秋羽和小汐悄然跟在她们不远处,仔细观察她们的周围是否有埋伏。
  终于走到山顶,乐枝的脸颊有些红,她喘了几口气,觉得有些闷热。果然,这山顶的温度让她觉得似乎回到了夏天。
  她看着周围肆意疯长的花草,惊觉不可思议。
  她折下一根细枝,拨开脚下的长草,细细翻找着......
  离姚终于有些看明白了,主子是在找东西吗?
  “主子在找什么?奴婢陪您一起找。”
  “我在找一种花,花瓣如雪花一样。”乐枝继续俯身拨动着。
  远处的两人默默看着她们的身影,却无法上前——
  乐枝吩咐过他们,除非有危险,否则他们不得现身。
  “主子,快到出发的时间了,咱们得回去了。”
  握着细枝的手一顿,乐枝停下脚步,直起身子点点头。
  ——罢了,她本就不是什么幸运之人,连尹叔都寻不到的雪骨莲,怎么可能让她一找就找到呢?
  丢到细枝,她准备下山。可在转身的瞬间,北面的丛林处有露出一点状似雪花的白角。乐枝心口一动,大步走过去查看......
  “您慢点!”离姚赶紧跟上去,可脚被绊了下,有些扭到,只好拖着脚步去追她。
  终于走到那个白角边上,乐枝蹲下来,小心翼翼地拨开外头的草,终于见到一株洁白如雪的花——
  与医书上描绘的一模一样。
  她还记得这花在摘得时候一定要仔细,不可让它断了根。因为无根的雪骨莲,是没有用的。
  不敢用木枝去拨,她伸出手去拨开它底下的泥......指尖有微痛的感觉传来,乐枝以为是扎到了什么小石子,倒也没去在意。
  沾了泥的细根露出来,乐枝轻轻舒出一口气,将雪骨莲连根摘下,拿出帕子轻轻包住护在宽大的衣袖中。
  不敢再耽搁,主仆俩径直向山下走去。
  马车起行,朝都城的方向驶去。
  “怎么会肿起来了?”离姚盯着乐枝的食指,心里不安极了。
  ——都怪她,要不是她扭了脚没跟上,主子就不用被虫子咬了。
  “小事而已。”乐枝笑笑,“不过是被虫子咬了一下,我哪有这么娇贵。”
  她完全不在意红肿的手指。
  轻轻将帕子揭开,乐枝凝眸,将目光落在雪骨莲上,心中的慌与乱淡去不少。
  ——有了它,霍渡的腿就能治好了。
  这段日子他对她的好,她都看在眼里。她更知道,他想要什么。
  只是,他要的东西,她给不了他。
  对于爱恨,她都是那样清醒。
  所以,她的心里无比清楚——
  乐枝可以喜欢霍渡,但大黎公主不可以。
  世上何来两全之法?
  不负乐氏和大黎子民,让他可以不再依靠拐杖行走,这已是能想到的最好的两全法。
  因为她的责任与感情,永远无法两全。
  闭上眼睛,她在混沌中放空自己......
  直到马车停下,离姚轻声唤她,乐枝才从昏睡中转醒。她的身子有些发沉,头有点痛,她想着大概是着凉了。
  一下马车,离姚便匆匆去请大夫。
  景心扶着乐枝朝寝屋走去,可才进府门没走几步,便碰上霍渡慢悠悠地拄着拐杖朝她走来。
  三日不见,乐枝怔愣了半瞬。然后她走到霍渡面前,笑着将袖中的东西拿出来,递给他——
  “喏,我找到啦。”
  话一出口,乐枝皱了皱眉,她的声音怎么变得这么沙哑?
  霍渡看着她雪颊上的暗红,心口猛地一跳。然后他垂眸落在她的手上,只瞥了一眼雪骨莲,他的视线全凝在她红肿的指上。
  抬手扯过她的腕,将长指搭上去——
  滚烫的体温,混乱的脉向,异红的脸色......
  霍渡的心有一瞬的凝滞。
  “谁让你多管闲事的?”他盯着她握在手里的雪骨莲,觉得眼睛被刺得发疼。
  乐枝怔住,不明白他的意思。
  “谁让你多管闲事的!”霍渡抬眼,又重复一次。只是,这次的音量提高许多,语气中带了怒意,还藏着一丝颤抖。
  自从两人相识以来,这是第一次,霍渡用这么凶的语气同她说话。乐枝垂下眼,努力忍住身上冷热交缠的难受感觉,望向手中的雪骨莲。
  薄如白雪的花瓣被风吹得微微拂倾......
  她忽然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第63章 .  理智   “乐枝,我不会走的。”……
  一旁的景心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怒意吓到了, 她瞧着主子虚直的脊背,想起方才扶着主子时从她胳膊上传来的异热温度,不禁更忧心了。
  她想快些扶着主子去寝屋休息。可太子在前头, 两人僵持着,谁都不肯退一步......
  这可怎么办!
  眼眸微转,她望向站在太子边上的安玄,发现他的目光也正望着她, 不由地一怔。
  安大人......景心想起近日时常会在忙碌时碰上安大人, 安大人话虽不多, 可着实帮了她不少。一来二去, 她也会做些糕点以作谢礼。
  她想, 她与安玄也算有些交情了吧?
  没法子, 她只好试着用眼神向安玄求助。
  不必言语, 安玄几乎是立刻读懂了她的意思, 他的脸色平静, 可心底里情绪翻滚。
  ——从过去到现在,从她失忆前到如今忘了一切,哪怕在她最艰难的时候, 景心,都从未求过人......
  这是第一次。
  安玄不可能不帮她。
  他硬着头皮上前一步,朝这位喜怒难测的太子殿下开口:“殿......”
  “下去。”霍渡微微侧首打断他, 然后依旧将视线落到眼前低垂着脑袋的人身上,又面无表情地道一句:“都下去。”
  景心秀眉紧蹙, 她不仅退下,反而还上前两步站到乐枝身侧。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心里害怕的要命,可担忧的情绪把恐惧都生生给逼退了。
  将她如此, 安玄亦没动。他看了眼病恹恹的太子妃,再看看太子殿下,心口涌起无奈的感觉......
  怎么又变成这样了?
  气氛凝重,正巧天色也变,方才还晴好的天瞬时飘起了小雪。
  “先下去吧。”乐枝偏过头对景心说道。
  乐枝开口,景心不得不听。她拧着眉点点头,缓步退下。安玄无声喟叹,也颔首离开。
  发顶落了雪,有些凉。可身上却越来越热。乐枝想,这次的风寒可真厉害。她甩了甩昏沉沉的脑袋,见雪骨莲上落了雪,便将它揣回宽大的衣袖中护好。
  ——他可以说翻脸就翻脸,可她不能由着性子来。
  就当她是多管闲事吧。
  侧过身子,乐枝抬起脚绕过霍渡,缓慢地朝寝屋走去。她没抬眸,更是没去看他,自然见不到他漆眸中的猩红。
  雪花飞扬,渐有变大之势,地面上很快积起薄薄的一层。乐枝的棉靴踩在地上,留下一个个脚印,她的身上早就没有力气了,可身后似乎有股力量推着她向前......
  她很清楚这股力量来自于谁,跟在她身后不近不远的还能是谁呢?
  她不知道他为何生气,又为何还要跟着她。
  她觉得好累,她不想猜了。
  霍渡凝望着她的背影,踩过每一个她留下的脚印。她的脚印小小的,被他踩上去后,两人的脚印重叠,再形成一个新的。
  他抬着手,将醇厚的内力送过去,拖着她站不稳的身子,送她向前。
  混乱的脉搏久久缠在他的耳边,那股异热仿佛包裹着他。自他学医以来,从未诊错过一种病、一味毒......霍渡仰起头望向灰蒙蒙的天,上天从未眷顾过他,他亦不信天意。
  可在这一刻,他竟开始恳求可笑的天意,希望是自己诊错......
  终于走进寝屋,乐枝用最后的力气拿起瓷瓶去盥室接了水,让雪骨莲的根浸入水中。饶是脑袋已是迷糊,她竟还未忘记这花离不得水分。
  做完这一切,她躺上床榻,靠到绣枕上。她半眯着眼,目光无意间落到坐在桌边的人身上,只见他的脸色依旧阴沉,不知在想什么。
  这时,离姚终于带着江大夫回来了。
  江慈是都城最有名的老大夫了,齐帝曾意欲召他入宫为医,可江慈生性不爱拘束,便推辞了。霍长云不愿勉强他,倒也把此事作罢了。
  寝屋里寂静无声,江慈活了一大把年纪了,自然见得多了,离姚也是个机灵的,故而两人恭敬地朝霍渡行了一礼后,便无声朝床榻走过去。
  “参见太子妃。”江慈微微躬身,随即从容地拿出一方帕子,置于乐枝的手上。可在看见她指上的红肿时,面色大变。
  他来时听离姚说了一些情况,本以为是寻常的蚊虫咬伤,可这红肿和伤口......
  江慈赶紧将指搭在乐枝的腕上,神色越来越凝重。
  “江大夫,太子妃的风寒起的突然,请您赶紧开药吧。”离姚在一旁焦急不已。
  “这......”江慈起身,欲言又止,只得怔怔望向已经站起身的太子殿下。
  江慈的这副模样落在两人的眼里,心口皆是一滞。
  霍渡心里的最后一点希望被全部掐灭。而乐枝有些怔愣住,她大概猜出自己得的应该不是寻常的风寒......
  “带江大夫到正厅稍坐。”
  离姚也看出了些许端倪,悬着的心快到了喉间。她咬咬唇,带江慈出去了。
  “告诉我吧。”乐枝开口,声音已是哑的不像话,“我到底......怎么了?”
  可霍渡只是凝了她半刻,旋即转身走了出去。她没力气追出去问,强撑的身体再支持不住,她合上眼陷入昏迷......
  *
  正厅。
  所有奴仆都被霍渡赶走了,只剩他与江慈二人。
  “既是瘴疟,又为何会急发?”
  闻言,江慈倒是懵怔了,原来太子殿下竟是通医术的......
  “每个人的体质有所不同,故而发病的时间也不同。”江慈的神情也有些慌乱,“一般急发之人,多是重症......”
  霍渡没说话。
  “草民会马上给太子妃开方子,只是......还望殿下有心理准备。而且依照大齐律例,患了瘴疟......”
  “江大夫。”霍渡终于开口,望向江慈,“太子妃得的是寻常风寒,知道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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