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敌国残疾太子后——新了个喵
时间:2022-01-03 16:29:56

  说完,她的喉咙似乎真的被棉花堵上了,再发不出一点声音。
  陷入黑暗前,她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松了口气。
  原来说出来的感觉,是这么好。
  可躺在她身侧,合着眼的人,却因她的话而眼睫颤动。
 
 
第65章 .  缠紧   她就是想任性地贴着他,不愿放手……
  当整个人被扯入黑暗时, 身体仿佛被生生劈成两半,一半置于寒冰之中,一半跌落烈焰之间。可是, 乐枝的思绪却异常清晰......
  在寒热交缠间,她的身子被拽进一个熟悉的怀抱里。她紧贴着他的胸膛,听着他的一声声心跳。
  感受到一股股温热的注入体内,在异跳的心口汇聚, 平缓安抚着。
  傻瓜......
  饶是内力再多, 也不该这样乱用。
  乐枝想开口阻止他, 于是她努力张了张嘴, 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若她没记错, 瘴疟发作时, 会引起失语的症状。
  所以, 她是再不能说话了吗?
  忽然, 温凉的唇覆过来, 在她的唇上轻轻贴了贴,像是安慰,又像是柔抚。在痛麻中, 她细细感受着他的唇吻......
  渐渐地,疼痛有些减缓,乐枝只觉得全身上下汗湿一片, 薄薄的寝衣沾在皮肤上,黏腻难受得很。她感觉到霍渡箍着她的手背渐次松开, 然后耳边传来轻轻的声响,是他下榻的声音。
  乐枝以为他会唤来离姚来给她擦洗,可他只是叫了水而已。紧贴的眼皮终于能够挣开,她的目光尽数落在那抹绯红身影上。
  她看着他渐渐走近, 手上还拿了条冒着热气的棉巾。
  霍渡坐到塌上,凝着她虚弱的眸,抬手给她擦了擦额上的细汗。
  “还痛吗?”他问。
  乐枝下意识地想开口说话,可张了张嘴依旧发不出声音,她只好摇摇头。这副模样落在霍渡眼里,让他的心窒了窒,他伸出手用指腹拭去她眼角渗出的一点湿意。
  “别怕。”
  因害怕而紧蹙的眉心逐渐舒展,这是乐枝第一次听见他用温柔至极的语气轻声哄她。白日里被他凶过而积攒的郁愤在顷刻间消失的干干净净。
  她可真是没出息。
  她望着他,轻轻点了点头。
  “真乖。”霍渡笑着摸摸她的头,又用诱哄的语气说:“帮你擦擦身子?”
  许是他那双桃花眼太过蛊惑人心,乐枝竟鬼使神差地继续点点头。
  霍渡瞧着她乖顺的神情,倒是一愣,随即将手移到她的腰间,去挑她寝衣上的腰带......
  衣襟松开,露出里面的藕杏色心衣。乐枝这才反应过来,雪颊腾地烧红,她抬起无力的手抵住他的手腕,又羞又窘。
  见状,霍渡抬了抬手。
  燃着的烛火立刻熄灭,屋内瞬间陷入一片漆黑。
  “这样呢?”他问,“还害羞吗?”
  抵在他腕上的手缓缓松开,霍渡微微俯身,掌心绕过她的颈,用长指解开她心衣的系带......塌上的人明显僵住,身子紧绷,连呼吸声仿佛也窒住了。
  “呼气。”霍渡伸手抚过她的脸颊,轻笑:“紧张什么?哥哥又不会欺负你。”
  你欺负的还少吗?乐枝在心里嘀咕一句。
  可身子到底是放松了下来。任由他将心衣解下,用温热的棉巾将她身上的汗都擦净,然后扯过锦被将她整个人裹住......
  乐枝听见他起身离开床榻,好似打开了边上的衣柜,不一会儿,他又回到塌上。掀开她身上的被子,帮她换上干净的寝衣。
  紧接着,她感觉脸颊边有一缕风拂过,然后寝屋又亮了起来。
  她看见霍渡探了探她的脉息,再抬眼望向她,问:“说不出话?”
  乐枝的眸色黯下来,郁郁点头。
  “有我在,没事的。”他放下床幔,拥着她躺下来。掌心搭在她的脊背上,贴着她的蝴蝶骨轻拍,大有哄的意味。
  闻声,乐枝的心尖微微颤动。虚环在他腰上的手猛地收紧,她紧紧搂住他,将自己整个人全部贴着他,再把脸颊深深埋进他的颈窝里......
  “啧。”寂静黑暗中的轻嗤声显得格外清楚,随后耳尖被轻轻含住,低低的声音传入耳里,“黏人精。”
  可乐枝置若罔闻,她安心地窝在他怀里,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沉沉入睡。
  *
  几日的时间过得尤为漫长,乐枝不知已经过了多少时日,经历了几次病症发作的痛楚。她睡睡醒醒的,白昼黑夜仿佛都与她无关。
  她的身上只有痛和无力,她的身边也只有一个人......
  当她再次转醒时,已不知是什么时辰了。睁开眼,眼前只有一片黑暗,她本以为是天还未亮。
  可是......不对!
  即便是天微亮,寝屋还有烛火,窗外还有月光和星光.......总之,绝不可能是一片漆黑。她用力将眼睛闭上,然后再挣开,闭上再挣开,反复几次后,眼前仍是漆黑一片。
  乐枝的心一点点凉下去.......
  所以她不但失语,更是失明了。
  那么,如今的她,和废人又有什么两样?
  她艰难地支起身,小心翼翼伸出指尖地去摸身侧的人。可惜,只触到绣枕上残留的温热,惊慌的感觉攀布全身,她呆愣地抱住自己蜷缩的双膝,不知该如何是好......
  下一瞬,床幔被掀开,熟悉的薄荷气息伴着浓重的药香扑面而来,清幽的气味让她的鼻尖一酸,惊惧的泪瞬时滑落眼眶......
  然后她听见瓷碗搁到塌边小桌发出的重重一响。
  ——原来他是去拿药了。
  霍渡凝着塌上缩蜷着的小小一只,无措的狐狸眼里失去了往日光彩,只剩黯淡。他觉得自己的心也随之跌坠入深渊。
  更要命的是,他看见她的身子又开始剧烈颤抖起来,比先前任何一次都要严重......
  他将她整个人抱紧,将身上所剩无几的内力尽数给她。虽然她在他的怀里,可他仿佛觉着自己抱的是一片无力的叶子,随时会从他的怀里溜走......
  恐和惧一点点噬咬着霍渡的心,让他的喉间涌上一片腥甜。
  他曾以为自己孤立于世,早已孑然一身。这世上没有东西能让他惧怕,亦没有什么值得他留恋。
  ——直到她的出现。
  在他的灰暗人生中,她是唯一一抹色彩。
  因为她,他开始贪心。见过绚丽后,他再不想回到灰暗中。若是这抹色彩消失的话,他只能让这世上的一切全部陷入黑暗。
  所有伤害过她、让她流泪过的人,都得给她陪葬。
  这些人,之所以能存活至今,不过是他想留着他们的命,给她玩而已。
  身上的痛楚越来越大,乐枝疼得咬唇。她觉着自己挺不过去了,即使能熬过去又如何呢?她现在又哑又瞎,是个彻彻底底的废人。
  这样的她,还怎么复仇?
  这样毫无用处的她,又凭什么留在霍渡身边?
  思及此,乐枝伸出手摸索着,然后握到了熟悉的掌心。她颤抖着手将霍渡的掌心摊开,用指尖在上面写了几个字。
  写完最后一个字时,她触到那只手仿佛失去所有温度,冰冷的掌心倏地收紧,攥牢她的指尖不肯放。
  她写了于他而言并不难的三个字——
  “杀了我。”
  乐枝知道,只要他动动手指,她便能不再受这煎熬。她知道他尽力了,他做了所有他能做的。是她没用,她撑不下去了......
  她真的好痛、好累。
  可是,身后紧拥着她的力量并没有任何松动。忽然,有几滴冰凉落在她滚烫的肩上,让她混乱的气息猛然滞住。
  然后,她听见他沙哑的声音——
  “我离得开你。”
  正话反说......
  乐枝的眼泪掉得更凶了。
  放弃的心仿佛被他握住,再难抽离。
  他这样留她,让她怎么能走得安心?
  乐枝深吸一口气,微微转身抱住他,带着决心和力量。
  她愿意再试试,再撑一撑。
  不知过了多久,当最后一股痛感消退时,乐枝的身体软下来,眼皮合上,昏睡过去。再醒来时,眼前一片明亮,烛火的光在眸中闪烁,喉咙里的棉花仿佛也被拿掉了......
  乐枝望向身侧的人,只见他满脸疲倦、目光沉沉地望着她。
  “霍渡......”她尝试着小声唤。
  霍渡搭了搭她的脉,见她的脸色恢复了不少,才轻轻嗯了声。他摸了摸她的脑袋,“睡一会。”
  然后他转过身背对她,不愿让她看见自己的疲态。
  可是乐枝早就看见了。她伸出手臂紧紧圈抱住他的腰,将脸贴向他的脊背,如以往那般,却又不完全一样。
  “黏人精。”霍渡幽幽开口,语调中带着倦意,他拍了拍圈在他腰上的手,“脏死了,快去沐浴,然后吃点东西,再回来睡。”
  闻言,乐枝呜咽着摇头,耍无赖般将抱着他的手臂又收紧了些。大病初愈的脆弱感袭遍全身。此时此刻,她就是想任性地贴着他,不愿放手。
  “乐枝,你乖一点。”霍渡似乎真的很累,他的嗓子低哑,音量也渐渐低下去。
  乐枝这才放开他,起身下塌,听他的话乖乖朝盥室走去。
  在经过那株雪骨莲时,她的目光在上面停留了片刻——
  原本想用这株花将他们之间的关系做个了断,却不想,竟让他们两人缠得越来越紧......
 
 
第66章 .  止疼   她的吻,能止疼。
  夜已深, 皇子府里寂静一片。自霍诩被禁足后,全府上下都蒙上了一层阴霾。
  寝屋内,沈清颜坐靠在软榻上, 眉心一点点蹙起——
  绿莹只是去拿玫瑰香露,怎的会那么久?
  忽然,她眼皮一跳,整颗心都提了起来。她急忙起身下榻, 快步朝门外走去......
  顺着长廊走, 经过拐角的茶室时, 里面传来几声压抑的呜咽声。沈清颜心尖一颤, 用力将门推开——
  扑面而来的酒味令她胃中翻滚, 可她顾不得, 因为她看见霍诩将绿莹压在茶桌上, 茶具凌乱的散落在地......
  沈清颜疾步冲上前, 使劲推开醉熏熏的霍诩, 然后看见云鬓散乱的绿莹,身上的衣衫被扯开,露出了薄薄的心衣, 肩上和手腕处隐约有红色的掐痕......
  “主子......”绿莹泪流满面,语调破碎,几乎说不出话来。
  沈清颜扶着她起来, 将她的衣襟拢好后,把她护在身后。
  这时, 霍诩也踉跄地站起来,他的面色通红,脚下虚晃着,明显已经是昏醉的神态。
  沈清颜气得双手发抖, 她上前一步,抬起手掌用了全力重重朝他脸上挥去......
  “啪——”
  浑重的巴掌声响起,同时将霍诩的醉意尽数打散。因为毫无防备,他的脸被打偏,将脸转回来时也仍是不可置信的神情......不过很快,他便回过神来,潮红的脸上更是添了几分怒火。
  许是醉意驱使,他伸手掐住沈清颜的脖颈,怒喝:“刁妇!你敢打我?”
  怒意极盛之人,手下没有轻重,沈清颜被掐得喘不上气,只能边说边锤打他的胳膊,“放、放开我!你竟然做、做得出这种......这种混帐事,难道我......”
  不能打你吗?
  可掐在脖子上的手指渐次收紧,让她无法将话说完。
  见状,绿莹吓得整个人心神皆乱,她走上前去掰霍诩的手指,开口衰求:“奴婢求殿下松开主子,求您了、求求您了......”
  主子的脸因为窒息变得通红,这样下去......绿莹不敢再想,只能拼命求他放开主子。
  “滚开!”霍诩抬手挥了一把,绿莹被他的掌风推到地上。但霍诩的手总归是从沈清颜的脖子上挪开了。
  “咳咳咳......”沈清颜略躬下身,喘息咳嗽着,胸腔中的窒闷感逐渐缓和过来。
  见她这副狼狈的模样,霍诩终于有些清醒了。他垂眼看了看自己的掌心,再望向沈清颜的脖颈,上面的指印清晰可见。心口浮起些愧意,可左脸传来的微疼又将这一点点愧压了下去。
  “不过是一个婢女,若是我想,抬为通房又如何?”霍诩的唇边泛起随意的低笑,语气中带了轻蔑和嘲讽。
  沈清颜才缓过神,一听这话,心中又郁结不已。她瞪着霍诩,提高声量——
  “你休想!”
  闻言,霍诩沉下脸,收了讥讽的笑。他原本只是想吓吓她,这种粗鄙的丫鬟他本就是看不上的。不过是今日多饮了些酒,在廊下正好碰上,闻见她手中玫瑰香露的浓郁香气,才将他的心猿意马勾了出来......
  不过沈清颜的态度,让他十分生气。
  为了区区一个丫鬟,她竟然就敢动手打他?
  刁妇!
  真是十足的妒妇!
  绿莹才从地上强撑着站起来,余光瞥见霍诩的眼神中闪过狠戾,心口一紧,她忙去拽沈清颜的衣袖:“主子别说了......”
  她害怕极了,万了霍诩真的心一狠,主子......还有谁能来救主子?
  霍诩最烦妇人这种哭哭啼啼的模样,摆了摆手,不耐烦地赶人:“下去!”
  沈清颜顾着绿莹,也不愿与霍诩做无谓的争辩与纠缠,转身愤然离开。
  望着她决绝的背影,霍诩抚额靠坐到软椅上,因醉酒而泛起的头疼令他烦躁不已——
  他的心里悔恨万分,自从回到大齐之后,他走的每一步,似乎都是错的......若时光可以倒流,他一定不会娶沈清颜,更不会让枝枝嫁给霍渡。
  枝枝、枝枝......每每想起他的枝枝,心底总是酸涩不已。还要多久,枝枝才能重新回到他身边呢?
  他好想她,好想好想,想的心都缺了一块似的,生生的疼。
  ......
  绿莹换好衣衫后,拿来药膏两眼通红地在床榻边半蹲下,她看着主子脖子上渐红渐肿的五指印,哽声啜泣:“是奴婢不好,要不是为了奴婢,您也不会......”
  “和你有什么关系。”沈清颜打断她,用白帕子擦了擦她眼角的泪痕,“是我连累了你,要不是跟着我,你怎会受这样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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