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摄政王的炮灰女配——寒江点水
时间:2022-01-07 14:26:12

  赵长渊说:“让蝶影假扮你的丫鬟跟着。她功夫好,若是出了意外,能护你全身而退。”
  许蕴灵接受了他的安排:“好。”
  按照礼节,许蕴灵和赵长渊在许家多歇了一天。
  回程上马车时,许蕴灵不经意地一瞥,却在一处角落里看到了许安泽鬼鬼祟祟的影子。许蕴灵原先没在意,凑巧的是,回去经过赌坊时,她撩开帘子透气,结果再次看到了许安泽。这回,他和许久不曾露过面的人在一起。
  “看什么?”赵长渊瞧她一直不动作,看向外面,奇怪道。
  许蕴灵放下帘子,皱眉说:“我看到了苏家大伯和许安泽在一起。”
  方才两个人勾肩搭背相谈甚欢的模样,看起来像是私下一直有往来。
  “父亲已经不让家里人接触苏大伯了。”许蕴灵说,“许安泽看样子一直在和他接触,父亲居然没有察觉。也不知许安泽又会闯出什么大祸。”
  “操心这些做什么。”赵长渊宽慰说,“他是你父亲的儿子,左右他该来教训儿子。”
  “我知道。”许蕴灵叹了声,“总是觉得哪里奇怪。苏柏青赌瘾不小,为此他拦过我的马车,找我要钱。我没给他,叫蝶影让人赶走了……”
  许蕴灵说着拧眉思考起来。
  她突然想到苏柏青拦她马车时的神色很不对劲,好像说过只要给他钱,他就告诉她一件事。但那时自己实在不想与这种赌棍有牵扯,他说话又吞吞吐吐,于是便将人赶走了。
  现在想想,苏柏青好像藏了什么秘密,似乎还与她有关。
  “苏家人周围,像是藏了不少东西。”许蕴灵说。
  苏柏青拦她是一件,许蕴纯和许蕴凡之间,像是也有什么交易。还有她一直觉得柳姨娘的死亡很离奇,人说没就没了,而她女儿许蕴凡的反应更奇怪。
  许蕴灵想着,便将这些事讲了出来。最后她叹了声:“也不知他们在搞什么,希望最后别害人害己,需要许家来给他们收拾乱摊子。”再牵扯到她和王府。
  赵长渊把玩她的手指,闻言淡淡笑了笑,说:“你父亲还在,他们想来也翻不出什么风浪。”
  许蕴灵想想有道理,颔首说:“也是。他们与我无关了。”
  赵长渊轻应了声,面上却若有所思起来。
 
 
第96章 【96】 ·
  一个月很快过去, 夏末秋初,秋老虎余威不减,京都天气依旧闷热灼晒。
  许蕴纯的婚事渐入日程。
  纵然许蕴纯有多不甘愿嫁入吴家, 可迫于许康辉的说一不二,她最终不得不含泪披上红色喜服, 头盖红色盖头, 由许安泽背上花轿。
  唢呐锣鼓吹吹打打,迎亲队伍一路进了盛国公府。
  盛国公府有两位老爷。长房是承袭爵位的盛国公,二房则是吴白南的父亲吴中恩。由于两位老爷并未分家,所以一大家族都住在同一个屋檐下。虽然门前共用一块牌匾, 但入了国公府内, 两位老爷各自划分了院子。品级不同, 规制自然也不同。二房无论院子大小、格局排布等,都比大房逊色些。
  今日吴二老爷院中喧闹嘈杂,客人聚在一起, 一边攀谈结交, 一边等着吉时观礼。
  许蕴灵结束了与众人的寒暄,在首排位置上入座。在场有不少夫人有心与她笼络关系,却苦于没有话题开场。毕竟以前她们看不上许家, 从未费心想过要同许家交好, 对彼此十分陌生。现如今许蕴灵嫁给摄政王, 摇身一变成了王妃,反倒成了她们高攀不起。
  许蕴灵不知道旁人弯弯绕绕的心思。她的余光瞥到了身旁的盛国公夫人。这位夫人自来到二房,仅在给她行礼致意时微露笑意,别的时候面上神情寡淡, 瞧不出半点喜悦。
  想来也是,吴白南与许蕴纯的亲事, 说白了其实是无媒苟合。如果不是吴中恩当机立断求了皇帝赐婚,传出去只会给盛国公府抹黑。毕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盛国公与二老爷没有分家,吴白南顶着吴姓,只会让外人联想到盛国公。明明不关大房的事,却平白无故受了牵连。盛国公夫人作为知情人之一,自然给不了好脸色。
  许蕴灵淡淡地收回视线,静静等着观礼。
  唢呐声由远及近,及至拜堂门口,高亢明亮的声色慢慢趋于平缓,直到最后泯灭。
  门口闹哄哄的,吴白南和许蕴纯被簇拥着进来。
  新娘头顶盖头看不到表情,新郎吴白南面上喜色浅浅,同样看不出喜悦。许蕴灵在他身上略微停顿了会儿,继而看向许蕴纯。
  她的目光忽然凝住了。
  按照常规仪式,喜娘需得提前候在长辈下首的位置,准备新人对拜。然而许蕴纯的喜娘始终位于新娘的左侧,右手状若无意地搭在许蕴纯的小臂上,五指向下,像是用了些力气。
  许蕴灵眉尖微蹙,总觉得喜娘与许蕴纯走在一起的画面特别违和,可具体哪里不对劲,她又说不上来。
  她心里疑惑,不由自主打量起许蕴纯,视线由上而下,慢慢落在了她的一双脚上。
  许蕴纯走路姿势略显怪异,步伐磨磨蹭蹭,不像平日走路的样子,反倒像被喜娘拉扯拽着走。
  许蕴灵凝神思考间,新人已经站在了预定的位置,准备对拜。喜娘快步上前,脸上笑容堆叠,微微抬起下巴,拖长了音扬声道:“吉时已到,新人行礼。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吴白南与许蕴纯面对面,红色绸缎的两头握在双方手里,绸缎中间的大红花晃晃悠悠,在吴白南弯腰的瞬间,大红花一高一低倾斜,摇摇欲坠。而另一边,作为新娘的许蕴纯却没有动。
  场面一时显得有些怪异。
  喜娘笑容一僵,但稍纵即逝。她反应迅速,上前一步,手自然而然点在了许蕴纯的腰间,看起来像在提醒她:“姑娘,该新人对拜了。”
  喜娘没事人一般,外人乍一看并不觉得异常,只当是新娘子害羞没有反应过来。然而许蕴灵一直观察着喜娘与许蕴纯之间的一举一动,两人之间的异样感越来越重。
  喜娘的手一直按在许蕴纯的腰间。
  许蕴灵略一皱眉,她坐在新娘的对面,因为吴白南挡了些视线,瞧不全两人拜堂的画面。但方才似乎吴白南弯腰的片刻,因为两人动作时差,她不经意地一瞥,好像看到许蕴纯的腰侧,飞快地伸出了一只手……
  许蕴灵的疑惑越来越重,就在此时,新娘即将弯腰时,直起身来的吴白南目光不知落在何处,平淡的脸上骤然浮现一层戾气,目光瞬间变得阴鹜。
  喜娘若无其事地再次高声道:“新人对拜!”
  然而这次,吴白南直直挺立着,哪怕喜娘低声催促了两声,他始终无动于衷。
  新郎不愿意拜堂,这下谁都看不出来这对新人不对劲了。
  众多宾客面前,吴许两家丢不起人,直接黑了脸。吴中恩面上挂不住,先一步轻喝:“白南,你还不赶紧拜下去?”
  吴白南充耳未闻。他死死盯住许蕴纯,就在吴中恩忍不住起身拉他时,吴白南冷不防地抬手,猝然揭开了新娘的红盖头。
  众目睽睽之下,新娘的脸露了出来。
  一室哗然。
  吴白南的举动过于突然,在座的人都没料到他居然这般不给许家面子。观礼的宾客皆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也见识过大大小小的场面。可真比较起来,都没有吴家公子当众揭新娘盖头的举动令人惊世骇俗。
  这已经不是一般的悔婚了。吴白南不仅羞辱了喜娘,更是直白的向许家挑衅。
  许康辉勃然变色,神情是前所未有的难看。他已经怒不可遏了,可在众人面前,不得不压制怒意,咬牙切齿质问道:“吴公子,你这是何意?若要当众羞辱我女儿,当初和何必答应婚事,来我许家下聘?我许家底蕴虽不如你盛国公府深厚,可也容不得你这般羞辱!”
  吴白南置若罔闻,他微微眯了眯眼,猝不及防捏住新娘的下巴,不容她反抗,强硬且粗鲁地将新娘的脸抬了起来。
  许康辉惊怒交加,气得直呼其名:“吴白南!”
  吴中恩更是坐不住了,疾言厉色道:“逆子,你到底要做什么!”
  就在许康辉忍不住要动手时,吴白南不轻不重地呵了声,眯了眯眼睛,意味不明地讥笑:“她真的是许蕴纯吗?我怎么觉着,我的新娘,长得像别人呢?”
  许康辉正怒火中烧,想也不想反驳:“吴公子你要悔婚何必编造谎言!她分明是蕴纯,你休要——”
  声音戛然而止,许康辉未说完的话段在喉咙里。因为就在他说话的瞬间,吴白南不客气地擦掉了新娘脸上厚重的脂粉,浓重的妆容后面,露出一张与许蕴纯相似却又不全然相同的脸。
  许康辉难以置信,嘴唇翕动,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说话:“……蕴凡?”
  “蕴凡?”吴白南耳尖,眉梢一动,状似恍然大悟道,“许蕴凡?原来是许家三小姐啊。许二姑娘变成了三姑娘。许大人,你许家才是真正想悔婚的人吧。”
  话落,厅堂里顿时响起一阵抽吸声,窸窸窣窣的谈论随之在私底下响起。
  新娘子由原来的许二姑娘变成了许三姑娘。三姑娘这是替姐姐嫁了!这事儿一桩比一桩反转,甚至比吴白南的掀盖头更加离奇!
  许康辉从震惊中回过神,没有回答吴白南的话,而是直直看向许蕴凡。他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怒极之下的语气越发平静,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蕴凡,你姐姐呢?许蕴纯呢?”
  许蕴凡两行清泪淌个不停,两颊湿漉漉的,把装都哭花了,一张脸蛋显得狼狈又可笑。面对许康辉的质问,她就是哭,嘴里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许康辉的忍耐快到极限了:“还不说?!”
  许蕴凡依旧不说话,却固执地拿一双泪眼朦胧的眼睛望向许康辉,里面充满了恐惧、委屈、难过。不过最多的是殷切的希望。许康辉察觉不出异样,许蕴灵却注意到了。在许康辉控制不住要发火时,她制止住了他。
  许蕴灵轻轻拉了拉许康辉的衣袖,神情平静,低声提醒:“爹,客人都还在,有什么内情,不如我们寻个僻静的地方再说?当务之急,还是先与吴公子、吴老爷商量,今日的婚,是成还是不成了。若是不成了,也好方便我们关起门来说话。”
  许蕴灵的镇定与从容感染了许康辉,他很快从失态的状态中清醒。是了,他们与吴家两户人家足够丢人现眼了。当着众多人的面逼问,若是蕴凡道出的实情能自圆其说那还好,可要是牵扯出家宅阴私,那就平白让人看笑话了。况且照这趋势,藏着的必定是见不得光的内容。
  许康辉理智回归,稳了稳心神:“你说的对,我先与吴家商讨一番。”
  吴家人退出了厅堂,几人待在西边的一间厢房内。闹出这样的烂摊子,他们无法在亲眷的注视下继续坐着。趁着许康辉找吴家人商讨的间隙,许蕴灵吩咐办成丫鬟的蝶影先将孤零零站着的许蕴凡扶下去,也好让她少些指点。
  许蕴灵依旧坐在外间,有她坐镇,旁人不敢多嘴,说些闲言碎语。她垂眸喝了口凉下来的茶水,放下茶盏时,蝶影从里面出来了,附耳说:“王妃,三小姐中了一味麻痹的药物,所以浑身僵硬不能动,口不能言。”
  许蕴灵抬了下眉头,若有所思。过了片刻,她招招手,悄声交代蝶影找一位大夫。
  西厢房内,盛国公不见踪影,只有吴二老爷一家人在。本来吴中恩很恼怒羞愧,自己儿子居然让新娘子当众出丑。这事真要论起来,是吴家的过错。他们理亏,有嘴也难辨。结果,哪想到峰回路转,许家出嫁的女儿竟然是妹妹替的!
  吴二老爷长舒了口气。所幸,过错方变成了许家,他们能理直气壮地讨公道了。要不是他儿子眼尖,发现新娘子掉了包,等入了洞房,生米煮成熟饭,他们吴家就要哑巴吃黄连,有苦也只能生受了。
  吴二老爷想想一阵后怕,后怕过后,随之而来的是愤怒。他们吴家被戏耍了。
  许康辉找来时,吴中恩的不满到了顶点,说话也不留情面:“许总督,你女儿要是不愿嫁直说就是了,何必弄一出狸猫换太子的戏码。我吴家虽不是大富大贵之家,可在京都也是有头有脸的。你女儿这般戏耍我们,实在可恶至极!”
  许康辉自知理亏,缓和了语气:“吴大人你放心,小女的过错我会给大家一个交代。但当前,我们是不是先考虑婚礼,是继续下去——”
  “许大人还指望我娶你女儿啊?”吴白南打断了许康辉,轻嗤一声,讥讽之意显而易见。
  许康辉被戳中心事,顿时尴尬。他的确存了私心,事已至此,蕴凡与蕴纯的名声都不好了。如果吴家同意娶,至少能保住其中一个女儿。但吴白南这嘲讽,许康辉不好意思说下去了,再坚持,难保不会更加惹怒吴家。
  许康辉叹息,妥协道:“既然如此,婚事先暂停吧。”
  吴中恩显然也是这个意思,闻言点头:“也好,婚事取消。另外,还请许大人处理好家中事务,给我吴家一个交代。”
  许康辉承诺:“好。”
  吴许两家姻亲不了了之。国公府的管家将观礼的客人一一送了出去。看着客人离开,管家笑得很勉强。他重重地叹气。这桩婚事过于丢颜面,吴许两家定然将成为京都世家间一段时间茶余饭后的笑料。
  许康辉带着许蕴凡回到许家。许康辉在人前忍而不发的怒火终于爆发。许蕴凡一身嫁衣来不及换下,便被他压着跪入了祠堂。
  许康辉指着祠堂陈列的一排牌位,声色俱厉:“今天当着许家列祖列宗的面,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替蕴纯嫁?!”
  许蕴凡吓得浑身一抖。她瘫倒在冰凉的地砖上,泪流满面。药物的麻痹性尚未彻底消失,她试图张嘴,却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停在耳朵里犹如无助的哭泣。
  许康辉更加不耐烦,继续要发火,许蕴灵走了进来:“父亲,女儿有话同您说。”
  许康辉见是她,停顿了下,语气稍缓,“什么话?”
  许蕴灵看了眼跪在地上的许蕴凡,将自己在吴家观察到的异样告诉了许康辉:“三妹妹在吴家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回来的路上一直到现在也不曾吐出半个字。方才我的丫鬟扶她时,似乎发现不对劲。三妹妹像是被人下了药,无法开口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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