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病弱世子的白月光——舒沁橙
时间:2021-02-10 10:33:36

  她仍完完整整行了一个礼。
  “这是我们连府欠梁王府的,这份恩情我们记下了,来日若有需要,请找我或爹爹便是。”
  都把背后的家族抬出来了,夏阳只得生生受了这礼,然后加快脚步离开,就怕连大小姐一谢再谢,这有礼得都让他实在承受不住。
  门板掩上,吴氏细细问了怎么回事,越听越是心惊。
  “竟有这样的登徒子这般放肆?可知道那人是谁没有?”
  吴氏气得忍不住在小辈面前拍桌,桌上刚满上的茶水都因而溅了些许出来,已经见怪不怪的秋芳听了这事也不由得替连甄紧张了一下,愣了半会儿才擦拭干净。
  连甄已摘下帷帽与面纱,喝了口热茶缓了缓心绪,方垂眼,低声道:“我听梁王世子的小厮唤他杜少爷……”
  杜?
  这个姓氏一出,加之那样张扬的行事,连甄与吴氏心中都已有人选。
  “这小祖宗怎会来参和这场热闹?”语毕又看见连甄那张脸,抚了抚心口顺顺气。
  这长相太盛实在也不全是什么好事,要不是自家大伯好歹也是丞相出身,护不护得住连甄可还真难说。
  她担心问了句:“他可看见你容貌了?”
  连甄摇头:“未曾,我还戴着面纱,他当时并未看清我下半张脸。”
  吴氏听了更心梗了。
  只看见半张脸就疯魔成这样?要是看了全貌又该如何是好?
  顾虑到对方的身分,吴氏皱眉纠结,最后牙一咬,拍桌定案。
  “这事得告诉相爷,我连家女儿可不是好欺负的!”
  默默坐在一旁的江城看了下吴氏。
  虽这次变成连诚他就发现到连氏姐弟与吴氏的相处比起之前好上不少,但能让这妇人顶着公主府的压力还执意要为连甄讨个公道,他便也另眼相看几分。
  这事传到连业耳里,向来温雅稳重的相爷当即就摔了个杯子。
  “真是岂有此理!”
  他气得嘴上的胡子都随着剧烈的呼吸翘起,在书房里走了一圈,眉头紧锁。
  连业眼角余光见到女儿和小儿子还在书房里,垂首站着等他发完脾气,深深吸了口气,放轻声音。
  “这事不是你们的错,处置得相当得当,剩下的交给爹爹来就好,不必担心。”
  出门在外都已戴上面纱或是帷帽遮掩容颜,谁料竟还会有人无视礼教,直接掀了帷帽,就为了亲眼见一见未出阁姑娘的娇颜?
  这简直无.耻!
  连甄拧眉,很是为难地问:“爹爹,我们若与公主府作对,可有不妥?”
  她也生气,更是后怕。
  尤其在知晓了那人的底细后,对于他的碰触更是反感到了极点,被他碰过的帷帽和面纱一回府连甄就让人拿去扔了,再也不想看见。
  二婶与爹爹能为自己抱不平,想着给自己撑腰,连甄心里也是感到熨帖的。
  但她更怕因此事惹了公主府不快,是否会危害他们连家整个家族?
  这样大的风险,她实在是担当不起。
  可连业却轻拍了两下闺女的头,安慰她:“甄姐儿不必担心,为父自有办法。”
  听了父亲保证,连甄虽然仍是挂心,也只能先带着弟弟离开。
  慈爱地望着他们两姐弟背影,等他们走远,连业转回身时才又拧起眉。
  他坐在书案前,将空白的奏折展开,提笔沾墨便开始书写,下笔毫无凝滞。
  就算是与公主府为敌,他也会护住自己的女儿!
  可连业没想到,在他之前已有人弹劾了杜智鹏,并让向来都对公主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永平帝也大为震怒,头一回对平隆公主府降下责罚,连公主亲自来哭都没有收回成命。
 
 
第四十二章 (一更)   竟让不问事的你都……
  “杜智鹏以银钱诱使群众, 在花朝节引起骚动,甚至导致踩踏事件,伤者十数人,幸亏当场维护秩序的官兵反应及时, 这才没有导致无辜人命丧生。”
  永平帝将奏折抛回桌上, 看着底下头低得不能再低的官员们, 冷笑。
  “这就是朝廷的官员?素日里游手好闲当纨绔领个闲职, 职位再小那也是官,身为官员不办事也就罢了,还生事?”
  杜智鹏官小,即便身分算得上尊贵,却不具备上朝的资格。
  永平帝扫视了一圈, 发现竟是无人出声应和。
  想想也是,公主府被他惯到几乎捧上了天,往常针对杜智鹏的弹劾他也总是没当回事儿,都已经知道他偏宠,怎还会有人不要命地附和他举报杜智鹏的恶行?
  永平帝瞇起眼睛,心中冷笑。
  却在此时, 连业站了出来。
  “陛下,臣有话说。”
  皇上表情终于稍稍缓和, 点点头:“爱卿请说。”
  连业将杜智鹏身边人所犯的事也写了本奏折呈上,即便袖里还藏有另一本,他也依旧老神在在, 没露出端倪。
  多准备一手果然是正确的。
  今日来本就是冒着可能会引起帝怒,丢了官位的可能。
  但即便如此,连业也要让杜智鹏尝点苦头。
  原是这么打算的,可自己若没法身居高位, 又如何能护住自己的一双儿女?
  连业不方便直接对公主府出手,两难之余,有人先他一步行事,甚至让往常对公主府行事漠视的帝王动了怒气。
  杜智鹏骚.扰连甄的事不能传出去,这世道女子本就不易,此事传了出去不说杜智鹏能否受到相应的责罚,光是连甄名节就会先毁了。
  连业绝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杜智鹏纵容身边的人仗着自己名义为非作歹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有了连业早早备下的证据,这些人并未流有皇家血脉,皇帝处置更是毫不留情。
  至此,杜智鹏身边羽翼被剪除了个遍,他那没什么顶用的官职也被永平帝除了,加之被禁足三个月,公主府外还派了羽林卫看守,禁止他踏出府外一步。
  虽结果不如人意,但能有这三个月的空档,连业也算是缓了口气。
  得知消息,杜智鹏在府里摔坏了不少东西,室内的杯子、花瓶、桌椅、书架,全都倒散在地上,狼藉一片。
  “这次是怎么回事?往常都无所谓的,这回是哪根筋搭错了,竟找我开刀?”
  官职被拔都不是事儿,可自己用惯的手下获罪入狱,他上哪儿再培育一批得心应手的人去?
  他看见倒在一旁的矮凳,仍是气不打一处来,抬脚就踹。
  圆凳咕溜溜滚了出去,正要进来的平隆公主“哎哟”一声,急忙侧身闪开,那凳子却在撞到平隆公主前就被地上的杂物给绊住了,滚不过去,晃了两晃便停了下来。
  杜智鹏就是再撒气,看见自己母亲也收敛几分。
  他上前行礼,面上却依旧忿忿:“母亲,皇表兄肯见您了吗?”
  平隆公主扶着儿子的手,一一闪避过地上那些杂物,两人一同在榻上坐下。
  她摇头,叹道:“陛下不肯见我。”
  杜智鹏对这答案简直不敢置信:“皇表兄竟不肯见您?”
  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
  平隆公主倒是没有儿子所受的打击那般大,打听了这事背后是谁授意,听到对方身分那一刻,饶是平隆公主也不由恍神了下。
  她拧起眉头,对着自己儿子问:“你是怎么招惹到梁王府世子了?这次的事件是世子的意思你知不知道?”
  “世……”
  话说到一半,杜智鹏收声,了解了原因何在。
  人人都说他们公主府仗着有皇帝做靠山,即便为非作歹,只要情节不涉及谋反叛乱,那便可屹立不摇,在京里可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可说这些话的人却不知道,在他们公主府其上,论起永平帝最为偏心的,还有一人。
  ──梁王世子,江城。
  陛下欠了梁王府一条命,江城身体又是那近乎油尽灯枯的模样,因着专心治病,从来鲜少参与朝中事,久未在人前出现的梁王世子几乎都快被整个京城遗忘,就连平隆公主自己也没将人放在眼里。
  却没想到这次不声不响,竟让他们吃了那么大一个闷亏。
  杜智鹏捏捏眉心:“这梁王世子也太记仇了吧……我根本也没招惹他家小厮啊……”
  知道自己被算账的原因是因谁告的密,杜智鹏心里总算是平衡些。
  “罢了罢了,跟个快死的人计较什么呢。”
  平隆公主紧张地看了看周遭,拍了自己儿子一下:“你小点儿声,什么较快死的人?好歹你也得唤他一声表兄!”
  杜智鹏撇撇嘴,并不以为意。
  说是表兄,他也从来没见过面,兴许往后也不会见面。
  根据宫里御医的说法,他活不活得过这一年半,那还难说呢。
  他轻哼一声,随即又想起连甄在花神庙里被他逼至墙角的小模样,瞇起了眼。
  那连相嫡女,实在长得太合他胃口了。
  杜智鹏双眼发光,一想起连甄,便觉得自己被禁足的这三个月,怎样都不能浪费。
  美人嘛……总是得得到一些特别对待的。
  杜智鹏对她,势在必得。
  ……
  梁王府。
  公主府的情报全被巨细靡遗地报了了江城面前。
  “那杜家大少摔了一房的东西,后来平隆公主进去安抚,里面便歇了声,等公主离开,那杜大少唤下人来收拾,招了两名女子入内,直至天色黑了下来,都未曾出过房门。”
  正垂首看书的江城眉间轻皱:“不必禀报得如此详细。”
  对于杜智鹏是否白日宣淫,他是一点兴趣也没有。
  来回报的下人也很是尴尬,低头应了声是。
  江城头也没抬,翻了一页,继续道:“杜智鹏身边的下人不是打发了一批吗?公主府若要招人,且注意着些。”
  下人沉吟,试探性地问江城意思:“世子是指……安插咱们的人进去?”
  江城点头,将微微散开的大氅又系得紧一些,只着夜行衣的下人热得额上都冒出汗来,半跪在地的姿势依旧端正,没有一丝不耐。
  “别看杜智鹏那副德性,这人跟狐狸似的,精明得很,我们的人不一定能混进去,最好安排几个……眼皮子浅一些的下人,耳根子软些,容易听风就是雨,最好……还是个想往上爬的积极人。”
  说得这般具体,来人已大致有个方向。
  虽不知世子这么安排用意何在,但主子的吩咐,照办便是。
  “属下这就去安排。”
  黑影一闪,那人消失在室内。
  几乎是下一刻,屋外传来脚步声,江城听见了,却迟迟没把目光从手上捧着的书上挪开。
  本以为是夏阳,可来人直接将他手中的书抽走,夏阳可不会干这种事。
  江城无奈抬起头,果不其然看见永平帝的身影。
  他起身,膝盖都还没打直,就一如既往地被按了回去。
  永平帝很是顺便地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每次都这样,说了免礼你也不听。”
  帝王的抱怨江城并没听进去,他态度很是坚持:“陛下,礼不可废,您说了免礼那是您仁慈,但我并不能仗着您的仁慈就真的次次都不在意。”
  永平帝也算是梁王府的熟面孔了,既然都是认识的,也就不必再喊什么大公子。
  夏阳见怪不怪,上了茶后便退到一旁,静静垂首站着。
  皇帝看着自己这杯浓茶与江城边上那无色无味的白水,都说了他也能跟江城喝一样的,可夏阳也跟自己主子一样,就没哪次真的递来白水给他的。
  他闷闷地举杯一口饮下。
  江城鼻子轻嗅,闻见与自己往常服用的药物不同的药材气味。
  “陛下受伤了。”
  用的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若光凭药的味道江城还没法这么确定,但永平帝是擅使右手的,方才拿杯子分明右手会较为顺当些,他却还特意转过半边身子用左手拿取。
  江城的视线落在永平帝右肩与右手上:“伤在哪儿?肩还是手?怎会受伤?可是遇刺客了?”
  永平帝讶然:“这都瞒不过你?”
  江城不说话,只是沉默地望着他,彷佛只要永平帝一直没回答,他就能继续用那乌黑得看不见任何情绪波动的眼,直直盯着他似的。
  尊贵的皇帝认栽。
  “没事,只是小伤罢了,不碍事。”
  江城略抬了抬眉,并不怎么相信。
  永平帝忍着痛,转了转右肩给他看:“瞧,我说了没事吧?”
  他就差险些要跳起来蹦两下,江城这才收了怀疑的眼神。
  趁着江城追问之前,永平帝忙转移话题,问出他这趟过来最想问的事。
  “那杜智鹏是哪里惹到你了?竟让不问事的你都忍不住出手整治?”
 
 
第四十三章 (二更)   “世子,您想夸的……
  永平帝不问还好, 一问之下,江城想起那日的情景,周身温度骤降,面色难看得很。
  江城这副情绪外露的模样, 让永平帝和夏阳见了都很是诧异。
  要让朝中官员弹劾杜智鹏之前, 江城就已事先知会过帝王。
  光这一点就已经让永平帝觉得稀奇, 毕竟江城这人性格冷淡, 不光是对周遭,连对自己的事都漠不关心,也就不提会对什么事情表达立场,更别说还是对朝中官员所作所为反感同他表示意见了。
  能激得不问事的江城都出手,现下自己单是提起还有这般大反应, 这可是十几年来头一遭。
  永平帝一问出那话,江城脑子里便浮现杜智鹏伸手想扯下连甄面纱的情景。
  那时的连甄惊得整个背都恨不得贴上墙,杏眼睁得圆圆的,只能眼睁睁看人逼近,自己却无处可躲。
  一想到当时的她该有多惊惶,江城心绪浮动, 本来就平复些的咳疾,因此又被引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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