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病弱世子的白月光——舒沁橙
时间:2021-02-10 10:33:36

  杜惠安本来想让自己气势上压过人再说,结果忽然跑来一小孩儿,用看着恶人似的眼神看着自己,她那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顷刻就消失殆尽。
  她瞪了自己的丫鬟一眼,丫鬟习以为常,垂首退了出去。
  白翎英出门素来只身一人不带下人,等到屋里只余她们三个姑娘外加一孩子后,杜惠安方才小声说了句什么,很是扭捏的模样。
  连甄没听清,只好问她:“杜小姐方才有说什么吗?”
  被直接这么问出来,杜惠安胀红了脸,咬着下唇,不肯开口了。
  白翎英撑着脸看着一切,指了指杜惠安,无奈替她传话:“这人上次输了不甘心,想问你平常都是怎么训练的来着,拉不下脸来呢。”
  说完,杜惠安没有否认,只狠狠瞪了白翎英一眼,双颊更红了。
  她轻哼一声,很不坦率地道:“事情就是这么回事,你若不想告诉我,那亲弹一次给我瞧瞧,我也不是不能接受。”
  上次离得远了,又是在那样被完全碾压的情况下,她自己的心态崩得不象话,等回府后大哭一场仔细想想,她认为连甄可以的,她也应当可行,这才不死心寻上门来。
  她也知道自己花朝节特意跟连甄叫板这事做得不厚道,拜帖会被连府拒了也是意料之中。
  但,她若是这么简单就放弃,她就不是杜惠安了!
  偏生连甄看着与京中哪家闺秀都交好,实际细想,特别有交情的竟然一个也无。
  如硬是要算,那么时常找连甄麻烦的白翎英,似乎总能在第一时间见到连甄,她这才找上将军府。
  杜惠安来意已明,连甄还没说话,江城就出声先替她拒了:“她不能弹。”
  这话若由连甄说了,许会被当成推托之词,所以只能由他来说。
  江城说得坚定,杜惠安也不至于会跟一孩子计较,只愣了愣,问道:“这是为何?”
  连甄看出江城维护她的心思,对杜惠安解释:“我的手伤了,暂时弹不了琴,杜小姐怕是要失望了。”
  这下不光是杜惠安错愕,连白翎英都竖了眉:“怎么回事?”
  瞧她那紧张样,八成又往不好的方向想了,连甄忙道:“只是练得太过,歇一阵子就没事了。”
  得知连甄还有在用药,也不是被人陷害,白翎英这才松了眉头。
  杜惠安听闻此话,比起错愕,应当说是惊愕。
  她不可思议地问:“你难不成是从花朝节那日疼到如今?”
  算算还真是,连甄点点头,并没反驳。
  杜惠安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喃喃道:“你这是练了多久?几个月?半年?一年?只是为了花朝节,不至于吧……”
  连甄摇摇头,纠正她:“不是一年,而是五年。”
  或者该说是,更早之前就在练琴了。
  只是若单论《千山》与《万水》这两首琴曲的话,那确实是自五年前曲子面世以来,连甄就一直在练。
  “再者,花朝节演出事关家族荣耀,怎可说不至于此?”
  她一人就代表了连家所有的人,既然知道自己有那个能耐,可以为家族争光,那她为何不拼搏一把?
  家族的名声若是好了,以后做什么事阻碍也能小些,可说是百利而无一害。
  杜惠安本就知道连甄一直被说是世家大族的闺秀典范,但没想到她竟然被教育得这么彻底。
  别人家怎么教导孩子的她不能多嘴,只能在心里嘀咕一句,虽然她即便不说,面上那瞠目结舌的表情,也足够出卖她现在心里所想的一切了。
  杜惠安轻咳一声,只好将重点转移:“所以那两首曲子,你一共练了五年之久?”
  得到连甄肯定的答案,杜惠安不用再问,也知道自己输在哪儿。
  她喃喃道:“我才练了一年,这怎么比得过……”
  白翎英见她一脸受打击的样子,直接给出解决方法:“那有何难?你也练个五年不就好了?”
  杜惠安傻愣愣地道:“说得也有道理……”
  结果白翎英还悠悠来了一句:“虽然到时候连甄已经练起别的曲子就是了。”
  被人给了希望后,又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杜惠安傻了,回过神来直接指着白翎英骂。
  “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呢,有本事你就跟我来比一首?”
  白翎英跟看傻子似的看着她:“你明明知道琴棋书画我样样不通,你赢了我,你好意思?”
  杜惠安一时给忘了,却又被白翎英气得说不出话来,瞪着眼不说话。
  连甄眼角余光瞧见白翎英还要张嘴挑衅,偏偏这两个一个也服不了谁,便替她们出了个主意。
  “既然不好比琴,那就比你们两个都擅长的吧?”
  否则今日只怕无法善了。
  连甄苦笑。
  杜惠安还在思考,白翎英已经双眼发光地提出一个项目:“咱们比骑术怎么样?”
  江城坐在马车上时,还不知道事情怎会演变至此。
  车里坐了四个人,白翎英和杜惠安都不想跟彼此挨着坐,要抢连甄身边的座位时,江城已经坐得稳妥。
  她们俩比赛归比赛,要比骑术就得去马场,还硬是拖连甄做个见证,谁赢了都不许赖皮。
  结果光是上个马车,两人就因为位置的事僵持不下,连甄没办法,只要把江城抱到自己身前坐着,双手环抱着他,空出身边的位置,白翎英眼疾手快,哈哈笑着坐下。
  江城已经完全没心思听白翎英和杜惠安是怎么炫耀的了,连甄凑在他耳边说话,因身子微微向前,她的长发有几缕扫在他颊上与耳上,略有点痒。
  她说:“怕她们起疑心,咱们从今往后还是照以前那样,以姐弟相待吧?现下先委屈你一下,否则怕是天都黑了,这一趟都出不了门呢。”
  江城僵着身子点了点头。
  他坐得笔直,腰背都绷得直挺挺的,借以减少接触的范围。
  杜惠安就坐在他们对面,和白翎英瞪眼瞪得累了,就往旁边看一眼歇会儿。
  这一看,就看到通红着一张脸的江城。
  杜惠安:“……你弟弟没事吧?脸怎么红成这样?要是病了可就不好了?”
  连甄看了下,也觉得确实是红了点,将手掌放上他的额探了探温度:“好像也没有病了的感觉啊?诚哥儿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江城摇了摇头,颇有些窘迫:“只是有点热。”
  真正的理由他也不晓得该怎么说。
  被个姑娘家抱在怀里实在难为情,偏生她们都当他只是三岁小儿,更是无从说起。
  白翎英想了想,让出位置:“我出去跟车夫一块儿坐吧,让你弟弟坐过来。”
  他们都还没能应声,白翎英就已经翻了出去,车夫被她吓了一跳,马车都有些不稳。
  等重新恢复平稳后,江城挪到连甄旁边,绷紧的神经才终于松懈下来,就是感觉心还跳得飞快。
  江城实在头疼。
  这些日子以来,他已不知道占过连甄多少便宜,虽说他都是被动的,本以为告诉过连甄自己不是连诚,之后的情况兴许就会好些,但,只要自己还一日受困在这孩子的身体里,连甄就只会把他当幼童般对待。
  意识到这一点,江城苦恼之余,还感到一丝沉闷。
  已经好几次了。
  不知为何,每每想起连家的事,他的心中总是憋得慌,却怎么都想不出原因。
 
 
第五十五章 (二合一)   为何独独对连甄……
  江城还想不明白, 马场已经到了。
  杜惠安在马车停下时率先掀开帘子,人都还没下去,就愣在了出口处,导致连甄他们也没法下去。
  “这是哪儿?白翎英, 你带我们来的这是什么鸟不生蛋的地方?”
  白翎英早就跳下来, 站在地上仰着头, 得意洋洋地同她说道:“马场啊。”
  连甄在车上尚未戴好帷帽, 只掀起了窗边的一小角帘子看向外头。
  这一看,她也愣了下。
  她虽不曾来过马场,却也是知道这京中有处马场特别有名,世家子弟总爱前往纵马,那里也养出过不少名驹, 每季举办的赛马拔得头筹的那匹马儿,总能卖出天价。
  可他们来的这处,虽说也的确有马儿在奔驰,但相比纨绔们会去的那处,这里的条件可就要来得简陋得多。
  更别提里头的人穿着,看着就是平民百姓, 明显不是连甄所知道的那处。
  杜惠安跳了下来,她与白翎英都是出门在外没在戴帷帽的, 也不避讳,直接走到她身边,很是嫌弃地看着这处:“我当然知道这是马场, 可怎么是带我们来这儿?为何不是去陵安马场?”
  连甄牵着江城,在丫鬟的协助下一一下了车。
  戴好帷帽的她没有松开江城的手,也静立在一旁,很是好奇白翎应会带他们来此地的原因。
  毕竟出发之前她与杜惠安都是以为是往陵安马场去的, 到了现场却发现与原先预想的目的地不同,光是他们穿着不凡就已经引得许多目光,更别提还是三个姑娘家杵在这全是男人的马场,要多醒目多醒目。
  白翎英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这儿怎么了?一样都是马场,一样都能跑马,你还有什么意见不成?还是说换了个马场的马,你就不会骑马了?”
  不得不说,要论起挑衅之道,白翎英自诩为第二,那杜惠安也不会是第一。
  如连甄所料,白翎英放的鱼饵,杜惠安很快咬上。
  “谁说我不会骑了?比就比,怕你不成?”
  刚开始还万分嫌弃的杜惠安,这会儿已经把他们远远抛在后头,自己一马当先走在前方,誓要比白翎英更快挑到好马。
  连甄牵着江城与白翎英并肩走着,她没有那么好被糊弄过去,而是直接问她:“说吧,你在陵安马场遇上什么事了?你都不愿意去的地方,肯定是有其他理由的吧?”
  白翎英搔了搔头,她就知道瞒不过连甄。
  在回答之前,白翎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记得我刚跟你说过,我被个泼皮无赖缠上不?”
  才发生没多久的事,连甄自是记得。
  白翎英还说了因为有这号人物在,她已经好些天都闭门不出,每天闷在家里都快憋坏了。
  连甄猜测:“难道那人也在陵安马场吗?”
  白翎英爱马,时常到陵安马场去纵马奔驰并不是什么秘密,若要找她的话,往陵安马场去寻,一找一个准。
  “也差不多了,我每次去马场,那人就跟随时掌控我行踪似的,没多久就能自我后头出现,在我回府之前都紧跟着我,你说烦不烦人?”
  那确实是挺可怕的。
  连甄还没来得及表示同情,一道陌生的男声就自他们后方响起,唯有江城觉得,这声音似乎异常的耳熟。
  “我只是想看看白姑娘骑马的英姿,怎好把我说的跟登徒子似的?”
  白翎英脸色大变,立即护在连甄身前,瞧见来人,她脸都绿了。
  “为什么你会在这儿?”
  连甄也吃了一惊,透过帷帽垂下的轻纱,约略看出那是个摇着折扇,穿着打扮皆非凡品的男人。
  能接白翎英的话,也不知适才在他们身后跟了多长的时间?
  江城本来只觉耳熟,心想应是不会在这处碰上他心中所猜测的那人。
  结果这扭头一看,招牌的折扇和那痞笑……
  这不是微服出宫的永平帝又是谁?
  江城:“……”
  他还真不知道圣上有这等爱好,竟然开始尾随人家小姑娘,还跟到这平常他肯定不会出没的地儿来。
  杜惠安见他们迟迟未跟上,回头又找了回来,一路骂骂咧咧的。
  “你们磨蹭什么呢?还比不比……”
  她越走越近,近到发现白翎英在与一个男人说话时先是疑惑,等到近前,看清那人长相,更是完全噤了声,一个“陛”字就险险脱口而出,却露出迟疑又古怪的神色,生生将欲脱口的称呼吞了回去。
  皇上是杜惠安的亲表兄,杜惠安就是不认识别的人,那也不可能忘记皇帝兼自家表哥的样貌。
  杜惠安一时伫在原地,不晓得该不该叫破他的身分。
  毕竟都特意微服出现了,身边也没有带着宦官还是侍卫,大抵还是不希望被人发现的吧?
  杜惠安冲动归冲动,但这些事情上还是多少有些分寸的。
  永平帝挑了挑眉,也很意外看到自己的表妹在这儿。
  他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对她笑笑,对于她打住了没喊出“陛下”二字,还是挺赞赏的。
  杜惠安突然安静,气氛一时变得尴尬不已。
  连甄歪了歪头,不确定自己方才是不是听错了。
  虽然声量很小,但杜惠安一过来,看到这男子后,确实是喊了一声“陛”开头的字?
  永平帝笑笑,将折扇收起,自我介绍了一番,也算是间接告诉杜惠安,自己要用这个身分。
  “诸位好,在下姓毕,在家行三,喊我毕三便是。”说完看着一脸防备的白翎英:“白姑娘,不介绍一下你朋友,彼此认识认识吗?”
  白翎英也是这时才知道这男的姓毕。
  这人身上穿的衣料华贵,说话痞归痞,却有种万物都没放在眼里的傲慢感,白翎英本就觉得这八成是哪家的世家公子哥儿,还是整天无所事事的纨绔那挂,这会儿听到他自爆家门,光一个“毕”字,就足以引发许多联想。
  连甄与白翎英互望一眼,两人都想到一块儿去了。
  毕姓少见,这京中显赫的人家思来想去,也就只有毕太后这个姓氏。
  也就是说,眼前这吊儿郎当的男人,极有可能是太后娘家人。
  白翎英撇嘴:“难怪会碰上刺客。”
  她喃喃抱怨,本只是自己不满小声念了句,但江城就在她身后,倒是听了个一清二楚。
  江城登时就想到上回永平帝来找自己的那日,身上是带着药味的,明显受了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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