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恶毒白月光——山楂酪
时间:2021-03-04 09:55:26

  小路子瞧见夏竹胳膊上挂着的食盒,故意问:“这是……?”
  楚长宁道:“长公主做了些蜜烧鹿脯,特意拿些来给太子品尝。”
  小路子连忙接过,直奔书房。
  楚长宁落后一步,听见那小太监扯着一把尖利嗓子:“殿下,县主到了,担心您还未用午膳,特意准备了蜜烧鹿脯。”
  这腔话说的,好像她多关心他似的。
  听得楚长宁眼皮子突突直跳,那一个“不”字还未脱口,见小太监掀开食盒,从窄袖里摸出一块方帕,取了根银针。
  她再愚蠢,怎么可能当着众人面前下毒?
  楚长宁觉得自己被冒犯到,随手拿起一块鹿脯,恶狠狠咬一口,睨向书案前搁下朱笔的人:“本县主没那么蠢。”
  程玄换了一件暗霞色锦袍,腰间束着玉佩玉带,一拢云袖,抓着她的手腕,将她咬过的鹿脯全部送进嘴里,双唇无意碰到她不算温暖的指尖,从尾椎骨升起来一股莫名的高昂兴奋。
  感受到手指盖传来的温热,楚长宁抽回了手臂,取出一方帕子,擦拭着指节。
  她眉梢里不掩饰的嫌弃之色,令程玄眉心紧了紧,察觉心口骤跳,迅速而猛烈。
  快得叫他喘不过来呼吸。
  强而有力。
  一下,一下,都是为她在跳动。
  “书上文人撰写的那句小鹿乱撞,诚不欺人。”程玄心念着,忆起昨儿他臂弯揽上她的腰肢,竟是那样的细软。
  蓦地,他脑海里闪现出“眸含春水清波流盼,酥腰软烟罗”,他以为只是说书人夸大,没成想世上真有这样纤细的腰肢。
  心中暗想,还得将她养得丰润些,那样才好看呢!
  “正好孤还没用午膳,县主一起用些。”
  他一抬手,立时有宫人鱼贯而入,清一色的灰衣太监们。
  楚长宁一派好奇,盯着多瞧了几眼。
  那厢,程玄不满道:“瞧他们做什么,难道英姿勃发的孤,比不上这些小太监?”
 
 
第83章 温柔似水   (二更)你前世最爱的淑妃……
  楚长宁道:“记得宫中规矩, 是宫女负责端上膳食,怎么殿下的东宫是小太监们做这些?”
  程玄夹了块狮子头放她碗里,不徐不缓道:“什么规矩不规矩, 规矩也是人制定下来。孤以身作则, 不看别的女子,所以县主也不许看别的男子。”
  其实他就是烦那些宫女们今儿这个摔到跟前, 明儿那个丢了帕子, 满园子闲逛, 不干正事,最重要的是她们身子板不结实,不禁打。
  一个碍事的宫女, 犯了错误,惹主子不快, 打死就打死了, 这样的小事, 在皇城里掀不起一丁点波澜。
  反正上辈子坊间百姓背地里都骂他暴君,都怕他。
  程玄只是顾忌着楚长宁的爹爹,端方君子如楚若英, 要是楚若英一腔热血如同那些御史们,朝堂撞柱,楚长宁不得提剑找自个儿拼命?
  惹不起。
  程玄还觉得自己挺委屈的, 重生一世, 不如上辈子肆意快活,每每行事都要瞻前顾后, 束手束脚,行事不敢太过狠绝。
  虽憋屈,亦有些快活。
  他一见到她就无比快活, 折算下来,憋屈少些,还是快活多些。
  所以即使有了束缚,程玄也甘之如饴。
  “怎么不动筷,不合胃口?”
  听程玄出声询问,楚长宁才回过神来,没有深受打动,只有周身发寒发冷,程玄对她莫名的占有欲,令人感到害怕。
  她道:“鹿肉很好吃,我阿娘说拿些给殿下,算作回礼。可没说要答应你什么。”
  没有冷言冷语,她好声好气,程玄有些意外。
  他始终觉得自己对她还不够好,所以她才百般抗拒自己,同样好声好气:“昨夜翻来覆去,一夜未曾好眠。我承认自己有错,但我只是想每天能见到你就很满足,所以你以后别躲着,我也不再逼你,好不好?”
  瞄见他眼下一抹青色,楚长宁不敢再去信他,她曾信任过他,到头来还不是威胁逼迫。
  他们皇室祖传的疑心病,传到程玄这儿,更是有了走火入魔的迹象。
  她只想离得远远的,哪里敢陪着的全部身家,去跟他赌命。
  心里如何想的,她面上不能表露出来,轻轻点头。
  程玄眼角眉梢染上喜意,又夹了凤尾虾送她碗里:“多吃点,都是你爱吃的?”
  盯着堆积的瓷碗,楚长宁奇道:“殿下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些菜?”
  程玄眼神飘忽一瞬,结巴道:“听,听张峰说的。”
  得了解释,楚长宁也未多想,婉拒道:“不用,太多了,吃不下。”
  程玄见好就收:“那好,你慢慢吃。”
  用完饭,楚长宁品着茶,见他从寝室里抱来一只木匣子,递到她面前:“打开瞧瞧。”
  楚长宁依言,揭开盖子,一抹惊艳的火红色闯入眼底,溜光水滑的皮子,颜色亮眼极了。
  是那种烧透半边天的火红,这样好的皮子,可不多见。
  “喜欢吗?”耳畔传来他低声轻询,如坠入石子的深潭,很是悦耳。
  楚长宁目露惊艳,抬手抚了抚那光滑如绸缎的皮子,认真评断:“这是火狐的皮子,一张火狐皮子千金难求,的确很美,只是太贵重,我不能……”
  不等她话说完,程玄把狐裘展了开来,披到她肩上,扬起的眉梢得意地恨不能飞到天上去:“本想亲自去猎火狐,奈何脱不得身,只好花重金悬赏,加上之前的皮子,才得以做成这一件狐裘。这个颜色最衬你,不许不要,孤生起气来,可是很难哄的。”
  估摸着他的疯病,是一阵一阵的。
  这会儿难得肯说人话,她要是拒绝,没准儿他发起疯病,吃亏的还是自己。
  垂着眼眸,略一思考,楚长宁欣然接受:“谢过殿下。”
  程玄围着她转了一圈,乐呵坏了。
  他想象送出狐裘的满心期待,全部成真,但依旧比他想象里的,更快活些。
  原来喜爱一个人,为她付出,也是一种快活。
  他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无人倾诉,藏在心底雀跃不已。
  瞧着微敞开一条线的窗子,日头西移,楚长宁开口道:“天色不早,我该回去了。”
  程玄虽几分难言不舍,到底没有再由着性子胡作非为,道了一个“好”字。
  楚长宁转身要走,余光扫了一眼铁笼,识趣地没有开口,听见身侧刻意放缓的脚步声,停下。
  似看出她的疑问,程玄道:“孤送你。”
  “不必。”楚长宁想也不想开口打断,她可不想听见宫里传出她们俩的流言蜚语,见程玄眉心微皱,软和语气着说:“殿下政务繁忙,我自己会回去。”
  程玄心如明镜一般,她是个又倔又硬的性子,若是逼急了,拿簪子戳脖子的事情也能干出来,略一沉吟,又道:“好。”
  轱辘轱辘的马车回到公主府,翌日又是雷打不动去了皇宫。
  对外,楚长宁只道是去宫里给太后请安。
  这一日,小路子没领着她去书房,而是去了演武场。
  到时,程玄正拉弓搭箭,单手握住弓臂,另一只手拉着弓弦与箭羽。
  五指一松,利箭飞射出去,钉在靶子的红心。
  早就悉知身后的人,程玄又举起一支羽箭,一连三发,箭箭正中靶心。
  演练一番,一扫批阅奏折的烦闷,通体舒畅,他佯装似才发现楚长宁,朝她招手:“想不想试试?”
  楚长宁走上前接过弓箭,拿过羽箭,像模像样地对着那靶心瞄了瞄,把立在身旁的张峰和小路子唬得一愣一愣。
  她一松弓弦,那羽箭射了出去,靶子上没有。
  负责整理靶子羽箭的小太监只扫见一个黑影从眼前划过,待瞧见钉在身侧柱子上摇晃的箭羽,发出铮鸣之声,吓得魂不附体。
  程玄唇角压不住笑,要不是早知她那拙劣的箭术,连只蠢兔子都射不中,差点被她骗过:“县主箭术,果真乃家学渊源,深得令尊真传啊!”
  傻子都能听出不是什么好话,楚长宁一张脸拉得老长,不服气:“我爹爹是大周朝探花郎,万中无一的读书人,比箭术,自是不及殿下。但若是涉及诗词书画,整个大周朝也没几个比得过我爹爹。”
  听出她话里的维护和十分得意,尽管她言语之中避开自己,没有表现出轻视,程玄仍是不免幻想,如果自己没有流落在外,得到栽培,是不是他也能如楚若英卫青云一样做个谦谦君子,楚长宁也不会讨厌他?
  可惜这些只是想象,人生不能改变,他眸底幽暗一片,心头萦绕着不甘与愤恨。
  良久,听不见身侧的人说话,楚长宁侧脸看去,察觉他神色不对劲。
  回想方才自己的话,可能戳到他敏感的内心,忆起他的身世,她多了几分怜悯,于是道:“殿下笑我箭术奇差,那你教我呀!”
  程玄惊讶抬眼,故作姿态地端着架子:“孤可是很严厉的,学的不好,会惩罚人。”
  这厮给点颜色,开起了染坊,楚长宁才不惯他臭脾气:“算了,我突然又没兴趣学,太费劲儿,还是不学了。”
  这回换程玄不干,言辞恳切:“怎么能半途而废呢,以后围栏秋猎你不想去玩?”
  楚长宁有几分意动,装作迟疑。
  “县主,好县主,别生气,看孤给你表演一套剑法。”
  说完,他取过架子上的一把佩剑,在演武场上比划着,身姿矫捷,动作如行云流水般利落,很是惊艳。
  待他练完一套剑法,走下台阶,不知是没留神还是刻意为之,一脚踩踏个空,摔了一跤。
  方才还英勇神武的太子殿下,下一秒摔了个屁墩,楚长宁捧腹大笑,张峰小路子及小太监们俱是背过身去,盯着脚尖儿。
  夏竹和冬至大咧咧,不懂这些宫内规矩。
  那头的程玄朝她伸手:“县主这样幸灾乐祸不太好吧!”
  “谁让你惹本县主生气。”嘴里说着,她上前去拉他。
  程玄不敢再招惹,惹生气了,还得自个儿哄,借力站起身来:“笑也笑了,那就不许生气,来,孤教你怎么射箭。”
  楚长宁任由他握住自己的手,教她怎么拉弓搭箭,听着耳畔传来耐心的声音:“看着前面,静下心来,切记不可浮躁,对准了靶心,然后松手。”
  话音刚落,远处的草靶红心被射中,楚长宁又惊又喜:“我中了,我真的中了靶心。”
  抬手轻敲了一记她的脑门,见她面上笑得比头顶阳光还灿烂,程玄只觉得心口又暖又甜,比吃了蜜还甜:“县主真厉害。”
  抬手摸了把脑门,还沉浸在喜悦之中的人,并不生气,她乐呵呵地冲面前的人笑:“殿下也很厉害。”
  程玄试探地问:“要不要再来一次?”
  楚长宁想也不想,点头。
  “殿下。”
  后头不知是何人急促地喊叫,被打搅好事,程玄温柔似水的目光从楚长宁身上挪开,落到来人身上,眉目布满寒彻冰雪:“打哪儿冒出来不会看眼色的东西,来人,拖出去。”
  楚长宁温声道:“殿下,兴许他是有要事禀明。”
  程玄胸膛起伏不定,怕吓到身边人,压了压心火:“何事?”
  那小太监战战兢兢,心知不好,早知道如此,那女人给的珠宝不收便是,没得触了霉头,眼下太子询问,只好一五一十地回:“被关押坤宁宫四皇子的侍妾,想要求见殿下。”
  程玄回忆一圈,没有印象,剑眉微拢:“四皇子侍妾,孤认识?”
  楚长宁适时提醒:“春盈。”
  前世,你最爱的淑妃啊!
 
 
第84章 暗自品味   建平十九年
  春盈这个名字, 早已被程玄淡忘。
  前世的他,限于眼界,对那女人送药送饭食的点滴恩惠, 涌泉相报, 后来待他坐上皇位,也不是没有怀疑过, 只是对于楚长宁的仇恨, 叫他逃避的不去深想。
  扫见楚长宁目光灼灼看来, 一脸看戏的眼神,程玄心头升腾一股子火气,没地撒, 最后落到跪在跟前的小太监:“什么阿猫阿狗,孤不见。来人, 将他拖出去杖刑二十。”
  小太监被人一左一右地架出去, 嘴里撕心裂肺的求饶:“殿下, 奴才错了,求殿下饶奴才一条性命,殿下……”
  叫声之凄惨, 楚长宁瞄了眼身侧阴沉沉的人,只能感叹那小太监触了程玄霉头,不经历一遭教训, 日后指不定还得干出掉脑袋的是事儿。
  只是程玄, 未免太过绝情了些。
  前世的春盈,可是他后宫独宠的淑妃啊!
  为了淑妃, 他空置后宫,不论前堂朝臣们如何谏言,丝毫不为所动, 一心一意宠爱淑妃。
  她被囚禁在后宫时,经常听那些宫人们议论新帝对淑妃有多好,地方官员进贡来的黎锦东珠,数不清的奇珍异宝一水儿地抬去淑妃宫殿。
  从前那么宠爱的女人,一转头,他说舍弃便舍弃,无情又绝情,这就是男人啊!
  思及此,楚长宁不免对春盈抱有两分怜悯。
  但也仅仅是怜悯,即便春盈也是其中受害者,一个背主弑主的奴婢,楚长宁只会怜悯,不会替对方说情。
  她忍不住试探地,问:“殿下,当真没有一丁点怜香惜玉之心?”
  程玄睨向身边披着狐裘的楚长宁,火红的颜色衬得她巴掌大小的面庞白皙如剥菱角,嫩生生,仿佛能掐出把水来。
  他当然不可能误会她为自己吃醋,只扫一眼,便知她心底在想什么。
  在她心底,他就是卑鄙无耻的小人。
  依稀记得,春盈从四皇子府邸逃出,走投无路去找楚长宁求助,被拒绝后,甚至对楚长宁动起杀心,那时楚长宁曾问他不是喜欢春盈?
  程玄是既害怕她多想,又怕她不多想,着急解释:“别的女子,我从未喜爱从未正眼瞧过,你是我第一个真心喜爱,想要共度余生的人。至于春盈,她颠倒黑白,试图欺骗着把你给我疗伤的金创药,归为自己的功劳。四哥在被幽禁坤宁宫之后,理应将他的全部家眷挪去,我最近忙着前朝政务,这些小事,都是下面的人在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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