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恶毒白月光——山楂酪
时间:2021-03-04 09:55:26

  楚长宁不意外,毕竟自己身处乾清宫,乾清宫是他的地盘,下面不知有多少人是他的眼线。
  她回:“肠胃有些不舒服,御医开了药方子,吃过药,舒服很多。”
  程玄侧躺着,盯着身侧的人:“如此便好。”
  沉默片刻,他征询地问:“不如,要个孩子吧!”
  楚长宁回望过去,垂眸沉思,然后点头。
  程玄心里流淌着雀跃,忍不住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楚长宁浓密的鸦羽眨了眨,她比程玄更希望有个孩子。
  若是日后闹翻,没有皇子,便是成功谋得李姓江山,到底是篡夺,名不正言不顺。
  若是有了皇子,可扶持皇子继位,自己做太后,岂不美哉?
  越想越美,累得四肢无力的楚长宁,就这样睡过去。
  次日用过早膳,消了会儿食,楚长宁哈欠连天,爬上卧榻睡个回笼觉。
  迷迷糊糊,有人掀被钻入,裹挟着一身凉意袭来,楚长宁睡眼惺忪地睁开:“什么时辰了,是不是该用午膳?”
  她虽未开口抱怨,程玄心细如发,注意到瑟缩发抖的动作,抬手轻敲一记她光洁的额头:“成天净想着睡觉吃饭。”
  楚长宁美目瞪他一眼,抬手揉了揉脑门,试图从被窝里爬出。
  程玄跳下床榻,忙忙去取架子上的外衫,伺候着穿衣。
  楚长宁本想打断,想说不合规制,可瞧着这厮就不是安分的主儿,索性这里是后宫内院,那些口诛笔伐也管不到这儿。
  便也由着他去了。
  因近年关,依祖制从腊月二十六便会举行封宝礼,玉玺朱笔放置宝盒里,皇帝有充分理由能名正言顺的罢朝休沐,与民同乐,是以近日各地外放官员的奏折如流水般涌来。
  用过午膳,程玄又该回御书房处理公务,他恋恋不舍揽了把楚长宁的腰肢,食指细细抚摸她下巴颏儿:“听说大长公主时常给驸马书房送汤送水,怎的不见你给为夫送送?”
  楚长宁轻拍开他作乱的手指:“晓得了晓得了,皇上去忙公务吧!”
  得到抚慰的程玄走出两步,停住回身:“怎么觉得你在赶朕走?”
  楚长宁“啊”一声,眨了眨眼睛:“皇上发现了。”
  程玄气哼哼,不甘心回来在她朱唇轻啄一口,放言:“等着,晚上看朕怎么教训你。”
  目送那道高挺如松的背影消失在长廊,楚长宁转头吩咐小厨房熬些川贝雪梨汤。
  进入十二月,寒风肆掠,直往人骨头缝里钻儿。
  夏竹提着食盒,春栀捧着件品月缎绣玉兰飞蝶氅衣,披到楚长宁肩上,嘱咐:“外头天寒,主子小心冻着。”
  领着夏竹一块儿来到御书房,立在殿外的两名带刀侍卫瞧见了楚长宁,毕恭毕敬行礼:“卑职拜见皇后。”
  楚长宁颔首:“平身。”
  两位侍卫瞧皇后没有踏入御书房,而是身后的大宫女递出食盒。
  这二人常年在宫里当场,若是些个脑子蠢笨的,哪里能做得天子近臣,眼力劲儿非常人,哪里敢伸手代劳,只垂着脑袋,盯着自个儿脚尖:“路总管吩咐过,娘娘还是自己送去吧!”
  这御书房,是机密重地,各地奏折、典籍,以及边防图,一般后宫女眷没有皇帝召见,不得入内。
  踏入殿内,挑开帘子,一股热浪袭来,不多时,楚长宁后背沁出热汗。
  书案上的年轻帝王翻阅奏折,英俊无匹五官仿佛得上天的格外偏爱,精雕细琢,龙袍金冠,抬眼时,乌黑的眼眸因深邃,给人一种无形之中的压迫感。
  皇位稳固,这两年里他周身叱咤风云的威势渐重。
  他抬眼时微微怔愣,狭长漆黑的眼眸似潺潺春水,和煦如春日暖阳,搁下笔墨,快步走来:“宁宁。”
  楚长宁从夏竹手中接过食,放到一盘的书案,从里取出一只瓷盅,用勺子舀了一碗出来:“这是臣妾特意命人给皇上熬的梨汤。”
  程玄接过梨汤,拿勺子搅拌了下,有些迟疑。
  楚长宁不由分说,从他手里瓷碗,送一勺子进嘴。
  程玄沉默一瞬,才反应过来她误会自己,想要解释,听楚长宁吩咐:“夏竹,再帮皇上盛一碗。”
  “朕只是不爱食川贝,并非疑心于你。”说着,他拿走她手里的碗勺,送了一口进嘴里。
  楚长宁想要阻止,也来不及:“可这是臣妾用过的?”
  “好甜。”程玄不太在意:“你我夫妻一体,为夫还能嫌弃你不成。”
  楚长宁试探地说:“那下次不放川贝了,皇上不喜欢,还是别勉强自己。”
  程玄捏着鼻子一口灌下:“皇后对朕一片心意,朕怎敢辜负。”
  楚长宁:“……若是无事,臣妾便不打扰皇上办公。”
  她要告退,皓腕被一只大掌拉住,程玄一脸无辜:“朕一个人呆在御书房看了几天折子,烦闷得很,如果这时候有一位美人红袖添香,必然励精图治,治国修身。”
  听这厮一本正经胡说八道,楚长宁嘴角抽搐。
  看这架势脱不得身,她只好应下。
  一旁的小路子心里苦,他一个大活人杵在御书房,陪着圣上,圣上居然看不见。
  见状,小路子不好打搅主子兴致,转过身去,扫见夏竹丫头,五指如鹰爪,将人费力拽出御书房。
  来到门外廊下,小路子还不忘教导:“这伺候主子,要懂得察言观色,啥时候该做什么事,要心中有分寸,别老杵在主子们跟前碍眼,咱家是为了结善缘,这才多说两句,夏竹可不要怪罪。”
  夏竹似懂非懂:“多谢卢总管教诲,夏竹谨记在心。”
  话刚说完,身侧一道黑影罩下,夏竹迷惑看去,望到身穿便服的张峰。
  张峰:“你怎么总是呆在后宫内院,也不出门?”
  夏竹直耿:“我忙。”
  御书房内,地龙烧得旺盛,程玄睨向她鼻尖沁出的细密汗珠:“热不热?”
  楚长宁低声:“有些。”
  两只大掌灵活翻飞,解开她身上大敞,楚长宁任由他捧着大敞,挂到架子上。
  柔荑被一只掌心生着薄茧的粗粝大掌包裹住,被带着来到书案,她听程玄道:“会磨墨吗?”
  楚长宁以为他要自己磨墨,点头:“在家中时,替阿娘爹爹磨过。”
  身子被往御椅边带了下,然后双肩一沉,臀面挨上御医坐着,鬼使神差的地,她眼前仿佛闪现出文武百官称臣伏低的画面……
  心如鼓擂,胸腔突突直跳,楚长宁跟屁股着了火似的,想要起身,奈何双肩的大掌压制着。
  她无声看去,程玄似看出楚长宁心里的念头,道:“朕本想先教你磨墨,既然你已学会,便也学学看折子。”
  楚长宁怀疑他看出什么,想要试探自己,道:“自古后宫不得参政,即便是皇后,也不能妄议朝政。”
  程玄好笑:“皇后唯唯诺诺,装什么好脾气,再说那些离经叛道的事儿,你从前上阵杀敌那股气焰都哪儿去了?朕说过,只要朕有的东西,都可以同你分享,这话永远作数,此生不变,皇后可明白朕的心意?”
  四目相对许久,楚长宁垂眸,掩去眼底的情绪:“既然皇上说了,那臣妾斗胆翻看,皇上可别反悔。”
  程玄收回放到她肩胛处的手臂,轻拢云袖,捻起墨条画圈:“朕替你磨墨,替皇后蓝袖添香如何?”
  “好好好,皇上说得都好。”楚长宁小意讨好,随手拿过一册明黄奏折翻阅,是两广总督递来的折子,约莫说近几日阴雨连绵,向皇帝问安,又说有位妇人拾金不昧,末了提及派人送来一大筐子菠萝果。
  这菠萝果,是一种青皮黄肉的果子,内里有个扁扁的核儿,这产于两广的水果,不经叫楚长宁想到两年前的一框子木瓜。
  她随口一问:“那木瓜,该不会也是……”
  磨墨的人动作一顿,程玄的眼神大胆轻挑瞥向那玲珑曲线的身段儿,穿着缕金撒花百蝶大红洋缎窄袄,衬出一截儿纤细腰肢,那处山峦迭起,目光上移至她牛奶白的一截玉颈,粉耳坠着鸡血红宝石,衬得颜色灿若红霞,不失清丽。
  他也是后来遍翻书籍,方知民间传闻……咳咳,难怪当初大长公主对他冷脸,楚长宁拿木瓜砸他……
  许久听不见回应的楚长宁,撩起眼皮,余光扫见他耳尖儿泛着红,意识到什么,清咳一声,别开脸去。
  那下面有一个朱红批注,是程玄的字。
  原来她取过的那摞折子是批阅过的,她抬手去取另一侧,心中闪过某些熟悉。
  复而将扔下的折子捡起,辨了辨那用朱笔批注的“阅”字。
  单一个字,楚长宁倍觉熟悉,仔细回忆,不得果。
  程玄道:“这两广总督总是呈一些无用奏折,朕已阅过,不必管他。”
  听起来,他对这两广总督还是很有意见呢!
  楚长宁按下不提,将奏折放回,又重新翻阅一册。
  乖乖,这册奏折,竟是参她。
  大意是说道劝诫皇帝,莫要叫她一个妇人骑到头上。
  楚长宁明目张胆地告状:“皇上。”
  就着她的手,程玄一目十行看过:“你想骑到朕头上,不是不可,只是天色还没黑呢!”
 
 
第107章 尽情娇纵   谁叫朕非你不可
  楚长宁迷茫一瞬, 待听出他话里有话,顿时脸颊生晕,垂眸低低咬牙:“无耻之徒。”
  “你说什么?”
  “没什么, 臣妾没有说话。”
  程玄睨她:“朕全听见了, 你说无耻,朕只是道天黑关起门来, 随你处置, 皇后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呢?”
  余光上扬, 瞧见那风姿奇秀的俊美帝王脸上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心知他故意逗弄自己,楚长宁别开脸去, 将手中的奏折居中放置。
  “生气了?”
  程玄拿过她手里的奏折,捏着她葱段样儿的手指细细把玩。
  “别闹, 臣妾没有生气。”
  楚长宁抽回手, 又重新拿起一册奏折, 一目十行看过。
  御书房内陷入一阵寂静,温度适宜。
  不知过去多久,楚长宁将把那些未看过的奏折分为两摞, 对程玄说:“这些是边关递来的折子,皇上优先处理。这些是各地官员递来的问安折子,都是日常闲话, 可容后处置。”
  程玄的眼神落到她身上, 轻“嗯”了一声。
  楚长宁从御椅上挪起:“皇祖母近几日睡眠不佳,臣妾想去陪伴伺候着。”
  程玄颔首:“理应如此。”
  是夜, 忙碌到深夜的人带着一身寒气来到寝殿,先在炭盆前驱走寒意,轻手轻脚穿过屏风, 来到床榻前。
  挑开帘子,安睡之人香娇玉嫩,未施粉黛的脸颊细润如暖玉泛着浅浅柔光,一缕发丝调皮地散落额前,程玄小心翼翼替她别在耳后,这才轻掀绸被一角,钻入。
  绸被下的一条长臂攀爬上那截儿细腰,把人搂在怀里,这才闭眼安睡。
  灿烂几日的晴空,到了这日,阴沉起来。
  趁着周遭无人,两个灰衣小太监在角门夹道里躲懒,少不得闲言碎语。
  “皇后娘娘可真是孝心仁德,听说太皇太后觉浅,时常誊抄《了心经》送到慈宁宫,陪伴太皇太后。不过话说回来,这心经果真有效,听传闻,卫家那位老祖宗也时常命下面的人诵读,以此入眠。”
  另一个小太监举目四顾,然后压低了嗓音:“我知道一个消息,不过你要答应,不能说出去。”
  等对方发誓赌咒后,刚才说话的小太监神秘道:“听小道消息说,咱们中宫这位从前做县主时,被大理寺羁押,当时作为大理寺寺正的卫大人频繁去探望县主,送糕点送山花茶。”
  “是不是真的,不可能吧,那咱们皇上头顶岂不是……”
  话还不待脱口,余光扫见一抹明黄色衣摆,两名小太监脸色血气尽退,从石阶起身,双腿一软,扑通跪在地上。
  小路子下意识扫向身侧浑身散发寒意的帝王,扫见对方阴恻恻的脸色,尖细嗓音斥责:“你们两个好大胆子,竟敢背后非议的当今帝后。”
  “皇,皇上饶命。”
  两名小太监不约而同求饶。
  程玄垂在身侧的手掌握成一个拳,眼底不带一丝温度:“来人,将这二人拖下去杖毙。日后再有人敢私底下妄议,一律杖刑。”
  两年前的大年初一,小路子有幸见过帝王一怒,山崩地裂的气势,眼下仍是后背发麻。
  身后的几名御林军上前擒住人,不顾小太监们的挣扎求饶,把人拖走。
  小路子心下戚戚,闻得帝王冷声吩咐:“派人去查,到底是谁在背后散播风言风语。”
  “是,奴才这就去办。”
  等楚长宁从慈宁宫回来,迎面撞上一队灰衣小太监们拖着板车,运走一车一车的植被。
  细瞧,竟是一簇簇的山茶。
  本该盛放极妍,却枝叶散落,饱满的花骨头被□□,仅剩几片蔫巴的花瓣稀稀拉拉,翠绿的叶子撒了一地。
  她太阳穴突突直跳,匆匆来到乾清宫的园子。
  瞧见那满园子的山茶几乎被移走大半,剩下的花枝分离,娇嫩的花朵掉落在地,被鞋印踩来踩去。
  园子剩下几株常见树木,土地坑坑洼洼,萧条极了。
  挡去去路,她质问:“谁叫你们动这些山茶?”
  小太监委屈:“奴才只是按圣上的吩咐行事 娘娘有什么不满,莫要为难奴才们。”
  楚长宁立在原地,盯着脚面沾染的泥污,沉默。
  是了,整个乾清宫都是他的,除了他还有谁能在乾清宫里作威作福呢!
  这一会儿功夫,楚长宁头脑冷静下来,她没有去找程玄理论,而是回了寝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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