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追风时——问潆
时间:2021-03-04 09:59:59

  “好像,”他低声说,“不是了。”
  队友一开始还没听清,疑惑地重问了遍:“你刚说什么?”
  时鉴望着眼前腾腾冒着氤氲热气的早饭,倏然想到的是季向蕊很有可能这个点已经在赶课,她起得晚,就来不及吃早饭。
  有她喜欢豆浆。
  也有她喜欢的烧麦。
  可早上由他忍痛,由他亲手删掉联系方式后上交的手机,时鉴现在拿不到了。
  他吃早饭的时间也有限。
  吃完,就必须立刻出发。
  该做的决定已经做了。
  时鉴低眸,没再接话。
  ……
  不知是不是思绪飘得太散,两人走了不知多久。
  时鉴连季向蕊喊他的话都没听到。
  季向蕊勾在他脖颈上的手晃了晃,终于把时鉴的思绪晃了回来。她抱紧他,一点都不肯松,恨不得和他黏在一起。
  时鉴没反应,季向蕊好郁闷,晃完他后,才小声地抱怨:“你为什么不理我啊,我都和你道歉了。”
  时鉴回神,尽力将刚才那点被回忆牵连的思绪抛诸脑后,揉揉她脑袋,安慰说:“该回去了。”
  听到这话,季向蕊还挺乖地嗯了声。
  但下一秒,她舔了舔唇,像是脑中在复刻着什么不可告人的邪恶思想,悄咪咪地和时鉴说:“其实还有件事,我想说。”
  “什么?”时鉴松开她,替她理好被风吹乱的长发。
  季向蕊不太敢看时鉴的眼睛。
  停了几秒用来组织语言,她心虚又无奈地说:“我刚刚才发现,还有半个小时,就十一点了。”
  十一点是季家门禁,令人头疼的门禁。
  闻言,时鉴倏地笑了声,嗓音拖着漫不经心,逗她的话明知故问:“那怎么办?”
  季向蕊:“……”
  她局促地抓了抓脸,把包里的手机掏出给他,眼神示意,“你帮我打给爷爷,他就一定会留门。”
  时鉴笑意不减,“这么确定?”
  季向蕊用力地点了下头,为了能进家门她现在就是把他在季老心里的形象吹上天都没问题。
  “爷爷最喜欢你了,所以只要你一通电话,我肯定能进家门。”
  “那要是我不打呢?”时鉴挑眉看她。
  季向蕊一张笑脸肉眼可见地垮下,“你是要我睡大街吗?”
  时鉴没说话。
  季向蕊愣了几秒,懂他的意思。
  她那好不容易因为严肃话题按捺下去的小心思瞬间又升温飘了起来,驱散大片拢聚的空气,唯独笼罩对视目光中擦出的那点暧昧。
  季向蕊被时鉴看得头皮发麻。
  她想和他好好说话,但这目光的额外之意太过明显,导致她还没来得及消化,搓搓掌心后的发烫就直朝他手臂甩去。
  这下,季向蕊嚣张气焰上来,把手机一下塞到他手里,压迫的话也可以说得流畅:“赶紧赶紧,我好困,我想睡觉。”
  时鉴前面只是和她开玩笑,这会是真打电话。
  季向蕊开心了,立刻狗腿地手环在他腰上,搂紧的同时整个人都笑眯眯地凑过去。
  时鉴被她闹得不行,开了手机扩音,好让她也听到电话。
  那头的嘟声响了好久,电话才被接通。
  不过接电话的不是季老,而是刚刚才送走的宋念安。
  时鉴看了眼怀里眨巴着眼的季向蕊,据实说:“马上十一点,你姐姐还没回去,你帮她留个门。”
  宋念安先是不走心地“哦”了声,而后也不知道是听到了什么,骤然转调,极其可惜地啧了声:“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个?”
  季向蕊右眼皮重跳了下,插话说:“坏消息。”
  宋念安典型的站着说话不腰疼:“季爷爷原话,个兔崽子,回来了也休想进门,当我这门禁天天搞着玩的?几点了,睡觉睡觉!”
  说完,宋念安还不忘撇清关系:“姐姐,那四个字真不是我骂你,是爷爷的原话,意思我传达到了,你加油。”
  宋念安完全忘了还有个好消息要说,正要挂电话时,季向蕊发懵地直喊:“哎哎哎,等等!好消息呢!”
  宋念安一经提醒,嗯了声,未明深意却又格外直接地说:“爷爷让你找时鉴哥。”
  季向蕊:“……”
  宋念安又好奇地添了句:“还有话要传达不?没的话我挂啦。”
  “有。”季向蕊知道季老这会肯定在旁边,干脆透着电话说,“这电话是时鉴打的!时鉴!”
  终于,季向蕊等到了季老的回应。
  “啪”的一声,那头直接掐断了电话,不留给她更多商量的空间。
  季向蕊:“……”
  她就没见过这么离谱的长辈!
  时鉴在一旁看戏看得自在,还笑着揉她脑袋,“睡大街吗?”
  季向蕊吸了口气,直接给他来了一拳。
  时鉴闷哼,拍了下被打的地方,但还不忘帮季向蕊揉手,“打疼没?”
  季向蕊硬着头皮别扭说:“没有。”
  说完,她就猛地一下抽开手,恼地转身径直往前走,也没管这就是去时鉴家的方向,老院的反方向,不管不顾身后的时鉴。
  时鉴几步快步走近,右手自觉牵上季向蕊的左手,摩挲着五指绕进,逼走两人手间的那点稀薄空气。
  季向蕊虽然没再甩开他手,但不知不觉就陷入了一个困区,想了好一会,总觉哪不对劲,索性停下脚步,严肃地转头看向时鉴。
  “不对,这样不对。”
  “哪不对?”时鉴只觉好笑。
  季向蕊一本正经地抬起右手,食指戳戳他肩胛,不满道:“你在爷爷那边地位不行了,我要退货。”
  时鉴低眼,含笑的眉眼染在风中,莫名咬着情,是宠溺的目光。他左手抬起她下巴,没给她反驳机会,痛快吻了下去。
  季向蕊猝不及防,推拒的手很快被时鉴牵制住。
  他凛冽却烫的气息拂过她的面颊,逼得她感官都敏锐颤栗,今夜心墙上的蒙灰都被这个热烈的吻清得彻底。
  渐渐入夜的街头,绚烂霓虹都在朦胧夜光里渐变沉寂。
  彼此的呼吸交缠混乱,由时鉴主导的亲昵。
  季向蕊被动承受着他带给她的暧昧心动,周旁仿佛全权落入空净,她的心跳快要无以复加地蹦跳快到极致。
  掠夺性的,侵占性的,高低自知的,是这个吻带给季向蕊的感受。
  下一秒,黯哑声下,男人沉沉拖出的那声散漫,没等她思绪理清,就彻头彻尾地酥过她的耳骨。
  “体验完还有退货的道理?”
  作者有话要说:    我高估了我的手速……明天加更多写点!
  品到重点没!明天还加更!
  感谢在2021-01-2121:02:37~2021-01-2123:49: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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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过耳清风的温度,在这一句话的萦绕下,都倍添温度。
  季向蕊微微仰颈。
  偏折的视角,她毫无偏倚地撞进他眸中,生生荡漾一出波澜,漫溢因他悸动的心房。
  这条单向街道位置很偏,一路的店面零零落落地都已然熄灯关门,独剩暖黄街灯束光撒落。
  丝丝缕缕的光线,将他们相距咫尺之近的身影映衬融合。
  这一秒,连温柔的夜风都有了暧昧的味道。
  时鉴的指腹一点点地从季向蕊的下巴游走到她的耳根。
  温热覆盖整片,他细细摩挲她耳,指腹给出的勾力下,他们的唇似有若无地厮磨着。
  因为身高的悬殊,所以季向蕊仰颈的同时,时鉴主动低了头,将她搂进怀里,手臂的腰间束缚,仿若无形的禁锢。
  虽然周旁没有行人来往,但这毕竟是在外面。
  季向蕊没一会就羞赧得颊及耳根发烫不已。
  她瑟缩了下,没成功,只好往他怀里凑了下。
  趁他索取放慢时,她不轻不重地咬了下他的唇,不太好意思地揪住他衬衫衣领,小声说:“到底走不走啊。”
  时鉴低笑了下,明知故问:“走去哪?”
  季向蕊没好气地故意说:“随便啊,反正只要是家能睡觉的酒店就好。”
  “嗯。”时鉴又吻了下她的唇,逗她,“那我陪你。”
  季向蕊拉不下面子,想撂脸转身就走。
  但刚有转身的预兆,她又一秒意识到对付时鉴的妙招,转而像条准备求食的小狗,踮起脚亲不到他唇,只好够到喉结。
  季向蕊灵机一动,本想亲他的想法顿然转变为三秒的停顿后,再次垫脚含吻了下他的喉结。
  冷热交融的碰撞。
  时鉴的喉结微滚,眸色亦非寻常地一暗再暗,仿佛在有意克制着什么别样涌动的复杂情绪。
  或许是夜风的熏染,他的嗓音随着目光的沉黯而渐转低哑,话音飘散进空气的那刻,像是瞬间蹙燃若隐若现的火光。
  “晨曦。”
  “嗯?”季向蕊知道得逞了,心里窃喜。
  她正想落脚回原地的那秒,时鉴突如其来的一下伸手,微用起的力劲将她整个人全然带回了刚才的高度。
  他搂紧她,滚烫的吻劈头盖脸地坠落,染过她的唇。
  肆乱席卷般地连那点残存的空气都逼走,逼她全数的感官都因他而走,因他而敏感。
  领略风景般地一步步靠近,连半分收敛都吝啬,时鉴摇曳满心的想法无不混杂。
  他追讨着,目光笃定望进她眸中,裹挟着更为浓烈的渴望。
  明明风声渐止,他们彼此的呼吸却都乱了,乱得毫无章法可言。
  季向蕊揪着时鉴衣领的手不自觉地便在用劲。
  无论是她的视线,还是她的动作,都是默许他放肆的意思。
  时鉴的右手抚过她的面颊,绕过发丝,直抵她温软的耳根。
  他轻轻地揉了几下,低唇擦过她的双唇,极力压制着渐重的呼吸,低声问她:“跟我回家?”
  ……
  一直到输入密码,走进家门,季向蕊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自己刚才木楞的态度,简直像是被魂穿。
  时鉴说什么,她就应什么。
  就连问要不要跟他回家,她想都不想就点头。
  所以,她有那么喜欢他吗?!
  喜欢到就这么跟他回家了?!
  季向蕊想了想,觉得自己最近状态实在不对劲,归根到底,那“迷时鉴”的属性实在害人。
  她想得又烦躁又懊恼,就连那双鞋似乎也像在跟她较劲,怎么都脱不下来。
  她顿了几秒,气得抬脚就是甩。
  时鉴已经换好了鞋,眼见着季向蕊自顾自在一旁生闷气,也不吱声。
  他无奈地笑了下,主动弯腰扣住她的脚踝,帮她解鞋带。
  季向蕊没想他会这么做,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宛若莫名的安定,连带着原先那点心烦意乱像是渐渐被打散。
  她扶着旁边的长柜,局促地倚着,一动不敢动。
  一直等到时鉴帮她把鞋放入鞋柜,站起身,季向蕊才慢慢舒了口气。
  她没走,就这么站在他面前。
  时鉴以为她要说什么,却没想下一秒,季向蕊已然被自己那点想法打败,疲乏地指了指沙发的位置,朝他伸开手,要抱。
  时鉴只觉好笑。
  他就没见过季向蕊这么黏人,以前不仅脾气大,还喜欢翻脸,现在倒是乖顺不少,听话的不行。
  动作本该先于意识反应,但时鉴没顺她意,反是退后了步,言简道:“就几步,自己走。”
  季向蕊这都走了一路了。
  走回来是她提议的没错,但每回问他还有多少到,他都说马上,这马着马着,就是一个小时。
  季向蕊压着小脾气,没和他发,这会他居然连抱一下都不给。
  季向蕊那点不爽彻底表露在脸上,眼神混掺锋芒地瞪了他一眼,撒气说:“那我不走。”
  时鉴的胸腔沉闷地荡着笑意,表面却在强忍。
  这次,他真没顺她,又后退了步,站定后伸出手,是哄她的语气:“听话,过来。”
  季向蕊不想听话,也不想过去。
  她“啪”的一下打开他手,手臂还扬在半空,眉头拧着,像极了无声的抗议。
  几秒后,见时鉴没动静,季向蕊威胁的话一字一字说得清晰:“我是不是没有和你说,旁边那条街,我回来时候就看到了。”
  时鉴知道她在说什么,无非是一家酒店。
  他终于还是没忍住笑,两步朝她靠近,一把撑住她的胳肢窝,把她轻轻松松地往上一带,由她树袋熊地挂在他身上。
  他抬手刮了下她的鼻尖,抱着她就往沙发的方向走,边走边随口问:“所以呢?你要去?”
  时鉴这都抱她了,她哪还要去?
  季向蕊心里痛快,连带得眉头都舒展,一脸难以理解的表情,嘴上有意不饶人,低哼了声:“你不要我来怎么刚刚不说?”
  她佯装还有脾气待消,愤愤地掏了下口袋,“我的身份证呢?我现在就走。”
  时鉴慵懒地靠在沙发上,手搂住她没松,笑着看她表演。
  季向蕊倒腾了会,自娱自乐累了,疲惫迅速在松懈后翻涌而上。
  她和他对视了眼,耷拉下眼皮,脑袋朝着时鉴的怀里靠,双手环住他脖颈,整个人紧窝着他,汲取着他身上透出的,能让她安定的气息。
  季向蕊的脑袋垂着,手却张牙舞爪地挥起,在半空摸索了会。
  最后锁定他的侧脸,也不管他会不会疼,她就狠狠地掐了把,随后小声说:“你完了,我要走你居然都不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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