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向蕊的肤色白皙清透,黑白两色的鲜明冲撞,染得时鉴的眸色都一沉再沉。
其中夹杂着晦暗难明的量度,迫得他给她的吻,漫溢地从唇边,洋溢到耳根。
冷热交融的温度,季向蕊想瑟缩,却意料之外地无处可去。
时鉴的右手轻抚过她散漫枕间的长发,左手的手温却异乎寻常地,寸寸升温。
解开的每一缕衣衫,都从原先的平整到跌落地面的骤乱。
季向蕊紧张地呼吸发颤,不敢过多表示。
这一秒,她的思绪缠乱不清,灵魂深处都因他指腹的滚烫而战兢难已。
仿佛临渊时深不可测的落目,季向蕊此刻失神地定定望着时鉴,就算会有怯却的反应,眸中却唯有对他的邀请。
时鉴还在克制。
即便他们只差一道防线,他也想得到她的应声。
他不再激进地想要靠近,而是轻轻磨着她的双唇,任由被酿的温热空气在彼此之间游走,他微哑着声,问她:“晨曦。”
“嗯?”季向蕊的双手攀在他肩上,指尖没劲地触及他硬实的背脊,几秒的停顿,指尖便微微蜷缩起来。
时鉴的目光早已散去往常的冷静。
此刻除了极致隐忍的意念,便是眼底欲势迸发的放肆侵吞。
他的气息渐重,暖温不疾不徐地喷洒在她的颊边、耳骨、颈间。
带了诱惑的主力,他问她:“想吗?”
这话太过低哑,荡在季向蕊肌肤上,继而见缝插针地顺着毛孔直朝她的滚烫血液里融入,酝着一如既往的缱绻。
季向蕊屏息凝神,现在根本不敢呼吸。
她手还搭在他的肩上,承载着她离他的那分寸之遥。
整个房间充斥的热度,似乎只差最后点燃的那一把火。
季向蕊轻轻地吸了口气,避开伤口的十指交扣,双手缓缓上移,扣紧时鉴的脖颈。
她躺着望他,视线终于适应昏暗,话依稀低声说:“还没有。”
“没有什么?”时鉴手在她的腰间流连。
季向蕊压下了些他看她的高度,话音也是压得更低:“洗澡。”
时鉴低笑了下,手上的动作幅度忽然就大了,“你还是我?”
季向蕊这下不接话了。
时鉴托住她的腰,把她一下轻松抱起。
似乎因为只剩一件单薄吊带作为间隔,他们靠的更近,上身似有若无的触碰,将彼此情绪带得更为热烈。
时鉴把季向蕊带到浴室,吊带再成不了彼此间的束缚。
她被他放在台前的浴巾上,耳边密密响起水流淌在瓷砖地上的喧声。
浴室的玻璃镜渐渐蒙上看不透彻的细雾,却仍能大致分辨拥抱相对的两人。
热水接二连三的萦绕,季向蕊意识微漾地在袅袅雾气中被时鉴抱着,被他安稳地抱住。
水流迷失视线的这一刻,她在不高不低的视线角度,逼仄的空间,分毫不得动弹。
不知是不是眼睛进了水汽,微涩得季向蕊眼眶红了,眼角被时鉴一遍遍吻过,晶莹坠现,悄无声息便虚化在热气中。
时鉴避开她受伤的掌心,知道她疼。
他一遍遍耐心存续地哄着她,压低声线,融着温柔,步步压制她的坚定,让一切变得顺其自然。
季向蕊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她疼到发颤,却没有松开禁锢在时鉴颈间的双手。她轻咬着他的喉结,任由耳边的水声变得虚幻,变得缥缈。
浴室暖黄的灯光无遮无拦地笼罩着他们,却照不清晰他们的眉目、神色。
难分彼此的当下,压抑多天的情绪,像是一下子有了宣泄的关口。
时鉴抱紧季向蕊,寸步都不允许她的远离,由内而外的渴盼和多虑在长久的沉淀中融升到了极点,肆意的胡乱发酵着。
他所谓的冷静自持,在这一刻,全数分崩离析地成了对她无可救药的瘾。
季向蕊虽是没碰到掌心的伤,却因为与之并及的疼而泪腺失控。
她疼着疼着就哭了,哭得脸颊咸湿,还有滑落的泪水滴在他颈窝。
她小力道地推了推他,隐匿的思绪在静淌的流水中放肆喧嚣。
时鉴却笑着靠近,轻磨着她的耳骨,低声问:“给票后,一般——”
下一句,他没立刻说出,吻便没入清水。
季向蕊勾在他颈间的手越发瑟缩。
几秒的沉默,她只听他笑着接着说:“就不能中途退场了。”
无形便生的感受,时鉴有意放缓动作,扣住季向蕊的手转而轻拍着她的后背。
但也不过几下的安慰,他便吻过她眼泪划过的地方。
不动声色的热息扰乱,哄话将她的思绪再度搅乱。
“听话,过会就不疼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就不双更了,实在为难。
依旧不忘!我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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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时钟的游走,几近星光掩映的深夜,仅存皎洁月光漫潵流辉在天边。周旁连犬吠都止声,趋于静谧。
房间里空调温度不降反升,徐徐烫过的每一丝温度,都将季向蕊的双颊如染绯红,白皙肌肤上残存的红印将暖黄的光晕衬得鲜活。
季向蕊被时鉴用浴巾裹好,安稳地从浴室里抱出来,放到床上。她本就瘦,这会在白色浴巾里更是显得娇小。
浴室微敞的门,活跃的热气迫不及待地往房间里冲,其间的光线成了当下沉黯房间里唯一的光源,照亮在他们彼此眼前。
季向蕊又累又困,整个人躺在时鉴怀里,浑身的酸痛和难以言喻的心理充盈感包裹着她。
她力不从心地闭着眼,感受着男人的亲密靠近。
时鉴怕她吹风不适,便打算让她直接躺进被窝。
但动作刚有做出,季向蕊就小脾气上来地摇头,还伸手推他,低着声说:“我不要。”
“那要什么?”时鉴笑了下,把她连人带浴巾地一下抱到自己身上,由她打横着坐,靠在自己怀里,搂她更紧。
季向蕊佯装发蠢地听不懂时鉴这话外音。
困倦汹涌席卷而上,她手被他牵着,微热指腹的细细摩挲,伴随着她有气无力的话迎出:“我想穿衣服。”
时鉴收敛地吻了下她的额头,顺着她走:“想穿哪件?”
季向蕊没说话。
时鉴便打算起身帮她去拿。
但季向蕊没让他动。
她就这么靠着他,依偎的姿势。她还撒劲地拍了下他的脸,不满道:“你怎么老是乱动,我好困啊。”
时鉴哭笑不得:“不是说要穿衣服。”
季向蕊不置可否。
她自己纠结一会还是选择妥协,半掩脾气地缓缓睁眼看他,还主动靠近亲了下他的喉结,说:“那你抱着我去。”
似乎是怕这个理由不成立,她又往他怀里凑了凑,汲取暖温地吸了下鼻,没什么底气地小声说:“我觉得冷,你热。”
季向蕊彻彻底底地把小尾巴当得成功。
时鉴很受用,但也拿她没办法。
他两手抱着她,就只能用脚移开衣柜的门。
自上次行李箱过来后,时鉴已经把季向蕊的衣服统统挂好在衣橱里,就在他的衣服旁边。
看似是一人一半,但其实时鉴任由季向蕊的衣服占据三分之二的地方。
季向蕊盯着自己那些正经的衬衫,好像没一件能穿着睡觉。
她犹豫半天,视线飘忽地偏移过去,定定地落在时鉴的单薄短袖上,仿若找到了答案,手偏向地指了指时鉴那半边衣橱,提醒他。
时鉴看出她那点小心思,但他没动,不过挑眉看她,“想什么呢?”
季向蕊安静地瞅他。几秒的破功,她想揪着他往另一边走,“你的衣服——”
可话到一半,季向蕊明显被时鉴盯得羞赧。她吸了口气,才鼓足劲继续说:“在召唤我。”
闻言的当下,时鉴微挑的神色仿佛分秒掺上笑意。
他顺着她的意思,朝着自己那侧衣服走近,由着季向蕊随手扯下一件纯白的T恤,就抱她重新回到床上。
季向蕊像个小孩一样,躲在被窝里,眼巴巴地盯着时鉴手里的那件T恤。
时鉴伸手帮她把后背的被子拢好,眉眼慵懒,语气逗她:“拿了给我穿?”
季向蕊有点恼,回他:“我穿的。”
时鉴倒也不吝啬,把T恤递到她面前,“嗯?”
季向蕊眨巴着眼看看T恤,又抬头看看时鉴,嚣张滚到唇边的指挥话骤转为难得乖顺的示弱。
她磨磨蹭蹭地把手从被窝里探出来,递给他看,“我的手……”
“手受伤了。”时鉴随声帮她说完。
季向蕊应声点头,附和说:“对啊,好疼的,我怕蹭到。”
时鉴居高临下地望她几秒,最后还是没耐得住季向蕊的撒娇,膝盖顶在床上,玩似的轻力弹了下她的额头,笑说:“手伸出来。”
季向蕊开心了,困劲全消后,两只手腾地一下从被子里钻出来,凑在时鉴面前。
时鉴帮她穿衣服,季向蕊仰颈盯着他看。
想到隔天要回老院的事,季向蕊不忘和他商量:“明天回去,能不能不和爷爷说受伤的事?”
时鉴帮她穿好后,俯身凑近到她面前,双手撑在她两边的位置,把她困在自己和床板之间的狭窄间隙。
他无奈地叹了声气:“我不说,爷爷也知道了。”
季向蕊眼皮轻跳,眼睫微颤,“怎么会?”
时鉴抬手抚过她的额角,温热的指腹碰在她的耳垂间,“我关禁闭的事,爷爷也知道,我爸期间回过老院,长辈已经聊过了。”
这是季向蕊最担心的事。
她好不容易瞒这么久,就想着季老能不担心。但转念想想季老那通电话的语气,就多少有点不太对劲。
季向蕊莫名有种自己又要挨骂的预感,右眼皮跳得厉害。
她抓着时鉴的手,帮她慢慢揉着眼,低声说:“难怪我和爷爷说我最近忙,他让我必须明晚回老院,带你一起,我们是不是要被教训了?”
季向蕊想给时鉴打好预防针,“这老头发起脾气来,可凶了。”
但时鉴想的完全是自己和季老做的那句保证——“会好好保护她”。
他好像,没如约做好。
季向蕊虽然不知道时鉴和季老聊了什么,但隐约还能察觉他情绪的变化。
她以为他是被她说怕了,一阵大脑风暴后,赶紧纠正地说:“但你也别担心啊,在老院,我会护着你的。”
毕竟,季向蕊走到哪,护犊的本事都有人领略。
时鉴低眸捕捉着她一本正经的语气,笑着勾了下她的下巴,又是玩味的态度:“不该我护着你?”
“嗯?”季向蕊思绪打了个岔,没跟得上他节奏。
时鉴捏着她下巴,朝着自己的方向抬了几分,存声的吻落下,厮磨:“人都是我的,谁护谁?”
“……”
于此,季向蕊的话再度淹没在悸动的吻中,缱绻又浪漫。
约好回老院的时间是在晚上。
所以隔天白天,季向蕊和时鉴去了趟超市,补给生活用品和冰箱里的蔬果。
季向蕊其实不是很喜欢吃水果。
她现在一门心思就是昨晚说的“鸡腿、排骨、烤鸭、牛排……”,想一次性买好,吃个痛快。
但时鉴注意她的营养摄入,说要买水果,季向蕊最后还是硬着头皮挑了几种。
时鉴推着车,季向蕊抓着他的胳膊,跟紧在身边。
她心想着离晚上回老院时间越来越近,难忍地碎碎念地叨着:“老头可能气坏了,很大可能会拿着拖把或者鸡毛掸子在老院门口等着的,我们到时候要是进门,一定要注意,千万不能被挥到。”
时鉴笑说:“放心,不会的。”
季向蕊主要是怕时鉴被挥到。
她倒无所谓,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一贯好了伤疤忘了疼。
季向蕊也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久。
她一转眼,无意扫到货架上的雪碧,眼睛一眨,手就利落松开时鉴,笑眯眯地要朝放雪碧的货架走去。
但季向蕊刚有转身的动作,时鉴倏然注意到,想都没想地稳准捏住她后脖颈,往自己的方向带了回来。
季向蕊最受不了别人捏她的后脖颈,一捏就痒。
她只顾着扒拉时鉴的手,笑着连连求饶,完全忘了自己以前惯常会有的主动反击。
时鉴就想逗她,没松手。
季向蕊欲哭无泪,和他斗了会,小脾气上来,愤然跺脚,“时鉴!”
时鉴果断松手,却也把她扣在自己右手手臂和推车之间,时轻时重的热息由高及低地烫在她的耳廓,过电似的逼她一步惊颤。
“听话,先把蔬菜买了。”
季向蕊转过身,微微仰颈看他,眸中忽而便荡出早有酝酿的鳄鱼泪。
光盈微闪地游走在他们咫尺之近的微热空气里,她晃了晃他的手,小声说:“就买一听。”
时鉴心里平衡的天平已经朝着季向蕊倾斜,嘴里走出的话却仍是不变:“那个不健康。”
“那我少喝点,”季向蕊敏锐察觉到时鉴的无奈,蹬鼻子上脸地继续说,“另一半分你,我们一人一半,偶尔一次,没关系的。”
时鉴吃不消季向蕊这样潜化在话里的撒娇。
他的心在一点点地服软,俯身压下的高度让空气都渐变稀薄,他吻了下她的额头,气定神闲的话里自然随着淡笑:“那拿什么换?”
季向蕊以为他是要礼尚往来,趁着没人经过两旁,自觉又主动地垫脚回亲了下,“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