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养了失明男主当外室——云中扫雨人
时间:2021-03-18 09:55:57

  而这一切,都是从他平疫之后横空出世开始的,所以郑姒将这个事件记得特别清楚,而且当时心中满是愤愤不平。
  因为……她买错了。
  她跳过裕王和女主的对手戏,看到最后,发现她的磕的cp悲剧了。
  心中梗的不行,还要爬起来去上班,结果刚坐起身,就眼前一黑死翘翘了。
  郑姒抚了抚心口,直到现在还是有些意难平。
  裕王确实很好,书中描绘他眼睛深邃漆黑,性子诡谲不定,城府深不可测,生了一副极美的相貌,还能轻易看穿人心。
  这本是郑姒喜欢的那款男主。
  可她磕不下去。因为她觉得他对女主根本没有爱意,女主也并不爱他。他们两个皆是面善心黑的人物,起初有交集是相互利用,到最后也没有擦出什么火花。
  结局的时候,与其说女主选择了他,不如说女主选择了权力,放弃了爱情。
  最后,女主曾轻轻放在心尖上的那位端方君子敬她,却再也不敢爱她。
  ……这一刀让买了这支股的郑姒在被窝里抱头痛哭。
  如今这种感受浮上心头,依然强烈深刻,可那些往事隔了一世,却已如过眼云烟。
  对于如今的郑姒来说,谁选择谁、放弃谁,都没那么重要了,她曾不喜裕王借着平疫横空出世,如今却盼望着夏天快些到来。
  豫州需要这样一位救世主,临近的翡州亦需要,她生意惨淡的铺子更需要。
  所以,郑姒最后轻声说了一句,“他的苦难都会过去,他会改变这一切。”
  郑三娘怔怔的看着她,总觉得她在说这话的时候,眉目间有超脱的神性,仿佛游离于人世之外,垂眸俯瞰人间。
  她想起曾听过的她身上有仙位的传闻,不由得信了几分。
  两人各自沉思,皆没有留意到周围的人声渐渐消了,郑姒回忆渐深的时候,耳边忽然炸开一声巨响,惊得她把玩珊瑚手串的手剧烈一抖,一下子将它勾断了。
  红艳艳的珠子噼里啪啦的滚落一地,郑姒呆了一瞬,认命的叹了一口气,俯下身去寻那颗漂亮的鸽血石。
  她在地上找了一遍,没有找到,心头忍不住有些焦急。
  瞧了眼背后的屏风下的缝隙,她思忖了一会儿,走出隔间脚步一转停在了隔壁帘前,叩了叩一旁的纹格,讲明了自己的来意。
  帘内寂静如死。
  郑姒心中惴惴,心想难不成此处没有客人?
  可方才,她怎么觉得背后这雅间有动静呢?
  她一颗心七上八下,不过那鸽血石毕竟不是普通的珠子,踯躅了一会儿,她暗道定是自己多心了,硬着头皮撩开了帘子。
  下一刻,她看到一个红衣白脸的人,全身的寒毛登时一炸。
  他削瘦苍白的手指捏着那枚鸽血石,眸色深深,察觉到动静,阴寒深黑的眸子一抬,直勾勾的盯住了她。
  郑姒忍不住后退一步,怯生生的指了指那枚鸽血石,声如蚊蚋,“那是……我的。”
  那人红唇轻扯,露出一口森冷白牙,笑容满面的说:“原来是你啊。”
 
 
第25章 【25】【一更】
  当天晚上,郑姒梦到自己被人追杀,她喘着气惊慌的在山林中逃窜,可身后那钝刀在地面上拖行的声音却越来越近。
  她误入一片毒瘴之中,肺间火烧似的疼,凄惨的咳出血来,弯着腰再也跑不动。
  那红衣鬼陡然出现在她面前,红唇一勾,笑出一口森森白牙,举起血刀向她砍过来。
  郑姒尖叫一声,惊醒过来,面上挂了一脸汗珠。
  “小姐?”屏风外美人榻上的袖珞被惊动,起身探头,带着浓重的睡意问:“小姐,怎么了吗?”
  郑姒平复了一会儿心跳,勉强笑了一下,“没事,做了个噩梦,你睡吧。”
  窗外天光微明,她拍了拍自己的心口,正要放下幔帐再睡一会儿,却忽然看到窗前一个黑影鬼魅一般一闪而过。
  她的一颗心又吊了起来,关上幔帐缩进了墙角,拥着被子再也睡不着。
  她坐在昏昏的黑暗中,忽然想到不久前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他肩头清冽的香气。
  她将下巴埋在膝间,指尖一颗颗的转着手腕上的红珠,直到摸到最凉润细腻的那一颗。
  我有点想见他。她心道。
  ……
  天明之后,郑姒在梳妆的时候多上了点胭脂,这才将苍白的面色盖下去,勾出几分明艳颜色。
  她将袖珞赶去了铺子,带着盈绫正要出门,宝珠阁却忽然来了一位稀客。
  来人穿着一身藕白素裙,娉娉婷婷,清丽婉约——正是郑家名副其实的大小姐,郑雪怜。
  郑姒住在郑家这么久,倒是早就知道这号人物,不过她们二人井水不犯河水,见了面也是客客气气的你点头来我微笑,一个骄矜,一个从容。
  无事不登三宝殿,郑姒目光闪动了一下,礼节周到的将她迎进屋,让盈绫为她斟了上好的茶。
  两人你来我往的客套了一番,过了半晌,郑姒才听到她点明来意。
  “我方才路过小花园,见地上已经有了落花,忽而想起一件事。”郑雪怜低眉道,“三个月前,我在表妹于别苑中办的赏雪宴上游玩的时候,曾承诺过星河苑落成之后,会邀她们来共赏海棠。”
  她抬眸幽幽的看了郑姒一眼,“姒小姐,星河苑中的海棠可开了?”
  郑姒点点头,“开了有些时日了。”
  她叹了一口气,“我今年还未曾见过。”
  郑姒表示同情,“那真是可惜。”
  “好景当共赏,姒小姐何不趁着春光正好,在星河苑中办一场春日宴,也好和翡州大户的女郎们有些交游。”
  郑姒捏着下巴沉吟了一会儿。
  不论郑雪怜是何目的,她对她这个提议确实是心动的。
  见到袖珞缝制的衣物那么受欢迎之后,她有心搞一搞定制什么的。若是那样,翡州这些十七八岁的、如花似玉的女郎,不正是她的目标客户吗?
  她的铺子若做起来,是要从她们腰包里掏钱的,多认识些金主总是没错的。
  可是若真的要办宴会,她却又顾虑重重。
  一来怕郑雪怜居心不良、暗中使坏,而来怕自己妥帖的藏着的那个小郎君,暴露在众人的目光之下。
  所以郑姒思忖了一会儿,道:“二小姐说的有道理,好景无人赏确实可惜,只不过如今疫病当头,大家都人心惶惶,估计是没有赏花的心情的。”
  “等今夏疫病过去之后,我定会邀你和众女郎一同来星河苑中赏景游玩。”
  郑雪怜神色淡了些,垂下眸子弯了弯唇道:“今夏父亲是要带我们去筠州的别苑避疫消暑的。”
  她抬眸轻飘飘的瞟了郑姒一眼,眸中含着些刺人的笑意,语带深意的说:“那处可不是祖母的地界。”
  郑姒也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二叔要当第一个逃离翡州的大户吗?郑家在翡州很有声望,如今局势未定,这样做怕是缺了些担当。”
  郑雪怜轻笑一声,觉得她可笑,“等这里也变成一座瘟城的时候,你便不会这么说了。”
  “命都可能保不住的时候,还要这些虚名做什么?”她眸色深深地盯着郑姒,“父亲对你似乎颇有微词,有将你抛在翡州的意思。”
  “若你将星河苑借我用一日,我便向父亲求求情,如何?”
  郑姒的手指轻轻地点了一下桌面,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道,“二小姐,我本就不打算离开翡州,你何必多此一举呢?”
  郑雪怜原本成竹在胸,暗忖自己说到这个份上,她定然不得不低头了。可没想到,她一开口,就将自己堵了回来,唇边那点淡淡的笑意仿佛在明晃晃的嘲笑她自作多情。
  她的脸白了一霎,咬牙道:“好,姒小姐有胆气,既然你要留在这里等死,那便留吧。”
  她气呼呼的走了。
  郑姒看着她的背影,“啧”了一声。
  这下好了,除了那些夫人姨娘,她已经把二房的人挨个得罪全了。
  她不过说些实话罢了,何必那么生气呢?
  郑姒摇头慨叹,备车去了星河苑。
  她走之后没多久,郑雪怜的清雪院中,郑菱枝听到风声来寻她,偷偷告诉她了一件事。
  郑雪怜听完,眸中闪过讶然和暗喜,低声反问,“你说的可是真的?”
  郑菱枝点点头,“锦绣坊的老板娘告诉我,她前段时间在那处买了两件价值不菲的男衣,皆是少年的身量。你说,她在翡州谁也不认识,能买来给谁?”
  郑雪怜点点头,“的确可疑。”
  郑菱枝嗤笑一声,讥讽道:“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货色,那日倒敢来教训我。”
  郑雪怜听了这话,瞟她一眼,“她倒比你聪明谨慎的多,你该学着些。”
  郑菱枝哼了一声,“再谨慎又能怎么样,还不是被我抓到了把柄?我倒要看看,她偷偷摸摸养男人的事被宣扬出去之后,她还怎么在翡州立足。”
  郑雪怜微微笑了一下,嘴上却说:“还是要探一探真假才行,不然平白污蔑了她,就不好了。”
  郑菱枝目光微亮,“她瞒得过旁人,瞒不过星河苑里的人。二姐姐,你手下的白芍的母亲不就在星河苑当差吗?找个机会把她叫出来一问便知。”
  郑雪怜颔首笑道,“好,我会安排。”
  郑菱枝走后,她唤来自己手下的小厮白芨,淡淡的吩咐道:“继续盯着宝珠阁那边的动静,姒小姐若回来了,马上来告诉我。”
  那长眉尖脸的小厮低头称是,又说夫人方才派人来传话,让去她那处用饭。
  郑雪怜应了一声,随手揪下花瓶中桃枝上的一朵粉瓣桃花,走在路上的时候慢悠悠的扯碎了。
  到母亲院中一看,见父兄皆不在,桌上摆了满满当当的菜,却只有她自己坐在桌旁。
  郑雪怜在桌边坐下,随口问道:“爹和哥哥又跑去哪里了?”
  “柏瑜去忙生意了。”她道,“至于你爹,方才沉着一张脸出去了,不晓得去干什么了。”
  她眉心蹙起,“前几日差点把命折进去,竟还不知道安分几天。”
  郑雪怜连忙开口劝慰她,“娘,你别担心了,在翡州这地界,爹能出什么事呢?”
  “但愿如此。”
  ……
  今日天朗气清,暖日融融。
  郑姒出城之前,见日头高照,已经是正午时分,便带着盈绫下了马车,择一家酒楼吃了一顿饭。
  她这个人有长性,起初择定了哪家就不太爱变动地方,所以这次依然去了那处醉仙楼,点了他们的招牌菜。
  来布菜的圆脸小厮笑盈盈的,将她点的红烧鳕鱼和几道小菜端上桌之后,还端上一碗热气腾腾的羹汤,说是送给熟客的。
  郑姒欣然笑纳,暗道这家店的服务真不错,要是味道能更上一层楼就好了。
  这红烧鳕鱼比起三娘做的,到底还是差了点意思。
  想到这里,她感慨的叹了一口气,心道,若我有三娘的那双手,我便自己开一家食肆,哪里还愁赚不到钱?
  起初可能要辛苦一些,不过她可以收几个聪明伶俐的小徒弟,将他们教出来之后,她便甩手不干了,到时候再无烦事挂心头,岂不是美得很?
  可惜她没那双手。
  郑姒恨铁不成钢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暗道,养得好看有什么用,抚琴只会一些皮毛,作画也画不到拿出去卖的水准,整天就知道捧着个话本子。
  她象征性的在心头谴责了一下自己,而后便食指大动的开始用餐。
  盈绫左右看了看,有些疑惑地问她,“小姐,你有没有闻到一股甜香?”
  郑姒深吸了一口气,只嗅到食物勾人的香气,末了,才隐约闻到一点腻人的甜味。
  “有一点。”她边说着,边不耽误的用筷子夹了一块鳕鱼肉,随口道,“是不是花香?”
  盈绫蹙着眉,“不太像。”
  郑姒咽下一口,又捧着小碗给自己舀了一勺汤,“可能是店里调的香料吧。”
  盈绫用手掌在自己的鼻前扇了扇,又仔细嗅了嗅,眉心蹙的越来越紧,“小姐……”
  郑姒已经用筷子夹起了一粒花生米,眼睛也没抬,“怎么了?”
  她站起身,面色凝重,“我觉得有点不对。”
  郑姒看着那粒花生米,心中奇怪,有什么不对的?
  不过这念头刚起未落的时候,她豁然发现,那粒花生米忽然变成了两颗,而后便开始影分身。
  她的意识变得模糊黏稠起来,筷子一下子掉了,花生米咕噜噜的滚到地上,她扶着额,目光无意识的追随着,发现墙角某处无端的升起了细弱的袅袅白烟。
  那热气腾腾的羹汤让白烟和香味飘了满屋,将那点小小的异常掩盖住了。
  她晕倒之前,心想,果然天上掉馅饼,准没好事。
  白烟满室,她们二人昏昏的伏倒在桌上。
  那圆脸小厮敲了敲房门,“客官,出什么事了吗?”
  屋内无声无息。
  他笑了一下,转身走上三楼,行到黑暗的走廊尽头,叩了叩房门。
  “郑老爷,都安排好了。”
  里面传出一个阴沉的声音,“□□,人多眼杂,不好行事。将她们绑好蒙住眼封住口,别让旁人发现,等天色暗下来再说。”
  “是。”他应声之后,走进另一个屋中,在托盘上放了麻绳黑布,然后用绸布盖着,施施然的下了楼,送餐一样进了郑姒的屋中。
  他将二人拖到墙角,看着郑姒如花似玉的脸蛋,叹了一口气。
  “得罪谁不好,偏要得罪那个锱铢必报的主,这翡州有头有脸的人物,哪个没和他喝过茶呢?”
  “你也莫怪我,东家让我听他差遣,我也没有选择的办法,若是不从,怕是会丢去半条命。”他恳切道,“这年头,谁活的容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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