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养了失明男主当外室——云中扫雨人
时间:2021-03-18 09:55:57

  他嘴上说的话软和,下手却一点没耽误,照郑明义的吩咐将二人捆好了,而后走出去,喀嚓一声,轻轻关上了门。
  ……
  太阳一点点的落下山去。
  郑姒醒来的时候头晕脑胀,双手被反绑,眼前一片漆黑。
  她闷闷的咳嗽一声,慢慢回想起自己身上发生的事。
  耳边能听到车轮滚动的声音,马车颠簸不定,路面十分凹凸不平,一定不是城中的街道,也不是修的平整的官道。
  一阵风过,她听到树声如涛,由此猜测,此刻她已经被带到了翡州城西十里外那片深深的密林中。
  她心中无比的慌乱,却又奇异的镇静,她知道只有杀人抛尸时绑匪才会将人带到这种地方,自己怕是难活过今晚,手脚都怕的发软。
  可是另一方面,她的大脑还在冷静的飞速转动,推测凶手,收集信息,寻找自己获救的可能。
  凶手很好猜,除了郑明义她也想不出旁人了。
  至于获救的可能……
  郑姒蜷着腿在车厢里慢慢挪动了一圈,在角落里碰到一个人。
  她用自己被反绑的双手辛苦的摸索,摸到她腕上的一个玉镯,镯子上有一道细细的裂口。
  她心中一凉,知道盈绫也被放倒了。
  她心跳如擂鼓,渐渐意识到自己可能破不了这个死局。
  袖珞此时在铺子里,只以为她去星河苑了,而九顺被她留在星河苑当管家,根本不知她今天会去。
  她如今每次去星河苑前都会和祖母打声招呼,所以就连清梧第二日都不会来了。
  她无声无息的死去好几天,可能都不会有人发现……
  郑姒缓缓地将脊背靠在车壁上,自我安慰道,没事,我也不是第一次死了,说不准死一死,又穿进了另一本小说。
  可她心头还是涌上浓重的悲伤。
  上次猝死的太突然,她根本来不及有什么感触,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之后才想起前尘,往日的那些生活也早已远去了,所以郑姒适应的非常良好。
  可是这一次,她却在无边的黑暗中,孤寂的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也许再也没有转世,也没有来生,只有人死如灯灭,往后这世间,再也没有她了。
  她很沮丧的想,剧情这么轻易就能改变吗?
  她本该死在一年之后的春日的。
  往日不曾深刻的思考过死亡,可是死到临头的这一刻,她发现自己真的想活着。
  哪怕出个变故,让自己多活一年、一天,一个月也好。
  若是那样,她一定……
  首先把那个小郎君霍霍了!
  这个大胆的想法刚冒头,马车便忽然停了。
  “你是什么人!”
  她听到车夫凶恶的声音,一颗心充满期待的提了起来,忍不住想,是谁来了?
  翡州城中,好像没有能在此刻来救她的人物。
  若是在京城中,她倒是还能押一押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贺骁,可如今他在千里之外,不可能飞渡来此。
  而且……此刻他估计已经将心思放在郑姣身上了吧。
  她选择留在翡州城之后,和他的妹妹贺兰通过一次书信,她当时提过,贺骁以为她是被抛下了,不顾一切想将她接回来,却终究被父亲拦下了。
  远方有人挂念着你是件很让人感动的事,可是郑姒当时回信的时候却只叮嘱贺兰不要找郑姣的麻烦,全然略过了此事,显得十分无情。
  因为郑姒知道他是会变的。
  贺骁和郑姣这一支股走的是相爱相杀的真香路线,在小说里,郑姣初到京城的时候,贺骁心中还对郑姒很有好感,总觉得是她害了她,因此对她处处冷脸,总爱与她作对。
  后来,他发现她身上不同寻常的冷冽与坚韧,不由得被她明亮的眸光吸引,渐渐放下成见,转变态度。
  再后来,她行举手之劳轻飘飘的救了他一命,他越陷越深,俯首甘愿将自己的身家性命悉数交于她。
  他这条线中一个经典的场景,她印象很深刻。
  那时,郑姒的死讯传入了京城。
  郑姣没有放在心上,参加宴会的时候穿了一身枫红的衣裳,被看不惯她的世家贵女借此攻击。
  那时候,是贺骁站出来挡在了她身前,漠然的说了一句,“她死了,与郑姣何干呢?”
  彼时郑姒的那些丑事已经传入了京城,他起初的少年情思早已消散的一干二净,他要守护的姑娘,变成了另一个人。
  假千金郑姒鸠占鹊巢十五年,终于被真正的大小姐,一步步的,夺回了一切。
  郑姒知道这一切。
  所以她才不会为他动容,如今不会,他改变之后,也不会。
  郑姒将心头他的影子挥散,在无边的黑暗中,忽然开始想念星河苑中那盏亮起的灯。
  她伸出手指在虚空中摸索,在黑暗中有些哀伤的想,这就是他看到的世界吗?
  若她今日真的回不去了,他……该怎么办呢。
  整个人被哀思缠绕的时候,她忽然听到恐怖的声响。
  先是刀尖没入血肉的声音,而后,是重物倒地的钝响,随即是一种奇怪的“嗬嗬”声。
  她本能地觉得恐惧,还没来得及深想,忽然觉得车内涌进一阵阴风。
  冰冷的刀尖划开封住她嘴巴的黑布,又挑起她的下巴,血腥味涌入她的口鼻。
  持刀的人问她,“他在哪?”
  郑姒牙齿打颤,仿佛周围是冰天雪地似的。
  “谁?”
 
 
第26章 【26】【二更】
  今夜无星无月,漆黑的夜幕下,一辆马车寂寂地行驶在长长的路上。
  郑姒听着车轮声,怔怔的抱着腿坐在车厢里。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不久前许的愿望实现了。
  在她被人杀死抛尸之前,事情出现了变故,于是她又能多活一会儿了。
  可是如今,她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
  因为……她好像落到了一个更可怕的人手里。
  说不准,那人就是最近十分猖獗的杀人魔头。
  郑姒想到曾听说的那些死状,直想哭。
  郑明义想要她的命也就罢了,可为什么变态连环杀人犯也盯上了她?
  她觉得自己把手上的困难剧本完成了噩梦级别。
  这怕是穿书界的头一份吧。
  郑姒心想,这真是没道理。
  我一个平平无奇的恶毒女配承受了太多。
  车前传来盈绫强装镇定的声音,“那座小山就是叠翠山,我们原本要去的,就是那里的别苑。”
  郑姒撩开车帘探头看了看,果然看到那座熟悉的叠翠山。
  她忍不住想松一口气,可是想到车前坐着的那个人,又紧张地不得了。
  当时郑姒反问之后,这人没有给她答案,只挑开了她蒙眼的黑布,问她原本是要去哪里。
  郑姒老老实实的答了,而后他甩了甩刀尖上的血,说,碍事的人解决了,现在去吧。
  不知什么时候醒来的盈绫呜呜了两声,在他挑开封口的黑布之后,她说,她来指路。
  于是她们就这样一路战战兢兢地到了叠翠山下。
  就在郑姒盼望着回星河苑寻求庇护的时候,马车忽然停了。
  那红衣人将晕倒的盈绫扔进车厢,又将刀背对准郑姒。
  她见状,两眼一翻配合的晕了过去。
  可那人没那么好糊弄,他冰冷的手探上了她的脖子,而后重重的一捏。
  郑姒便半点不掺假的晕了过去。
  他收刀入鞘,看着半山腰的星河苑,不走山路,反而跃上高高的树尖。
  夜色中一抹红色像血色残旗一般欺近星河苑,飘摇着掠过高高的墙头。
  他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探,一直探到朱门上挂着金锁的内院。
  他看着那锁,眸中阴鸷,又不愿□□了,抽刀将那木门上的锁一下子劈了下来,从颤抖着开了半扇的朱门中走进去。
  刚绕过仙鹤影壁,他便看到不远处一栋小楼的门,被一只裹着银鱼白色窄袖的手推开了。
  一个白衣少年从那里走出来。
  他深黑的眸中划过一抹光亮,慢慢屈膝俯身跪下,低首道:“殿下,奴来迟了。”
  他没露出欣喜之色,盲眼微动看了一眼他的身周,眉间凝了霜意,“她呢?”
  红衣人眸中闪过暗光,声音阴沉的道:“殿下想让她怎么死?”
  “高茂。”他的神色忽然变得沉冷阴厉,“不许动她。”
  高茂一瞬间露出茫然的神色,仿佛没听明白他说了什么似的。
  他迷惑的看了容珩一会儿,迟迟没有动作。
  容珩眉间染上不安不耐,又问:“她在哪?”
  高茂这才相信并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在山下的马车里。”
  他又问:“你伤她了?”
  语气冷的可怕,让人忍不住心生恐怖。
  他从未在殿下身上感受到这么鲜明外显的情绪。
  脊背隐隐发冷,他忍不住庆幸自己暂且留了那小姑娘一命。
  “奴未伤她。”他垂眸答。
  容珩没再多问,语气稍缓,吩咐他将她带来。
  高茂觉得自家殿下脾气变好了。
  往常他可是厌极了女人,别人碰一碰他的衣袖,他都要将那手斩断喂狗,以至于侍女站在他身边就发抖。
  如今他被这女郎视如己物,锁在这深院里,竟然没有半点脾气。
  人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转性,真是奇也怪哉。
  而在高茂遵照殿下的命令,将人好端端的带到他面前之后,他见识到了更加令自己费解的事。
  他的殿下温柔的俯身,指尖在她面颊上轻轻划过,触到一道红线般细小的血口,立刻沉眉质问他,“你不是说没伤她?”
  高茂:“……”
  轻轻蹭一下也叫伤?
  他有些恍惚的想起刻在自己脑海深处的一件事。
  那是在秃鹫盘旋的乱葬岗中,他被仇家切开了喉咙丢在那里,双眼怔怔的望天,只剩下一口气。
  灵魂被百手拖拽着、快要沉入地狱的时候,他看到了一身白衣的他。
  那时容珩还不到束发之年,是个身量未足的小殿下。他站在死人堆里,却一派淡然从容,仿佛自己立在萧萧竹林中。
  那双灰蓝的翳瞳环顾一圈,盯住了他。
  高茂记得自己当时对他血淋淋的笑了一下。
  然后他也笑了一下。
  还自语一句,“这个倒是没受什么伤。”
  他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那时候他听着自己喉间的嗬声,觉得这人真是诡异极了。
  更诡异的是,他居然让他活了下来。
  虽与常人有些不同,不过谁不愿意活着呢?
  这世界上的病千奇百怪,他不过是患了种轻症。
  思绪飘了一会儿之后,他的目光又落在那女郎面颊上的小伤口上。
  他觉得殿下忽然变得像个人了。
  容珩轻易便能看穿他的心思,淡淡的睨他一眼,道:“高茂,她的一根头发丝,你也不能碰。”
  “……是。”
  而后他没再过多地责难他,只淡淡的警告了一句,“不许有下次。”
  “不然,我会生气。”
  他颔首称是。
  容珩这才满意,摸出一个空瘪的水囊,倒进去大半桌上的茶壶中的茶水,盖紧塞子扔给他。
  “这两日先不要出现。”
  他接住水囊,应声越过墙头消失了。
  ……
  夜色深重。
  容珩阖上门,点亮了三支蜡烛。
  而后走到乌木美人榻前,俯身轻轻描过她的眉间,又蹭了一下她脸颊上细小的伤口。
  她似有所感,轻轻地抖了一下。
  心头的天青色火焰笼着浓重的灰黑,像被拍在狼爪下的兔子一样又蔫又惊恐。
  “他吓到你了吗?”容珩叹了一口气,含着安抚意味轻轻磨蹭她柔嫩的面颊,温声道,“别怕,以后不会了。”
  良久之后,郑姒睫毛轻颤,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
  她先看到一团模糊的暖光,而后在渐渐清晰的视线中,看到自己想见的那个少年。
  他的手穿过她的发间,她的头枕在他的膝上。
  仿佛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场噩梦,她不过是在他怀中,沉沉的睡了一觉。
  可是随即她却悲伤的意识到,事实应该恰好是相反的。
  噩梦是她经历的现实,而此刻……怕是她最后的美梦吧。
  郑姒鼻头一酸,伸手抱住了他的腰。
  他没有动作,不躲也不迎,只是身子轻轻地僵了一下。
  郑姒心头感触更深,暗道,这梦未免也太真实。
  她坐起身,按着他的肩膀,将他推倒了。
  他眸子微睁,有些理解不了似的眨了眨。
  这神情落在什么都懂一点的郑姒眼中,让她不禁感慨,这玉人似的小郎君真是不谙世事,天真的很。
  让死到临头的她忍不住恶向胆边生。
  手指点了一下他的鼻尖,她俯身凑到他的耳畔,女妖一般轻声诱惑,“玉郎,带你赴极乐,可好?”
  他被烫到一般偏头躲了一下,呼吸放轻了,含着拒意低声唤,“阿姒。”
  郑姒恍若未闻,素手游鱼一样从他身上滑下,勾住腰带轻轻扯开。又凑上去,细雨一般缠绵的吻住他的唇角。
  烛火如豆,半室暖光,乌木美人榻上两人身形交叠。
  容珩一只手握紧了复又松开,如是再三,似是纠结万分。
  郑姒支起一点身子,含着安抚意味捏了捏他的后颈,低低的轻笑一声。
  气氛愈发暧昧无状的时候,门忽然被砰地一声撞开了。
  “小姐!”
  盈绫冲进来,带着哭腔唤她,仿佛她已经遭遇不测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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