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养了失明男主当外室——云中扫雨人
时间:2021-03-18 09:55:57

  却见他垂着眼若有所思,似乎在出神。
  郑姒没再叫他,静静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说:“你是故意的吧。”
  “……什么?”他被惊动,动了动睫毛。
  郑姒忍不住抬手去触他的睫毛,一无所知的他对危险觉察的十分迟钝,直到她的指尖在那排细密纤黑小刷子上扫了一下,他的眸子才轻轻一动,眨了好几下眼。
  如碎冰潋滟,秀色可餐。
  她有些意动,素手落在他的后颈,踮起脚尖飞快地吻了一下他的眼睛。
  “口中说不能毁我的清誉,”她的手指抚了一下他绷紧的后颈,噙着笑道,“还不是在故意毁我的清誉?”
 
 
第23章 
  看到他因无措而睁大的漂亮眸子,郑姒心情很好的笑了一下,牵着他的衣袖将他往屋里扯,拉的他踉跄了一下。
  “阿姒,我……”容珩忽然开口。
  郑姒停下,回头看他,“怎么了?”
  他的眸子仿佛在很认真的注视她似的,静默了良久,却什么都没有说。
  “没什么。”他扯了扯唇。
  郑姒没再追问,拉他进了屋中,将食盒中的汤羹和豆腐、小鸡炖蘑菇摆了满桌,敞着门听着雨声和他一起吃了一餐饭。
  期间郑姒和他聊起明水村、临溪村被恶匪屠灭的事情,感慨这世道不太平。
  容珩道:“山匪如此猖獗,官府为何不作为呢?”
  “许是有心无力吧。”郑姒随口接道,“那山匪毕竟狡诈奸猾。”
  他淡哂了一下,轻声道:“实则是蛇鼠一窝。”
  郑姒想到清梧给她讲的“新鲜事”,出了会儿神,没听到他这声很轻的论断,只注意到他的薄唇张合了一下。
  她心头忽然浮起一个念头……
  盯着盯着,他忽然睫毛一掀看了过来。
  郑姒面上微烫,总觉得被他看穿了绮念,连忙摇摇头清了清脑子,迅速起了一个话头,“不过那些山匪作恶多端,总会有报应的。”
  容珩淡笑了一下,似觉得她天真。
  “是真的。”郑姒认真的说,“听说黑风寨的那个大当家被人割了头颅,悬吊在官府门前呢。”
  容珩抬了抬眉,“谁做的?”
  “许是事了拂衣去的江湖游侠,或是厉鬼寻去索命了吧。”郑姒胡乱掰扯,“说起来,我昨晚回来的时候,看到一个红衣白脸的人影从树梢上一闪而过,说不定正是去索命的红衣鬼呢。”
  容珩沉思了片刻,似笑非笑的轻喃了一句,“确实。”
  胡编乱造的郑姒被他说的后背一寒,笑容一僵,“嗐,我开玩笑的,世上哪有什么鬼呢?”
  容珩看向她身后,笑道:“有啊。”
  郑姒:“……”
  碗里的羹汤顿时不香了。
  她很怂的把手钻进他的手心里,欲哭无泪,“你别吓我。”
  他露出些微愉快的表情,握了握她的手,瞳眸微动看向她,竟无端的有些温柔,“没事,我在。”
  郑姒慌乱的心跳奇异的安稳了下来。
  她悄悄动了动手指,一根根的钻入他的指缝,十指相扣的轻轻握住了。
  却不知何故,不抬眼看他的表情,反而无端偏头看向门外,而后说了一句雨停了。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门外天清风润树摇,斜檐下水珠嘀嗒,林深处传来一阵遥远的蛙鸣。
  郑姒动了动手,他微压了一下,将一颗浑圆的珠子塞入她的手心,才任凭她抽走。
  她站起身,摊开瓷白的手掌,看到一颗颜色鲜艳浓烈的红宝石,含光蕴华,在手心微微一滚,仿佛流动的血珠。
  她的心尖微微发烫,收拢手指将那珠子攥在了手心,听到他问:“你要走了吗?”
  她悄悄的深吸一口气,微微点头,抬眸看着高远的天边,却不侧目看他,“我过几日再来。”
  然而她好几日都没有去。
  那日和盈绫一番对谈,劝服了她,也让郑姒厘清了自己的心思,找到了想要的活法。
  不过要想过那样的神仙日子,她首先要有来钱的路子,只有腰包鼓了,她的腰杆才能硬的起来,不然日后父母要为她议亲,她还真的不好忤逆。
  否则指不定一个不小心,她就喝西北风了。
  所以郑姒这些天一颗心全系在了自己新得的铺子上,每天拄着下巴想怎么才能让生意兴旺起来,愁的头发都掉了几根。
  袖珞不爱动脑子,也不替她操心,只每天坐在那里做女红,仿着京城里衣裙的样式给郑姒做了一套新的春衫。
  只不过后来郑姒没有穿上,因为有个女郎来选布料的时候相中了这套纹样繁美的春裙,出高价买走了。
  郑姒灵机一动,决定压榨自己的女员工,将袖珞按在那里缝衣绣花,自己暂时放下了担子,坐上马车冲她挥了挥手,说要回一趟星河苑。
  结果刚走了没两步,她就看到了带着小丫鬟来逛街的郑三娘。
  对方也看到了她,眸光亮了一霎却很快暗淡,低着头匆匆走过她的马车。
  “三娘。”郑姒喊了她一声。
  她身形顿了一下,脚步却终究没停。
  郑姒忙跳下来提裙追上她,“三娘,生我的气了?”
  她只埋着头匆匆地走,不说话。
  郑姒无奈之下只得拉住她,“是我不好,答应陪你去茶楼听说书却一直没有去,今日我有空,咱们一起去听怎么样?”
  郑三娘挣开她的手,闷声道:“你不用勉强和我做朋友。”
  “为什么这么说?”郑姒微蹙了眉。
  郑三娘眼睛瞟向一旁,“那天你去找五妹妹了吧。”
  郑姒微讶,“你怎么知道?”
  “昨日五妹妹来家中见祖母,我恰好去给祖母送莲子粥,听她提起了此事。”
  郑姒想起那天发生的事,眉目微动,“她说什么了?”
  “说你那天帮了她,她很喜欢你。”
  郑姒原本想听关于郑明义的事,却忽然间听到别人说自己的好话,一时间有些不好意思,“阿姝看上去不太像会说这种话的人。”
  “是啊。”郑三娘道,“她总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见谁都不喜多言,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她说喜欢谁。”
  郑姒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不至于不至于。”
  “怎么不至于了?”郑三娘道,“我也很喜欢你啊。”
  “啊……”郑姒被这记直球打得懵了一瞬,茫然的眨了几下眼,慢慢反应过来,不认同的道,“那你刚才为什么看到我就跑?”
  郑三娘低下头,嘀咕了一句,“你不是不想和我一起吗?”
  郑姒解释不清,干脆什么也不说了,拖着她的手将她拉进了茶楼,要了个上好的位置将她按坐下,还抬手给她倒了一杯茶,“还在生气?”
  她摇摇头。
  郑姒道:“我那天不是故意抛下你的,实在是担心阿姝那边会出事,这才过去瞧一眼。”
  “姒娘,其实五妹妹的事,与你没有关系吧。”郑三娘说,“你为什么不惜惹祸上身也要对她处处维护,这次是,上次在白梅园里也是。”
  郑姒拿起杯盖,用边缘抿了一下杯中的水面,“因为我也很喜欢她。”
  郑姝性子坚韧,陷于泥沼却从不肯沉沦,像野蛮的蔓草一样朝天生长,终于拨开了重重的叶障,重见了阔远的天空。
  她诗书俱佳,后来才名远扬,上达天听,成为新君亲封的明殊郡主。
  她有光明的未来,如今却还在不见天日的苦难中挣扎。
  郑姒起初作为一个天外之人,曾置身事外高高在上的指点过江山,如今落于凡尘,若不肯在有余力的情况下践行自己当初的理念,岂不是狠狠地打自己的脸?
  她这次出手帮容氏看起来冲动莽撞,其实也有自己的考量在。
  她们都是书中人,而容氏更是小说里早期会死亡的人物之一,郑姒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帮她破了这个死局。
  若是能,那她的结局应该也能改变。
  若是不能……
  那她就必须在这条必死的道路上多想想法子了。
  她沉思着,片刻功夫间想了很多,郑三娘看着她,忽然问:“那我呢?”
  郑姒眨眨眼,没有反应过来。
  “那你为什么帮我呢?”郑三娘说。
  “因为鲫鱼汤很好喝。”郑姒笑道,“你那天打人耳光的声音清脆又响亮,我听着很喜欢。”
 
 
第24章 
  她们来的不太凑巧,茶楼里的说书先生刚讲完一场,下去歇了。郑姒要了些点心瓜果,也不着急,边吃边等。
  星河苑今天不回去也罢。
  郑姒这样想着,手指却忍不住抚上了腕上的珊瑚手串,一颗颗的拨过去,找到那颗细腻莹润的鸽血石,用指尖轻轻磨蹭。
  想到深院中那人将这颗玉珠悄悄塞进自己手心的小动作,她心尖忍不住有些发痒。
  她深吸一口气,正了正神色,克制了一下自己的念头,暗道不行。
  她还没站稳脚跟之前,不能耽于美色,不然稍微出了什么差池,她就会立刻名声扫地,走上原主的老路。
  郑姒仔细考虑了,她不怕名声扫地,不过她不想像原主一样身败名裂,凄苦一生,而想像在世人非议中活的张扬的乐陶公主一样,我行我素,但无后顾之忧。
  乐陶公主能活成这幅样子,当今圣上对她的纵容是一方面,而另一方面,她也确实有能力有手腕,并且在经商一道上很有天赋,从来都是靠自己丰衣足食,不曾仰人鼻息。
  所以郑姒决定,先费点心思把自己的铺子搞好了,再谈其他。
  如今心思太浮动,还是晚两日再去星河苑吧。
  刚想到这里,郑三娘就开口说到了这,“姒娘,你这几日安安稳稳的在郑家住着吧。”
  “最近翡州城出了好几桩命案。”
  郑姒两耳不闻窗外事,对此倒是一无所知,“怎么了?”
  “前日一个客商被人开膛皮肚死在了路旁,昨日宿柳巷中一个管事被人割开喉,拔了舌,斩断手脚死在了床上,血把床铺都染成了暗红。”郑三娘紧张兮兮的道。
  郑姒听她说的心中有些发凉,忍不住说点什么宽慰自己宽慰她,“听说黑风寨的大当家也在几日前被人割了头颅。”
  “这几日命案频发,说不定是一人所为,他既斩了匪首,说不准只杀恶人,应该不会对我们出手吧……”
  这话顺着郑姒身后的山水屏风,飘入了邻间一个面白无须、脸颊削瘦的阴柔男子耳中,他穿黑色大袖着暗红里衣,听到她这么说,阴恻恻的勾了一下唇。
  这可说不准,他如今可不正是在找一位年纪这般大的女郎吗?
  弄凤楼那浑身腥臭的管事说,殿下被从京中来的贵女带走了。
  他给乐陶长公主去了一封信,探问殿下是否在她那处,如今还没有回音。
  若是她暗中将殿下护起来了,那自然最好。若不是……
  他眸中渗出阴沉的冷意。
  若不是,不知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女郎,竟然染指殿下。
  他得好好想一想她的死法。
  ……
  山水屏风另一端,郑姒抚了抚自己的胳膊,“我怎么觉得有点冷。”
  郑三娘看了眼窗外的大太阳,“没有吧,今天天气很好。”
  她又探身往外瞧了瞧,道:“西边的天倒是很阴沉,豫州如今真是不太平,闹疫病也就罢了,就连天公也不作美。”
  郑姒咬了一颗红彤彤的樱桃,含糊道:“兴许入了夏就好了。”
  “哪能说好就好呢?”郑三娘忧心忡忡,“祖母说月末之前要带我们去筠州避疫消暑,你也会和我们一起去吧?”
  郑姒没应,纤浓的睫毛轻垂,忽然轻声道:“豫州不是还有一位裕王吗?”
  郑三娘不知她为何突然提起他,迟疑的点了点头,皱眉道:“可被派来守皇陵的皇子皆是不受宠的,听说这位裕王生母地位卑贱、早早离世,他由膝下无子的贵妃抚养长大,那贵妃跋扈阴沉,他处境并不好。”
  郑姒抬了抬眸,做出一副愿闻其详的样子。
  于是郑三娘继续道:“贵妃把他接入宫中不到两年,就得了一子,他便对她再也没用了,在身边反而碍眼,于是境况变得更加糟糕。”
  “想必他是在宫中生存不下去了,所以在太后薨时,才自请前来守皇陵。”郑三娘打开了话匣子,“那时他好像还不到十三岁。”
  说到这里,她叹了一口气,“原本皇子公主守皇陵两三年也就够了,可今上不知是忘了这个儿子还是怎么,一直没有派人来接,如今他被困在豫州城中,又赶上了瘟疫,也不知自己能不能保住性命,哪有人会指望他呢……”
  郑姒听了这些,也叹了一口气,暗道是真的好惨,简直是美强惨本惨。
  不过她知道,那裕王并不是善茬,他不声不响的蛰伏了许久,出世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平定了豫州的这场祸疫。
  此举不仅让他声名远扬,深得民心,也让为此事焦头烂额的皇帝龙颜大悦,忧虑顿消。
  瘟疫平息之后,他让战功赫赫的贺将军亲自走了一趟豫州,大张旗鼓的将裕王接回了京城,他离开时默默无闻,回京时却风光无两,彻底翻了身。
  之后又两年的筹谋算计、暗潮涌动,他顺利的脱颖而出,成为一国储君,再一年,皇帝薨,他坐上皇位。
  这些让他在这个买股文里成为女主身边实力最强劲的一支股,一路高歌猛进,最终将那些公子将军都比了下去,得了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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