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养了失明男主当外室——云中扫雨人
时间:2021-03-18 09:55:57

  “她去天门山了。”陈瑶叶说。
  郑姒:“!”
  这下子,剧情可能真的要跑偏了。
  天门山路途遥远,这一去一留,少说也得小半年后才能回来。
  她一走,属于她剧情就会胶着停滞,根本没办法往前推进。可是其他客观的既定的事件却又会有条不紊的发生……
  这样一来,剧情一定会崩掉。
  ……不知道崩了之后会发生什么事。
  世界不会毁灭吧……
  之后两人又闲聊了一阵,郑姒挑挑拣拣的与她说了自己的一些经历,惹得她双眸发亮,惊叹连连。
  “好想和你一起去一次你说的那些地方啊……”她憧憬的说。
  “我倒是想让你带我去外人没办法踏足的天门山领略一番。”郑姒说。
  “或许我可以想想办法……”她听了她的话,低下头嘟囔了一句。
  最后,郑姒看了眼天色,起身与她道别,说自己要回去了。
  “必须要回去吗?”陈瑶叶眸中含着担忧,看着她问。
  郑姒想了想,说:“我觉得回去比较好。”
  陈瑶叶欲言又止的看着她,在她抬脚离开的时候,忽然张口问:“他是谁?”
  “什么?”郑姒问。
  “将你留在那里的,是谁?”她握紧了拳头,看上去有些气愤。
  也是,对于陈瑶叶这种正儿八经的大家闺秀来说,无名无分的被人养在城外的别苑中,几乎是一种羞辱。
  她无法忍受这样的事,所以觉得郑姒一定也苦不堪言。
  这让她不由得对那个如此对待她的人感到愤怒。
  而若郑姒是因为被那个人威逼或者胁迫才被迫留下,陈瑶叶就更加无法原谅他了。
  郑姒回头看了陈瑶叶一眼,心想,郑姣没有将这件事告诉她啊。
  ……不过也是,她知道陈瑶叶对容珩的心思,想来也不会告诉她。
  她沉默了一会儿,正犹豫要不要说的时候,忽然有一个小丫鬟冒冒失失的闯了进来。
  “小姐,小姐。”她跑的气喘吁吁,小脸通红,声音激动的对陈瑶叶说,“长公主来了。”
  郑姒有点疑惑。她心想,长公主如今这么受待见了吗?
  京中的贵女,不是一向看不惯她的风流吗?
  “长公主与殿下向来亲近,如今忽然罕见的登门拜访,说不定……”小丫鬟满脸的喜气洋洋,兴奋难抑。
  郑姒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有点明白了。
  百花宴之后,太子妃人选未定,她们可能觉得长公主突然与她们亲近,是有喜事要发生。
  然而没用的。郑姒想,一定会落空的。
  “那我就不打扰了。”郑姒淡淡一笑,与她告辞。
  陈瑶叶歉疚的看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
  郑姒默默地从偏门离开。
  来时也是如此,她并不像引人注目。
  行至中途,邬秀忽然出现在她身后。
  郑姒瞧了她一眼,邬秀说:“小姐让我来送送你。”
  “陈瑶叶的母亲与你是什么关系?”郑姒忽然问她。
  邬秀沉默了一会儿,说:“是我师叔。”
  意外的坦率呢……
  “……就这么告诉我,没关系吗?”明明是她自己要问的,听到答案之后反而纠结了。
  “也不是什么秘密。”邬秀说,“只不过大家都不怎么在意,所以不太提起而已。”
  虽然杀人时毫不手软,但是平时这个姑娘竟然意外的恬淡。
  按理说,天门山弟子应该是不能动情的。结婚生子更是禁忌之事。
  可是陈瑶叶的母亲却这样做了。
  这其中想必也有很多故事。郑姒识趣的没有再深究。
  “需要我把你送回望云山吗?”在偏门前,邬秀看着她,语气平淡的说,“像你这样生的好看的女子,走在路上总是不太安全。”
  “没事,没事。”郑姒的嘴角忍不住想上翘,她咳了一声,沉稳的说,“那里有这么多坏人。”
  话音还未落,一个黑衣人忽然从天而降,挡在了她身前。
  郑姒:“……”
  邬秀:“……”
 
 
第93章 【93】
  拦路的黑衣人不是别人,正是长公主身边的陆迟。
  他突然出现,邬秀还以为他是歹人,二话不说的上前与他过了几招。
  最后谁也没占到便宜。郑姒趁他们对峙的空隙,上前将他们分开了。
  她拍了一下邬秀,示意她稍安勿躁,而后抬眸看陆迟,问:“找我?”
  他颔首答道:“冒犯了,长公主要见你。”
  话音刚落,轻柔的晚风就送来一缕女子的暗香。
  与此同时,一道如醉人的酒酿般的嗓音在她身后响起。
  “怎么我一来就要走。”乐陶公主悠然的走过来,停在她身前,亲昵的抬起她的下巴,笑问,“难不成是在躲我?”
  郑姒没有应声,余光瞥见一抹淡粉色的裙角,转眸扭头去看,瞧见陈瑶叶绞紧的手指和饱含复杂情绪的双眸。
  对上她的目光,陈瑶叶迅速的垂下了眼。
  郑姒收回目光,轻轻拿开长公主的手,说:“没有。”
  “原本就要走了。”
  “去哪里?”她挑眉问。
  郑姒瞧了她一眼,道:“从哪里来的就回去哪里。”
  乐陶公主眉梢一扬,牵起她的手,说:“今天就别回去了,先跟我去一个地方吧。”
  郑姒没有拒绝,她和陈瑶叶道了别,而后上了长公主的马车。
  在路途上,长公主向她说起自己找她的缘由。
  一是因为容珩。
  乐陶公主说他很想见她,可是因为大病不愈,身体抱恙,又偏偏不肯见她。自己把自己折腾的够呛。她怕就这样下去他好不起来了,所以无论如何都得拖着郑姒去见他一面。
  二是因为贺骁。
  乐陶公主神通广大的知道了贺骁去望云山找她的事。
  郑姒从她的口中得知,贺骁昨天在烟树林外的那一场争斗中中了阴招,如今身上还残有余毒。
  她告诉郑姒,若非贺骁身上现在余毒未清,昏迷未醒,在她今日走出望云山的那一刻,说不定就会被他逮个正着。
  如今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她,她像这样随意的出来走动,其实有很大的风险。
  “你也在盯着我?”郑姒单手托着腮,扭头问。
  “没有。”乐陶公主矢口否认,说,“我一直都想让你和他见一面,但是却进不去望云山,所以才让人在山脚下碰碰运气,正好遇上你今日出来。”
  “昨天和贺骁对上的人是谁?”她抬眼看乐陶公主。
  “自然是他的人。”乐陶公主毫不犹豫的把容珩卖了。
  “……平时完全没有察觉到。”郑姒说。
  “一定叮嘱了那些人不许被你发现吧。”乐陶公主事不关己的感慨道。
  “话说回来……”郑姒瞧了眼脚边抱住自己的腿不放的小豆丁,心情有点微妙的说,“这……是你儿子吗?”
  几年不见,感觉这个孩子没什么变化。
  甚至……好像还小了一圈。
  长公主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仿佛第一次见似的,片刻后说:“大概是吧。”
  郑姒:“……”
  事情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他……现在多大了?”郑姒问。
  “不太记得了。”乐陶公主说,“陆迟大概会知道吧。”
  郑姒:“……”
  感觉好像知道了什么秘辛。
  她适时地闭了嘴,没有再追问,挑帘去看窗外的夜色。
  马车抵达容珩府邸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月色溶溶,夜色朦胧。
  郑姒被人引着走到屋前,嗅到从门缝中逸散出来的隐约药香。
  门前有人守着。郑姒走上前的时候,他们没有拦,只在她身旁说了一句,殿下还未醒,就将她放了进去。
  郑姒踏过门槛,绕过屏风,瞧见床榻上他的身影。
  薄被滑到了腰间,一只手从床沿边垂落下来。乌黑的头发披散着,面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没人管吗?这样会好才怪。
  她走上前,把他的手捞回床上,被子拉上去,又随手探了一下他的额头。
  而后在旁边的水盆里打湿了自己的手帕,拧到半干覆上他的额头。
  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怔怔的看了她一眼,轻轻地唤了一声:“阿姒……”
  郑姒一怔。
  病中的他全然不像平日里那么难以捉摸,整个人看上去柔顺又无害,轻轻睁开的眼眸中含着困惑和迷茫,唤她的名字的时候仿佛带了点撒娇般的可怜意味。
  她的心不受控制的狠狠地一跳,指尖都有些酥麻。
  她将自己蠢蠢欲动的手指藏进手心里,问:“要不要喝点水?”
  他盯着她不说话。
  郑姒想了想,起身去给他倒水,衣袖却忽然被人扯了一下。
  她回头看他,他却依然不说话,只用那双含着挽留之意的湿漉漉的眸子看着她。
  郑姒一败涂地,顺着他那挠人的力道又轻飘飘的坐回去了。
  他漆黑的眸子亮起来,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片刻后,轻轻的笑了一下。
  郑姒:“!”
  那一刻,她忽然深切的理解了那些耽于美色的昏君。
  被他那样盯着,她的神魂都有些浮动。若他再说上几句花言巧语,她说不定都要不理智的去给他摘月亮了。
  她有些昏昏然,闭上眼睛冷静了一下,忽然感觉自己的腰肢被人轻轻地圈住了。
  她睁开眼睛,发现他从被子里钻出来了,倾身抱住她的腰,将脑袋靠在她身上。
  郑姒动了动,想把他裹回被子里。他却很不愿意放开她,收紧了手臂,只不过因在病中,手上没什么力气,即便用了力郑姒仍觉得软绵绵的。
  但是明明是这样,她却像是被他抓住了软肋,不由得停下了动作。
  他小声说了些什么。郑姒凝神去听,听到他说的是
  “我不想和你分开。”
  “可是为什么,事到如今,我又忽然如此畏惧死亡……”
  “从前,那于我而言只不过是一个终点。”他呓语一般轻声说着平日里绝不会坦露的、深埋在心中的话,像是在无望的向谁求助一样。
  “可是现在,我只看到一片黑暗。”
  “我也……好想活下去啊……和你……一起……”
  他的这几句话,轻易地便击碎了郑姒身上粉饰太平,自欺欺人的玻璃罩子。
  虚假的平静被撕裂,痛和怨,愤怒和不甘,种种鲜明的情绪一股脑的向她袭来。
  各种破笼的情绪在她的胸中冲撞,找不到出口。脊柱几乎要支撑不住沉重的身躯,她很想就这样垮塌下去,抱着他哭一场。
  可是她没有。
  她只抿紧了唇,说了一声:“好。”
  ……
  这天晚上,郑姒给郑姝写了一封信。
  她说,她想让她帮她写一个故事。
  一个关于很多人的故事。
  窗外又是雷雨大作。郑姒推开窗子,仰头看漆黑的天幕,眸中带着冷冷的戏谑,喃喃道:“若是你敢再折腾他,我就让天下大乱一场。”
  “他若死了,我才不管什么天崩地裂还是山倾海漫,左右要拉着你和我们一同消亡。”
  一道闪电忽的一下落在她眼前,炸开白光,照亮了雨夜中的庭院。
  郑姒笑了一下,道:“你再虚张声势也没有用。我被师父领进门,日日月月都在研究你。我知道,你动不了我。”
  “如今我的命不在你手上,而只属于他。”
  “你本身就是规则,若是选择背弃规则,只会让自身陷入混乱和矛盾之中,到最后,最先瓦解的反而是你。”
  夜中忽起狂风,将落雨吹在她身上。
  她衣襟半湿,轻轻抬起的下巴上挂了一颗摇摇欲坠的水珠,形容有些狼狈。可是她却笑起来。
  她脑海中浮起四个字:无能狂怒。
  “是不是很生气?”郑姒弯着眼睛愉悦的道,“偏偏是一个你无法拿捏的人将你看透了。”
  “不过,若是真要论起来,不止你可以完整的俯瞰这个世界。”郑姒抬眸望向漆黑的天幕,道,“我也知全貌。”
  “我俯瞰过你。”
  那晚,容珩在黑夜中睁开眼睛,看到少女被光照亮的身影,纤细脆弱,却又神秘恢弘。
  宛若神明。
 
 
第94章 【94】
  郑姒在容珩府上住了一段时日。
  不知是天道的妥协,还是她盯着容珩吃饭喝药的缘故,他一点一点的好起来了。
  如今皇帝不理政事,许多折子就送来他府上,压在了他的案头,所以他每一天都很忙碌。
  偶尔心血来潮的时候,她会去打扰他一下,与他分享刚做好的点心,或是拉着他去看墙角新开的小花。
  不过大多数时候,她不怎么打扰他。
  她喜欢倚靠在他书房的榻上,翻看手边堆着的那一摞厚厚的书。
  这些都是从他的书房里搜罗出来的,并不是可以当做消遣的话本小说,而是一些很严肃正经的经文史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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